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医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今夏听雨
仆妇挑挑眉,也没搭理她,回去继续守着了。
秦蕙言站定在离她一射之地。
“阿姐,阿姐你终于来我了,你知道我过的有多苦么,她们都欺负我!”秦韵言转脸像变了一个人,扑到秦蕙言的脚边哀哀哭道。
“我知道。”秦蕙言叹息一声。
秦韵言顿时大喜,忙不迭哭的更大声了些:“阿姐,我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你求阿爹把我放出去好不好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秦蕙言慢慢蹲下来,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
秦韵言鼻尖敏锐的察觉到了食物的香气,她大声叫道:“窝丝糖和乳饼!窝丝糖和乳饼!”
果然,秦蕙言打开那包袱,里面装着还热气腾腾的窝丝糖与乳饼!
秦韵言顿时红了眼,抓起一个便往嘴巴里塞,狼吞虎咽起来。
妾侍有了身孕,母亲又失宠,她能得到什么好处每日里不是素菜便是故意弄馊掉的饭,可怜她之前珠圆玉润的,如今瘦成了皮包骨。
秦韵言一抬头,发现姐姐近在咫尺,眼中尽是怜悯,她鼻子蓦地就酸了,哑声道:“阿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泪珠啪嗒啪嗒的沿着她瘦削的面颊而落。
秦蕙言不忍,想去掏帕子为她拭泪。
秦韵言的目光却陡然凶狠起来:“都是因为秦妙言!是她害我!阿姐,是她想要害你和我!她推你如水,如今又下药害我,都是因为她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她见不得你我好!”
秦蕙言要伸出去的手猛然一顿,帕子落在地上,面色也难看起来。
心口一阵阵的恶心往上翻涌,她忍不住闭了闭眼。
秦韵言却不自知,她用自己一双油腻腻的爪子去捞秦蕙言的手,低低啜泣道:“阿姐,你看我过得猪狗也不如……我是你的亲妹妹,你一定要救我啊阿姐……”
“你可知,”秦蕙言忽而睁开眼说道:“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不是。”
秦韵言抬头看她,不解。
秦蕙言不知怎的,却有些不耐烦了,她从背上扯下一个大包袱来,丢到秦韵言面前,“你缺钱是吧,能用得着。”
钱!钱!钱!
秦韵言登时也记不得适才秦蕙言说谁了,她疯了似的扯着包裹,活像看见猎物的狼。
秦蕙言起身来,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走开。
秦韵言疯狂撕扯着眼前的包袱,金银珠宝,有了这些东西傍身她什么都不怕了!什么都不怕!
忽然,她面上的笑容凝滞住了。
被撕开的包袱里,有各式各样精致的茶盏,珠钗,手镯,甚至是手帕、抛足……
这些东西,都是她曾经给秦蕙言的……
不要的,丢掉的,讨好她的。
秦韵言猛然反应过来,爬着要去拽秦蕙言的衣服,“姐姐,阿姐!你别走!求你别走好不好!”
她本已干涸泪水倏的汹涌而至,胸口的恐惧弥漫整个心房,“不要,我害怕,阿姐你别走……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知错了,我再也不……”
“刺啦——”空气中传来裂帛之声。
秦蕙言将被扯的那一角衣衫生生撕去,扬首抛掉。
被丢弃的一角便像是暗夜里翩跹的蝴蝶,伴着她离开的脚风,轻飘飘的落在了秦韵言呆滞空洞的眼前。
屋外,秦蕙言早就走了很远。
门口,仆妇还奇怪,刚才还吆三喝四哭天嚎地的二姑娘,怎的这会儿安静的没有半分声音
良久,她们才隐隐听到,屋中有人低低的饮泣,其声欲绝。
七月初八,大吉之日,宜嫁娶。
秦韵言
第一百三十六章 若不回不到从前
夏日里慵懒的暖风出来,抚在她额间的碎发上,轻轻骚弄着她远山似的娥眉,笑意盈盈,素衣而立,当真是如画一般。
傅钰明心中猛然一痛。
如果没有那件事,现在他身旁的人,应该是她啊!
