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歌之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才殊学浅
云缺说着从怀里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夜明珠来,将其摊在手掌心里,细细端详起来。
只见这是一颗拇指肚大小的夜明珠,通体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翠绿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星河一般,就那样包裹着这颗小小的夜明珠,仿佛众星拱月一般,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黑衣老者低头看了一眼云缺手中的夜明珠,眉头一挑道:“你小子倒是眼尖,竟然把这颗夜明珠找了出来,这可是这座地宫除了那颗大的以外最珍稀的了。”
云缺闻言,嘴角上扬,有些欢喜地说道:“那就好,看来确实是一件很好的礼物。”
云缺记得叶青衣是极喜爱夜明珠的,这正好可以作为礼物送给她。
黑衣老者道:“礼物这的确是件世间少有的礼物。”
黑衣老者看着云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容,不过这笑容很淡,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云缺将手心里的那颗夜明珠收起来,贴身放好,然后抬头看着黑衣老者道:“前辈既然决定去晚辈那里待上一待,那不知晚辈以后该如何称呼前辈,总不能一直称呼您为前辈吧这样未免有些失礼。”
黑衣老者闻言,轻轻皱了下眉头,开口道:“老夫的本名,老夫早已经忘却了,而现在老夫也不想再与过去有所牵连,往事如烟,如梦似幻,自无名处来,自无名处去,你以后就称呼老夫为佚名吧。”
云缺闻言,不由得低下头,略一沉思,道:“佚名,佚名,佚而无名,那以后晚辈便称呼您为佚名前辈了。”
黑衣老者闻言点了点头,路上带着些许怅然之色。
黑衣老者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世上再无曾经的他,而是多了一个名为佚名的人。
…………
燕府庭院中。
叶青衣燕雨燕遥遥三人围坐在一张圆形石桌前,个个脸上带着忧虑之色。
自三日前她们在屋中没有见到云缺后,此时已经过了三日的时间了,这三日她们几乎把整个燕府翻了个遍,但仍是没有找到云缺的踪迹,只是在一处假山的亭子处发现了几件属于云缺的外衫。
燕雨看了眼脸上已经满是憔悴之色的叶青衣,也是感到有些惊讶与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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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伊始
云缺虽然不见了踪迹,但武林大会还是浩浩荡荡地开始了。
这一日,碎叶城简直是热闹到了顶峰,无论大街小巷皆是人头攒动,车来马往,所有人都是向着城南的燕云帮赶去。
这倒不是燕云帮有多大的气派,或是帮中发生了什么令人瞩目之事,而是因为,武林大会将要在燕云帮举行了。
大温自建国以来,便依行禁武习文之国策,国境内已有的武者皆是不敢外露功夫,或是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或是回归本源,田野度日,或是心中惊惧,藏头藏尾,不敢出现在世人眼前。
这种状况直到天地异变爆发,才算是被蛮横地打破。
天地异变,污秽之气爆发,使一些心智不坚定的武者受到侵染,变得残暴凶戾,坠入魔道,而这也催生了邪魔外道,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使魔道陡然兴盛起来。
随着魔道兴盛,一些被侵染的武者也开始在世间横行,他们有的已经失去心智,只知道杀戮,成了茹毛饮血的野兽,有的虽有心智,却自甘堕落,成为魔道的鹰犬,四处为非作歹。
天地异变,魔道现世,而武道也开始出现了兴盛的苗头,但大温的国策在那里摆着,即使知道武道将兴,也没有人敢如同魔道中人一般,将其放在明面上,都只是在私下里交流发展。
但让这些私下里交流武道的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燕云帮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要举办武林大会。
这些人在听到此事时陡然意识到,这次武林大会很有可能将是一个把武道摆放在明面上来的契机,让武道真正地再次兴盛起来。
人一旦在黑夜中看到一丝光芒,不论那丝光芒有多淡,都是会拼了命的往那丝光芒处跑的。
而这些看到武道兴盛希望的人,便是如此,当武林大会的消息一传出来,他们便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碎叶城,城前。
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衣里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人一身黑衣,背上绑着一把奇怪的大刀,那大刀上窄下宽,刀柄处窄窄的可随手一握,而刀身则是十分宽大,就像一块门板,远远看去,就好像这人背负着一块门板一般。
