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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玉狮子

    啥事儿

    这封信,主要的内容,不是交趾支那总督府自个儿的话,而是转述海军及殖民地部的电报,而这份电报——

     




第二二二章 凯旋门
    诸将一齐看向莫雷尔。

    “我们不熟悉中、越云南边境的地理,”莫雷尔大声说道,“可是,吴鲲一直在中越边境——包括广西边境、云南边境——一带活动,他对于中、越云南边境的地理,可是熟悉的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微微一顿,“我军如将主攻方向由东路调整到西路,由中、越云南边境攻入中国境内,吴鲲,不正正是最好的向导吗”

    咦——是啊!

    这一层,之前,咋就木有人想到呢

    莫将军的脑袋瓜儿,转的还是快啊!

    “将军!”莫雷尔转向阿尔诺,热切的说道,“现在,向导的问题解决了!我军攻下宣光之后,兵锋北指云南,就不仅仅是一个‘姿态’了!——由中、越云南边境攻入中国境内,是现实的、可行的了!”

    顿一顿,“中国人在北圻的防务,明显是东强于西——其整个中越边境的防务,亦应如是!——云南远远弱于广西!将军,那片诱人的热土在向我们招手!在热切的呼唤着法兰西帝国的君临!”

    再一顿,“退一万步——我军攻下宣光之后,即便不马上继续北进,中国人在北圻的整个部署,也将被彻底打乱!其整个北圻防御体系,将土崩瓦解!将军,敌人的大破绽露出来了,机会千载难逢!我们一定要紧紧的抓住了!”

    阿尔诺终于开始微微颔首了。

    “还有,”莫雷尔趁热打铁,“吴鲲向我们求援——他现在已经退到了保胜,我们攻下宣光之后,即可进军保胜!反之——若不攻下宣光,也没法子给予他直接的支援啊!”

    “是啊!”康斯坦丁附和着说道,“事实上,我认为,我军攻击宣光的行动本身,就是对吴鲲的有力的支援了——一俟我军对宣光发动攻击,追击吴鲲的中**队,就将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宣光一失,这批中**队,就得忙不迭的往回——即往东撤了!不然,我军北进,他们的侧后翼,就卖给我军了!”

    莫雷尔大拇指一翘,赞道,“对极了!”

    莫将军的眼睛,一向是长在头顶上的,极少拿这一类动作、言辞夸人的,康斯坦丁倒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嗯……”阿尔诺缓缓点头,“我也觉得——该调整我们的进攻方向了。”

    顿一顿,环视诸将,“主攻方向由东转西,进军宣光——各位还有什么看法吗”

    包括热雷米在内,诸将皆微微颔首,没有人说话。

    “那好,”阿尔诺说道,“就这样定了——各部抓紧时间休整,‘春水社’抓紧时间征集船只——准备进军宣光!”

    北京,盆儿胡同。

    胡同南端,有一座玉皇庙,顺治时大修,道光时重修,并改称三教寺,据说,世祖章皇帝曾亲临此庙——也不晓得是真是假。

    这座玉皇庙,虽然戴了顶“世祖亲临”的帽子,香火却一向淡薄,原因呢,一来,玉皇貌似位高权重,但在国人心目中,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地位,有道是“不怕县官,只怕现管”,国人更乐意供奉玉皇手下的那班执事,诸如风雨雷电、财神灶王爷啥的;二来,这条盆儿胡同的位置,实在是太过偏僻了。

    这个时代,盆儿胡同可算北京“市区”之最西南端——往南、往西,既再没有什么正经人家,疏疏落落的地名中,也再没有“胡同”二字了——可以想见其偏僻的程度。

    既然如此偏僻,自然不是有钱人的居所,此地的居民,早年多以制盆为生——“盆儿”之名,亦由此而来——整条胡同,烟熏火燎的;后来,制盆业败落了,可是,黑黢黢的痕迹,却是去不掉的,因此,盆儿胡同较之普通胡同,尤显破旧。

    玉皇屈尊于这样的一个地方,自然是吃不着多少供奉啦。

    不过,这几天,这座冷清了百多年的玉皇庙,却突然间热闹了起来。

    热闹的不是玉皇庙本身,而是庙前的那块空地。

    这块不大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凯旋门”——不是咱中国的牌坊式的门楼,这座“凯旋门”的造型,是纯泰西式的——就是那种外方内半圆的“拱券”造型。

    当然,这座“凯旋门”不是砖头石块垒起来的——完全不干泥瓦匠的事儿,一切功夫,皆出于搭棚匠、裱糊匠、扎彩匠之手。

    据说,法国的京城,也有一座“凯旋门”,这座纸糊的“凯旋门”,就是照着那座“凯旋门”的样儿搭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就是小一点儿罢了。



