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爷,余生有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渝人
第一次,辉腾集团周年宴上,宾客荟萃,大佬云集。饶是宋元山这般地位的人,也仅仅居于次席而已。他默默跟在一旁,见识到了从未见识过的繁华盛景,而这一切都只为那一人缔造。
从那之后,“权捍霆”三个字就刻在了他心头,代表宁城至高之权,至盛之势,犹如神祇隔云端,俯瞰芸芸众生。
第二次,贺淮十八周岁成年宴上,他作为好友出席,酒醉正酣之际,贺鸿业忽然起身迎至门口,不消片刻,笑容灿烂地引着一个身形高大、气质卓绝的男人往里走。
不似长辈对晚辈,反倒更像同辈之间,且贺鸿业的神情隐隐透露出尊重。
推杯换盏,半醉半醒间,他看见一向乖张、不服管教的贺淮竟然服服帖帖走到男人跟前,叫了一声“六叔”。
贺鸿业和权捍霆是把兄弟,自然而然,权捍霆就成了贺淮的叔叔。这在宁城上流交际圈已经不是秘密。
宋凛忽然有那么一刻无比羡慕自己这个好兄弟。
家族唯一继承人,不仅有个护短的父亲,还有个权势滔天的叔叔。
现下,是第三次。
宋凛以为时间隔得太久,脑海里对权捍霆的印象早已模糊,但事实证明再见的时候,他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男人代表着宁城至高,坐拥财富无数,仿佛天生就该成为人上人。
“六……爷”宋凛辅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干又哑,如同砂砾般粗噶。
权捍霆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施予。
目光旁移,对上一双含笑的眼,宋凛寒毛倒竖,“是你!”
沈婠上前,笑意不改:“好久不见,宋少爷。”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概是因为你也在吧。”
宋凛惊疑的目光逡巡在权捍霆与沈婠之间,“你……你们……”
“我还以为有了上次的教训,你能安分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按捺不住,急着送死来了。”
男人目光阴晴不定,不知想到什么,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你倒是命大,李文瑾居然没把你撞死。”
此话一出,沈婠本人面无表情,看上去好像并不在意,可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却陡然射来一道凌厉的目光。
宋凛微愕,六爷在帮沈婠出头
为什么
权捍霆微微侧身,朝楚遇江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径直走到宋凛面前。
砰——
一记直肘砸在男人后背,发出一声闷响,伴随着难以压制的痛呼,回荡在空旷的仓库内。
楚遇江:“嘴巴放干净点。”
说着,又是一记,力道比先前还要重上几分。
“啊——”宋凛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面,表情扭曲而丑陋,眼底泛起一股阴冷,狼狈不堪。
权捍霆抬手,楚遇江便退至一旁。
沈婠轻笑:“我还活着,撞我的人进了监狱,你猜那个幕后指使者会是什么下场”
宋凛痛得无法开口,头向下,神情难辨。
当然,沈婠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继续:“从温泉山庄那件事之后,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呵呵……呵呵……”男人抱头,笑得浑身颤抖,“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哈哈哈……真是可笑……”
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哑更弱,全靠一股气强撑着。
沈婠平视前方,声音平淡无波:“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都是你自找的。”
“看来,我今天难逃一劫,不过有几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白。”
沈婠挑眉。
宋凛缓缓抬头,嘴角一抹血痕鲜艳刺目,“你是如何得知李文瑾的计划”
“我不知道。”
“撒谎!你若不知,会特意换掉所有车窗玻璃”
“看来你了解得不少啊。”红唇轻勾,似笑非笑,“这些日子李文瑾被捕,你也睡不好吧”
宋凛目光一闪。
沈婠:“其实完全没必要,李文瑾不会出卖你。”
“为什么”
“他不仅不会出卖你,还会想尽办法为你开脱掩护。只有这样,才能在他进去之后,留下你这个不定时炸弹,随时可以要我的命!比起供出主谋,减轻刑罚,他宁愿一个人扛,也要绞尽脑汁找我麻烦。你说,是不是很执着”
宋凛根本没想过这层。
他只知道人是自私的动物,大难临头,各自保命,父母兄弟之间尚且做不到无私替对方顶罪,更何况他和李文瑾只是因共同利益而临时结成的同盟。
信任几乎为零,默契也等同于无。
所以宋凛早就做好事情败露被供出去的心理准备,才会事先给自己留好退路。
没想到……
沈婠:“你以为李文瑾受不住审讯,会把你也拖下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发制人。从你决定偷渡跑路那一刻起,就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所以,你才会肆无忌惮地杀掉船夫,这样一来,李文瑾再怎么守口如瓶,你即便能够逃脱指使杀人的罪罚,也无法摆脱故意杀人的指控!”
“宋凛啊宋凛,”女人幽幽一叹,似惋惜,又似好笑,甚至隐隐透出一股愉悦,“你胆子可真大,敢当着警察的面就开枪杀人。”
“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逃犯,被抓到要遭枪毙的那种。刺不刺激,好不好玩”
女人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明明语气一句比一句轻,可落在宋凛心上,却一字比一字更沉。
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
男人红着眼,恶狠狠注视眼前笑意盎然的女人,“你什么都知道是你故意引诱我你这个贱人!”
啪!
