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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督金卫

    数万骑兵刀剑相交,咸军在数量占优情况下,居然丝毫不占上峰,相反晋军是愈挫愈勇,凭借手中铁器长枪与短剑的兵器优势,与咸军交战之下,很快取得战场主动权。

    而与此同时赵逊所率步军尚在数里之外,只有百里燕单枪匹马来赶到战场之外遥望战事,结果是大大出乎自己意料:

    “没想到晋军骑兵如此凶悍,两万人居然不输两万四千人!”

    叹道,百里燕不禁摇头。

    其实胜负早分,晋军骑兵虽然少了四千,但各个都是精壮男子,兵器又多是铁器。

    反观咸军,骑兵兵士多半都是十七八的青年,刚学会骑马没几天就要拉上战场。手里的家伙也无不是青铜兵刃,尽管夺占肥城之后发现不少晋军铁器兵刃,但分到军中,三个人还分不到一把铁器兵刃。

    兵器和兵员素质差距如此巨大情况下,纵使人再多,也都是炮灰而已。

    百里燕始终认为死是很容易的,因为他是医生,知道生命是多么的脆弱。但是要死的有意义,就不那么容易。

    若是陆敬能听自己规劝,又何尝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想到这一切,百里燕不禁痛心疾首。

    “事到如今,怕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干到底了。”

    百里燕知道,韩合撤往杜阳谋求决战,就是最大程度的杀伤咸军,等到日后卷土重来。自己现在再想改变什么部署,已经来不及了。

    在晋军、咸两军骑兵大举厮杀之际,包围中的鼎炀侯见晋军势有减弱,便料定是赵逊、陆敬援兵定是赶到后吓走了韩合。只是鼎炀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援兵比预计的晚了整整三天。

    当韩合后军也陆续撤出的当口上,鼎炀侯一声令下,其所部所有兵马旋即杀出,集中向西突围。

    而与此同时天色开始渐黑,赵逊的步军老老实实走了几里后,投入钩镰戟先锋营交战,若非赵逊及时赶到,怕是陆敬的两万四千多人还真能败下阵来。

    赵逊杀到了,鼎炀侯也跳出了包围合并而来,魏涵见天还没黑,而东西两面咸军大举而来,势有合围迹象,旋即下令全军撤退。根本不等赵逊步军全部压上,魏涵便是脱离了战场,带着所属人马,按计划兵分南北两路向西突围。

    陆敬欲图尾随追杀,只因为方才交战自己人马实在是敌不过晋军,马匹又是高原战马,奔跑速度与耐力都比咸国普通中原马匹强出三筹。逃命比拼的就是速度,这恰恰又是咸军骑兵最大的致命伤。

    眼见晋军骑兵已经逃远,陆敬火速率军前去接应鼎炀侯。鼎




第74章 血战杜阳(3)
    “这仗怎么打,正面硬刚肯定是敌不过的呀,韩合退至杜阳,明显是以退为进。”

    百里燕很清楚,以眼下咸军战力,此战恐怕不是惨胜的问题,很可能是全军覆没。要是早听他的,攻占了合池,决战就能拖后数月乃至一年。

    在列国环伺的时局下,大国与小国陷入对峙和持久战,对大国战略明显是不利的,因为所有大国都希望你陷在战争的泥潭中无法自拔,好让他们喘息和准备。

    现在韩合如果把咸军主力全部歼灭了,那就不是占领江东的问题,而是可能过江,甚至志国也可能蠢蠢欲动北上攻占空虚的咸国领土。

    看着眼前成片的尸体,百里燕的心情此刻沉到了低谷。这时赵逊骑马过来,背后喊了一声:

    “魏贤!”

