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行

    “我也赞同，据前番得到的消息，他们的粮食还能坚持半年，现在出现伤亡，他们坚持的时间只会更长。而我军十几万军队集结在这里，婆嵩省的兵力极为空虚，一旦被其他暴民叛军所趁，后果难以估量。军团长阁下，应该速战速决。”

    帐下主战者占据上峰，埃蒂斯翻看着地图问道:

    “前往丘比贡南、北、西三面探路的侦察兵有其他发现吗”

    “启禀军团长，所有进山小路都需要翻山越岭，大军无法通过。”

    “既然没有第二条路，那就在西岸建造要塞，把他们困死在里面。我就不信，饿不死他们！明天派人占领西岸两侧山头，防止叛军居高临下攻击我军，而后在西岸以西五里，自南向北在两山之间修筑要塞。先修一座，然后一步步向西修筑，总有一天会修进丘比贡山谷”

    不出百里燕所料，埃蒂斯于第二天开始向西岸运送筑城所需原料，同时在南北两侧山头修筑了了望哨塔。

    “将军，斥候来报，金雪狄人大举渡过外湖，像似要修筑城塞！”苏洪飞快说道。

    “他们有多少人”

    “一万四五千人，加上桥头的守军，一万七八千吧。”

    “去，把方亮给我找来！”

    “诺！”

    少时，方亮前来:

    “首领，有何吩咐”

    “方将军，丁权最近可有异常”

    “有是有，经常与其他一些诽谤首领者混迹在一起。”

    “呵呵……”百里燕不以为然的笑着，下刻说道:“那就对了，这些个人不说全都是吧，至少相当一些都是中原贼。所以本将已思得一计，将之除去，方将军可愿一试”

    方亮心头猛是一怔，却是看见百里燕脸上的阴狠已跃然脸上。他小心问道:

    “首领能不能明说”

    “你过来……”

    百里燕将方亮拉近身边悄声说道，方亮闻讯大惊失色:

    “这……”

    “怎么，方将军不愿意”

    “不，不是，只是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有一人迷路，岂不是白白送死。”

    “故而本将暗中已有安排，届时方将军只需依令行事，便不会有枉死者。”

    “那好吧，我立即前去安排。”

    当天下午，百里燕将山谷之中与围堰上，所有新卒尽数调往围堰以东营地，新卒营所有老卒尽数抽调前往围堰上严阵以待。

    入夜，围堰上堆起木柴数堆，夜深人静之际，警讯突起:

    “有偷袭，白毛贼偷袭……”

    鼓噪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叫嚷着，少时战号骤起，号声震耳欲聋。方亮心知是计，遂是配合百里燕行动，也鼓噪起来:

    “白毛贼人多，弟兄们快撤呀！”

    方亮怂恿之下，刚刚组织起的新丁迅速瓦解，争相西撤。

    与此同时，蒋杰站在围堰之上，遥见五里外半山腰火光左右要动，心知是百里燕发来的暗号。

    “来人，点火！”

    “诺！”

    咸军老卒点燃一排篝火，火势剧烈，烧的通红，方亮此时逃在西去途中，远见围堰上一排篝火，心里瞬即明白百里燕用意。想到此处，方亮高呼道:

    “前方火光处安全，众弟兄都向火光处撤退，用人往下传，快！”

    数千人夺命狂奔，一窝蜂涌向围堰，但有那么一小撮人，相背而行，趁乱趁黑向东逃窜。

    百里燕、苏洪、卢皋等人站在半山腰上静观局势变化，后半夜之际，有老卒来报，大约四五十人趁




第519章 水淹三军
    中原贼潜伏事件，让百里燕忐忑不安，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金雪狄人利用驯化的中原贼，潜入中原窃取了大量军事、政治、经济、技术机密，如金雪狄人的兵器上，赫然出现了硫化处理工艺的痕迹。

    青铜和铁器通过硫化处里工艺，利用硫化物活泼的特性，强行置换的化学原理，在金属表面渗入其他元素，以曾强抗腐蚀和硬度。

    中国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而当下该技术是二十四年前，由砡工派几十年经验积累，偶然摸索所创的技术，中原各诸侯国尚未普及，而金雪狄人的兵器中至少六成以上的兵器，出现了硫化处里工艺。

    而在此之前的二十四年时间内，中原联军并未与之交战，无从俘获中原工匠，更不可能获得技术来源，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金雪狄人将中原贼派入中原，以窃取中原的技术。

    当然，不可否认金雪狄人铁器的普及率远高于中原，但根本原因是金雪狄人铁矿多，而且不少是露天铁矿，资源量决定了技术探索的成本，与技术研发可提供的资源量，资源量和人才数量，又决定了更为丰富的技术路径和偶然探索，然单一的技术强项不能说明总体技术质量。

