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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千重

    “这可就没办法了。”霍夫人叹道:“忠暋公去得太早了,若是活到如今他家怎么也穷不下去。”

    说起死去的穆子宽,众人都是一阵唏嘘。

    张五娘笑着走进来道:“我来迟了,自罚一杯茶。”

    “这个皮猴儿!”邱夫人笑骂一声,递了一杯凉茶过去。

    张五娘一口饮尽,和田幼薇说道:“外头有穆家的仆妇找你。”

    田幼薇想着怕是小穆夫人来还双耳瓶的,就不想去。

    却听外头“笃笃”声响,门开处,白发苍苍的穆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那里,板着脸道:“田姑娘,烦劳你出来一下,老身与你有话说。”

    邱夫人等纷纷起身让座,热情邀请穆老夫人进来喝茶,穆老夫人只不肯来,定定地看着田幼薇。

    田幼薇只好硬着头皮出去:“老夫人,您怎么来啦?”

    穆老夫人板着脸将一个荷包塞到她手里:“买瓶子的钱!”

    田幼薇猜着小穆夫人肯定挨骂了,便嬉皮笑脸地道:“您别骂小穆夫人,都是我的错。”

    穆老夫人淡淡地道:“你看看够不够?”

    竟然是两张一千两的银票,田幼薇傻住:“那瓶子值不了这么多钱。”

    穆老夫人淡淡地道:“要一套。”

    “阿薇,请老夫人进来坐下细谈吧。”邵璟打开隔壁雅间的房门,客气地冲着穆老夫人行了个礼。

    “这是……”穆老夫人的瞳孔缩了一下,一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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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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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邵璟。”田幼薇带了几分心虚,向穆老夫人介绍邵璟的由来:“他的父亲是邵东,汴京城破之后,他辗转飘零来了我家,在我家长大,是我的未婚夫。”

    “邵璟?邵东?”穆老夫人提高声音表示疑问,不过片刻功夫,她已恢复平静。

    “您老认识我吗?”邵璟微笑着整理桌面,将最好的位置让给穆老夫人坐。

    穆老夫人淡淡地道:“都听说过。”

    田幼薇给她斟茶,叮嘱邵璟:“让伙计重新送些吃食过来……”

    “不必了。”穆老夫人面沉如水,双手杵着拐杖,冷淡地道:“你的父亲若是地下有知,知你以蹴鞠马球经商为业,不知会不会愧对祖宗?”

    “……”田幼薇和邵璟面面相觑,这老夫人怎么喜欢一见面就教训人?是他俩特别招她讨厌,还是她对所有人都这样?

    “我对别人不这样。”穆老夫人仿佛知道他们所想,竖起眉毛:“我看到你俩就特别想骂!”

    “……”田幼薇油然生出几分惶恐,且看邵璟要怎么应对。

    邵璟笑眯眯的拿过一盘松子,用帕子包了慢慢地剥,不紧不慢地道:“老夫人说得是,晚辈就是想着,总以蹴鞠马球经商为业,父母祖宗地下有知定会难过伤心,所以认真读书了,不考个进士光宗耀祖,我就不姓邵。”

    田幼薇鄙视他,你本来就不姓邵,好吗?

    穆老夫人的神色果然缓和了许多,见一旁桌上果然放着一本书,拿过来仔细翻看一遍,见上头注释极多,字也写得特别好,就道:“这是你写的注释?”

    邵璟微笑点头,这不是小羊给的那些书,是他自己的,糅合了两辈子的经验,当然,还加了小羊的笔记内容。

    穆老夫人颇不信:“你写几个字来我看。”

    邵璟就叫伙计送了笔墨砚纸,轻挽袖口写了两行字。

    穆老夫人捧着纸张看了许久,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你很不错,好好读书。”

    邵璟笑着作了个揖,让到一旁:“阿薇,你好生招待老夫人。”

    他就这么,轻轻松松躲过了穆老夫人的铁箭。

    田幼薇羡慕加嫉妒,干笑着坐到穆老夫人面前,将那两张银票放在桌上,轻言细语:“您做整套的瓷器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她严重怀疑穆老夫人是听到邱夫人几个背后议论,穆家穷不经营,没钱烧办瓷器之类的话了。

    穆老夫人淡淡地道:“我家幺孙要成亲,我本想着要秉承家训,不让他们奢靡,怎奈世情如此,总被人嚼舌根也实在难听。总不能让孩子还没成亲就在女方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是听见了!听见了!