    “赵将军,有何吩咐。”百里燕牵着马走向赵逊,昏暗中可见赵逊脸上神色黯淡。

    “鼎炀侯令你我速去中军帐,想来定是陆敬将攻占合池一事告知了张隽,但不知为何,陆敬言语之中似有杀机。”

    “杀机”

    百里燕转念一想,难道是陆敬从中搬弄是非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要是攻占了合池,怎能还有当下这等困局。此前重重局面都出现了有利于咸军的局势,百里燕实在想不出,鼎炀侯张隽何以动杀机。

    不解中跨上战马,跟随赵逊来到设在骇穗以南三里地的中军帐。

    此时各军将官来了十之六七,鼎炀侯正在询问过去数天内的军机详情。此时百里燕、赵逊已经入帐,赵逊行了一礼:

    “见过鼎炀侯。”

    张隽抬头看去,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或者说这个没有表情的表情才耐人寻味。

    “赵逊将军夺城有功,本侯将奏明大王恩赏赵将军才是。”

    “在下不敢贪功,若非韩合使诈,被我军识破,怕是此时此刻在下已经兵败,张将军怕也难以脱身。”

    “哦,被我军识破,但本侯听说将军之谋皆赖岐人魏贤设计,不知魏贤此人可否与将军同来啊。”

    鼎炀侯话中有话,一侧百里燕已经明白,这个鼎炀侯怕是嫉贤妒能,要不然不会这等阴险口气质问赵逊。

    思酿之际,赵逊说道:

    “张将军,此事在下前番并未禀明,还请张将军恕罪。”

    “既如此,莫非身边这位便是岐人魏贤”

    目光转向百里燕,百里燕上前一步行礼:

    “岐人魏贤参见鼎炀侯。”

    鼎炀侯定睛一看,心头一惊,惊的不是其他,正是百里燕这年纪。

    鼎炀侯相信,百里燕年纪绝不过十八,加之这虎背熊腰健硕挺拔的身板,绝非普通之人。看到这里,鼎炀侯眼角不动声色的抽了一抽,口气很是轻慢:

    “岐人魏贤,听闻自尹秧城之始,每一仗皆出自你之谋划,可有此事啊。”鼎炀侯紧紧盯着百里燕,目中闪过了一丝耐人寻味的锐色。

    “回鼎炀侯,在下不敢贪功,若非赵将军果断,怕是再好的计谋也难以实现。”

    “既如此,本侯问你,你怎就知道晋军定会在围困本侯之后发兵偷袭于赵将军,你又是如何知道,肥城守军定会出城偷袭,现在便说来我听。”

    “这……”

    百里燕知道,自己怕是触了鼎炀侯的逆鳞,他嫉贤妒能贪功冒进的逆鳞。

    少顷片刻,百里燕才接着说:

    “回鼎炀侯,骇穗之围本是韩合之计,将军被困于骇穗,战而不得解围,便定会差人报知大都督陆敬与赵将军。此事皆乃常理,晋将韩合定是知道,故而定不会让赵将军三万人马,与陆敬将军的四万人顺利汇合,前来救援将军你。

    如此一来,唯有分而治之,各个击破赵将军、陆敬将军于途中,方为上上之策。”

    百里燕将当时自己怎么思考的,韩合又是如何思考的,当时都有哪些必然因素和偶然因素,然后自己如何抽丝剥茧排除各种可能,最后判断韩合必然派人偷袭,而后肥城定然会在陆敬撤兵之后出城偷袭。

    总而言之一句话,我反正不是未卜先知,都是有事实依据,推敲得出的结果,不是凭空臆断。

    “大致经过便是如此,若有不详之处,鼎炀侯可问赵将军。”

    话音落下,鼎炀侯突然直了直身子,给人的感觉是胸有成竹一般,脸上的骄横渐渐显露于形:

    “岐人魏贤,倘若你料算失策,可知何等后果。”

    “在下当然知道,轻则兵败,重则全军覆没。”

    百里燕话音落下,鼎炀侯口气立时严厉起来:

    “既如此,断谋之时你可有十成把握。”

