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洛河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红香公子
不及细想,紧跟着一个纵跃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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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末,荼蘼阁。
“退下吧。”
“可是,主人的毒......”
“你是觉得,有人能伤得了我”
“艳姬告退。”
低头看着冥心扯着自己衣角的手,艳姬抿了抿唇,窗外圆月当空,艳姬脸上蔓延着忧心,却也随着冥心退出了荼蘼阁。
须臾,窗户吱呀呀似被风吹开了半扇,一道白色的影子蹑手蹑脚爬了进来,正是偷吃了排骨的粉尾狐狸。
“又去哪里厮混了半日”
粉尾狐狸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似还在回味刚刚的一顿大餐,抻了一半的懒腰硬生生被冰冷寒彻的声音打断,脚下一个不稳咕噜噜从窗台滚了下来,登时没了声音。
反倒是一只白皙的手,将窗户的缝隙掀得更大了些,随后一阵凉风,暗紫色的身影翻身进了荼蘼阁。
来人身着利落的紫色长裙,长发系成一个马尾,正是追着粉尾狐狸而来的洛小小。
洛小小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突然觉得脚底一阵绵软,低头一看,右脚正踩在一截粉红色的尾巴上,正是那偷吃的粉尾狐狸。
只见它明明痛的龇牙咧嘴却硬生生挺着,洛小小心里顿时觉得一阵好笑,心道不知是谁养的宠物,竟这般成了精。
第二十七章 香闺梦死
“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粉尾狐狸听这雕塑的语气,显然动了真怒,瞬间卸了气势,忙踮起两只小短腿,费力的接过青麟匕,龇了龇牙,闭了闭眼,痛心疾首的比划来比划去。
突然一阵劲风袭来,心里一个哆嗦,青麟匕在左前爪上轻轻一划,顿时疼的一张狐狸脸扭曲成一团。
狐狸一边滑稽的舔了舔受伤的左前爪,一边将匕尖对着洛小小的唇畔,霎时,一滴晶莹剔透的红色血珠在刀尖汇聚,最后缓缓滴落,渗入唇齿之间。
“小气,不过就是一盘排骨,至于一直追着我不放么”
粉尾狐狸一边舔舐着自己受伤的爪子,一边哀怨的絮絮叨叨,想到一处,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
“话说,狐族魅毒是多么难得的机会,此时若与她欢好,你的毒便全解了,从此再不用初五十五受着焚身之苦,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好,真是不解风情,暴殄天物!”
狐狸在地上兀自转着圈子,时而两只后腿站立,时而前爪比比划划,嘴里叽叽喳喳个不停,表情竟极为丰富。
突然想到什么,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似恍然大悟:
“哦,莫非你是担心这毒一旦解了,就断了和她之间的感应”
“废话太多!”
衣袖翻飞间,一道寒光霎时向着粉尾狐狸飞去,正是刚刚的青麟匕,堪堪插在粉尾狐狸的身前。
那狐狸蓦的向后退了一步,愣愣瞅着爪子前面不足一厘米的刀锋,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咕嘟”吞了口口水,成功闭上了嘴巴。
“送她回去。”
看着那人缓缓合上眼睛,粉尾狐狸叽哩哇啦一顿跳脚。
“什么啊!堂堂君主大人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狐狸!还毫无羞耻**裸的威胁!”
叫嚣了一阵,见那人没有声音,又回头绕着洛小小踱了两圈,嘴里兀自碎碎念。
“这么大一个活人就扔给我了我一只可爱的小狐狸怎么送她回去!这不是欺负人......欺负狐狸么!”
“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着什么注意,既然喜欢,就找个机会跟着她吧。”
“人家......才不要......嘛……”
粉尾狐狸一双蓝眼珠骨碌碌的乱转,拒绝的话明显没什么底气,一张狐狸嘴萌萌的嘟着,细看,似带了几分娇羞的弧度。
“冰雕”从眼缝间瞄了瞄狐狸涎着口水的脸,心里一阵厌烦,干干脆脆的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荼蘼阁外。
圆月当空,华光一泻千里,映着院子里的积雪,恍如白昼。
红楼的喧嚣依然如故,香闺却静谧一如既往。
若兮站在红楼与香闺的交接处,几番踌躇。
眼看着那柳花轩的贱人从这里进了香闺,若是此刻同红妈妈说,以她刚刚晋为舞花魁的名头,不过是饿几顿饭罢了,若是抓到其他了不得的把柄,结果自然不一样。
可是,这香闺是红楼女子的禁地。
若兮四周望了望,云影婆娑,四下寂寂,终于还是一咬牙,迈过了那道看不见的界线。
“这红楼也没什么特别嘛。”
若兮心里慢慢放松了下来,白莹莹的积雪,光秃秃的树丫,不过同红楼一样,一处普通的园子。
走到一处岔路,若兮困惑的张望,刚才犹豫的功夫,跟着的那人已经走的远了,不知该追向哪边。
看着左侧的小径,歪歪斜斜的,两行刚刚走过的脚印,嘴角浮起个精明的笑,快步跟了过去。
小径尽头通着一个荒僻的院子,若兮甫一靠近,自院内黑漆漆的房间里传来不可名状的声音,心下一喜,暗道“那贱人果然躲在此处,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须知红楼姑娘虽然不用卖身,可是但凡要交出首夜,必然要经过红妈妈的拍卖,万不允许私相授受。
换句话说,红楼姑娘的初夜那也是红香院的财产,可以放那搁着,但不能平白没了。
“哼,看你还怎么嚣张!”
