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医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今夏听雨
便是有心撮合她们,可惜每每不成事。
这一次外出,她也正是怕两人再次闹得不愉快,因此特地分开,毕竟这次带妙言出去,是有要事做的。
“三妹妹想去,大姐姐何不载她一道”秦妙言用商量的口气对秦敬言说道。
秦敬言颔首,选择同意。
小时候撮合不了,可能两个孩子都不懂事,如今大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搞的关系很僵,何苦来哉说不准她们相处久了也会生出和解之心来。
“喂,我可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秦蕙言气哼哼的上了马车,碎碎念道:“是大姐姐同意要我去的,和你没关系!”
秦妙言也不理她,侧身靠在车壁上,任秦蕙言瞪眼气哼一概不理。
马车很大,秦敬言念及天还冷着,便要两个丫头也上车候着了。
茯苓跪坐在秦妙言一侧,趴在她的膝盖上,听到秦蕙言像只蚊子似的总在嗡嗡,忍不住有些烦躁。
“大姐姐,你头上这支珠钗好漂亮啊!”秦蕙言夸张的赞叹,盯着秦敬言发髻上的一支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
秦敬言微微一笑:“就是普通银楼打的罢了,你若想要便央你阿爹给钱打一支。”
秦蕙言讪讪的笑了笑。
开什么玩笑,打钗打她差不多!
不过这番话说完,秦蕙言倒是安静了下来。
然而不过几刻,她又忍不住挑帘往车外去望,一脸的雀跃:“大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玩啊”
秦敬言答道:“随意逛逛。”
秦蕙言从这句话里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却也不敢一直烦秦敬言,只好自顾自的念叨些杂七杂八的事。
“……我手上的这支镯子,好像叫什么五凤珠彩玛瑙手镯,是母亲托人去兰陵,在兰陵最好的银楼里为我做的呢!那可真真是贵死人啊!”
“我本来也不想要这么贵的镯子,怎奈母亲非要与我,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
秦敬言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还有这碧玉滕花玉佩,是母亲去年年下送给我的呢!她说着玉佩是我和四妹妹一人一块的,还说也不贵,只要十两银子。”
“大姐姐,十两银子还不贵吗我怎么记得那玛瑙镯子也就五六两呢”
秦蕙言一脸疑惑的问道。
她亲娘早亡,如今钱氏是续弦,钱氏和大太太明争暗斗,与这个没血缘关系的女儿却是“关系十分融洽”。
秦妙言好整以暇,也不知钱氏这一世能装到什么时候。
“嘁!几两银子就拿出来卖弄!”茯苓小声嘟囔一句。
像秦府这般的商户,府中得力的老人和丫头一年最多也就三两银子。
譬如老太太跟前的大丫头青黛,一年就是三两银子。
茯苓这么说,纯粹是忍不了秦蕙言那般炫耀的姿态,好像她多么高高在上似的。
“喂,你什么意思!”秦蕙言没听清楚,总之从这死丫头嘴里就吐不出好话。
茯苓见无人管她,顿时胆肥了起来,飞快说道:“奴婢说三姑娘你显摆,十两银子就拿出来卖弄!”
“你!”秦蕙言气结,“十两怎么了,十两就不是钱了!我还
第三十三章 回春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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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是秦家上溯三代都繁荣昌盛的医堂,以精制有效的药材和远近闻名的名医而著于清平。
昔年的回春堂,更是整个清平最大的药铺之一。
秦家手底下也有不少产业,譬如钱庄、绸缎庄,然而那些也不过是因为回春堂得益而衍生出的谋生手段。
说到底,回春堂才是立业的根本。
然而这种良好的经营状态却终究没能支撑几年。
自秦老太爷病倒后,关了不少铺子,又逢好友落井下石,就连清平的回春堂,如今也只剩下了这一家。
那一年大雪纷飞,晨起时的风霜尽数铺在秦大老爷惨白的脸上,将他的眉毛胡须尽数染上一层雪白的银霜。
直到秦妙言忘不了她从房中出来的那一刻,在大伯隐忍的脸上看到的那充满厌恶的神色。
他在老太爷身边跪求了一夜,老太爷才答应留下一间回春堂。
想到这里,秦妙言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所有人都毫不知情的将她视作扫把星,以为是她的出现令老太爷昏了头,那么知道真相的大伯,又该作何解释?
