六朝平妖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粉落英与雪
葛水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等人专注于打斗,却没发现那小男孩了,该不会已经被那千山鬼槐杀死或者被那些尸蛊虫吃掉了吧。
一想到那霊山镇上的大婶失去儿子会多伤心,葛水不觉一阵深深地内疚。自己明明答应那大婶要带阿毛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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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九章 渔村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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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秋等离去后,葛水几个又在那千山鬼槐隐修的洞府里搜寻了一番,找到些各色丹药和灵石,系数收入囊中。
临走时,祖狄又放了一把大火,将那洞穴里的尸蛊和杂物烧了个精光。
众人退到洞外,看到那洞穴里赫赫烈烈的大火将无数的尸骸焚尽,一时都有些感慨。
“这树妖在此经营数百年,伤了无数人性命,这才累积若此,现如今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邪修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误入歧途,就是万丈深渊啊。”江永经过一番修整,气色恢复不少,语重心长的对几人说道。
处理后事毕,几人这才又回到镇上,经过一夜战斗,天也已经大白了,回到旅馆后,葛水等倒头就睡。
考虑到茗玉等受伤较重,江永又内毒未消,葛水一行人只得在霊山镇修整了几天。他们看到,那对北茅的师徒果然已经将阿毛送回了那大婶身边,那家猎户独子失而复得,高兴得摆了一天酒席。
葛水因手上被那李清秋按了一个印纹,心里一直有点介怀。等到江永黄冠内毒稍好,便请他帮自己诊视。
“这是拘灵印,乃是北茅秘法,连我也不得而知。”江永拿起葛水的手端详半天,那火红色的暗纹一点都没有褪去的迹象,反而愈加的鲜明起来。
“按理说这拘灵印可正可邪,但这李清秋费尽心思,又是在你刺她一剑时结下此印,很难说对你心存何意,需得多加提防。”
葛水无奈的撇了撇嘴,搞了半天,原来连这江永黄冠也没有办法。那李清秋也是讨厌,临了还给自己下这一套,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准哪天就将自己弄嗝屁了。
葛水想到此处,心里不禁一阵无力。
真是人心难测,江湖险恶啊!
五六日后,众人伤势皆已康复,江永的余毒也无大碍,再加上实在在这山里待得腻味了,再次启程,迫不及待的向北而去。
一行人穿山渡水,又在茅山北麓的余脉中行进了几天。山深路远,有时不见天日,有时荒无人烟。情况好时,还能找个荒村小观歇脚,运气不好时只能风餐露宿,也是备极艰辛了。
葛水在这丛丛莽莽的山林里走得厌烦了,天天抱怨为什么祖狄不直接教自己御剑飞行,祖狄知道他的性子,总之置之不理。
日后,四周的山势终于慢慢消逝了下去,林木也不再那般繁密。
渐渐地,只见河网纵横,水泊密布,渔樵耕种之人满目于前,俨然已到了鱼米丰庶的太湖地界。
这一日,一行人来至一条大河之畔,因时间已晚,没有过河的舟楫,便在河边的一座渔村中歇脚。
这渔村错错落落才百十来户,都是清贫如洗的渔民,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个酒馆旅舍,只得在村中找户渔民家住下。
奇怪的是,几人敲了几次门,开门的一看是外地的生面孔,都搪塞着拒绝收留。
江永等表示自己是茅山的行脚修士,没想到对方关门关得更快了。
祖狄等一头雾水,照理说茅山上清道名声在外,此地又离茅山祖庭颇近,当地人应该对茅山修士很是尊敬才对,怎么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呢
一行人碰了几次壁后,葛水敲开了一户临江搭建的吊脚茅棚。
开门的确是一位岁的女孩,那小女孩虽然面黄肌瘦,脏兮兮的衣不蔽体,但是眉目却也颇为清秀。
她乍一看到葛水,只见他逆着夕阳,浑身笼罩一层金晕,又是这般颀长玉立,道袍飘逸,肌肤相貌如同冰雕玉琢一般,还以为是仙人下凡,直接愣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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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茅山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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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江永黄冠很快就诊出了病状,应该也能妙手回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奇怪的是江永却依旧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并没有施治,而是又拉起那小男孩的手,皱眉诊起脉来。
