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督金卫
韩启脖子一缩,心里直打鼓:
“圣使大人,卑职麾下就几百号弟兄,您手下带来了两千多人马,您让卑职护卫,没这个道理吧。”
“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本使治你的罪吗!”
“怕,当然怕,可卑职更怕马将军的快刃,这一剑要是过来,周将军恐怕也保不了卑职。”
这时又听马正大笑:
“呵哈哈……算你识相。曹圣使,还有胆子进来吗!”
“马正,你会后悔的!”
“那好吧,本将就等着。不过不妨告诉你,本将之位,十数年间换了六任将军,无不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我等弟兄活了今日,哪里还管后日,快活一天就是一天,你曹圣使要告状,就告状,杀头也好,处死也罢,本将等着。”
马正亡命徒心态,折射出罪恶的本质,无不是人欲对物质的贪婪,不论为了什么,无限制的索取摧毁的不是世界,是个体自己。
常言道“无欲则刚”,但要做到,却是难如登天。
是广义无边界的定义,即便是看破红尘做了和尚,何尝不是为了逃避现实的无奈和痛苦。
可见但凡是有所求,哪怕是面对佛祖,求的依然还是一时的心神安宁和聊以罢了。
但凡是都得有个度,度之内怡情,度之外则贪,贪则过甚,必有贻害。
正值马正与曹圣使对峙之际,所有九个墓室全被打开,兵士发现了当初九个铜箱,除了最后一个,其他八只尽被开启。
“启禀马将军,发现一处宝库,其中有一口大铜箱,十分之沉重,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搬不走,其中似乎放有几十斤金子。”护将飞快说道,马正心头大振,目中的贪婪更甚:
“走,去看看!”
马正撇下曹圣使、韩启,兴冲冲地直奔宝库。
曹圣使心急如焚,胸口似如狗爬,原地来回踱着步子,心里却是想着如何得到宝藏。
此时马正来到宝库,见地上堆放九只大铜箱子,其中八个已被打开,其中空空如也,顿时怒意上头,果断黑下脸色厉声呵斥:
“混帐东西,谁拿走了箱中宝物,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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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因果轮回
如果说马正是虎,圣勋司就是头狼,抢夺金银都是一把好手,几十人一拥而上,连麻袋都给备下一百多只,众人一边往麻袋里塞,有人还不忘往自己兜里也揣上几把金子,被曹圣使看见,上去一脚踹翻在地:
“找死呢你!”他厉色喝道,目光转向他人:“都给本使放明白了,好处少不了你等,谁若私藏夹带,小心你们的吃饭家伙,都给我装,快点!”
墓中此时乱作一团,圣勋司忙着抢夺金银,马正护兵忙着救人,约莫一刻过去,马正护将追杀韩启途中闻讯马正出事,遂是赶回墓中,却是又见曹圣使掠夺金银,眼红之下图穷匕见,两拨人也杀了起来。
圣勋司人虽多,论装备、体魄,哪里是奴隶军用肉喂出来的对手,马正麾下装备虽然精良,身骨彪悍,人却不多,两拨人杀将起来,一时间难分胜负。
而此时韩启一路仓惶逃回山中大营,身上给马正护将砍了一剑流血不止,见韩启等部众狼狈受伤,千夫长刘大毛上前接应:
“韩启!你怎么伤啦,前方杀声是怎的回事!”
韩启一脸晦气,苦着脸强忍伤痛说道:
“嗨……金子,都是金子惹的祸。”
“金子,什么金子!”
刘大毛并不知韩启把墓挖开的消息,更不知道金子的事。韩启将来龙去脉说透,刘大毛顿时火冒三丈:
“他娘的,咱们地头上的金子,千岁的人凭什么拿走,竟然还敢动手人,岂有此理。弟兄们,咱们的金子绝不能给外人拿走,抄家伙,跟我走!”