从前,秦妙言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临死解脱的那一刻,她想她可能明白了。
或许在大伯心里,一直以为她阿爹阿娘罪有应得。
所以才会对她弃之如履,厌恶更胜他人。
恨一个人很容易,而放下对一个人的仇恨,却很难。
秦妙言衣袖下的十根纤指紧紧地攥住。
今生今世,她不要再活的不明不白,父母的冤屈要洗刷,回春堂她也要拿回。
只要是她的东西,是她想要守护,就绝不允许他人染指分毫!
秦敬言看到妹妹紧呡唇畔绽放出一朵娴静优美的花,衬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是工笔画上那雍容端庄的仕女。
“大姐姐。”秦妙言只轻轻唤了秦敬言一声,眸中有万分的感激。
小的时候,那时大姐姐还未出阁,她们便会和老太爷一同来回春堂玩。
秦敬言轻轻拍了下她的手,感觉指尖泛冷,不禁握的紧了紧,两人相携入内。
秦蕙言早就熟车熟路的跑进去了。
秦敬言和秦妙言进来的时候,见秦蕙言正坐在一个春凳上请老大夫诊脉。
老大夫看上去时常伺候这小祖宗,倒也没什么不悦,只是掐了她左右手的三部,闭着眼睛悠悠道:“三姑娘肝火旺盛,略有些脾失健运,日后要多注意控制情绪,清淡饮食……”
秦蕙言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讪讪道:“晓得了,多谢刘大夫。”
茯苓见秦妙言嘴角都忍不住微勾,便冲着秦蕙言做鬼脸。
秦蕙言自知说不过茯苓,也懒得搭理她,跑去一边的掌柜上了。
“这里主要是坐堂的大夫,隔壁也是我们回春堂的药铺,再往后院有个仓库,主要的药材是藏在这里的,毕竟隔壁的铺子太小了,不过两间后院却是相连的。”
秦敬言一边给秦妙言介绍,一边拉着她往里面走去。
沿途的小厮大夫大约都认识秦敬言,纷纷欠身施礼。
往里间稍稍走了走,又见秦蕙言正和一个身材不高,却颇为壮实的男人在搭话。
“嘻嘻,秦掌柜,咱这里的杏仁不错,我想回去做些杏仁冻,要不你给我抓点杏仁呗!”
语气熟稔,又带了些讨好的意味,秦妙言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看来这丫头也不是对谁都不会说话。
仿佛是听到了秦敬言的声音,秦蕙言偏头来一瞧,对秦敬言笑笑,却冲着秦妙言和茯苓呲牙。
秦掌柜立马上来行礼:“见过大姑奶奶……二姑娘”
秦敬言一颔首:“给三姑娘抓些杏仁,再来些白及、白附子、石榴皮、冬瓜子,包好了给二姑娘。”
秦掌柜边听边记,并不时用余光瞥一眼秦妙言。
他几年前见过几次
第三十四章 面斑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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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能如他们一般进到内室来的,不是尊贵便是相熟的客人。
因此秦掌柜的声音倒不算是很不悦,只是带了几分疑惑。
软帘一挑,秦妙言很快便看清了眼前这个隔间中的情况。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张略有些掉漆的如意方桌,上面压着零散的几张带字的白纸。
眼风再往里扫去,却见一方巨大的七星斗柜前立着两个似是在争执的人,一男一女,他们听见秦掌柜的声音了,这才向着门口看去。
“秦二叔,你可来了!”见到秦掌柜,女子显然面上表情一松。
柳眉含烟,丹唇高鼻,尤其是一双微挑的双眸,怎么看都是一个标致秀气的美人儿。
只是她白皙的脸上,颧部以及鼻翼两侧分布着深深浅浅的、类似蝴蝶状的黄斑,硬生生将她清丽的容颜抹上一层暗色。
仿佛雪白的草地中一摊触目惊心的烂泥。
“大姑奶奶!”那女子很快也陆续认出了秦敬言和秦蕙言,忙欠身施礼,顺便伸手掩上挂在耳边的面纱,“见过大姑奶奶、二姑娘、三姑娘,是青黛失礼,要姑娘们看笑话了!”
