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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魂诡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立沨
    阴冷幽暗,夹杂着阴香点燃时那死沉沉的香味儿,停尸房里几不见一点光。除了门口那幽幽的鬼火,空旷的停尸房里只有毛毛的月光。

    按了门口的开关也不亮灯,不知是年久失修电线线路损毁断了电还是灯泡坏了,只还有毛乎乎朦胧胧的月光可以依稀照见一点点。

    李宗君一个一个摸过去辨认冰柜,第一个是梁发强,第二个是龙晋黄,第三个......陈妍熙。

    这不正是闯去圣彼得医院的那三个孬人吗他们家人还没来认尸

    微微摇头,暂且略过这三具尸体。顺着第四个摸去——冰柜头上挂着的牌子正是蓝商二字。

    “可算找到了。”

    李宗君松了口气,麻溜的从藤箱里取出拘魂用的法器。双手拽住冰柜的把手猛地一拉,将冰柜从墙里拉了出来,可这一下他却楞在了原地。

    冰柜里是空的!

    一股诡异的寒意登时笼住了他。下意识的跑到陈妍熙的冰柜前,双手用力拽住把手往外一拉,还是空的。再拉开另外两个冰棺,也是空的。

    这不对啊!

    按照这家医院的习惯,如果一个冰柜已经没有启用,冰柜外面是不会挂牌子的。换句话说,这四具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

    寂静的夜里,李宗君独自一人立在空旷的停尸房内,死死盯着四具冰棺上的一层厚厚的蜡黄色块状物。

    是尸蜡。

    接这么多年的阴案,对这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尸油是人体死后体内液体、油脂自然浸出凝结而成的块状、油脂状物。

    刚浸出不久的在常温下呈半凝固油状就叫尸油。时间久一点水份挥发了,看起来像是浊黄色板结的松脂,这时候就叫做尸蜡。

    尸蜡被挪走的痕迹还很‘新鲜’,断口层参差不齐。这说明尸体被取走还没半个小时......

    拘魂术施术要等到子时才最佳时间,那人显然对此心知肚明,恰恰赶在李宗君来前取走了四具遗体。

    毛乎乎的月亮悬在天空上,朦朦胧的光打在李宗君脸上,一颗汗悬在额头。

    他没敢擦。

    来时的黑黝甬道传来了古怪的摩擦声——好像人在地上拖拽、爬动时候衣服与地面摩擦的怪异摩擦声。

    插在停尸间门口的阴香忽的暗了下去,就连磷火烧出的绿光也变得微弱了几分。

    有什么东西来了!

    比无光停尸间那种黑暗更深邃的黑,像蜿蜒的蛇一般,从地面攀援而入。无情的吞噬着阴香燃烧时散发的渗绿冷光。

    这不是光变暗了,而是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出来掠食了......

    “咕噜......咯......”

    死死的盯着停尸间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子时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中,阴气正开始扩散的时候。而他又在停尸间门口插上阴香,将此地临时改造成了阴气浓郁的环境——这本是为了方便施展拘魂数术的,却不料竟然引来了路过的鬼物......

    “喀......喀咯......”

    声音慢慢变大,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停尸房。

    得做点什么。

    束手待毙不是李宗君的风格,他慢慢伸手探向身后的藤箱——他总是会随身携带辟邪的用品的,如果只是幽魂之类的小东西的话,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可这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扭头一看,却发现藤箱里空空如也——今天竟然没有带辟邪的法器,只有一捆暗红色的阴香。

    该死!法器哪里去了

    “咯.......”

    月色更朦胧了,那怪音也离门越来越近,可李宗君手里却连自保的法器都没有。

    停尸间的窗户封有铁栏杆,使他无法跳窗逃脱——其实就算能跳,他也不敢冲去跳窗。

    动作幅度一大,肯定引起鬼物的警觉——正所谓阴阳殊途,现在与那鬼物之间还隔着一柱阴香,阴香点燃时浓郁的阴气还可以稍作掩护。可若是动作幅度一大,身上的阳火就会相当明显,到时候想不被注意到都难!