他日思夜想了那么久的表妹,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傅钰明的手不自觉攥了起来,这一用力,疼的秦韵言简直要哭出来。
她咬着唇,泪水漫上眸中,好似只差一点便要溢出来,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得绝望又悲愤的看着秦妙言。
如果她的眼神有实质,她真想在秦妙言那张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可她没有,她还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日后的夫君,如今满心的也是她……
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会身败名裂到今日这个地步姐姐也不要她了,爹也看都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却比她过的还要好!
这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
但那个罪魁祸首,无论何时她仿佛都在优雅的笑,把所有的坏事都推到别人身上装无辜——秦韵言想要尖叫,不是的!她就是个魔鬼!她就是个笑面虎!
这么想着,她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别笑了,别笑了!”她惊恐的喊道。
吹打着喜乐的乐伎听差了,以为人家嫌弃吹的不好要他们不要吹了,皆是停下来口中的动作,茫然四顾。
仅有的几个傧相和亲戚神色古怪的看着新娘子,指指点点。
“这是怎么了,新娘子未免太过不知礼数……“
“你还不知道吧,这丫头是事先和傅家二郎暗通款曲了,弄的满城皆知……瞧她现在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一旁稀疏的路人们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热议了起来。
“你要死啊”傅钰明恨恨的瞪她一眼,压低声音喝道。
哪知周围乱哄哄的声音愈发的大,傅钰明白皙的脸腾的就红了,一时间也管不了到底是谁在说谁在笑,扯着秦韵言拎小鸡似的将她扔上了花轿。
自己则踉跄的翻身上马,因为慌张,差点跌将下来,幸好有人扶着才成功上马。
手勾到了缰绳,马不安的打响起鼻来,这个时候,傅钰明终究还是不甘心的往后看去——
他要去人群中寻她,他想知道她是否当真不难过,那不可能!
他不相信她不再喜欢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的不舍也好,他并没有奢求太多啊!
日影西斜,他能清楚地看见那少女原是举着纨扇,那青色的流苏调皮的在她细嫩纤瘦的手腕上蹭来蹭去。
蹭的他心痒痒。
然后见他眸光投来,她却将纨扇一晃,露出一张精致的容颜来。
秦妙言唇角微扬,冲他绝情的一笑。
傅钰明狼狈逃开。
人马皆逐渐远去,只有乐声余音缭绕。
本就是不被祝福的婚姻,本就是不被欢迎的人,接亲的傅家人离开后,不管是门口稀疏的路人,还是秦家人,也三三两两散去,该回哪儿回哪儿。
秦妙言提着裙子,慢慢走下月台台矶。
好多年前,她似乎也是这么出嫁的……不,她嫁出去的时候,除了大姐姐,根本就没有人来看她。
她从秦家的角门出去,从傅家的角门进来。
她忍受了无数个屈辱的日日夜夜,曾经以为只要忍受一切,她就能得到想要的尊重。
可是没有,傅家对她弃之如履,秦家也不愿为她说话,她过的猪狗不如,任是谁都可以踏上一脚。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忍,只要能让她活着。
活着走出傅家门。
她知道自己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变得很坏很坏……
天道有轮回,上一辈子的善念,令她有了再一次重生的机会,她绝不再妥协,哪怕这一世她不得好死。
她也要那些害死她父母的人,先死在她的面前。
“姑娘,你在看什么”茯苓见她好半天不说话也不
第一章 所谓无情
文昌十四年,秋。
入了九月,天气逐渐凉爽起来,夏日的尾巴却像个顽皮的小童,时不时跑出来作弄人们一下。
忽高忽低的温度令人懒洋洋不愿动身,好容易等秋日真正来临了,炎暑见形式不好,这才滑不溜秋的落荒而逃。
兰陵。
秋日登高游园,自是古来便有的文人趣味。
但见偌大的湖水边,玉立着数座楼台亭阁,时而有小溪潺潺,拱桥蜿蜒,长廊幽邃,风吹抚在人的脸上,端的是爽利。
怡园一隅,躲在大树后面的少女却愁眉苦脸。
“姑娘,你再不去,人家萧大公子便该走了。”一旁的丫头小声提醒。
“走了真走了”少女有些急,忙抻着脖子去看。
须臾,她缩回脖子来,冲丫头喝道:“他走了你就赶紧告诉我啊,我警告你不要催我!”
