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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我也不上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贰月贰捌

    声情并茂。

    然而,这样的语句听在白决的耳中却好像是被关进了空旷的舍利塔之内,每一个字都在回荡,每一句话都在徜徉,每一片音节都在旋转飞扬。

    但是,他根本就感觉不到本应该从心中萌生的情绪。

    白决摸了摸空荡荡的心口,他果然已经理解不了这些的情感了吗

    拿心去换东西,果然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

    只是,这种交易,哪怕再来一次,白决也会照做不误。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别的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

    很穷的,走在功德道上的人,都很穷。

    小白龙眼睛里期待的光,在白决无声的离开里一点一点地熄灭。他不可避免地有些难过,但还是不肯松开拉着白决的手,跟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隔绝的物体,然而他们的神情与姿态却仿佛格格不入是两个世界的人。

    华丽的神像在庙宇里受万人供奉膜拜,表情冷漠,清冷出尘,香火袅袅,却始终不能给人以任何一星半点的温度。

    越是往坊里走,环境越是高雅清净,往来的女子妆容妖娆美艳,衣着如纱云流水,星光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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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恩怨结(四)
    “我发现了一个地方不对劲。”

    渡白的小手凉凉地拉着白决的手,他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里”

    白决左右各望了一眼,似乎是同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他应该曾经在哪里体会过的。

    两人正站在荒芜的破败旧院之内,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月亮门拱上的那一块刻字——【飞凰】。

    二字的字体斑驳陆离,已经让人看不清从前的风貌,只觉得本该柔婉的笔锋被人用来写下这样两个过于“恢宏”的字眼,着实是像老马拖人远走千里的酷刑。

    这无论是对落笔之人还是对观字之人,都是一种血淋淋的痛苦。

    没有门板的院落一览无遗,里面荒草凄凄,似乎能够完全埋没一个人的小腿,还可能会到膝盖。

    “这个院子里,有那种东西在阻挡我的神识。”渡白警惕地望着门内。

    白决有点奇怪地看向渡白,问到:“什么样的东西”

    渡白不假思索道:“跟‘忘魂草’身上充斥着的气息一样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巨响,然而表面上的神情却是分毫不乱,哪怕是白决也瞧不出任何的端倪。

    “你应该没有出过清澴七十二洞天云海,那这些东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白决狐疑地问了一句。

    渡白知道白决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他不能够暴露某些方面的事实。于是他只能够压下万丈狂澜般颠簸起伏的心绪,不咸不淡地向白决不清不楚地解释了一下。

    “我在乱山阁的顶楼里翻找离开清澴七十二洞天云海的方法的时候,意外看见的。”渡白撇了撇嘴,流露出一丝难以抑制的委屈之情,“白哥哥,我知道其实应该是你把我捡回凌天门的。姓云的那个混蛋想要把我丢到海里填坑,是你阻止了他,我才逃过一劫。可是……你一走就是几百年。我在洞天云海里的头一个百年,出壳以后从第一天起每天都忍不住要往山门跑好几遍,我想着这里是你的师门,你总会回来的。接着是第二个百年,我每天去山门一趟……第三个百年……第四个百年……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你才回来。”

    白决被渡白的这一段剖白弄得略微有些手足无措。

    因为,只要是一个人,他就很难接受自己在不经意间辜负了另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信任的事实。

    更何况是白决这样的人。

    “白哥哥,以前是你在保护我,照顾我,现在可以换我来保护你,照顾你啦。”渡白的脸上洋溢着单纯而又毫无蒂介的灿烂笑容,“我翻遍了乱山阁里所有的书,就是为了有今天啊。”

    继续质问这样的事情,白决是做不出来的。

    他不相信全天下让他遇见的人都是尊主或者他师弟之流,毕竟他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修士,甚至都不是什么狐狸,而是个**凡胎的人。

    他的年纪换到凡俗里去,是真的当得起一句“老不死”的。

    白决只能够摇摇头,然后开口:“里面很危险吗”

    “我不知道。”渡白顿了顿,语气严肃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很危险。”