    如果说他与这恶鬼好比草丛里的猎物和草丛外的掠食者,这阴香散发的浓郁阴气就好比它与李宗君之间的草丛——他在草里,它在草外,不动它自然不容易看不见。

    可若是不动,这东西一靠




第四章 拜访蓝可可
    蓝可可见到李宗君的时候是凌晨五点钟。

    她是被李宗君的敲门声唤醒的。

    李宗君的卖相并不怎么好。冷着个臭脸,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后背上还有一层油腻腻、黏糊糊的东西。最恶心的是这东西还带着一股冲鼻的馊臭味儿!

    开门的时候蓝可可差点没被熏昏!

    “我是李宗君,关于商伯的事儿......我有事找你。”

    蓝可可打量着他——浑身脏兮兮的,眉眼间尽是疲色,完全是街边乞丐的模样。又一副冷淡口气,傲得没边。

    蓝可可对他印象极差。

    本来冲着这卖相蓝可可本想拒绝,可忽然的,她想起崔叔说过最近可能会有人来找她,想了想,她还是侧开了身子:“进来吧。”

    李宗君微微点头,也不说谢,直接跨进屋子。

    直直的走到客厅站定,四下看了看——这是一间典型的80年代老房,两卧一客厅一厨一卫。

    阳台上的藤椅扶手摩擦到黝黑反光,缺了个口的花盆放在一旁,里面是一朵半死不活的兰花。

    “我记得这是商伯生前最喜欢的君子兰。”

    “家父新丧,实在无心打理......”蓝可可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先生来过我家”

    “有幸来过一次。”

    李宗君来过蓝商家。

    不过那是十年前,他刚从精神病院出来那会儿。

    那次他是来前来感谢蓝商的救命之恩的——他记得清楚,那会儿他摆了十万在桌上,以作谢礼——这几乎是他那时的全身家当,可蓝商不收,只是笑着把钱推了回来:“还世间一个公道,是我的本分,更是我们人民警察的本分。”

    李宗君那会儿死磨硬磨,蓝商拗他不过,最后还是收了他一盆十几块钱的君子兰。

    正是这株。

    这么多年来,家中陈设布置多年来几乎没变,唯一多了的不过电视机上摆着白纸花和蓝商的黑白相,那敦实宽厚的笑容一如生前。

    走过去,李宗君恭恭敬敬朝着蓝商鞠躬行礼:“商伯,宗君来报恩了。”

    蓝可可定定的望着李宗君的背影,不知道他唱的是哪出戏——早晨朦朦的晨光照在这个疲惫男人的身上,却显得无比的高大。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蓝商生前拜访者络绎不绝,可死后除了崔武一直在出面帮衬,李宗君是唯一一个专程到蓝商遗像前来吊唁的。

    莫名的,她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看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

    她说不清那是什么。

    “商伯......走了多久了”

    “新丧第三天,还未出殡。”

    想着自己昨天还在蓝商的尸油上躺到今早太阳出来,李宗君摇着头,满面唏嘘:“我与商伯十年未见,再见就是阴阳两隔了......你倒是长得快,一晃眼现在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蓝可可张着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李宗君话里话外对他家颇为熟悉,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什么时候见过李宗君。正要问,李宗君却又绕开了话题:“今日我来,有几件关于商伯的事要告诉你。”

    “和我爹爹有关”

    “商伯的尸身被盗了。”

    这句话惊得蓝可可跳起来:“怎么回事!”

    “昨晚我去停尸房追查你父亲死因,结果冰棺里已经空了。”李宗君面上透着一股森然冷意:“不只是你父亲,崔武给我的那卷案宗里的三个年轻人尸身也全被盗了,还有人引了恶鬼想害我性命。”

    “这......”

    蓝可可听闻这个消息,顿时感觉天塌地陷一般!