“青黛妹妹这是说什么。”
秦敬言两三步走进来扶起了青黛,一边细细打量她面纱下的容颜。
“前些日子便听祖母说姑娘病了,原来生的便是这个病,如今怎的好像也没什么起色呢”她问道。
秦蕙言很快也跑了进来,立在一边好奇的看。
秦妙言看了一眼青黛。
她回秦家的时候青黛并没有见过她,况且许多人都说她似乎更像她阿爹一点。
即便如此,青黛还是轻易识出了她。
她信步走了进去,那厢苏大夫已然在倒起了苦水。
“青黛姑娘,您是老太太跟前的,老太太之前嘱咐过我,说是一定要给你给好好治这病,老头儿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会故意怠慢你”
苏大夫苦口婆心:“况且这用药,就是再猛的方剂也需要时间,老头知道你急,可也得慢慢等它好,是吧”
苏大夫发须半白,看上去果真年纪不小了。
秦妙言之前也听闻过,苏大夫是回春堂的活招牌之一,如今五十又八,比起其他大夫,多的是治病救人的经验。
按理说他这一番苦水倒下来,大家也该听的明白了。
女子爱美,青黛面上生斑,自然是急不可待,而药的疗效也是要时间的。
因此青黛见长时间不好,约莫是觉得老大夫的药不管用,因此亲自登门来讨说法,正巧被他们碰见。
这种情况下,当是安慰几句便可,毕竟苏大夫的医术大家都很放心。
谁知青黛却也是一脸愁云惨淡。
“苏大夫,不是我不信您,你在清平回春之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她又叹了口气:“我自是不会说半个不的,只是这病生的脸上,如今快一个月了,我用了您的药不仅不见丝毫的好转,反而额上也隐隐生斑……女孩子爱美,更何况是我呢”
说着,她将额角的斑也指给秦敬言看。
秦蕙言叫了一声:“啊,青黛姐姐,这斑可真丑,你得赶紧治啊!”
秦敬言一听顿时一脸黑线。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人家本来就在意,你还哪壶不提开哪壶的说丑
青黛却不曾生气,只是伸手在秦蕙言头上摸了摸,模样万分无奈:“是啊,我也想赶快好呢,回去伺候老太太。”
秦掌柜转头对苏大夫道:“苏大夫,这病,您不如再看看”
青黛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了多年,老太太出身大族,颇有些喜怒无常,平时却极为宠爱青黛,而她的心意,多半也只有青黛能猜透。
如今青黛的病许久不见好,不好便不能伺候老太太,而回春堂有一直是他经营着,如此这般,老太太不问罪他才怪!
苏大夫一听秦掌柜犹疑的语气,也是一肚子憋屈啊,“老秦,这也不是我不想治啊,老头我都一把年纪了……
第三十五章 开方治病
然而少女面上的神情却并不像是在说笑,相反,此刻她远山眉微微蹙着,唇角紧呡,表情颇有些严肃。
认真而斟酌。
苏大夫不禁哑然。
还能是什么好方子,这才多大的姑娘
不过大姑奶奶都没置喙,苏大夫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秦敬言递过来方子,心里估摸着这秦二姑娘只是一时好奇,顺手写写罢了。
秦妙言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大夫的脸,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青黛的身份便是比起秦掌柜都是不差,她是秦府中每月拿月钱最多的大丫头,若是能治好青黛,老太太想不搭理她都不行。
若是从前,秦妙言一定不屑于做这种事,不过本来她便会治这病,既然眼前有机会,又能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苏大夫原先两道眉毛是紧紧地皱在一起的,他每往下看一行,眉头便挑一下。
直到看到最后一味药,额头的抬头纹已经皱成了十八道深沟,双眉以及眼皮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的吊着。
“竟可如此……”分明是很普通的几味药,组合起来却含蓄有力,精致细腻。
“原来如此!”苏大夫喃喃。
他做大夫四十年,自诩阅病无数,也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治病方法,可不知为何,如今他看了这方子,才知什么叫药简力专,一药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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