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医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今夏听雨
顿了顿,未等李旭解释,又道:“你身上虽没有云香的味道,却有很重的风尘气,身上亦无伤,可见是跋涉了。是不是去找筠儿了”
筠儿。
听到这个名字,李旭愣了下。
“阿娘晓得你和筠儿青梅竹马,她嫁人了你心里难过,可筠儿毕竟要嫁出去了,你又去找她,何苦来哉”
孙氏消息不甚灵通,她早先听韩娘说李县令要将筠儿嫁出去,却不知筠儿早便嫁去了兰陵。
筠儿是李县令原配王氏姐姐的女儿,因为没落了才投靠李县令,因此自小和李旭是青梅竹马。
可惜王氏去世后,孙氏也没护住她,被赵氏寻故送去了广济道观,自此再也没有回来。
打那之后,孙氏便时常能察觉到李旭去广济道观找筠儿,这才加以误会。
“阿娘,不是的,我和表妹……”李旭想解释,却也不知怎么解释,“我和表妹不是,您想的那样。”
孙氏静默半响,才道:阿旭,是阿娘对不住你。”
“阿娘,你这是说什么”李旭一时有些无措,他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孙氏径自抚上自己的双眼,喃喃道:“如果我不是个眼瞎的,也许你阿爹会看在我尚有的几分姿色上,疼惜你几分。”
当年孙氏便是在王氏陪嫁的绣庄里做绣娘,这才养活了尚且年幼的李旭。
后来又由王氏做主抬到李家来,李旭小时候多病,孙氏便心情郁郁每日以泪洗面。
结果便是,李旭的病好了,她的眼睛却渐渐有些不能视物了。
直到五年前,王氏去世的那一年,也是赵氏入门的那一年,她彻底瞎了。
孙氏时常想,彼时李老爷能许她一个拉扯着半大孩子的女人进李家门,除了有王氏斡旋,大约也是因为她略有几分姿色的缘故吧。
可她却瞎了,新进门的太太又不待见她,导致她的儿子从年少有为的神童变作了今日他人口中的小混混……
李旭眼睁睁的看着孙氏毫无焦点的眼眸中滴落数颗豆大的泪珠,心脏便像针扎了一般疼。
“阿娘,阿娘,你别这样!”他喊道。
韩娘也扑
第三十九章 敲打
秦妙言回来后住的是漱玉斋,故而此番秦敬言回娘家便住在了大太太的梅院里。
此时大太太尚在上房伺候适才从铺子里回来的秦大老爷,一路掌了灯,映着整个梅院都是灯火通明的,既静谧又朦胧。
室内,一屋灯火如豆,照应在秦敬言莹白的面容上,暗影的一侧恍惚难辨。
秦蕙言话说出口,便立刻后悔了。
彼时她只是在远远的一处看见一个背影肖似秦妙言的女子和那小混混私会。
虽然她觉得就是秦妙言,可毕竟后来也没捉到两人私通的证据。
这种事情要么捅出来实证,否则便是坏人名节的诽谤之言,大姐姐非得去告阿爹的状不可……
阿爹那么古板,素来又严苛,不得打死她才怪!
登时,秦蕙言脑中各种想法纷至沓来,以至于她回神的时候,汗水都浸透了中衣。
“扑哧!”
秦敬言憋了半响,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姐姐,你笑什么!”秦蕙言懊恼的小脸通红。
她说的态度那么认真,怎么看也不像是说笑吧!
秦敬言却将手背抵在秦蕙言的额上试了试,自语道:“诶,没发烧啊,怎的还说胡话”
“大姐姐,”秦蕙言跺着脚轻呼一声,“大姐姐你又打趣我!”
