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医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今夏听雨
自古便是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想要萧氏同一个暴发户联姻,那才简直是有辱斯文。
想到这里,甄谏不由得嗤声一笑,端起自己的茶水同萧望之的养生酒碰了碰,张口就道:“你这也算是提前过了老年人的生活,什么泡枸杞、早休息啊,治不好病咱可千万不能放弃!”
萧望之嘴边噙上一丝笑意,“你这是在咒我”
他笑的轻松,眉梢却挂着吓死人的冷意。
甄谏忙摆手:“话不能乱说,我甄谏自小同你光着那啥穿一条裤子长大,我怎么会咒你……”
然而他话音未落,便感觉船身陡然晃了起来。
“怎么回事”莫语浑身一凛,当即抽出了腰间别的剑护在萧望之身侧。
默言皱着眉头,挑帘大步走了出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诸位爷!”摇浆老人粗犷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是小人没撑好,是小人没撑好。”
须臾,默言也走了进来,示意无事。
甄谏这才松了口气,他冲萧望之挑眉:“你说这……哎,萧望之,你怎了”
话说到最后,都失声了。
萧望之捂着心口伏在案几上,面色苍白的好似要滴出水来。
他努力用手撑着案几,试图在稳定身体的平衡。
“公子!”
“望之——”
甄谏急急的托住了萧望之,转脸看向莫语和默言,似是在寻求答案。
然而默言素来平静的脸早已惨白。
“怎么会这样”甄谏问道:“不是说已经控制住了病情吗”
默言额头上都是汗,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从怀里掏出药喂给萧望之,末了,艰涩道:“只是……是暂时的。”
…………
茯苓拿了件衣服进来,抖在秦妙言面前,得意洋洋道:“姑娘你看,这衣服怎么样?”
秦妙言正坐在书桌前按照调制药膏,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茯苓手中的衣服。
是一件青色的直缀,整洁而干净。
秦妙言有些惊讶,“你买的你这是要送给谁”
茯苓呆呆的睁大眼睛,“是我买的啊,姑娘你不好意思买,我自然要去铺子帮你买啊。”
“你自己想买就买,还拿姑娘做幌子,”孔嬷嬷笑着说完,又霍然问道:“你莫不是有心上人了”
“不是不是,”茯苓忙不迭解释:“哪里有的事,那个,我是给姑娘买的嘛!姑娘你都忘了!”
秦妙言摇摇头,“我不是不好意思买,我是不会给男人买衣服。”
茯苓:“……”
“是,是李旭啊,他不是说要姑娘送他件衣服吗,”说完又小声嘀咕:“家里又不穷,还要姑娘你送什么衣服啊。”
这话说的奇奇怪怪,一开始秦妙言还有些懵,待想起那事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火针的效果很好,是以前几日她已经把水针的样子拿去了给李旭。
李旭便大言不惭的跟她说他要过生辰了,一定
第三章 决裂(一)
李太太正坐着打自己的小算盘,十根手指头点在方桌沿转的飞快。
须臾,有小厮匆匆跑过来,喊道:“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
“哎呦,回来了!快快去接!”说着她转身出了上房,出去将李县令迎了进来。
“今日这饭倒是丰盛。”李县令进屋看见一桌子的菜,颇有些惊讶的坐下。
李太太笑着递上竹著,说道:“适才派人去请了旭儿,我们一家人吃个饭,也算是犒劳犒劳他,这些时日可真是辛苦了。”
听见儿子的名字,李县令少见的笑了。
他捋着胡须颔首赞道:“这孩子终于算是懂事干实事了,犒劳犒劳他也是应该的。”
当初原配妻子将自己嫁妆的一部分分给李旭时,李县令其实是没有反对的。
可谁知后来李旭又不学好,他便觉得是亏了,又有如今夫人的枕头风,便动了想要收回来的心思。
不曾想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孩子倒像是开窍,先是主动去兰陵做了不知什么生意,有人将钱亲自送上了门来。
近些日子又不知怎么说动了王氏商行,给回春堂做了一批叫什么火针的东西,那东西也神了,竟然治好不少人的病!