    国人讲究入土为安,可她父亲新丧没多久就被人盗走了尸体,连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了。

    “法医都鉴定过了,崔叔之前也拜托了其他的驱魔师父鉴定过了,能查的信息都查完了。一具尸体盗了有什么用”

    李宗君指了指他身上的尸蜡:“这些就是你父亲冰棺里最后的东西。”

    蓝可可呆愣愣的盯着他身上的尸蜡,只觉得两眼一阵一阵的发黑。扶着沙发,蓝可可勉力忍耐着情绪:“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看我是那种大早上五点钟跑来跟你开玩笑的人吗”

    蓝可可悲叫一声:“爹爹!”双脚一软,当场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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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再次重申一遍——你可能对我这个人有什么误解。”

    李宗君把桌子拖了过来,整个人斜赖在桌边:“诚然,尾随你进屋绑架你,现在的我确实是个罪犯。但我认为,你可能过早的对我下了定义。”

    窗外的光从身后照进来,在墙上投影出一个巨大的人影,刚好将江笑笼了进去。赖着桌子,李宗君右手指着自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宗君。找你的目的嘛......我想你心里还是有一点那啥数的吧”

    江笑恶狠狠的盯着他,话也不说。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们谈谈别的。”李宗君耸耸肩:“反正今夜还很漫长。嗯......现在才晚上十点,我们有的是时间。”

    “谈什么”

    “法律,公理,正义。”

    李宗君笑了,森白的牙齿激得江笑打了个寒颤,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昂着头:“我和你这种绑匪谈正义”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我来说。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个罪恶的家伙,但是......你呢”路灯更加昏黄,李宗君的笑容也愈加猖狂:“你又怎么定义你自己呢谋杀犯”

    “你住嘴!”

    “是吗”

    李宗君猛地收住笑,凑在她面前:“你一定想着:‘我已经成功的逃过了法律的制裁。’对吧”

    “我没有杀过人!”

    “你这句话没错。”

    李宗君点点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江笑,语气阴冷又干脆:“犯罪行为只要不被发现,那就不算犯罪。无人发现也就谈不上对你进行检举,更谈不上审判。”李宗君围着她转了半个圈:“所以你说你没杀过人一点也没错,毕竟我们的法律是人定下的,自然会有这样那样的漏洞,这可真是......令人遗憾。”

    “毕竟,蓝商的死已经是可以考证的范围之外了,所以也就算不上证据,对吧”李宗君压低了身子,正正的盯着她,两只眸子里透出一股锋锐的冷意:“你作为蓝商尸体的验尸官,你敢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万斤巨石压着江笑的舌,让她一个字也蹦不出,她只能愣愣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良久:“什么都不知道。”

    “哈!”

    一声冷笑

    “法律,公理都无法束缚你们吗不过也无所谓了,你这贫瘠的大脑里一定从没听说过正义这个词。法律会有漏洞,公理会有误区,但正义不会。”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吗”

    “哦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让你也感受一下蓝商遇到的事,如何”

    江笑猛地打了个哆嗦,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宗君:“你要杀了我”

    李宗君狞笑着,从箱子里取出了一柱阴香:“别这样看着我,既然你们选择走了法律之外的途径,自然也要做好来自法律之外报复的准备,难道不是吗”

    “那是......什么”

    “阴香,用来制造一个合适的环境。哦!忘了跟你说,这玩意对鬼怪的吸引力好比美食对于饥民一样......把你留给一群鬼怪会发生什么我都迫不及待了!”

    “不!你不能这样,你不是法官,你没有资格审判我!”

    “你说的不错,但也正因为我不是法官,所以我可以不那么严格的遵循法律。”

    打火机点了,阴香立即冒出阴渗渗的绿光。

    江笑终于确认了一件事——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狂人!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为,但绝对不会做任何无用的事情。

    这和她那卑鄙的父亲完全不同。

    “感受绝望吧,杂碎。”

    伸手按下帽子,李宗君走出了房门。

    “不!你个混蛋!我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你不能这样。”

    门外静悄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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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诡术
    人类总是能想出很多诡计来抗拒法律——诡辩、潜藏,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脱罪。这并不每次都能奏效,但总有奏效的时候——尤其建立在法律还不够健全的现在。

    聪明人利用知识和盲区来逃脱公正的审判。这很有用,但往往不够有用。

    比如,现在。

    血洞洞的鬼脸紧紧的贴着江笑,湿腻臭滑的舌头在她面上拨动。鬼脸的下方是一条狭长的脖颈,像蛇一样绕着她,缠在她身上,脖颈里的骨头微妙的碰撞着,发出“咯咯”的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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