“大毛,大毛,还是先跟周将军通禀之后在动兵吧,万一咸军攻进山,你我可都吃罪不起呀。”韩启劝道。
“放心吧,山头有王橙、张二苟、张曜、郭平一万多人守着,咸军没几天功夫进不来。”
刘大毛带着两千多人与韩启人马杀回大墓,与此同时山外咸军大营,百里燕刚得御客消息。
“真没想到,本以为长孙军能坚持三五月,这才一月时间,三十万人马被歼灭半数,长此以往,北线若垮,黑巾军将从北方抽调更多兵马南下,届时东线战局堪忧啊。”
百里燕忧心忡忡,原指望长孙军再怎么不济,拖住三五月应该绰绰有余,哪里想到,长孙军不堪一击,三个月吃了两回败仗。现在看来,光有先进的武器还没用,关进还是人。
这时一旁赵安陵说道:
“侯爷,黑巾军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一局之胜不可覆全盘之势。长孙军虽败,但难撼中原大势。叛军此番以多击寡,可见其势日衰,力不从心,我军只要速取照城,攻取德康粮仓,东线战局一战可定。”
“但愿吧,但愿战事早一日结束,中原也好早一日恢复元气。咸国自江东一战至今有十九载,算上诸郡叛乱,已有二十三年,死者逾两百万,继续耗下去,实为不智也……”
百里燕一息长,叹满是萧索,这时蒋杰忽从帐外进来飞快说道:
“启禀侯爷,两刻之前,山中不知发生何事,突然传来杀声。”
“哦,杀声可知从何处传来”
“不知,山林密布,难见叛军山内情况,也不见火光,杀声由深山中传出,经过扩散,实难辨别从何处而来。”
“走,去看看。”
百里燕随即来到右营,登上外山主峰山头,向山中眺望。
山中树木郁郁葱葱,根本不见兵力调动情况,若是在晚上,还能通过火光辨别情况,白天遮蔽之下,很难知道往何处调动兵马。
收起望远镜,百里燕说道:
“情况有些不对,敌外围兵马一处未动,杀声是从叛军身后七八里山中传出,听声音,少说有四五千人在激战。”
“要不末将率军现在攻进去,捅他们一刀。”顾中建议道。
“不,无论是叛军内部矛盾,还是遭遇山匪,内中情况不明,我军贸然进山是攻山,准备不足要吃亏。如若是其内部矛盾,我军此时攻山,无异于给他们团结内部的机会。
传令各处山头加强警戒,夜间再加十锅鸡汤,有人投诚立即带到本帅大帐。”
巡视过防线,百里燕召见了刘晁、齐达二人问话,百里燕判断他二人职务低微,对城中情况了解不深。
军队内部攻杀,或是因为粮草紧缺分配不均,或是投诚不成,反被自己人发现,发生激战。
此外因为将领意见不合,相互较劲,最后落到动手的地步的情况也有。
其中前者不太像,所有情报都显示,照城粮草充足,至少能顶三万人半年以上。
投诚被发现,也不像,拼杀的规模至少四千多人,在敌后方出现上千人集体哗变投诚的情况不太合理,离得太远。最后可能的反是将领内部的矛盾引发的血案。
但无论哪一种,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咸军显然是有利的。
刘大毛带人赶到墓穴不久,圣勋司的两千多人被马正的护军给杀得七零八落,并夺取了原本被圣勋司拿走的金银财宝,刘大毛随即摔人与之厮杀,而韩启忍痛逃回照城报讯。
周空最早从韩启口中得知是马正护将先动手追杀,但半个时辰后又得报圣勋司为夺财,杀了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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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 兵灾(1)
“刘晁,你到我军中已有多日,你觉得我军如何”
“回副帅,在下走南闯北十年,历经大小战事不下五十战,与卫国、孙国、梁国、燕国、长孙国都交手,各诸侯军除战力军械各有千秋,其他定制都大同小异。
但唯有咸军军中赏罚分明,甚为公道,兵士用命不为钱财饱饭,只为家中几亩地。在此之前,我等无不是替贵族勋戚与官府种地,所得只有微薄岁入,尚且不能糊口,哪里还敢奢望家有几亩自己的粮田。”
“其实将田占在权贵手中,不如授之予民。民为田而战,则悍不畏死,因为民以土地为身家性命。而民无地则无根,权贵勋戚官府豪强倾轧之下,穷极必反酿成祸患。
我咸国推新法变革,既是为百姓谋福,亦是为人心公道,今后孙国之地,将为我咸国之土,孙国百姓亦为我咸国百姓,人人皆可得土地,皆可有田种,人心系于田地,焉能不令民为国征战。”
