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使的旅途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月光小丑
就好像,敌人能够预测他们的未来,对所有即将发生的事全部了如指掌,不论他们做出何等努力,都会被敌人以毫无理由的方式抹杀掉。
虽说只是一瞬间的接触,但骑士团二人心中如明镜一般。此刻,对于眼前战况的后续发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这份超乎寻常的洞察力,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放弃吧,”她目光中闪过些许不忍,低声劝阻道,“你们的抵抗都是无用功。”
“你做梦!”尼德霍格怒吼道,手中又加了几分力道。
“哎——”她轻叹一声,微微低头,眼垂向下,像是陷入沉思。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面具人像是下定决心,朝隔着面前对峙的敌人大声喝道:“陷入梦境的世界,永远的沉睡下去吧!”
她猛然抬头,与尼德霍格狠狠地对视了一眼。只是这一眼望去,尼德霍格突然感觉浑身汗毛耸立,他只觉得,那目光中好似蕴含着无穷的危机,与杀意。
“不好!”
此刻,他的目光已经无法转移,霎时间觉得头脑昏的厉害,脑海中本能涌起一股不可阻挡的睡衣,名为疲倦洪水冲破理智的河堤,不给他丁点儿挣扎的余地,直接将他淹没殆尽。
“快——逃……”尼德霍格发出最后一句呢喃后,身体一软栽倒在地,陷入了漫长的沉睡之中。
见此,桃乐莉猛地打了个冷战,她突然领悟到了,之前敌人为什么不退反进,毫无理由地接触他们的武器,并将他们锁在当场。
她还有后手!
意识到致命危机的桃乐莉,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强行将心中的惊愕抛之脑后,紧闭双眼,急忙松开武器,同时用尽全力朝前猛踢,接力向后翻腾,顷刻间与敌人拉开距离。
腾不出手的面具人急忙甩来两人的武器,向前疾奔,赶在桃乐莉落地之前,赶至她的身边。
自以为借此避免了敌人攻击的桃乐莉刚刚松了口气,就听闻耳边风声急啸,猛地睁眼,愕然发现,敌人居然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已经追至她的身边。
面具人的双足贴在光滑的街道上飞速疾奔,与桃乐莉的身影保持匀速,平行之后,立刻将拳头攥紧,瞄准她的腹部,用力挥了出去。
“什么!怎么额啊——”
轰!
冰面炸开,碎石飞溅,光滑平整的街道被炸出一个大坑,而深陷坑洞中,被一拳锤翻在地的桃乐莉在痛呼之余,心中再次涌起无法忽视的疑问。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这份疑惑让她情不自禁睁大双眼,将时方才的警告抛之脑后,暂时忘却了某种致命之际的恐怖危机。通过面甲的护目镜,她深深凝视着将自己碾压在地的敌人,愕然发现她的目光竟不见丝毫杀意。
“你也睡会儿吧。”
她轻声说道,将手掌放在她额上,轻柔抚摸着,温柔的令人不适,总感觉怪怪的。
“你,是谁?”
桃乐莉越是凝视她的双眼,发现她面具上的细节就越发模糊。
“我只是一位保护者而已。”
桃乐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天空的明亮光晕也开始变得深沉,绽放出宛如午夜的黑暗一般。
“我…我…会…要…抓…你的”
桃乐莉的双眼合上了,发出了无比均匀的呼吸。
()是,,,,!
第一九零章:桃乐莉梦游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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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恍惚过后,她又忽然挣开双眼。
此时,她正处于梦中的世界,一个无比空洞的世界。
这里的天空如破旧的纸张一样,微黄,渺小。湿润的地皮在鞋底的挤压下散发出雨水和植物的气味。
在这毫无真实感的苍白景象中,连气流带来的,都是无比虚假的温暖。
她在田野间漫无目的的渡步,如同一只被困在暴风雪中,无法归巢的麻雀,仿徨不已,不知所措,只是麻木的来回走着。
她好似忘却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迷失在寻找自我的旅途之中,弯着膝盖,拖着昏睡的身体,一小步一小步地沿着单调的直线规律地行进。
远处,一片被遗忘在时间深处的村落中,一座静谧的庄园,正躺在白耀的天空下,由安于现状的日常与重复且普通的幸福构造出祥和的形状。
她找准方向,迈步走去,好似过了半天,又仿佛过了十几年,直到整个世界开始舒适、蓬来,舒适、裹满茶香的微风带来的是充满幻觉的快乐,她才回过神来。
这时,一片片宛如羽毛般轻柔的呢喃细语身边的窗户飘了出来。
“夫人,是这件吗?”
