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女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雪夜归人
一众人在皇后的翊坤宫下了轿子,朱红玉和朱琥珀也是一般。
冲入眼帘的是高大巍峨的主殿,当然皇后的寝宫还在后面。
姐妹二人携着手,走在人群的最后面。
四下无人说话,朱红玉小声嘀咕道:“咱们啊,跟在最后面看个热闹就好,不要走得太前面去,忘了礼数。”
琥珀心想,只有姐姐才会忘了礼数,而她不会。
“姐姐,你这个人一天就知道瞎想,哪里会忘了礼数”
说罢,姐妹二人已经在人群最后了,宫中的命妇在姑姑的安排之下站成四排,朱红玉和朱琥珀刚好收尾。
她们一齐站在翊坤宫的院子里面等候着,倏而门开了。
可以看见坐在主殿里面高高在上的皇后,一身赤黄,头顶金冠,正红的唇色恰到好处,彰显出皇后母仪天下的权威来。
琥珀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女人,有一瞬间迟疑了,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对那高不可及的位置如此向往,就像是她可以争取似的。
不过很快,姑姑们叫醒了被震惊的命妇们,让他们一起进殿。
朱红玉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后,如看到电视机里面的皇后一般,没有太大的震惊,她稳重的走了进去,反倒是琥珀,心不在焉。
此时,朱红玉是多想让琥珀注意威仪,但是她做不到了,琥珀已经沉浸在皇后那至高无上的气质之中,难以自拔。
进入殿内站定,只听到皇后身旁的女官高声命令道:“众命妇拜见皇后,跪——”
朱红玉“啪叽”一下就跪了,而琥珀竟然全无动作,朱红玉皱了一下眉头,赶紧将妹妹给拉了下来。
“拜——”
众人低头,琥珀慢一拍。
“兴——”
众人起来,琥珀也慢一拍。
朱红玉在旁边看着揪心,终于在三拜的第二拜,朱琥珀赶上了节奏,这终于让朱红玉松了口气。
行完礼之后,朱红玉看着朱琥珀,终于算是放了心。
而后,朱红玉拽着呆若木鸡的妹妹退到一旁,这一番折腾下来,朱红玉这个不害怕皇后的,都要被朱琥珀弄得背后冷汗淋淋了。
皇后显然在高高的主位上面,是能看到朱琥珀呆若木鸡的样子的,但她只是盈盈一笑。
毕竟她知道,站在最后的两个姑娘是什么来历,也没有必要对她进行苛责。
行完礼后,就是皇后例行的训话。
“赐座。”
坐在主位上的人,高贵华丽,一句“赐座”也是威仪十足。
所有的命妇都被赐了座位,而座位是由一大票宫女抬上来,直接放在这些命妇的身后的。
偌大的翊坤宫主殿,站的下百十来号命妇,也放得下百十来号凳子。
这一句话,琥珀觉得自己恍若隔世。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站在哪里,但仿佛这里不属于她。
朱红玉看着琥珀这个样子,真是比琥珀本人都要心急,这个妮子好好的站着、行礼、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怎么什么都不会做了呢
难道是在想吕明辞的事情吗
天老爷啊,她这个时候想吕明辞的事情做什么!