第二二三章 如雷如霆,县旌海疆
    胡同狭窄,但盆儿胡同南端的玉皇庙前,却有一块平崭的空地;再往南,就是大片的田地了,“凯旋门”搭在这块平地上,“举目南向,颇有一番气象呢!”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北京的搭棚匠、裱糊匠、扎彩匠,手头上是真有活儿,只凭着两张法国“雄狮凯旋门”的铜版画,不到两天的功夫,便拿纸竹浆糊搭起了一座一模一样的“凯旋门”,上书八个大字:

    “如雷如霆,县旌海疆。”

    “如雷如霆”典出《诗经》的《小雅?采芑》,所谓“戎车啴啴,啴啴焞焞,如霆如雷;显允方叔,征伐玁狁,蛮荆来威”,赞美周宣王时贤臣方叔南征荆楚、北伐玁狁的功勋。

    “县”,古同“悬”,“悬旌”,即进军、胜利之谓。

    “如雷如霆,县旌海疆”,赞美的,自然是苏窦山大捷的功勋将帅以及指授任使、万里如见的辅政王啦。

    这座“凯旋门”一立了起来,立即成为城中话题之一,不但城南的人近水楼台,纷纷呼朋唤友,“瞧瞧去!”城东、城西、城北过来看西洋景的,亦是络绎不绝,连带着玉皇庙的香火,都跟着旺了起来。

    很快,小贩们觅踪而至,“凯旋门”的周围,支起了十来个小摊子,叫卖声此起彼伏。

    开始的时候,相关人等,还担心被斥“胡闹”,勒令限期拆除什么的,但后来有人递话过来,说“上头”听闻此事,不过一笑,未加臧否,一班人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至少,马屁没有拍到马脚上呀。

    于是,加码——“凯旋门”四壁,“拱券”内外,统统挂上灯笼!

    这一来,就愈加热闹了。

    夜幕降临,整座“凯旋门”亮堂堂的,不过一、两天的功夫,周围的摊贩的数目,便翻了一倍不止,甚至,变戏法的、打把势的,也过来凑热闹了,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高大的门洞中,小孩子们钻过来、钻过去,尖叫笑闹,整个场面,竟很有点儿小庙会的意思了。

    不过,不是谁都喜欢这个场面的。

    “凯旋门”的灯笼的光芒难以及远,一入胡同南口,光线便立即黯淡了下来,阴影中,一个人微微佝偻着身子,袖着手,静静的站着,凝望着不远处热闹的“庙会”。

    他一身粗麻短打,头上扣一顶破旧的毡帽,压得低低的帽檐下,是一张黢黑的脸——如果光线明亮些,凑近了仔细看,可以发现,这个黑,其实并不是他原本的肤色——他的脸上,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锅灰,原本的肤色,已不可辨了。

    粗粗看上去,任谁都以为,这是一个普通不过的脚夫苦力一类的人物,再也想不到,不过半个时辰之前,他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

    枣红缎子的袍子,浅灰宁绸琵琶襟的背心,白纺绸的裤子,镶翡翠、结珊瑚的黑缎小帽,唇红齿白,肤如润玉,翩翩如浊世佳公子。

    好了,我们都猜出此人是谁了——

    名动四九城、“四徽班”之“春和班”之“头牌”——筱紫云、筱老板嘛!

    过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筱紫云方才收回视线,粗重的透了口气,转过身,往桂俊家走去。

    进了门,刚刚坐下,便不胜负荷似的再透一口大气,沉声说道:

    “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个话没头没尾,桂俊听了,怔一怔,“什么”

    “那个‘庙会’,你也瞧见了吧”

    “庙会”

    “我是说——玉皇庙前的那一摊儿!”

    “你说那个‘凯旋门’啊”桂俊点了点头,“当然瞧见了,这儿到那儿,没几步路嘛。”

    “这个‘山人’,还真是不得了!”筱紫云冷笑着,“盆儿胡同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他都能整出这样子的一摊热闹来!”

    “你是说——那个‘凯旋门’,是‘山人’叫人搭的”



第二二四章 做掉他!
    不能再等下去了什么意思呢

    桂俊晓得,艾翁那儿,有一个威逼利诱“白人”起兵造“山人”的反的计划,“不能再等下去了”,指的是这个吗

    一念及此,不由兴奋起来,身子往前移了移,试探着问道,“你是说,‘白人’那儿——那个,准备动手‘清君侧’了”

    筱紫云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

    “艾翁倒是催过‘黑人’几次的,”筱紫云微微苦笑着,“每一次,‘黑人’都说,火候还没到,现在就向‘白人’摊牌,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吃一锅夹生饭——吃不下去的!要闹肚子的!”

    顿一顿,“一不小心,连锅都要打翻在地的——那就连夹生饭都没的吃了!”