“副帅所言句句在理,我等小民苟活于世,并无奢求,只为一口活命饭,能有片瓦容身之地。若非官府豪强逼急太甚,又怎能造反。如今降了咸军,在下也心甘情愿,绝无半点异心。”
“刘将军无需担忧。所谓异心,无非两种,一者贪欲之人,二者心怀不轨之人。你等为了吃口饱饭,谈何异心,许多时候都是生不由己罢了,韩启麾下的三百多人近两日的情况如何”
“回副帅,韩启部下其实并无异样,他们中有些人是照城本地人,担心家小故而逃亡,还请副帅明鉴。”
“此事本帅早有考虑,故而没有为难他们。不过大战在即,我想将此三百多人放回照城,替本帅传话照城守将,你觉得他们可愿意”
“家在照城的应该愿意。”
“那好,你与齐达与他们说说,愿意回城的,本帅绝不为难,下午来我帅帐,本帅放他们回城。”
吩咐过刘晁,百里燕去往后营,途中蒋杰问道:
“侯爷,放走那三百人回城做什么”
“当然是去说降。”
“前番白送了五千银子,这次又把人放回去,似乎也没见有何效果。”
“效果肯定有,只是未到时候。”
“侯爷您就别卖关子了,倒底是何计策,还要折本赚吆喝。”
“折本赚吆喝”百里燕停下脚步看向蒋杰:“你何时见过本侯折本赚吆喝的。”
“这次不就是折本赚吆喝吗。”
“你知道什么,我问你,昨日下午山中的火拼你可知道为何”
蒋杰摇摇头,跟拨浪鼓似得:
“不知道。”
“那你知道此番增援照城的是什么兵马”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瞎起什么哄。走,去后营。”
“诶,侯爷,您好像什么也没说啊。”
“是嘛,本帅提点你那么多,你小子不动动脑子枉你跟随本侯这么多年,我看你小子是生儿子把魂都给丢了吧。”
百里燕未做更多解释,很多时候,直觉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难以言传身教,照城之战,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已经发生了质变。
若是在寻常时候,图痛快,喧之于口,不上大雅,错了大不了一笑了之。
战时,主将的言行关乎三军稳定,猜测性的事件只能做,不能说,做错了是损失一些士兵的性命,说错了,可能折损自己的威信和长久以来的部下对你的信赖。
百里燕愈发体味到“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地位越高,肩上的担子越重,一言一行都不能草率。
下午未时刚过,照城戒备森严如临大敌,周空站在城头,望远镜中清晰可见五里外浩浩荡荡数万黑甲滚滚而来,她的眉头却是看不出丝毫的轻松。
“方将军,马正的人怎样了”周空问。
“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三十多个活口,好吃好喝的款待着,从尸体来看,其他逃散的也没多少了。”
“就没发现马正的护将”
“搜了一夜也没发现,不是钻深山里去,便是被豺狼吃了。山里封锁严密,他们要逃,是逃不走的,很难将消息告知马正的人马。”
马正幸存的部下,多数被周空控制在城中好吃好喝招呼着,还给了一笔不小的封口费。但她仍担心马正逃散的护将,跳出方克的封锁西逃,与马正部将汇合先告一状,事情会变得十分被动。
待奴隶军接近至三里之际,一队轻骑一百余人脱离大队来到照城西门,为首一将高声喊道:
“喂,马正将军可在。”
这时吊桥忽然放下,城门从内打开,一队守军鱼贯而出,马正麾下数十人紧随在后,见来将,数十人上前参拜:
“参见高副将。”
高腾见一行人鼻青脸肿伤的伤残的残,立马问道:
“你等怎这副模样,马将军呢!”
“启禀高将军,马将军不幸身亡了。”
“什么,身亡了!”高腾大吃一惊,跳下战马,拽住说话之人忙问:“怎么死的!”
马正部下将昨日情形详细说道,高腾怒不可遏:
“吃了熊心豹子胆,咱们的人也敢动,照城主将是活腻了吧!”
高腾此时一举一动皆在周空注视之下,嗓门又大,周空心中戒备更重:
“方将军,你在城头坐镇,我去会会高腾。”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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