显然,这黑衣人是一名刀客。
有人会说,背着刀就是刀客,背着剑就是剑客,那什么也不背的人,是拳客还是掌客啊。
不过话虽如此,但也是因人而异的,这黑衣人只要是见过他的人,就一定会知道他是一名刀客,只因这黑衣人只能是一名刀客,绝不会是其他的什么人。
这黑衣人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刀,一把出了鞘的刀,锋芒毕露,无坚不摧。
那将其全身包裹的黑衣,也不能掩盖其身上的无尽锋芒。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
无论是谁看到这样一个人,心底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因为这黑衣人就是这样一个人。
如果有认识这黑衣人的人在此,一定会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人竟会出现在碎叶城,不为其他,只因这人就是那以一手漠夜刀法纵横西漠的大漠刀客陈无极。
说起来陈无极之名,也许云湘境内的人并不觉得如何惊奇,但要是在西漠提起这个名字,那必然是要引起一阵骚动的。
不为别的,只因陈无极曾经一人一刀屠尽了纵横西漠数十年的漠驼帮。
说起这漠驼帮,外人可能不知其威名,但只要说一件这漠驼帮曾经做过的事,那就可以知道这漠驼帮的厉害了。
漠驼帮曾经在西漠荒原上打败过一支大温的军队,虽然只是一支不足千人的军队,但也足以证明漠驼帮的实力了,毕竟那支军队可是隶属于大温十八路兵马。
而对于大温十八路兵马,整个天下的人都知道其威名,那可是大温得以建立的无敌大军。
 
第45章 相见
燕府。
一处亭子中,叶青衣一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她一袭青衣,脸庞憔悴,眼神中带着些暗淡之色,神情中满是忧伤,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风采。
叶青衣本是一个性情十分跳脱的女子,有时有些任性,有时有些刁蛮,有时有些倔强,但她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的心情。
低头看着桌子上熟悉的衣衫,叶青衣此刻心中只有一种秋来冬至花凋零的无限感伤。
但奇怪的是,叶青衣明明很伤心,很伤心,可她却未曾留下哪怕一滴眼泪来。
这并非是叶青衣没有伤心到极致,也不是叶青衣怕人看到不愿意落泪,而是她早已悲伤到忘记了落泪。
人在伤心难过时一定会流泪,但一个人若是伤心难过到了极致,她是流不下眼泪来的。
只因她心里明白,她一落泪,那让她落泪的人便离她远了一分,当她将眼泪流尽流干后,那这个人或许就真的彻底离她而去了。
是人都会遗忘,无论当初是有多么想记住某件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光阴的更迭,这件事会慢慢地,如同微风拂过脸庞一般,轻轻地,轻轻地从脑海中一点点,一点点地消逝,就好像冬天的雪终有一天会慢慢融化一般。
有人曾说,一个人如果死了,但只要还有人记得他,那他便没有真正的死去,只有当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记得他时,那时,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死去了。
叶青衣不认为云缺会遇到危险而死去,她忧伤也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这种他不在身边的感觉,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不是在寻死,只是在担心,她吃饭喝水睡觉时,云缺也许正在某一个地方,饿着,渴着,不眠着。
那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但她却总是那样想到,而一想到,她便更感到忧伤。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有时女子伤心,是没有那许多理由的,也只是因为,她喜欢的人恰恰不在身边而已。
燕雨和燕遥遥二人并没有在这里陪着叶青衣,武林大会已经开始,燕雨二人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并不能一直陪在叶青衣身边安慰她。
有时,一个人伤心时,并不需要太多的安慰,只要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一个人静静就可以了。
一个人的伤痛,终究还是要一个人承受的,不同的是,有的伤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而有的则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日久弥新,深刻心底。
“秋日与君别,何日再相逢。亭前忆君容,渺渺万里烟。”
叶青衣眼帘微垂,目光中已满是伤心欲绝之色,云缺要是再没有消息,她已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了。
“青衣!”
就在叶青衣暗自伤心之时,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青衣!”