    田幼薇暗替邱夫人等捏了一把汗,却见穆老夫人并没有要去隔壁算账的意思,只继续道:“你把图册拿给我看。”

    田幼薇忙让喜眉取了图册过来:“具体的式样有这些,釉色不是很好把握,烧造出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颜色。”

    穆老夫人选了一套以鱼为主题的瓷器:“就烧这个吧,年年有余。”

    田幼薇做了记录,又写了收条,邱夫人等亲自过来请穆老夫人去隔壁喝茶说话,穆老夫人淡淡地道:“不去,老人家不凑热闹。”

    田幼薇使个眼色,邱夫人不敢再强求,诺诺地送穆老夫人出去。

    穆老夫人回头看向邵璟,严肃地道:“邵璟,记得你和老身说过的话。”

    邵璟笑着点头,殷勤上前替她招来马车,叮嘱车夫:“走慢些。”

    邱夫人唉声叹气:“完了,完了,被她知道了,以后我没脸混了。”

    田幼薇安慰她:“未必是听见咱们这里说,或是其他人说的呢?不会这么巧的。”

    邱夫人道:“你们不知道,因着她的长子忠暋公骂贼而死,死得极惨,太后娘娘对她总是高看一眼,这次特意请她来观礼,就是生怕穆家被人忘记,日子不好过……

    她只要往上头露出半点被欺负的意思,太后立刻就会帮她出头,陛下也会发怒。还有许多许多的人,都非常敬重穆家,若是晓得这事,不知要怎么指着我家的鼻子臭骂呢。

    不过我本意不是嘲笑,是说明究竟怎么回事。我是很敬重他家的!到时候你们要给我作证啊!”

    “一定,一定。”田幼薇哄着邱夫人等选定款式,依次收下定钱写了收条,就准备告辞。

    张五娘懒懒地道:“我也来选一套,阿薇再给自己和哥嫂做一套,这么着,就差不多够一炉了,大家都省钱。”

    邱夫人等使劲起哄,田幼薇笑着应承了,让张五娘选。

    张五娘道:“我现在不想选,你陪我逛逛街,我才肯选。”

    这是有话要说。

    田幼薇怕廖姝有想法,廖姝却很大方地道:“那我先把东西拿回家。五娘你要记得把我家阿薇送到家门口。”

    “阿姝真温柔,得了这么个嫂子你命好。”张五娘携了田幼薇的手上车,和邵璟开玩笑:“邵小郎,我借你家阿薇用用,利钱你开。”

    邵璟一笑而已,接上廖姝先走了。

    田幼薇和张五娘将周围的布庄、首饰铺子都逛了个遍,张五娘才幽幽地道:“其实你已经猜到我那天夜里为什么会哭了吧?”

    田幼薇默认。

    张五娘叹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当男孩子养的。我们常在一起玩耍,长大以后男女有别才没那么近了,但也常有往来馈赠,互相帮忙。”

    “长辈曾开过我们的玩笑,我也以为也许会那样,结果不是,我只是他的一个玩伴而已。”

    张五娘侧头看着田幼薇,唇角在笑,眼里却满是哀伤:“我是不是痴心妄想,很可笑?”

    田幼薇紧紧握住她的手:“一点都不可笑,也不是痴心妄想,但必须忘记才行。跟他在一起,你就不能随心所欲啦。无论好或者不好,都由不得你。所以这是好事。”

    “好像有些道理?”张五娘摸摸下巴,笑了。

    她永远不会告诉田幼薇,她是因为想要讨得小羊的欢心,才帮他照顾的田幼薇。

    但到了今天,她觉得田幼薇真正是她的朋友了。

    那种交心的。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少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多了一个实在的朋友,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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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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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氏婆媳很快就离开了京城,却在京城里留下了不少传说。

    田幼薇听了不少,对那位不肯投降、骂贼而被凌迟处死的忠暋公穆子宽,以及这位年少守寡,却养出两个出色儿子的穆老夫人,还有他们身后那个人口众多、能者极多的襄阳穆氏知道了不少。

    两浙转运副使穆阳白,也是出自这个家族,至于穆老夫人的小儿子,此刻正在襄阳举办书院,是有名的饱学之士,深受敬重。

    廖先生说起穆家颇为感叹:“现如今,能这样遵循古礼的人家不多了,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能教养出忠暋公那样的人。阿薇你还是收了她一样的价?”