“好了,这种笑话你头脑发热说说也就算了,再若是被我听到第二遍。”
秦敬言顿了顿,“保不齐你阿爹会特意管教管教你。”
一听到阿爹,秦蕙言的身体都僵硬。
“知,知道了。”身体反应先于所想,她感觉自己被迫点了头
阿爹,阿爹教训起她来可从不手软……
虽然母亲会护着她,可她也不想要母亲一直为难
“如此,你可曾把这话说给别人听过”秦敬言又不放心的问了句。
“没……没有!”秦蕙言坚定的摇头。
秦敬言颔首,又起身去拿了东西塞到秦蕙言的手中。
“大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秦蕙言诧异的盯着手掌心的一支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
这不是大姐姐的吗,做什么要给她呀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瞧着你喜欢,便当做是姐姐送给妹妹的小礼物,你莫要嫌弃便好。”秦敬言说道。
“哪里会嫌弃!”秦蕙言顿时欢喜起来,拿着钗子不断在发髻上比划着。
秦敬言看着秦蕙言笑的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蕙言,平日里你簪子新衣都不少吧”
“当然,母亲待我可好了,她每年都给我做好多套四季衣服,连阿韵都说母亲偏心呢!”秦蕙言咯咯的笑着。
“那倒是不错,”秦敬言慢慢地端起茶杯呡了一小口,两只手指捏着杯身在手中转了一圈,貌似漫不经心道:“不过你往后也大了,也莫要多劳烦你母亲,凡事也可以自己拿拿主意了,和家中其他姐妹亲近亲近,没事看看书什么的,读书识字,日后出去做人做事才叫人家挑不出错来……”
秦蕙言性格开朗,没事儿就喜欢跑出去疯玩,可每次被发现,秦二老爷训斥的时候钱氏总是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为她求情,说蕙言娘生母去的早,管教不好是她的错云云。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秦二老爷怎么还下的去手
因此回回都是不了了之,却也助长了她“疯里疯气”的性格。
这样的性子,说好听点是活泼,不好听点便是娇蛮。
秦敬言好歹也是一个孩子的娘了,再加上读过几本书,有些事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钱氏那种性子,看似和和气气,实则绵里藏针。
蕙言自小没了娘,又被宠着,自然是不懂后宅妇人的肠子里的那些弯弯道道。
秦敬言也是看着秦蕙言打小没了娘可怜,这才同她说今晚这些话,只是看着秦蕙言此时这喜悦的模样,却也不知她究竟有没有听懂。
二房鸣玉斋中,此时亦是灯火通明。
一个丫头偷偷摸摸的从游廊上下来,左看右看,确定没人之后才到了鸣玉斋的二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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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青黛的来访
秦韵言扬首看着钱氏,眸中似有泪光闪着。
她闷声说:“怎么能不担心,阿娘想要那份嫁妆,可我看只要大姐姐一直护着她,这份嫁妆早晚有一天就没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秦敬言便是再护着她,还能一辈子都呆在娘家么!”钱氏嗤笑一声。
她毕竟是过来人,整个秦家也只有秦敬言还看得起秦妙言,可秦敬言是个出嫁女!
出嫁女从夫!她可不认为秦敬言能威胁到她!
秦韵言犹疑的点了下头,一会儿不知又想到什么,忙说:“可是阿娘,我看大伯娘是真的想把嫁妆还给二姐。你看今日大姐姐带她去回春堂,会不会便是大伯娘的主意”
“我看未必。”
钱氏冷哼了声,“闺女,娘告诉你一句话,这世上没人不喜欢钱,只要有钱,哪怕是父子兄弟,也得窝里横死喽!”
“你看着吧,大房还能装孝顺装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他们真的不想要那份嫁妆!”
更何况,如今老太太也不喜妙言吗丫头,她没生子嗣,自然不存在偏袒哪一方的动机。
自家老爷如今是县丞,日后还有的是升迁的机会,若是有了那笔嫁妆,说不准日后还能给老爷捐个好官,只要老爷做了县令,日后女儿出嫁也便不必发愁了……
钱氏手摸在秦韵言滑腻的脸上,打量着女儿已然张开的容颜,怜惜的叹气:“好闺女,若当初和宋家那小子订亲的不是你,该有多好啊。”
是啊,若是秦蕙言该有多好,秦妙言也好,那样表哥就是她的了!