“对,你把摇篮也备好。对了!还有尿布!千万别忘了尿布!”
“这距离预产期不是还有几天吗?”
“有备无患嘛,你快去准备吧,我发现这几天他动的越来越厉害了。”
“这么说,是个男孩子!?”
“不知道啊,”她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担忧:“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子,男孩儿太调皮了,不好管。”
“男孩儿虽然调皮了点儿,但您要往后想,等您老了,他也长大了,到时候守在您身边有个陪伴不是?”
她踏着节奏分明的步伐,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在屋中来回渡步,听起来很是忙碌。
“女孩儿不也能陪我吗?”
“女孩儿长大了要嫁人的。”她停下脚步,有些失落地抱怨道:“像我,嫁到这里好几年了,丈夫常年不在家,一出门儿半年多还不回来一次。家里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想回家看看都不行,生怕他突然回来,我又见不到他。”
“你也蛮不容易的。”
“哎——过日子嘛,”她长叹一声,再次抱怨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要么闷头就睡,要么就忙他生意的事,一天到晚跑前跑后,就是不愿意动我。你说我们结婚到现在都四五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别人家都是一次个的生,就我这肚子,平的一点儿反应都看不见。”
“馋死你都不多!还个,你当人家生小猪仔呢?”
“我以后绝对不生女儿,省得让孩子像我一样,受这种罪。”
“要么,我帮你查查?”
“查什么?”
“看他外面是不是有人了。如果真有这事,我再帮你物色个好人家。”
“不好吧…”她再次停下脚步,听起来有些犹豫,“万一,要是真的查出来,还会有人要我吗?”
“我记得安德不是三天两头不是经常向你献殷情吗?我看他挺不错的。”她低下声音,语气像只顽皮的小猫,“五官端正,身体壮实,家里有田有地,人又老实,除了有点邋遢外,看起来没什么毛病。”
“嗨呀,夫人您别说了,羞死人啦!”
“哟哟哟,你看看,我才刚说两句你就受不了了,是不是动心了?”
“哪儿有!夫人您别开这种玩笑!我和安德真的什么都没有!”
“哼哼,”她发出诡异的笑声,说话的语气像个恶作剧成功的顽童,透着一股古灵精怪的机灵劲儿,“我信了,你们肯定什么都没有!你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暧昧不清的朋友关系。”
“嗨呀!夫人!”
在桃乐莉看不到的屋中,一名风韵正浓的女佣正满脸通红的不断撒娇。而位于角落,被称为夫人的女士,正挺着大大的肚子,疲倦而慵懒地靠坐在松软的沙发上,调皮地轻眨着她那双粉红色的双目。
“可惜了,这无限的春光只有我一人可以欣赏,可叹,安德没福气,真是没福气啊!”她张得大大的眼睛,用满是玩味的眼神轻憋那名女佣,大大咧咧的再次调侃道。
“嗨呀!夫人!”
“呀,你别动手啊!我开玩笑的!哎呀,哈哈哈,别,不要啊!啊~那里不行~啊~嗨呀,救命啊!”
呆立在门外的桃乐莉无比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沉默下来,轻轻靠近那面墙壁,偷偷摸摸地将自己的耳朵紧紧贴在上面,一副精致的小脸儿涨得通红,双目中的一汪春水不断流转,看上去都快涌出来了。
“哈哈哈~不行了,救命啊!哈哈哈——”
屋里面的打闹声与笑声越来越浓。桃乐莉静静的听着,顷刻间,她脸上那些骚动不安、抖个不停的线条,变得又柔和了几分。
对于这种声音,她最熟悉不过了。每当入夜,她与自己的女朋友们在一起时,她们口中就会发出这种颤抖不已的声音。她很喜欢,甚至享受这份无比动听的旋律。
“我,我的肚子,哈哈哈——他动了!别!哎呀,他在踢我!”
声音突然缓和了下来,骚动在瞬息间停止。听上去,里面的两位女士好像因为婴儿的突然加入就此收手,暂时休战了。
“呀!他又踢我了!快,你也来摸摸!”
屋中,那名夫人现在正僵硬地坐在沙发上,满脸通红,双目低垂,用满目的温柔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女佣站在她身边,快速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物与发丝,随后慢慢弯下腰,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用温暖的手掌细细感受这份得来不已的馈赠。
在她体内,一个脆弱的小东西经过无比漫长的岁月,生根,发芽。如今,他已经到了即将成熟的时候。
“呀!他又动了!你感觉到了吗?他又动了!”夫人一惊一乍地扬声叫道。
“是吗?我听听!”