这熟悉而亲切的称呼,这让她不由得心生欢喜的声音,这世间除了云缺,再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了。
叶青衣猛的站起身子,转过头去,迫不及待地向那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只见果然是云缺,他正满面笑容地站在那里,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温暖的笑意,他就那样含笑地看着她,仿佛看着世间的一切美好。
叶青衣看着站在那里的云缺,快步地向前走了两步,但不知为何又忽然地停了下来,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的脸上带着相见的喜悦,但一双眼睛里却蕴满了泪水,她咬着嘴唇,强忍着即将落下的泪水,倔强地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云缺,固执地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她是生了气的,尽管她知道,云缺不是故意失踪三天了无音讯的,但她就是有些生气,尽管这毫无理由,但这本来就是没有理由的。
叶青衣看着云缺没有动,但云缺已然是站在了她面前,她不动,不代表云缺就不会动。
云缺低头看着叶青衣那有些倔强的脸庞,和她那双蕴满泪水的眼睛,清秀的脸上早已满是内疚之色。
云缺忽然一把将叶青衣揽入怀中,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短短的九个字,却一下子让叶青衣再也忍不住眼中摇摇欲坠的泪水,就那样趴
第46章 输赢
燕云帮。
此刻武林大会业已经开始了,在燕云帮内的巨大擂台之上,已有两人厮打在一起。
这两人一个用剑,一个用刀,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个手中刀若风,一个手中剑如雨,二人交战,当真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一般。
“你说他们二人谁能赢”
擂台底下有一人转头对身旁的朋友问道。
“当然是米林能赢了,听闻他一手旋风刀法早已出神入化,号称可以庖丁解牛,今日一见也确实是十分厉害。”
这人身旁的朋友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擂台上两人的对战,头也不转地说道。
“此言差矣,我看那尤倪一手落雨剑法也是精妙无比,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打败的。”
开口问话的人,抬头看了眼擂台之上的持剑男子,脸上带着些凝重之色。
“呵呵!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那个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台上的人闻言,冷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好,我们就拭目以待,不过凡事要有个彩头才更有意思,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呵呵!我就知道你猪肉刘改不了这好赌的性子,说吧,你想赌什么”
“嘿嘿,还是老哥你了解我,昨日我在富贵坊里逛了逛,一时手痒,上了桌,也是那时运气不好,竟输了二十几两银子,我们就用这二十几两银子做个赌,若是我输了,我便把往日借老哥你的钱一次还完,但若是我运气好赢了,也不说让老哥你帮我还这二十几两银子了,只要老哥你愿意替我去那富贵坊里赌上一把就好。”
“呵呵,猪肉刘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好,无论输赢你都是一点不亏啊!”
“嘿嘿,哪里,哪里,再说我也欠老哥你不止二十几两银子,若是我输了,给老哥你的可不只是二十几两银子啊!”
“呵呵,我也不与你争辩,那些欠我的银两你早晚要还,但若是提前还了,我也不会不愿意,所以你这个赌我便应下了。”
就这样,台下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赌注便开始了,只看台上两人,哪个能赢,哪个能胜了。
砰!
一脚踩在地上,米林双手握着长刀,满是赘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急躁之色。
他自旋风刀法大成以来,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像今日这样的战斗,往常与他交手之人,无不是被他几招内打败,砍翻在地。
但今日,这个眼前看起来瘦瘦弱弱,好似一株杨柳一般的人,却是生生抗下了他几十招,而且看上去轻松无比,毫无压力。
这让本就性格急躁的米林更是心中急切,恨不得下一招就分出胜负来。
而站在米林对面的尤倪,此时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轻云淡。
尤倪在与米林交手之前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当他与米林交起手来,才发现事情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米林本就身材比尤倪壮硕,又用得是刚猛著称的大刀,那一刀刀砍下,直震得尤倪双臂发麻,但尤倪性子沉稳,即使处于劣势,面上也是平静如水,不见一丝波澜。
所以在米林眼中,尤倪便好似游刃有余一般,其实真实情况哪里是这样。
尤倪脸上一片平静,但体内的真气早已是乱作一团,若是此刻有人站在尤倪近前,必定能发现尤倪此时的气息已是絮乱无比,整个人就好像那风中浮萍一般。
低着头,尤倪看了一眼自己持剑的右手,他的这只手在与米林的交战中,在米林强大的力量冲击下,早已疼得失去了知觉,若是此刻有人掀开尤倪右手的衣袖,就会发现,这只手的手臂之上早已是乌黑一片,仿佛墨染了一般。
尤倪用得是落雨剑法,这套剑法是他祖父枯坐于林中雨夜参悟的,取得是林中雨落之意,剑法轻灵而又带着寂寥之意,林中细雨绵绵,雨下万物皆籁,只有那细雨掉落在落叶枯枝之上,发出一声声微弱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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