众人不明所以,只得在一旁翘首而望。
“你家弟弟这病是怎么得的,他最近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江永黄冠浓眉深锁,诊脉了半天,这才语气沉重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阿娘死后,爸爸常年在江上捕鱼,虽然我总是让着吃的给弟弟,但他也都没吃饱过几顿,五天前他从外面回来后,就嚷嚷着肚子痛,到了晚上竟肿起来一大块,疼得一直哭……”
阿芸一边哭着说起来龙去脉,一边心疼的摸着床上弟弟干瘪的脸庞。
“阿爹回来后请外村的郎中来看过一次,可是他不能治,弟弟肚子的肿块却越来越大,终于疼得昏了过去,阿爹没法,只能去求求村口的巫长先生……”
“原来如此,已有五日……”江永黄冠掐了掐手指,沉思道。
“求求先生救救我弟弟,阿芸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先生的大恩。”阿芸说着,在地上不住的磕起头来。
“阿芸,你快起来!”葛水和葛洪等忙心疼的扶起磕头不止的阿芸。
葛洪见江永并没发声,忙安慰阿芸道:“你别担心,我夫子是茅山得道的黄冠,医术最是高明,有起死回生的功力,肯定能治好你弟弟。就算夫子不出手,我……也肯定会竭尽所能,救治你弟弟。”
“葛洪,不得胡言逞强,你连他病源病因都不知道,谈何救治!”江永见葛洪肆意胡来,忙呵止他道。
“江夫子,您平时就有‘紫薇圣手’之称,医术在茅山也是排的上号的,难道这么一个小病治不好吗再说这阿芸一家如此可怜,你见死不救,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回紫薇峰。”葛水见江永似乎并不愿意,不由得有些生气,忙激他道。
“你……岂有此理……”江永脸色发红,不由得有点生气:“你们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险恶,就肆意胡来,殊不知这会砸了自己招牌……”
“江黄冠,这小姑娘家确实可怜,既然我们碰上了了,您就医者仁心,帮帮她吧。”祖狄和茗玉见江永生气,忙好言劝慰道。
江永见众人都想帮助这小姑娘,自己也确实可怜她,只得叹了一口气道:“唉,老夫可以试着诊治,但这疝气古怪得很,必须要找到病源才可根治,况这小男孩已病至如此程度,药石不进,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啊……”
“阿芸,你听到了吗,快起来吧,江永黄冠答应治好你弟弟了!”葛水忙兴奋的去拉那小女孩道。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那阿芸忙又磕了一个头,这才欣喜的站了起来。
葛水和乐正绫等也很高兴,忙拉着阿芸激动地叽叽咕咕拉起家常来。
“你们……”江永黄冠还想解释,可是已被葛水等的笑声淹没了下去。
那阿芸见江永能救治自己的弟弟,脸上的愁云终于散去不少,见天色已晚,忙想为葛水等人张罗晚饭。
可是她家里实在清贫,早就柴米罄尽,阿爹又不在家,实在拿不出东西招待葛水他们,好不容易才东挪西凑,从邻居家借来一点炊米。
茗玉等见状,忙从包袱里拿出来一点碎银子,让那阿芸去置办些吃食。
可那阿芸倔强的咬着嘴唇,说什么也不肯收,红脸说道:“承蒙道长救我弟弟的性命,我做牛做马无以为报,怎么还能要各位道长破费。”
“好姑娘,不相干,这是两码事,你已经好心让我们在这借宿了,我们料理自己的吃食,这也是应该的。况且你家贫寒,这只是暂时的,等你和你弟弟长大了,操持家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茗玉将那碎银子塞到她手里,安慰她道。
“好吧,那算我先借各位道长的,等日后我一定奉还。”阿芸只得收下,坚定地说道。
阿芸年纪虽小,却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多会儿,便用茗玉给的那一两不到的碎银子买来了鸡鸭鱼肉,沽了米酒,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款待葛水他们,甚至还剩下了几钱银子退给了茗玉。
茗玉她们专于玄修,不擅厨道,也帮不上什么忙,好在那阿芸十分能干,不多时功夫,就炒出七八道菜来请茅山众人享用,众人见她辛苦也赶紧拉她一起上桌。
她的手艺也不错,葛水他们在山上粗茶淡饭吃惯了,巡狩以来更是没吃过几顿热食,此时吃了阿芸精心准备的晚餐,简直是人间难觅的美味佳
第二0一章 难言之隐
阿芸听到她阿爹回来的声音,立马兴奋的往前屋跑去迎接。
“阿爹,您回来了!巫长怎么说他能治好弟弟吗”
葛水只听得阿芸热切的向来人询问道。
“诶,阿芸啊,我可怜的孩子……”一个浑厚的男人回应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这事说来话长,有吃的吗咱们进去慢慢说。”