    金雪狄人总体文化和技术思想的落后，不足以掩盖他们的卑劣行径，最典型的例子当属纸张和雕版印刷术的普及。

    金雪狄人的纸张普及率远低于中原，大量翻版书籍依然采用手抄法。原因是他们的纸张质量远不如中原，雕版挤压之下成型率低。

    即便如此，其实依然可以采用印刷相反的工艺拓印法印书，但中原并不采用拓印法，因为效率不如雕版印刷，美观差。于是金雪狄人邯郸学步，不思解决之法，一味的模仿和复制，没有任何的原创性，纯粹的掠夺主义。

    辰时，蒋杰收回所有警戒人马撤至围堰，巳时决堤泄水，丁权等人还在逃亡外湖的路上，浑然不觉大难临头。

    “停下，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什么声音”

    “诶，好像是有声音，挺大的。”

    “不对，是地震，地震了！”

    “不好，他们泄水了，快，快上山！”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只见那高达三丈的洪水汹涌而至，滔天声势如沧海波涛震耳欲聋，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扫荡一切敢于阻挡它的力量，丁权等人转瞬吞没于洪水之中，甚至连向山上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洪水咆哮着怒吼着，一路狂奔西岸势如破竹，待到金雪狄人见到洪水袭来，震惊之色如丧考妣:

    “水，水，大水……”

    哨兵仓惶的叫喊着，洪水转眼冲到营前，成千上万的士兵瞬即吞没其中失去踪迹。洪水裹挟着杂物和尸体一路冲入湖中，将整个刚刚修建起来的营地扫荡的一干二净。

    “报，禀报军团长，山洪，西岸暴发山洪。”亲兵仓惶说道，脸色煞白如雪面无人色。

    埃蒂斯闻讯消息，眼前几乎拉黑，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快，带我去看，快！”

    众人搀扶之下来到东岸，放眼望去整个西岸浸没水中，挣扎者不计其数，正在通过浮桥的兵士争先恐后逃回东岸，期间失足落水者不知凡几。见此惨烈一幕，埃蒂斯几欲吐血，心头如同扎进了刀子，痛心疾首。

    “快，救人，救我们的人……”

    埃蒂斯无助的喊着，苍白的语言空洞而无力，众将几乎脸色铁青的看着落水挣扎的士兵，心里都清楚，完了，一切都完了……

    洪水冲垮了整个西岸，一连冲入了外湖中，将浮桥冲毁，整个外湖的水面足足抬升了一丈，直接殃及到东岸驻扎的金雪狄人，可见百里燕在围堰之内蓄积的水不是一般的多。

    中午，日当中天，围堰内大水泄尽，百里燕站在山顶之上了望西岸边惨状。望远镜中可见东岸一片狼藉，西岸全军覆没。

    “苏洪，传令方亮、卢皋、焦木华，新卒营全军出击，天黑之前务必抵达岸边。”

    “遵命！”

    西岸散落着大量的兵器物资，甚至死者身上的铠甲，依然是急缺的装备。

    天黑之际，新卒营抵达西岸，现场一片狼藉，生者寥寥无几，洪水过后死者枕藉，堆满了尸体和杂物。很难想象半天之前，这里驻扎了近两万人。

    数日后，埃蒂斯战败的消息用千里马，以最快的速度送抵婆嵩城，期盼着剿匪大捷的古达帕，闻讯战败的第一刻，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个事实。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政令官，立刻派人去丘比贡的前线，我要埃蒂斯亲口答复我。”

    “遵命大人。”

    古达帕颤抖着，拿着埃蒂斯的战报，在市政会议讨论厅找到了卡比亚斯:

    “嘿，古达帕，什么事把你吓的。”

    “卡比亚斯，我们有大麻烦了！”古达帕慌张说道，目光左右看着附近其他市政议员，立时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们最好单独的，私下谈这件事，否则我们都会为此倒霉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要神神秘秘的，难道是大祭司到了吗。”

    “不，这会比大祭司更严重，快跟我走！”

    二人来到会议厅外无人的走廊中，古达帕将埃蒂斯的战报转给了卡比亚斯，定睛第一眼，卡比亚斯只以为是写错了。

    “开什么玩笑，埃蒂斯疯了吗，十几万人围剿区区一万多人的叛军，居然战死了四千三百二十七人，他疯了吗！”

    下刻古达帕脸色铁青道:

    “不是四千三百二十七人，是四万三千二百七十人，为了对付区区一万三千多人的叛军，我们付出了四万三千二百七十人的



第520章 生产自救
    水淹之后，外湖东岸的金雪狄人消停不少，未再敢渡过外湖，在西岸边驻兵，百里燕也没在西岸驻兵，西岸距离谷内一百多里地，驻兵再多都嫌少，一旦杀起来，谷内增援会是大问题。