    “既是设计,定有变数。既有变数,便无十成把握。”

    “既无十成把握,又有变数无穷,如此与无把握有何异同。

    倘若赵将军伏击晋军不成,反被识破,便是被晋军攻灭,远比之被晋军偷袭更加严重。倘若坚守肥城晋军不出城,你所谋划便是落空,反而引起守城晋军警觉,被其牵制与肥城之下,这些你可曾想过。”

    鼎炀侯把话说道这个份上,苗头已经很清楚,赵逊看在眼里,上前了一步说道:

    “鼎炀侯,魏贤乃在下校军郎,采纳谏言亦是本将决断。固然设计断谋变数无穷,但魏贤设计以来无一次落空,可见魏贤足智多谋可堪大任。

    在下



第75章 血战杜阳(4)
    但是转念一想,百里燕寻得一计,不等赵逊开口,便是说道:

    “回鼎炀侯,粮草之事无人告知在下,为在下擅自度测。”

    “此等拙劣之辞岂能骗过本侯,说,究竟何人于你透露军机。”

    “并无任何人向在下透露军机,要想知道大军粮草并非难事,在下自己凭一双眼睛便能知晓玄机。”

    “一派胡言,天下何人能有此等神通。”

    “那鼎炀侯可知每块光饼所需多少粗盐。”

    “这与本侯何干!”

    “一钱半,足额光饼所需一钱半的粗盐,但自从大军在尹秧城住下后,便是只携带了不足两月所需粗盐,如此便知大军粮草最多可支用两月,而实际只够四十余日。若非张将军你下令减量造饭,怕是这粗盐仅能三月。”

    “你!”鼎炀侯哑口无言,现场一片死寂。

    很显然,盐这种东西按说不应该缺才对,如果连盐都是精打细算,这意味着粮草只会比盐更紧缺。

    军队备盐通常远比使用量更大,因为军队自己需要高一些副业,比如养殖之类,然后腌渍咸肉备用。但现在连盐都缺,那只能说明咸军粮草不会比盐的消耗量更大。

    兵士吃粮,几乎没有菜羹,就靠光饼的咸味就着干粥和水干咽下去。所以盐是少不了的。每次用多少盐,都是差不了多少的。

    粮草通常都是一等军机,但是盐却不是,所以通常情况下只要知道用盐量,就能推断出粮草储备情况。同时食盐的补给和粮草都是一起补给,因此通常不会差多少。

    鼎炀侯被百里燕说的哑口无言,赵逊心中暗自较好。可谁知那鼎炀侯脸色突然凶恶起来,口气也甚是狠毒:

    “偷窥军机,擅自揣度,你一小小校军郎若不严惩,将来必乱我军心。来人,给我推出去,斩!”

    鼎炀侯一声令下,百里燕大惊失色,全然面无表情,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是失望的。怎么也没想到,废了九牛二虎,竟会落得这步田地。其实自己早该想到,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当初之赵逊相请,百里燕其实是犹豫的。为生计所迫,为报母亲之仇,都不是主要因素,而是赵逊能用人,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哪些是对的,而那些是要命的。

    将帅不一定要足智多谋勇武可怖,但一定要善于用人,赵逊个人能力并不出众,但难能可贵他会用人。

    前番鼎炀侯张隽过江,口口声声要收复失地,第一战便是“奇袭”杜阳城,百里燕本觉是好事,如此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晋军。

    可现在看来,与其说鼎炀侯急于歼灭晋军,倒不如说是鼎炀侯为了一己之私抢立新功,而贪功冒进。

    如今却因技不如人反被晋军扳平,面对此种局面,鼎炀侯张隽的心里显然是失衡的。现在赵逊打下了肥城,而他寸功全无,还折损了自己大军,他是难辞其咎的,军中的威信势必大大受挫。