李县令早已好几年没管教过他,便是给他派了在衙门打杂的活计,他也是时常三天打鱼晾晒网,还总是有事没事给他惹是生非,气的他吹胡子瞪眼。
前些日子他就总听熟人说儿子在位回春堂和王氏商行跑腿,他也没怎么在意,那吊儿郎当的孩子能做出什么好事
谁知这几个月还真没再见过他闹事,李县令也不由得信了几分,央人去打听了,发现他果是去除了从前的恶习,认认真真的做事了。
只是念及此,又不由叹口气:“应该叫他过来,不过我还得再嘱咐嘱咐他,这个孩子身上戾气太重,便是日后不去武举,为商再捐官也未尝不可。”
李县令是科考出身,他很是明白做官的艰难,自己熬了几十年也才熬到了现如今的位置,兢兢业业却还不知道前途如何。
反而是那些最下层的商人占了便宜,只要有了钱,想做什么都好办事。
李太太便笑着附和了一句,心中却极其不屑。
说李旭不中用的是你,如今说他懂事的也是你,什么理你可都占了!
“不过,老爷,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啊,”李太太似是有些为难,“说到捐官,我还奇怪,您说旭儿做生意时间也不久了,怎的一分钱都还没拿回家呢”
她见李老爷面色微变,又摆出一脸担忧:“是不是被人坑了呢,他毕竟年纪还小,人家不坑他还能坑谁啊……”
“我还听说,那回春堂近来同王氏商行合作一批叫什么火针的东西,赚的是盆盈钵满!既是我们旭儿搭的线,缘何现如今一分钱都不给我们呢”
“那回春堂是老字号,汲汲多年,按理说不该坑我们啊,还有那王氏商行,是王姐姐的娘家,也万分没道理啊……”
既然不可能是人家回春堂和王氏商行骗他们,那就只能说明是李旭不愿意将钱拿回来。
那么身为儿子,又是为什么不肯将赚到的钱给自己的父亲呢
李县令神色骤变。
“老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李太太察言观色的惶惶起来,“您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我说错什么”
“休要乱想,”李县令尽量克制自己周身的火气,沉声说道:“许是有什么缘故……这事待会儿我问问他便好。”
李太太这才抚着心口松了口气。
两人等了片刻,却还不见李旭过来。
李县令就有些不耐烦了,“他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
李太太便忙打发人
第四章 决裂(二)
李旭一进屋便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
联想到小厮来唤他时的神态,顿时明白了几分。
“你找我回来做什么。”他问道。
“你”李县令沉着脸说道:“你叫我什么。”
“还能叫你什么,县令大人”李旭讥讽一笑。
“你就一定要和我这般作对吗”李县令竖眉喝道。
“非也,县令大人,”李旭神态自若,“若能和平共处,我何必要同你作对,只是你太过愚笨,常常给人做了枪使又要我不痛快。”
顿了顿,他竟然还笑了,“你要我不痛快我凭什么要你痛快啊”
“孽障!”李县令猛然端起桌上的酒水,泼了李旭一脸,大吼一句:“我是你老子!”
“你算谁的老子,”李旭指着李太太,嘴角依旧噙满笑意,“你是她儿子的老子,我老子,早就死了。”
“你——”李县令忽而觉当头棒喝,脑子嗡嗡的响,他强撑住问道:“你胡说些什么,你从哪里听的!”
“我从来没有听别人说过,”李旭淡淡道:“你以为我娘进门那一年我生病什么都忘了,可其实我什么都记得。”
“不可能!”李县令面色骤变,又立马矢口否定,骂道:“你个孽障不孝子,你就是我李家的种,你胡沁些什么!你听哪些腌臜货乱嚼的舌根!”
“为了要你对我娘好一些,也为了母亲不要一辈子活在生不出孩子的痛苦之中,”李旭讥讽一笑:“我拿你做亲生父亲,可你又对我、对我娘做了什么”
母亲说的是王氏。
“你放屁!”李县令恼羞成怒,“我养你供你,拿你做亲生儿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这么说来,那都是我的错喽”李旭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李县令面色铁青。
“人人都道我娘眼睛是哭瞎的,我娘眼睛真的是哭瞎的吗”
李旭看向李太太,目光阴鸷:“母亲过世没多久,你就娶了她入门,那一年我娘眼睛也彻底瞎了,可是在这之前,大夫分明说只要好生休养,还是能有机会复明的。”
“旭儿,你,你这是说什么,”李太太面色微变,这件事李旭怎么会知道又立马解释:“你姨娘眼睛怎么坏的,大家都知道,还有老爷娶我入门,自是为了给李家传宗接代啊!”