    田幼薇解释:“我看穆老夫人性情坚毅固执骄傲,我若说送她或是减免,她定然不会接受,还会认为我是否也认为她穷,需要施舍帮助。所以我决定瓷价不减,额外添加数量。”

    “这样很好。”廖先生称赞小羊的新婚妻子:“贤惠明理,很不错,与郡王爷很般配。”

    田幼薇与邵璟相视而笑,这可太好了。

    时光匆匆,转眼到了秋天,田秉将要归家成亲,邵璟要参加乡试,修内司官窑也顺利建成,要从各大窑场抽一批顶尖的窑工去官窑烧造瓷器。

    白师傅等好几个重要的工匠俨然就在名册上,头天收到通知,第二天就要人起身,田父气了个半死,找到程保良:“我这边还有那么重的任务,把人都抽走怎么办?”

    程保良拿着也头疼:“陛下要求官窑一个月之内烧造出第一炉瓷器,冬至郊祭就要用上官窑烧造的礼器,必须让官窑先正常运作起来,至于这边烧造贡瓷的窑场……是要逐步取消的。要不,你先想想法子,让阿薇回来调釉?”

    田父听明白了,即便他再怎么努力,上头也始终是要取消民窑、以官窑为主。

    他就连强留这些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这些人的工钱一直以来都是由朝廷给的,用的是贡瓷的份额。

    朝廷此举,等同已经开始限制并取消这些窑场的贡瓷资格。

    他落寞地回到家里,发了大半夜的呆,提笔给田幼薇写信,让她回家。

    田幼薇这边,邵璟已经动身去了绍兴准备应试的事,她也收到小羊递来的消息,说是修内司官窑正在招人,他已经想好办法,只要她作好了准备,他就安排她进修内司官窑。

    田幼薇犹豫不决。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以女儿家的身份进修内司绝不可能,只能女扮男装,这也意味着会带来很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但若是放弃,可能永远都不能达成她的愿望。

    就在这个时候,她收到了田父的来信。

    田父在信里恳请她回家,即便朝廷很坚决地要取消越瓷窑场的贡瓷资格,他仍然想要奋力拼搏一把,尽力让越瓷活得更久一点。

    田秉和邵璟都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依靠她,所以他恳请她回家主持调釉一事以及帮助窑场烧出更多更好的瓷。

    田幼薇很焦躁。

    廖姝很能理解她的心情:“倘若实在不想放弃修内司这边,就和伯父说清楚。”

    廖先生则不看好:“说不通的,你父亲绝不会答应你冒险女扮男装去修内司,却不回去帮助家里。”

    田幼薇闷了许久,苦笑:“我不回去,只怕家里就连贡瓷任务都不能完成了。”

    完不成贡瓷任务,田家就要挨罚,田秉和邵璟都在关键时刻,不能被拖累。

    她请廖先生给小羊带了口信,表示谢谢他的关心,但她还是决定回家帮忙。

    小羊很快传了消息回来,说如果担心家里完不成贡瓷资格,他可以让修内司将田家余下的贡瓷任务交给其他窑场完成。

    田幼薇又动了心,试探着给田父写了回信,她还是想要进修内司官窑。

    田父没回她的信,没两天,就传来田父因为生气焦急的原因卧病在床,要她回家伺疾。

    这是孝道,不去就是大不孝,田幼薇真做不出来。

    廖先生直叹气,也不好说什么,安慰她道:“先缓一步,正好你二哥也要回家成亲,要忙的事多,你回家一趟,和你爹好好说说,帮着家里准备准备,阿姝也去。”

    田幼薇苦笑:“还是我自己去吧,阿姝姐姐回去以后不好安排,让她独自住在家里不妥当,来我家住又不合适,还是留在京中和先生在一起比较好。”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田幼薇第二天一早独自坐船回了余姚。

    她在码头上遇到了谢良。

    比起之前,谢良明显憔悴了很多,一向洁净平整的衣衫上多了皱褶和污渍,看到田幼薇,他很努力地笑:“阿薇回来啦?”

    夕阳照在他的脸上,田幼薇不经意间看到他鬓边竟然有了几根白发,便知他大概是过得很艰难:“表哥是来接人还是送人?”

    谢良眼里浮起几分温柔:“你表嫂快要生产了,我请了大夫过来给她看看,刚送走。”

    田幼薇顿时紧张起来,又不好做在脸上,强笑着道:“是请平安脉吗?”

    谢良轻叹一声:“她身体不好,有些艰难。”

    田幼薇还想多问些情况,谢良就忙着和她告别了:“天色晚了,你快些回去吧。”

    很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田幼薇不好追问,只能与他告别,坐上老张的车:“家里怎么样?我爹好些了吗?”

    老张愁眉苦脸的:“好什么呀?收到您的信,当时就倒在地上了,主母怕吓着您,没敢说明白。收到您要回家的信,这才喝了小半碗米汤,情况仍然是不太好,大夫说了,要慢慢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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