“诸位都是远道而来的命妇,千里奔波尤其辛苦,到此处拜会更是不易,一年平安过去,文武公卿在前朝,命妇在家中。男主外,女主内,这国还算是安康。”
皇后说话的时候,朱红玉听得非常仔细,她觉得皇后的话语之中,带着淡淡的悲伤。
她也不知道这悲伤从何而来,也许是因为常年的瘟疫和去年七月赣州的动乱吗
“瘟疫之事,是上天降下的灾祸,每个人都当自省。然而如今,自省已过三年,斋醮法事做了无数,终究这瘟疫还是猖獗。倒是去年,朱氏家族抗击瘟疫有功。听皇上说道,是朱家女子抗击瘟疫,才使得赣州平稳。不知道台下何人是朱红玉”
朱红玉听到皇后叫自己,真的有点意外。
不过她赶紧站起来,没有乱了分寸,低着头亦步亦趋走到众命妇最前,而后跪下叩首。
“臣女朱氏红玉,叩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起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皇后露出一副亟不可待的样子,朱红玉心里发毛,赶紧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皇后是因为虚伪,还是在深宫中困居良久,故而才显示出这样的兴奋。
皇后看到朱红玉慌乱的样子,自觉不妥,又换了腔调。
“朱氏红玉,抗击瘟疫有功,本宫想着念着,咱家国之中,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人不畏惧瘟疫,亦不畏惧指点,将这瘟疫打退回去,真是何等功劳啊!”
朱红玉勾唇一笑,自然是低着头。
她思索了一番皇后的话,对答道:“有国才有家,若国之不存,家又有何意义。我虽为桃花村村姑,但深明道理,虽然瘟疫时躲在家里,兴许能保住性命。但知晓如何救治瘟疫,我又怎么能屈居于下为家国尽一份力,长治久安,才是我等臣民应当做的。”
皇后听了朱红玉的话,觉得很是震撼。
她没有想到朱红玉能说出来这么深刻的话语,就好像她没有想到朱红玉面见她时,那种淡定的神色。
“姑娘说的很好,实在是令我钦佩
第327章 纪有灵
正月初三,是润夜的大日子,同样也是金元景的大日子,在这一天他们被召见,等待着面见皇上。
华朝一朝,到底是尊重玄门羽士的,即使是朝见皇帝这样的事儿,也要让道士先见,众臣子后见。
于是乎,润夜和金元景早早的就乘着云撵,从朝云观一路抬着到了皇宫,再于皇宫静室之内更衣、梳头、熏香。
这之后面见皇帝,为了赶这个时辰,润夜和金元景从丑时就起床,带上东西上了云撵,天还黑黢黢的时候被抬到宫中,就在静室之内候着了。
到了卯时的时候,皇帝到了殿内,秘传润夜和金元景相见,而这个时辰,众大人等在端门,命妇还没有入宫。
润夜和金元景一同走到正门处,离着正殿的大门还有好几步。
金元景心中无事儿,也不知道润夜的前尘旧事,就要进去。
但是润夜拉住了金元景,远远的站在殿外有点踌躇。
适时,天还没有亮,汴京的寒气夺人。
润夜呼着白气,虚着自己的脸颊,不敢让皇帝看见。
“润夜,你怎么了”金元景紧张的问道。
而润夜远远的看着皇位上坐着的那个人,恐惧比好奇更重。
“金元景,如果皇帝有意赐死我,请让红玉将我埋葬在三官庙里。”
一句话,简单的交代完后事,润夜视死如归的朝着正殿走去,而金元景觉得润夜,今天有点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睡醒的缘故。
“胡说什么呢,赶紧进!”