楚遇江抬手,直接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提醒过你,嘴巴放干净点。”
男人的力道不比女人,更何况楚遇江还是个练家子,这一巴掌虽然只用了八分力,但也足够宋凛喝一壶。
果然——
男人嘴角涌出更多鲜血,顷刻间,鼻孔也血流如注。
沈婠:“决定跟李文瑾合作的人是你,选择跑路的人也是你,最后打死船夫的人还是你,我做过什么吗”两手一摊,女人偏头一笑,“我什么都没做。”
“是你——”男人一脸污血,犹如困兽般发出低嚎。
沈婠不为所动,更不为所惧,“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应该在巨峰项目失败之后韬光养晦,按兵不动。可惜啊,我一番话就让你乱了心神,急不可待地想要报复。看来,激将法对你还挺管用。”
“你……是故意的!”宋凛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息,像一架拉破的鼓风箱。
“是啊!”沈婠笑意愈发灿烂,欣赏着男人满脸痛苦的样子,血液中涌动的兴奋似要爆体而出,果然,她适合当个疯子。
心狠手辣的疯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欲使其亡,必先令其狂。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在巨峰项目之后就斩草除根实在是亲自动手太麻烦,搞死了你,还得沾染一身血腥气,就算洗干净了
第331章 从今往后,爷帮你扛
宋乾对宋凛或许心怀仁慈,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在一定程度上,他是愿意包容这个弟弟的。
可再多的仁慈,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无情的消磨。
而那只代替方雅琴被毒死的宠物猫,便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婠做的,仅仅是借权捍霆的手,把真相原原本本告知,没有添油加醋,也无须夸大其词,毕竟,宋乾不是笨蛋,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和警戒心。
当楚遇江把所有证据摆在他眼前的时候,宋乾并未表现出失态,也没承诺什么。
可转身就狠狠坑了宋凛一把。
这才是聪明人,审时度势,亲疏分明。
“呵……为了弄死我,你还真是不遗余力,机关算尽,连宋家死了只猫都了若指掌。”
沈婠:“老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了你,我可花了不少心思。”
男人笑得愈发疯狂,隐约流露出几分悲怆,却不知究竟是在讥笑别人,还是嘲讽自己。
“沈婠,至于吗”
女人没有说话,但眉眼间的神情明显冷淡下来。
“至于吗啊”他再次质问,音量陡然拔高,“就因为温泉山庄我算计过你,打那之后,你就像条毒蛇一样暗中潜伏,以便随时反咬一口。从巨峰项目失利,到李文瑾策划车祸,最后利用宋乾背后捅我一刀,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报我给你下药的仇”
温泉山庄……
下药……
权捍霆的表情霎时微妙起来。
只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沈婠和宋凛身上,倒是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啪——
沈婠一记耳光扇过去:“没错,我就是来报仇的。”
“呵呵……说得自己像个贞洁烈女,谁他妈知道你被多少男人睡过”
楚遇江面色微变,快步上前抽他几个大嘴巴子,余光小心翼翼朝一旁飘去,果然,某位爷的脸已经黑成锅底。
“屡教不改!”
宋凛脸上的血流得更恐怖,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闯进来,一定会觉得误入了鬼片现场。
许是知道自己活命无望,宋凛也不在意了,开始破罐破摔。
他先笑着看了楚遇江一眼,赤红的眼眶,血丝遍布的眼白,透出莫名的阴森,随后视线旁落,扫过权捍霆,最后又回到沈婠脸上——
“这些,都是你的恩客吧”
楚遇江面色一白。
权捍霆径直上前,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宋凛立马飞出去三米远,因痛苦难忍,把自己蜷缩成虾米状。
“不识抬举!”
沈婠朝他安抚地笑了笑: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权捍霆回瞪:就你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直接杀了,一了百了不好吗
沈婠讨好地拽住男人一根手指,又在他手心儿轻挠:乖,有点耐心看我表演,ok
权捍霆攥住女人调皮的手:那我要奖励。
沈婠拿他没办法:好好好,给你给你,什么都给你。
权捍霆面色稍缓:这还差不多。
木头人一样静立在旁的楚遇江:这么血腥的场合秀恩爱,你俩吃得消吗会不会太重口了点
可惜,沈婠和权捍霆谁都没有给他一个正眼。
得!他还是当个透明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较好。
而站在不远处的小弟更是目瞪口呆,还……有这种操作
咕咚!咽口水。
宋凛忍过身体里又一波袭来的疼痛,才刚喘口气,便见一片阴影当头罩下。
他缓缓抬眼,霎时撞进女人含笑的目光之中。
可这样的笑意,却让他不寒而栗,浑身发抖。
“沈婠,你放过我吧……”紧绷的神经,啪嗒一声,断了。
一旦心生怯意,就再也坚持不住。
宋凛想活,哪怕苟延残喘,也要活下去。
沈婠:“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
“我道歉,我赎罪,你要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拜托给我一个机会……”
一边说,一边咳,恨不得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晚了。”
宋凛眼神一空,心如死灰。
“刚才提到宋乾,我不妨说得更详细一些。知道警方为什么会出动两个大队来逮捕你吗难道仅仅是因为你指使李文瑾开车撞我”
若只为车祸这一桩,毕竟没有得逞,沈婠还好好地活着,倒也不至于这样兴师动众。
要知道,以孙浩为首的那批人,可是武警中精英力量。
先是夜场包围,再是守株待兔,最后还开快艇追到了宁江上,称一声“大动干戈”也不为过。
宋凛讷讷道:“是啊……为什么”
若非那群警察穷追猛打,他也不会情急之下杀了船夫,还丢掉现金。
沈婠:“因为,宋乾交给警方的证据可不仅仅是你指使李文瑾开车撞我的录音,还有你醉酒之后杀掉情妇的现场视频。”
宋凛目露癫狂,“不……他怎么会有我明明已经毁掉了……”
“这就要问你那个好哥哥,我可不清楚。”
“哈哈哈……装模作样!假仁假义!说什么尽早收手,回头是岸……原来早就留了一手!是我蠢!我笨!我太过天真!居然信了他的邪哈哈哈……”
男人已经濒临半疯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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