王氏虽多年不孕,可她上待宽厚下对仁慈,就连婆母都不舍得休弃,偏偏几个姨娘也只是生了几个女儿。
为了传承香火,王氏看重了独自养育李旭的孙氏并将她抬入李家。
可实际上,那时李旭已经五岁。
李县令不愿意收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更何况李旭那年都算是个半大孩子了。
可捱不住王氏的恳求,族中亦无年龄合适的嗣子,他当时都三十多岁了,王氏又自来多病。
若再无所出,那才是不孝。
彼时孙氏亦泪眼盈盈的苦求于他,言怀中孩儿本为出身书香世家的少爷,而她只是一个乳娘。
怎奈一家人外出游玩之时竟偶遇了强盗,家中老爷夫人乃至老夫人尽数遭贼人戕害。
如今无家可归,请求李县令垂怜,哪怕只是给她怀中的少爷一口饭吃,她不计较是做牛做马。
其实一听到孙氏出身清白,李县令便有些动摇了。
又兼她明艳动人,李县令看着躺在她怀中的孩子,乖巧又可怜,这才软下心肠接纳他们。
后来王氏郁郁而终,他再续娶了如今的夫人。
说来也奇怪,不过两年便生下了嫡子。
有了亲生儿子,谁还愿意疼一个没血缘的孩子
更何况王氏早已去世多年,李旭看不起李县令平日里为人的做派,再加上有人暗中挑衅,两人早已不复当初的父子关系。
“还有表妹,表妹还那么小,可你却听任别人将她卖到了萧家,”李旭冷笑:“你可知那萧四老爷今年多大了自古只有卖女求荣,你却是卖他人家的女儿求荣!”
“你给我住口!”李县令气结,扬首给了李旭一个巴掌:“好的很,你好的很啊李旭!还有能耐来质问你老子了!”
李旭嗤笑一声,也懒得跟他解释到底他是不是他老子。
“老爷,老爷有话好好说。”李太太装模作样的要来拉架,李旭拧着眉,大步上前将李太太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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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何故
孙氏此时正坐在角门口的一辆马车上,尚不知发生了何事。
“姨娘,你说大少爷这次不会要和老爷来真的吧”韩娘一脸担忧。
否则为什么这次要她们收拾好了东西,在后角门等他
“旭儿自有她的决断。”孙氏说道。
“哎呀姨娘,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韩娘是真急了,“您是老爷的姨娘,若少爷带着您跑了,这事传出去可怎么说啊”
姨娘是妾,身份自然与正妻天差地别,若正妻和离,只需一封放妻书而已,可姨娘却没人规定还能和离的啊!
韩娘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孙氏看起来却有些无动于衷。
也不知是不是眼睛不好,心思也迟钝起来,她一语不发的等着李旭。
如果儿子要做什么,便一定有他做这件事的道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韩娘正六神不定的时候,忽觉马车往下一沉,紧接着是一声大喝。
“驾!”
“阿旭,我们去哪儿”孙氏在车中问道。
“回家啊,”李旭声音轻快,又低了头凑近车壁说道:“阿娘,我在柳树胡同那儿置了座宅子,前几日已经打理完毕了,今日咱便住进去。”
“阿旭,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回家了”孙氏问道。
“那算是什么家,”李旭语气嘲讽,“那是他们的家,不是咱们的家!”
孙氏哑然,片刻,她又低声叹道:“阿旭,你莫要怪我多嘴,当年若不是他收留我们,我们还不晓得在哪儿呢。”
“我知道,可是娘,该还他的我都会还清楚,日后也不会与他为敌,”李旭说道:“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他阿娘的眼睛,当初大夫都说可以治好,可那心肠歹毒的妇人却想尽了法子蒙骗他那个蠢爹,要他相信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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