女佣轻手轻脚蹲下,测过自己的脑袋,将耳朵慢慢贴在她隆起的衣衫之上,闭上满是期待的眼睛,通过聆听,仔细寻找里面那份微小且顽强的跳动。
噗通噗通噗通——
他的心跳声很是微弱,但速度很快,与他母亲强有力的缓慢心跳声纠缠在一起,非常容易辨认。
她感受到了他的顽强,体会到这个小生命充足的活力。在这个令人心动的小小灵魂里,她没有听到任何复杂的情绪,但她还是本能的感受到了他的强韧。
他好像还在沉睡,沉浸在自己构建的梦幻世界中,用他还未发育完整的小嘴发出酣睡时的独特呢喃。
这个顽强的小生命,好似在倾诉着自己的成功,通过不断的行动,将自己心中不可思议的梦幻世界表达出来,通过肢体动作的刺激,将自己心中的喜悦分享出来,让他的母亲感同身受。
“呀,他又动了!”
作为准妈妈的夫人,很明显的感受到了隐藏在自己腹中,刚被唤醒的生之喜悦,并通过自己的话语与惊叫,把他所有的感觉用无比愉悦的语气倾诉出来。
“是啊,我也听到了!”女佣微笑着,回想起自己还未完成的工作,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通过刚刚的接触,她隐约感受到,夫人肚中孕育的小家伙儿,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见证这个世界了,可作为女佣的她,连尿布都还没准备充足。
要加油啊!等这孩子出生了,可有忙呢!
“您歇着,我去找木匠,让他抓紧赶工,把摇篮做出来!”她说完便突然起身,急匆匆地向着大门快速走去。
“记住,一定要买最贵的木料!要最好的做工!”
“知道了!”
屋中,只留下瘫坐在沙发上的夫人,与她作伴的,是她腹中那个令人满心欢喜的微小生命。
“要乖乖的,不许顽皮哦。”她低着头,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温柔地说道:“不要着急,再等等,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马上就会…”
()是,,,,!
第一九一章:雷雨之夜,诞生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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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然一身的桃乐莉,如置身于地狱边境的幽灵,仅凭双腿,在这个漫长而又单调的空洞之梦中漫无目的地游荡,沉浸。不知不觉,她已在这无尽的空虚与混沌中越陷越深了。
时间的细沙在茫然中飞速流转,具体过去了多久无人知晓。桃乐莉只记得,当她再次恢复知觉时,一如既往的青天白日,遍布天空的浩瀚星海,突然就不见了。
哗哗哗…
宽广无边的大雨用力的砸在屋顶宛如鱼鳞排列的瓦片上,条条婴儿手臂粗细的水柱顺着房檐向下流淌,在暗夜中汇聚成一条黑色的河流,倾泻而出,浩浩荡荡流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哗哗作响的河流狂奔向黑夜的最深处,冲过顽石,带走流沙,那浩大的声势听起来宛如奔腾不止的千条骏马,在漆黑的街道中大声喧哗,发出代表自由的酣畅淋漓的嘶喊声。
呜——呜——
在这响彻云霄的叫声呼唤下,肆虐的巨大暴风终于登上舞台,它立于圆形剧场的最中央,将象征恐惧的最原始的情感通过呐喊高歌出来。木桶粗细的大树最先承受不住,轰然倒塌,砸在浑浊不堪的黑色泥水中,激起一片汹涌的波涛,暴露在空气中的根植上的泥土不过短短数息就被冲刷赶紧,连一粒沙子都不曾留下。
暴雨将空气填满,狂风在不断嘶吼着,天空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直至电闪雷鸣的突然加入,才算有了一点短暂的光亮。
咔——咔嚓!轰隆隆…
巨大、连绵的轰雷之声随着气流传至人们耳中,狂暴且蛮横地侵入他们的心底,充满恶意的在内翻寻,顺着踪迹,找到象征安逸等情绪的下落。随后恶狠狠地掐住它们的脖子,把它们带至狂躁不安的最边缘,无视它们的求饶与哭喊,慢慢用力,将它们一一无情地抹杀掉。
桃乐莉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将手掩在自己的口鼻,用力的喘息着,同时在梦境世界中慌忙逃窜,脚步不停。
瓢泼大雨早已将整个街道占据,那雨是在太大、太冷了,仿佛布满沙河的小石子,砸在人身上疼的厉害。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再这样淋下去,她肯定会溺死在这雨景之中。
“要进去吗?”
就在浑身湿透的桃乐莉站在房门前,犹豫不定的时候,刺骨的寒风忽然从身后袭来,同时响起的,是天塌地陷的巨大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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