    他是征东大将军,赵逊是镇东大将军,职务虽然平级,赵逊的兵权却远不如鼎炀侯张隽,同时张隽又是侯爵,咸王的表妹夫,如此大败与羞辱,论是常人也是吞不下这口气的。

    现在看来,鼎炀侯贪功还只是其一,他的嫉贤妒能和刚愎自用才是咸军最大的敌人,于是将战败与种种失策转嫁给他人,而赵逊这个镇东大将军是咸王所授,他是拿不动的,因此就必须撬赵逊的墙角,而这个墙角正是百里燕。

    杀赵逊显然也说不过去,毕竟是他拿下了肥城,那么就只能找个赵逊部下做替死鬼,削弱赵逊拿下肥城的影响力,而这个人在陆敬此前的汇报下,就落在了百里燕的头上。

    想到这里,百里燕目中闪过一丝的嘲讽与可悲,而此时赵逊闻讯要斩杀百里燕,断然阻止道:

    “鼎炀侯,魏贤于我咸国有功劳有苦劳,守住尹秧城无不是魏贤功劳,夺下肥城亦是魏贤功劳,我军如今粮草丰足,还是魏贤功劳。鼎炀侯不赏也就罢了,何故还要加罪于他。”

    见赵逊顶撞,鼎炀侯意味浓重的看着,沉默了片刻说:

    “一岐人混入我军中也便罢了,如今擅自窥探军机揣度上心,赵将军作为我咸国将帅,却被小小校军郎牵绊于左右而言听计从,且不说我咸国颜面何在,这军令法纪又如何说的过去。

    今日若开了先例,今后岂非所有兵士皆可对我大军指手画脚妄论军机。”鼎炀侯理直气壮搬出军法。

    “那魏贤功劳又如何说。倘若人人皆因妄论军机而治罪,天下还有何人敢为我咸国,为我军出谋划策。”

    “赵将军此言,莫非是默许了败坏军纪漠视法度不成!”

    “军纪法度固然乃治军之本,但公道又何在。我军击溃晋国世子姒昌偷袭是真,攻占肥城亦是不假,如此大功若非魏贤谋划,恐怕我军早被晋军攻灭,还何谈军纪法度。”

    “公道”二字抵上千言万语,帐中诸将中超过三成是赵逊部下,赵逊击溃晋军骑兵他们亲身经历,夺占肥城也都有功劳。如果鼎炀侯连魏贤的功劳都能不认,那其他人的功劳又怎么算。

    事情发展到这里,鼎炀侯骑虎难下,只感觉脚下台阶被抽了个一干二净。所有人目光此时纷纷看去他脸上,眼神是复杂的,即便是他的嫡系部将陆敬,此时也是缄默不语,不是他不想帮鼎炀侯,而是他若是开口,其他人又如何看他。

    毕竟过江以来他与鼎炀侯寸功全无,赵逊则又搬出“公道”,显然不论如何开罪赵逊都是说不过去的,更何况赵逊还高他一级。

    此时帐内一片寂静,鼎炀侯张隽想是说不出话,或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正值众人沉默之际,却闻百里燕一声冷笑:

    “呵哈哈



第76章 血战杜阳(5)
    杜阳城只是肥城之下的县城,卫星城,规模仅相当于城塞,城池非常小,加之晋军去年攻打肥城之前,咸军死守杜阳,韩合也是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将杜阳攻下,因此现在的杜阳城残破不堪,难以长久坚守,只能用于牵制咸军。

    中军置于城内,偌大的中军难以周转,一旦破城韩合自己都有性命之危,到时候城破之时,便是晋军中军被破之时,因此韩合绝不会将中军放在城内。

    如果中军置于城外,姒昌又是个棘手问题。他连番被咸军所败,决战时刻韩合绝不会让他出战,只能是命其守备中军,以免死于战祸。

    前番丢了肥城,韩合已经是误了战机,倘若姒昌再死,晋军便是大败,他韩合难辞其咎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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