说着,金元景先走一步,润夜叹了口气,只能跟上。
宣勤殿的宫门很大,门槛也很高。
润夜提着自己的紫袍,那好那一枚象牙朝简,走入殿门,他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那是他恐惧了十二年的人。
皇帝,是一国之君,是天下之主,是万民标枝。
现在的他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之上,高高在上,一抹明黄,头上更是悬挂着一颗硕大的明珠,据说无道昏君一定会被明珠砸死。
但是这个说法,润夜嗤之以鼻。
对润夜来说,这个真龙天子的存在,影响了他的父亲,也将他几近推入深渊。
他不敢看这位高高在上的国君,亦觉得自己浑身颤抖。
阙昊易看着润夜,越来越走近的人儿让他越看越清楚。
故人一下子迎上心头。
阔别了十二年的故人,在这一刻宛若重逢。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这难道就是上天给他的礼物吗
“于之……”皇帝的嘴唇上下颤抖,召唤那个恍若隔世的他,润夜看着皇帝,也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不知道,这一句呼唤,到底对他来说,是生是死。或者都不是,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润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贫道润夜,拜见吾皇。”
金元景紧随其后,道:“贫道金元景,拜见吾皇。”
皇帝缓缓的站起身来,他下了玉阶,更是朝着润夜走去。
润夜被皇帝这一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等着皇帝朝他走来。
“你就是吕明辞举荐的道士吧。”
润夜默然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不敢出声儿,殿堂内灯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回旋在空中。
皇帝看着润夜,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这紫袍,于你身上有些小了。”
润夜听到这话,躬下身来,他不知道皇帝这句话时什么意思,就仿佛是在对他宣判死刑一般。
到底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元景也躬身下来,他希望皇帝是说着而已,没有什么深层意思在其中。
皇帝见润夜紧张,知道润夜害怕,但有的事情,他今天必须问个清楚。否则等润夜出了这个门之后,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到时候,事情愈加不好处理起来。
“润夜,你姓什么”
听到这话,润夜的耳朵鬓角流下来汗水,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
“回、回皇上的话,贫道自幼出家,是被师父捡回庙里的。”
“你姓纪,对吗”
阙昊易的语气中充满了轻松,但是这一句话中带着坑,润夜当然听出来了。
显然,现在问题不好办了。
“回皇上的话,被收养到道观里面,无名无姓的孩子,都姓纪。”
润夜这话,自然是把皇上给他挖的坑填好了。当然,皇帝的下一个疑问,更多的疑问还等着他继续去填坑。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以前姓什么。”
“贫道无父无母之人,若是父母还有心过来将我接回去,自然也不至于在这里了。如今还站在这里,正是因为还是个无家之人,故而要出家。”
润夜的每一句话都很小心,都模棱两可,既回答了皇帝的问题,又不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分毫。
但对于阙昊易来说,润夜的这份小心让他心里真的很不舒服。仿佛在润夜的心中,自己还是欠了他什么一样。
“润道长,朕用一国之君的身份命令你,说出你父亲的下落。”
润夜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知道,自己八成是长得太像父亲了,所以皇帝认出来了他的身份,所以皇帝现在要逼问他,让他说出自己的父亲的下落。
果然,俗家的孩子长得像父母。
看到润夜不说话,阙昊易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太多。
是啊,他不应该逼问润夜。
这个孩子,他已经确信是国师的血脉,又为什么要对他动怒呢
“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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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皇帝的要求
阙昊易坐在高高的皇位之上,他看着这位孩子,那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愧疚的感觉,一下子迎上心头。
他现如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觉得自己的全身县都在润夜的身上,他只愿意叫这个孩子“有灵”。
“皇上,贫道只想知道,我的父母是否被您下令刺死。若您不放过我,我已然是瓮中之鳖,不会有任何反抗。”
阙昊易看着润夜,觉得他们之间的隔阂也有点太深了。
他怎么会想要伤害纪于之的孩子呢……
“当时,我并不想伤害你的父母,但是你的父亲觉得我要杀了他,所以我们之间的积怨便越来越深。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人。”
润夜看着皇帝浑浊的双眼,没有要骗他的样子,这让润夜觉得很虚假,这么多年以来,他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原来皇帝竟然没有心思是针对他的。
讽刺,可以说无比讽刺了。
“有灵,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要保证,留下来陪着朕。”
润夜没有多思索这句话的隐藏含义,也并不想知道皇帝到底要做什么。
只是,他看着皇帝坐在金銮殿上,和他之间的距离是那样的近,说实话,润夜有点动心,有点不能自已。
是的,权利和他之间的距离是那样的进,他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羞愧,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想通了这一层,润夜变得很是坦然。
“贫道受皇恩,自然是伴随皇上左右,鞍前马后。只是……”
一个只是,能把好事变成坏事,皇帝警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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