    “乱山阁顶层跟这种‘忘魂草’放在一起的记录上用朱批写着——‘小心为上’。接触久了,怕是会迷失神志。”

    白决:“乱山阁的顶层,以我的身份是不能够上去的。里面放着的东西稀奇古怪,确实是可能有这样的记载。那我们现在要如何”

    渡白:“进去看看。”

    他一瞬都不停地又加上了一句:“白哥哥,不要放开我的手。一旦有什么不对,我会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白决笑了一声,却是



第一百一十章 恩怨结(五)
    白决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他的意思。

    渡白这才松开手,放白决走在前面。即便他的神识仿佛穿行在黑雾之中,他还是将之扩张到了最大,尝试着能否获得一些意料之外的消息。

    草丛杂乱无章,很容易一不留神就失去追踪的痕迹。

    倒伏的痕迹一直延续到了看起来有些破败的房屋里,这是一间大屋,周围都尽是枯黄的烂草,草丛极厚,死气沉沉。到了这里,原本凌乱的痕迹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凌乱了,而是变成了有些频率波动的凹陷。

    白决盯着草面上的痕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对着身后小声道:“哎,小……渡白,这脚印大小——看起来像是个女人啊”

    渡白踏空飞至近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个呼吸,方才朝着白决道:“确实如此。”

    “为什么是个女人”白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而且应该是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

    “啊……哈哈哈……”

    房间里突然间传出一阵癫狂至极的笑声,那笑声尖利,像是用钢针划过琉璃光滑的表面。

    白决的思绪被打断了一秒,这声音过于响亮,令他心里顿时暗道一声不好。

    “我们最好快一点进去。”

    渡白点了点头。

    两个人是踏空而行,所以并没有在草丛里受到多大的阻力。

    房门没有上锁,半开半掩,里面的环境若隐若现,透出诡异的绿光。渡白的眉头拧了起来,他有些在意的事情竟然成为了现实!

    “吱呀——”

    白决拂袖一开房门,就看见里面有一个女子窈窕纤细的背影半弯着扑在草丛里。他还没有什么动作,就被渡白一把拉住了手。

    渡白朝他摇了摇头:“这里面全都是‘忘魂草’,不要进去。”

    白决露出了一丝惊愕。

    他低下头,看着面前垂落一叶出门槛人畜无害的莹莹绿草,感到了扑面而来的违和感。

    这种感觉与他记忆里“不久前”镇压的朔方原,有不谋而合的同感。

    苍生剑轻轻地抖了一下,接着自行扬起剑尖,刺破了垂落出来的那一片草叶。流炎般亮起的草汁缓缓地从破口流出,散发出浓重的艳香。原本完全没有理会白决两人的疯女子忽然间停顿住。

    她僵硬地回头。

    眼睛瞪到了人类所能瞪到的极限,连眨都不眨一下,眼白完全被红血丝所控制,眼底是炭烧的青黑,颧骨高高地隆起,两颊瘦得几乎凹了进去。在她的脸上沾满了诡异的草汁,她樱红色的嘴巴大张着,里面被人为地塞满了饱含汁水的草叶,涎水混合在草汁里一点一点地缓慢下落。

    混合物流体性很强,在从她的嘴里流出后便不停地拉长拉长拉长……一直拉长到几乎落地。地面上是厚重的尘埃,尘埃里还落着几只蚊子苍蝇蜘蛛什么的干枯尸体。涎水在地面上一滚,她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一吸口水。

    草汁荧光被血盆大口吞没。

    她整个人匍匐在地,宛若疯兽般冲向白决。

    “我的!都是……我的!”