    于是就地加厚加高了围堰，在围堰上驻兵，当道下寨，挡住进入山谷的必经之路。同时随时可一蓄水，水淹下游，攻守两便利。

    设计剪除了新卒中的中原贼，士气和面貌大有改观，人心一点点凝聚起来。经过二次重组整编，装备了缴获甲械兵器的新卒营战力日强，百里燕甚至有自信，同等数量之下一较高低，新卒营至少有七成取胜的把握。

    得益于水淹之计，岸上和湖中打捞了不少装在木桶之内的硝石和硫磺，配伍的黑火药还有不少，吓唬吓唬金雪狄人绰绰有余，但仅仅作为简陋的投掷火药大量使用，依然是有些浪费的。

    回到谷中的驻地，生活井然有序，前后解救的女子多达一千五六百人，有的已为人妻，有的不过十四五，遭遇无不是极为悲惨。百里燕安排她们做些力所能及的缝补和饲养工作，以减轻后勤压力。

    老卒还是有些不够用，他们是新卒营的凝聚力，日后队伍不断扩大，百里燕依然担心无孔不入的中原贼。

    当天夜里，百里燕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召集蒋杰、白合、司空南、卢皋、焦木华参会，苏洪因在围堰驻守，未能参会。核心军事会议依然只在咸军内部开展，通过后下达新卒营，方亮、田鹏等人百里燕仍有些放心不下。

    “眼下已经是六月，此番召集诸位，是为下半年我军坚守做长久打算。根据本将判断，金雪狄人将长期围困我军，因此外湖出口短期内将无法在用。而西山的洞口为安全起见，最快也要到下月才能抢通。

    西山洞口修通之后，暂由我军老卒把手。焦木华，这西山洞口以及西山全权交由你布防，你可有把握。”

    “请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既如此，司空兄，你熟悉守洞战法，西山洞口开通之前，还有劳司空兄协助焦木华将军布防西山。”

    “末将遵命。”

    司空南是马贼出生，常年坚守在洞穴之中，当年剿灭马贼霍行，百里燕就险些中了司空南的计谋，由司空南指点焦木华守备山洞，问题不大。

    “西山洞口既为我军生路，亦是退路，各位务必小心谨慎，暂不得透露给新卒营，方亮、田鹏等人亦如此。以免营中再有中原贼，引来灭顶之灾。

    此外，我军粮草眼下大致可以坚持到十二月至来年年初，虽然眼下无需担心，但必须未雨绸缪。西山洞口开通之后，不易大举经由此洞出谷，以免提早暴露。故而粮草之事，不知诸位有何计策。”

    司空南撵着短须接过话道:

    “我军前番所得粮草是面粉与干肉，一里谷子也没有，如此一来，便是无法在山谷空地之内开垦种地。末将以为，若是能出山弄到些谷子，七八月抢种些麦子、大青稞，也许冬季之前还能有些收成。”

    “司空兄弟说得对，这白毛贼成天都是吃的面粉，我军一粒谷子也没有，便无法耕作。此外农具也是问题，要耕作就得有农具。”白合道。

    百里燕思酿片刻说道:

    “此事我看可行，待西山洞口开通之后，遣老卒出山先去弄些谷粒，至于农具，暂且先用多余的兵器以木炭炼一些将就用着，暂且不宜从聚居村中偷盗，如此极易引起金雪狄人警觉。

    此外还有一事要尽快解决，我军伤药快要告罄，而据本将了解，金雪狄人对创伤药控制极严，中原民村中几乎没有伤药，草药也甚少。只能从金雪狄人城池和村落中得到，因此我军几乎无法获得伤药。

    故而本将决定，待局势明朗之后，组织老卒监督熟识当地草药的中原民进山采集草药与种子，以便于今后我军种植。”

    金雪狄人为遏制反抗军的发展，切断了几乎所有药品来源，自南下以来，咸军备受药品短缺危害，现已成了燃眉之急。

    野生药材在生产力落后的农耕时代，依然是人类驯化植物药物之前的主要来源，在当前优良的生态环境下，方圆两三百里的山中，野生药材的数量是相当可观的。

    会议决定了一系列重大举措，有鉴于众人对黑火药的关切，百里燕第一次含糊描绘了若干年后热兵器横空出世带来的巨大变革。

    会议结束后的当月，军团长埃蒂斯调来中原民三万人，在东岸填平所有沼泽，并围着东岸的湖边修筑围墙，将东岸的出口彻底堵死，开始了长达数月的围困。

    而与此同时，月神王布伦铎势如破竹，在去年底攻破月城、业绥后，今年五月再破飞云、明州，联军在南境中线主城丧失殆尽。主力被迫退往兹城坚守，距离最后防线掣驰已近在眼前。

    七月间南方天气凉爽，气温二十，偶尔三十度以上，谷中和山上的温度却要低得多，只有二十三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