“巫长不愿意救吗”阿芸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阿爹,今天来了几位茅山的道长高人,他们说……”
“这是怎么回事!阿芸!”阿芸话还没说完,她爹已经走进了内屋,看到满屋子生人,恼怒的回过头对阿芸吼道。
葛水看到,那是一个瘦削疲倦的中年汉子,长年累月的风雨奔波,皮肤黝黑,皱纹密布,脸上的风霜如刀斧劈刻一般,让他显得格外的苍老。
但这人目光坚毅,眉目朴实,一看就是诚恳厚道之人,只是此时满面忧愁、心事忡忡,让人看了也心生不忍。
“阿爹,这些就是我和您说的茅山的道长,他们都是正派的好人,而且医术高明,他们答应帮我们治好弟弟的!”阿芸忙激动的向他父亲解释道。
“可是……”阿芸父亲还想说什么,可毕竟心地淳朴,但女儿都已经将人家请进屋了,也不好再赶人家,况且一想到大巫长和自己说的那件事,更是对阿芸心疼愧疚万分,只得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
“诸位高道莫怪,实在是鄙人家贫寒不堪,没东西招待诸位,怠慢诸位了。”那愁眉不展的汉子恭敬的向茅山众人施礼道。
他毕竟是走南闯北之人,待人接物颇有风范。
江永等忙下座还礼道:“这位兄台,我们是茅山游方道士,路过贵宝地,幸得贵千金接济。方外之人,只求有个容身过夜之处便好,岂敢过分叨扰。”
“听闻府上贵公子身体有恙,贫道不揣冒昧,看视了一回,只是没能帮上忙,惭愧的很。”江永谦逊的说道。
“先生既有妙手回春之术,可看出犬儿生的的是什么病能否救治啊!”那汉子见江永等衣冠楚楚,有仙风道骨之姿,谈吐举止又是这般谦和,知道是高人,忙满脸希冀的上前请教道。
“实在是惭愧,在下只能诊断出贵公子所患的是
是疝气,乃是外邪入侵所致,但具体病源不知,尚且无法医治,只有待查明病因,才或有医治机缘。”江永谨慎的说道。
“原来如此……辛苦先生了……”那汉子听了江永的话,顿时卸下气去,只觉天旋地转,身子不由一晃,阿芸忙上前扶他坐下,捧上汤水让他喝了几口。
那大汉可能是奔波一天,饿的发慌,吃了汤水后神色稍后,这才又颓丧的接着说道:“先生之言和大巫长说的差不多,只是……”
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那大巫长是怎么说的”祖狄等忙好奇的追问道。
“此事……实在难已启齿,事关鄙人家丑,还请先生不要过问了。”那汉子神情黯然,说到此处,竟惨淡的滴下泪来。
众人见他如此神伤,虽满腹疑问,只得作罢。
独有葛水是个急性子,见他话说一半,不由着急的追问道:“大叔,那大巫长到底说什么啊您倒是说清楚啊!他是个妖道,说的都是骗你的!”
“还请小师父不要再追问了,此乃我家家事,阿芸,你替我招待下众位道长,我去看看沐娃儿……”那汉子痛苦的拧着眉,泪水横流,蹒跚着向内屋走去。
“大叔……”葛水还想追问,却被葛洪一把拉住了。
“葛水,别胡闹了,他肯定有难言之隐,现在不是时候,让他静静吧。”葛洪制止鲁莽的葛水道。
见此情景,众人心情也都很沉重,也再无心餐食,只得商量着第二天再开导那阿芸的父亲。
阿芸将两间正房让给茅山众人休息,安顿好众人后,这才回到那靠江的小房间和父亲一起去守护重病的弟弟。
众人一路劳乏,不久便都进入梦乡,独有葛水担心阿芸兄妹两,睡得却不怎么踏实。
到了半夜,葛水突然惊醒了,他朦朦胧胧听到里屋的阿芸父女两似乎在商量什么,而且还有小声的争执和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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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0一章 难言之隐
阿芸听到她阿爹回来的声音,立马兴奋的往前屋跑去迎接。
“阿爹,您回来了!巫长怎么说他能治好弟弟吗”
葛水只听得阿芸热切的向来人询问道。
“诶,阿芸啊,我可怜的孩子……”一个浑厚的男人回应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这事说来话长,有吃的吗咱们进去慢慢说。”
“巫长不愿意救吗”阿芸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阿爹,今天来了几位茅山的道长高人,他们说……”
“这是怎么回事!阿芸!”阿芸话还没说完,她爹已经走进了内屋,看到满屋子生人,恼怒的回过头对阿芸吼道。
葛水看到,那是一个瘦削疲倦的中年汉子,长年累月的风雨奔波,皮肤黝黑,皱纹密布,脸上的风霜如刀斧劈刻一般,让他显得格外的苍老。
但这人目光坚毅,眉目朴实,一看就是诚恳厚道之人,只是此时满面忧愁、心事忡忡,让人看了也心生不忍。
“阿爹,这些就是我和您说的茅山的道长,他们都是正派的好人,而且医术高明,他们答应帮我们治好弟弟的!”阿芸忙激动的向他父亲解释道。
“可是……”阿芸父亲还想说什么,可毕竟心地淳朴,但女儿都已经将人家请进屋了,也不好再赶人家,况且一想到大巫长和自己说的那件事,更是对阿芸心疼愧疚万分,只得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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