    白决:“糟糕。”

    尽管当时情势危急,白决还是一个提腕收起剑锋,侧身避让开飞扑出来的疯女人,衣袍翻腾,发出猎猎的空鸣。

    也不是他过于仁慈,而是苍生剑的剑刃锋芒毕露,一旦那人撞上剑尖——不要说是撞上,哪怕是轻轻地擦上一下,这个人大约三魂七魄都会被割裂破碎化为无可救药的虚无。

    换一句话说,那就是粉身碎骨。

    这一个擦肩的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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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恩怨结(六)
    只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始终没有如白决所料的那般从手腕传来。

    过了好一会儿,白决抬起头,就看见渡白整个人挡在他的面前,身高八尺有余,俊美无匹,半身长衫无风自动,玄黑色的布帛上绣着万里河山奇绝天下。

    跟几百年前的云深流,简直是一模一样。

    他说——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整个人的身形就像缩水一般,迅雷不及掩耳地恢复了小童模样。

    甚至比之刚才,还要更小一线。

    疯女人被渡白一掌打得死绝,骨头由后脑自脊背寸寸碎裂,嘴角溢出血沫。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面上,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咽气。

    白决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就杀人而言,他并不觉得眼前的这名女子就一定该死。可是,事已至此,他手边没有灵丹妙药,也不应该去责备渡白出手过重,只能够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让她离冰冷坚硬的地面远一点,勉强算是会好过一点儿。

    若是他还是半神之躯也好,这样他还可以用自己的血给她续上半口气。

    白决尽快地挑了一个要紧的问题问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巫溪……江头……慈溪桥……灵犀洞外……兰西……殿……”

    “啊”哪怕是白决将耳朵都趴到了那个女子的身边,他也愣是没能够听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当然,指望一个被自己害死的人告诉自己什么东西,这事情本身就是不可理喻的。

    “……小……囡子……不识……山外客……”

    白决基本上放弃了追问。

    他叹了一口气,周围是衰草连绵,本该是带着暖意的风此时此刻却在阴森森地吹着,婆娑的草木在应和着疯女人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碎碎念。半跪的膝盖上传来地面的冰冷,大腿被这个女人枕着,这种时候白决才能清楚地明白她究竟是瘦到了什么地步,每一块骨头都在隔应人。

    她到底是忍受了何等的痛苦,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在一片静谧中,变故陡生。

    疯女人回光返照般一把抓住了白决的手臂。

    手像一只骷髅的爪。

    “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

    接连三个字重复了三遍,一遍比一遍更高,一遍比一遍更凄凉。

    白决被惊得过了一个呼吸才反应过来,沉声道:“我答应你。”

    虽然他并不知道,她到底要他答应些什么。

    一小张皱巴巴的碎金纸片儿在她的手心与白决的手臂之间摩擦,白决掰开她的手,正想取出这张沾满了‘忘魂草’汁液与血迹的纸条,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渡白捏着纸条,低头不敢看着白决,活像个做错了什么的大孩子。

    他小声道:“对不起。”

    白决摇了摇头,没有责怪他。

    “这件事归根究底错还在我,如果我再强大一些,就不会被这位姑娘偷袭得手。你只是情急之下,论起过错来,还不及我万分之一。”

    渡白抬眸,寒梅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林间的小鹿。

    “白哥哥……”

    然而,他的娇还没有就势撒完,就察觉到了有人在往这个院子赶。

    “有人来了。”

    白决点点头,想了想,将那名女子安放在地,拉着渡白道:“我们进去。”

    渡白捏着白决的手。

    “我们要进到里面去!”

    白决点了点头。

    大殿之内入目地皆是郁郁葱葱的“忘魂草”,阴冷的气息浸透了骨髓,这样的一个地方究竟要怎么藏在里面

    ……

    “吱嘎——”

     



第一百一十二章 恩怨结(七)
    白决正在往大殿的中央摸过去,心里想着什么不得而知,反手提着苍生剑。

    苍生剑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一把真正的剑那样。

    “跟紧我。”

    渡白闲庭信步一般地跟在白决的身侧,望着他的背影的眼神带着那种不经意地浅浅温柔。他在听到白决的话时,心口一阵悸动,眸光微动,像是想起了从前的种种。

    【“师弟,跟紧我。”】

    他摇了摇头,竭力将这种幻觉抛出自己的脑海,过去的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也不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是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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