“姑娘姑娘,您小点声。”丫头尽管很委屈,可还是得小心提醒她。
少女瞪她一眼,转而再去看目标。
六角小亭中,两个男人在对坐饮茶。
他们身侧分别守着各自的仆从,再几十步开外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些面目肃冷的侍卫抱臂守卫着。
“动了,动了。”少女忽而急急说道,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正对着她的这一侧,一个笑的怂极的男人站起了身来。
“怎么”眼见对面的人起身来,萧望之皱眉问道。
“呵呵,”笑成一朵花的男人拢着手说道:“我觉得坐的太久屁股会疼。”
“甄谏,”萧望之面无表情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我觉得我不应该跟你出来。”
“那你每日像个怂包似的窝在家里就应该了”甄谏竟然还竖起了眉毛,不过几息,他又贱兮兮的上前将萧望之扯起来。
“别总坐着,对你身体不好。”
说着,他又低声在萧望之耳边小声笑道:“何大小姐又来同你偶遇了。”
萧望之活动了一下手指,起身来走了下去,眉梢几无可见的动了动,“你觉得她是别有用心”
甄谏一本正经道:“若不是倾慕你,又怎会别有用心”
莫语同默言这才从一侧跟上前来,她听了甄谏的话,忍不住与默言嘀咕:“这甄公子脑袋是不是有……”
有毛病
她家公子那么正经的人,偏就他喜欢说些不正经的话。
甄谏咳嗽一声,“其实我的意思是,她倾慕你也说不定,你看你条件这么好,又到了婚娶的年龄,若我是那何家小姐,我也愿嫁你。”
两人在湖边站定,不时有游人戏水嬉闹的声音,很快将他们的谈话声掩盖过去。
“何有德如此有自知之明,应当明白萧氏看不上他,”萧望之语气讽刺:“却还一门心思的想将嫡女送进萧家,岂非是自讨苦吃。”
“有了如意郎君和权势地位,便是里子不好看些,也没人在乎。”甄谏摊手,好似他多明白一般。
“你想劝我什么,”萧望之斜了他一眼,“虚与委蛇,功成身退”
甄谏竟然还点头,“你能这样想,不失为怀柔之策。”
说完又笑,“只是可惜要牺牲你的色相了。”
默言敏锐的听到一侧有动静,低声对二人说道:“何小姐来了。”
甄谏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折扇来,风骚的摇开,凑到萧望之身边说道:“这是最好办法,也是最简便的办法,身为你的知己,我也该为你分担些忧虑不是”
话毕,他拱了拱眉毛,拉着萧望之便快步行了起来,一副要打道回府的样子。
“哎!”何大小姐一急,差点就喊出声来。
死要面子活受罪,她这次便豁出去了!
于是脚一跺,心一横,朝着甄谏同萧望之的方向便奔了去。
然后该怎么办……追到两人面前了。
何大小姐也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她揪着自己的衣襟踟蹰了一会儿,看见脚下有快大石头,干脆眼睛一闭,趁着萧
第二章 撮合
可是究竟是真示好,还是假奉承呢
“何有德如今步步高升,不过三年便从同知升为知州,眼看着整个东昌府的正五品的同知也快要成了他囊中之物,说没有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顿了顿,萧望之又说道:“这个时候他又在盛京里四处认亲戚,与其同他正面交恶,不如徐图缓之。”
甄谏若有所思,“可你近来身子不大好,这事若想一直瞒着,怕是不易。”
别的不说,光说前一个月,他就有半个月的时间足未踏出门户,若一直这般,怕是要惹人怀疑了。
如果萧望之身份平常,不过是萧家的子嗣之一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萧氏族长小的嫡长子,这也怪不得被人人觊觎。
而何有德还想将自己的女儿送来同萧氏联姻,纵然他如今仕途青云直上,可萧氏却是百年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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