秦韵言怅然的想。
“也不知宋家那小子是被哪个衰神附体了,光有学问管什么用”钱氏冷呵一声:“当初老爷子本是想把你许配给钰哥儿……”
秦韵言的心猛然一跳,“阿娘,阿娘说什么呀……”
“幸好也没进傅家,你以为你那姑母是个好相与的哼!左右娘是不会要你嫁给宋瑞的。”
“我看他老娘也活不了多少年,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了,等他老娘一死,娘啊就求你爹去给你退亲!”钱氏笑着说道。
“哦,还是阿娘好。”秦韵言随口敷衍一句,钱氏的承诺也没带给她多少喜悦。
钱氏怜爱的点点女儿的鼻尖,轻声说道:“你就是阿娘的心肝儿肉,阿娘还能害你”
“阿娘待我最好了。”秦韵言窝在钱氏怀中软声撒了好一会儿娇,心中却另有思量。
半响,她把玩着钱氏的衣带,好似心不在焉道:“阿娘,好久没去钰表哥家玩儿了,你晓得表哥什么时候回来吗”
秦妙言刚回府之前,秦蕙言的确去找过一次傅钰明。
秦韵言素来了解她这个姐姐,因此笃定秦蕙言一定是说了秦妙言什么坏话,才导致表哥如今杳无音信。
好像是去了外县做什么生意上的事,大约也是躲着秦妙言吧。
秦韵言心中很是嗤之以鼻,她当然不以为傅钰明嫌弃秦妙言这种事是嫌丑爱美,反倒觉得是秦妙言配不上傅钰明,心中还颇为忿忿不平。
钱氏思索道:“大约也就月内了吧,横竖他都得回来议亲的……”
议亲,议亲!
秦韵言瞪眼想着,脑中不断回荡的这两个字。
秦敬言第二日便早早走了,虽说她也想着留下来多陪陪母亲,多陪陪妹妹,可身为陈家大房的嫡儿媳妇,她不能给任何人留下话柄,只得匆匆的赶了回去。
好在秦妙言身边如今有了孔嬷嬷。
孔嬷嬷的人品秦敬言是信得过的,又有忠心的茯苓守着,大约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临走前嘱咐了秦妙言,有什么所需的药就叫一声孔嬷嬷的大儿子孔大,要他直接去回春堂拿药即可,她早便和秦掌柜打好招呼了。
又过了数日。
这日秦妙言正在廊下炮制药膏,忽见孔嬷嬷的走过来,一见到秦妙言,嘴巴笑得合不拢:“姑娘,青黛姑娘来了!”
茯苓又惊又喜,“嬷嬷说是谁,
第四十一章 难治之症
从容不迫的为她开药,便是苏大夫那般夸奖都没有丝毫的畏缩或激动,波澜不惊的好似一江平静的春水。
青黛难以想象,在道观的四年,秦妙言究竟经历了什么。
因为之前她用苏大夫的药,病情的确没有好转,便令她觉得苏大夫根本就没有用心给她治病,只是秦妙言的到来给了他一个场子罢了。
故而当时也只是抱了回来试试的心态。
毕竟那名为玄朴的仙姑,也只是在坊间颇有名气罢了,二姑娘年纪尚小,要说尽得真传未免太过。
可没想到,这药好用的当真出乎意料!
青黛面上的喜悦一览无余,将这几日用药后的反应一一说给了秦妙言听。
她本就是美人,哪怕此时白璧瑕疵也遮不住这般清丽出尘的容颜。
秦妙言一直微笑的听着。
看来她是赌对了。
其实她不光对青黛有外用药,还有内用药。
青黛是因为她妹妹嫁不出去才导致心情悒郁。
从前,秦妙言多多少少也听闻过青黛这个妹妹嫁不出去的原因是什么。
所谓隐疾,实则不过是难治之症罢了。
青黛的妹妹名为菘蓝,两人是姐妹,容貌自然相近,可不知为何,及笈后没多久菘蓝便生了怪病,怎么治都治不好。
自古女医便不多,也只有贵族抑或宫中的女子能有专门为其看病的女大夫。
青黛便是再受老太太宠爱,一家却也只是秦府的奴婢,男大夫们顾忌多,治病女子的家人顾忌的更多。
是以菘蓝的病拖到现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秦妙言师承擅治疑难杂症的玄朴,又轻而易举的医好了青黛的面斑之症,这内用药,自然便是前者给予后者的希望。
青黛对着身后的一个丫头挥挥手:“还不进来,在一边傻站着什么呢!”
她这么一说,茯苓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个丫头在一边站着。
只不过青黛进来的时候都去看她了,因此才没注意,当下打量了一番,原来那小丫头怀里抱着的是一个攒盒!
丫头将攒盒搁下,顺手打开,青黛点点里面,笑道:“这是几个金橙,是我大哥从聊城做差事时捎回来的,拿给二姑娘尝尝鲜。”
又指了指一边一个精致的小盒,“浦街上的苏记糕点是不错,不过我自小觉得典娘子家做的闲鱼烧很不错,因此特意给儿姑娘买了捎来,二姑娘不会嫌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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