    “呃……”桂俊皱起了眉头,“怎么说呢”

    “‘白人’一直以为,”筱紫云说道,“‘黑人’在他身上,做这许多功夫手脚,只是为了白银子——为了同他合伙‘做生意’啥的;‘黑人’说,‘白人’其实是极聪明的一个人,并不是没起过疑,有一次,旁敲侧击的问他,你那边儿,除了那个法国人,是不是还另有什么‘朋友’啊”

    顿一顿,“‘黑人’当然说‘没有’,而‘白人’这个人,聪明之外,也深沉的很,不管他心里头相不相信‘黑人’的回答,类似的问题,再也没有问过了。”

    “就是说,”桂俊说道,“‘白人’还不晓得——呃,艾翁‘白人’当然是晓得的,不过,他并不晓得,‘黑人’的主子,就是艾翁”

    “对!”筱紫云点点头,“若真要‘白人’勾当大事,艾翁的底细,不可能再瞒着他了;可是,若火候不足,事有不谐——万一,‘白人’不肯上咱们的船,艾翁的底细,却已经泄露了出去,可怎么得了”

    “‘白人’不肯上咱们的船——可是,他有把柄在咱们手里呀”

    筱紫云摆了摆手,“把柄是有,还不够多!”

    顿一顿,“收点儿钱,给‘黑人’透一点儿轩军调动、部署的消息,对于‘白人’来说,不算太为难——毕竟,并未因此给轩军造成什么损失嘛!可是,要他造他主子的反——这点儿把柄,就未必够用了!”

    再一顿,“至于他老丈人的那桩风流案子,对于‘白人’来说,就更不算个事儿了!——又不是他自个儿的爹!”

    “也是,”桂俊沉吟了一下,“造反,那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情!——除非,咱们真正将他的后路彻底堵死了!”

    “嗯!”筱紫云说道,“本来呢,如果法国人照‘黑人’的安排,里应外合,将马尾和福州打了下来,‘白人’那儿,不反也得反了!”

    顿一顿,“因为‘白人’的缘故,轩军打了大败仗,丧师失地,如此一来,‘白人’还能再回头吗就像你说的,咱们真正将他的后路彻底堵死了!”

    再一顿,“可是,法国人——唉!真正是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桂俊虽然未开口附和,却也不由微微点头,本来,他是不大乐意说法国人坏话的,但至此,心里头也觉得,法国人——真正是没用!

    “还有,”筱紫云叹一口气,“即便‘白人’有心起兵‘清君侧’——眼下这个局面,也难啊!”

    “呃……又怎么说呢”

    “‘白人’的兵,”筱紫云说道,“若是在北京的话,突然发难,‘山人’应对不及,这个‘君侧’,很可以一鼓作气的‘清’掉;可是,‘白人’的兵,都在天津——”

    顿一顿,“天津的轩军,除了‘白人’之外,还有一支什么‘军团直属部队’,‘白人’如果起兵,先得过‘军团直属部队’这一关;过了这一关,到了北京,还得过吴建瀛那一关;过了吴建瀛那一关,‘山人’身边儿,还有个‘近卫团’——人数也很不少



第二二五章 萧墙之内,寒光隐现
    桂俊想,不能像醇七那般笨,自然就要事事反其道而行之——

    咋个反法儿呢

    大庭广众——内宅暗室

    大白天——三更半夜

    小刀子——动枪动炮

    呃……话是这样说,可是,如何做的到呢

    “怕是不容易吧”他用怀疑的口吻说道,“出了醇七那档子事儿后,‘山人’的关防,可不比之前了!不管他去哪儿,都带着一大群的兵,一个个荷枪实弹、虎视眈眈——刺客的身手再好,也近不得他的身啊!”

    “那是!”筱紫云微微一笑,“可是,那‘一大群的兵’,他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带在身边儿吧他总得掀帘子、进屋子吧进了屋子,还带着‘一大群的兵’也没那么大的屋子呀!”

    顿一顿,用讥讽的语气说道,“哦,太和殿这间‘屋子’倒是够大——可是,一年到头,‘山人’也进不了几次太和殿呀!嘿嘿!”

    “这——”

    桂俊想了想,说道,“‘山人’常进常出的地儿,有这么几个地方吧——”

    顿一顿,“紫禁城、颐和园、朝内北小街——哦,还有关大营;除了这几个地方,‘山人’好像哪儿都不大去——打中法开战,一直就是这样一个情形吧”

    “嗯……差不多吧!”

    “可是——”

    桂俊扳起了手指头,“紫禁城——轩军整个儿的接防了!留下来的侍卫,都拿筛子翻来覆去的筛过了!在紫禁城里下手——不大可能吧”

    “颐和园——你不是说,颐和园的太监、宫女、苏拉,统统是什么‘颐和园管理局’挑出来的,内务府那边儿,根本插不上手,迄今为止,咱们连个耳目都塞不进去吗既如此,在颐和园下手——可能吗”

    “朝内北小街——更不必说了!那个关防,里三层、外三层,铁桶一般!别说靠近辅政王府了——刚一进胡同口,但凡是个生面孔,就有轩军的兵上来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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