第二十八章 冬月廿十
自那晚赏花宴之后,坤苍与其他四国都出奇的安静。
完颜冉的毒发身亡案有了结果。
官方的说辞,御厨内的人,将毒老鼠的药水,放在了同酒壶样式相似的器皿里。
赏花宴那日匆忙杂乱,一个侍从误将其当成酒壶灌满了酒,被送上了赏花宴,恰巧被西番王子喝了。
罪魁祸首已经伏法,于菜市口众目睽睽之下午后问的斩。
奇怪的是,如此荒诞的说辞,竟没有人继续追问,就连西番国的使臣,也安安静静的,带着自家王子的尸身,于三日后返回了属国。
至于几个王子遭遇暗杀的事,愈发没有任何人提起,仿佛那天晚上的一幕幕惊魂,从未发生过。
玄夜伤的较重,留在十里亭养伤,皇甫离笙倒只被刀剑堪堪划破了胳膊,第二日就生龙活虎了。
只从宫内传出消息,纳兰皇病重。
据说病重的纳兰皇看见了十三公主的眼泪,心也戚戚,于是早朝时圣旨已下,取消纳兰诺与曲文的婚礼,将于半月后,重新为坤苍国最尊贵的女儿赐婚。
一时间,不知哪里来的消息,不过三五天的功夫,就传的沸沸扬扬。
说是十三公主梦中得一河图,内含天地奥妙,可知来往、测吉凶、明善恶、定乾坤。
说是得十三公主者,得天下。
冬月廿十这一日清晨,云衣早早的叫醒了洛小小,洗漱净面,打扮梳妆,换上隆重的妃色广袖裙,拖着犹自昏昏沉沉的洛小小出了柳花轩。
红香院门口,白府奢华的马车早早的已经候着。
白长龄一条腿百无聊赖的搭在车沿上,紫色长衫华美异常,手里摇着一截鸢尾花纹饰的轿帘坠子,满脸不耐。
见着洛小小姗姗而来嘴角一撇,指着青石路的尽头恨铁不成钢:
“你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瞧瞧人家,怎么就比你敬业!”
洛小小眯缝着眼睛,迎着晨光看去,果真一顶藏蓝的小轿已经走到街角,想来也是红香院里出去赴会的姑娘。
掩着口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洛小小攀着马车的车辕,一双腿蹬了几蹬却总是蹬空。
好不容易扯着轿帘爬上马车,头一歪,枕到软榻上继续补眠,嘴里不忘嘀嘀咕咕的抱怨:
“红香院有的是马车,谁让你巴巴的偏要来接。”
“谁特意来接你,本公子顺路,顺路懂不懂!”
白长龄愣了愣,咬牙切齿的强调着,低头看洛小小满脸惫懒,心下一软,坏笑着嗫嚅道:“要不,你跟了本公子得了,白府最不缺的就是钱,天天睡觉也成。”
洛小小心底暗暗好笑。
这白长龄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富家子弟,碰见一个自己这样事事和他不对盘的人,竟莫名走的愈发近了,这几日三不五时的珍珠玉翠、各色礼物,柳花轩竟堆得满满一柜子,惹得红香院里多少姑娘眼馋。
唉,偏生自己还真就是个眼皮子浅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金银过不去不是。
偷眼看他一张俊脸酸酸臭臭的,却着实有几分可爱,坏心一起,倏地睁开眼睛靠近白长龄的脸,竟唬了白长龄一跳,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眨巴眨巴,愣怔住了。
洛小小邪魅一笑,“襄城一掷千金的白少爷,向来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莫非......竟看上小女子了”
白长龄看着眼前女子巧笑嫣然,一时似晃花了眼睛,顿了几秒,一把将人捞到怀里。
“看上又如何!明日问问红妈妈,多少钱赎了便是!”
一句话说的洛小小竟没了言语,暗想自己今日莫不是起的太早,得了失心疯么,竟主动去招惹这小霸王。
心里一睹,推开白长龄,闭着眼睛兀自继续歪在榻上补眠。
白长龄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毫无形象的某人,心里也觉得自己可乐,多少漂亮姑娘,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儿,偏偏就喜欢粘着这人厮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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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隔墙有耳
洛小小跟进来一看,五米见方的空间,摆着一张蒙着红布的几案,那狐狸正躲在几案下,一双蓝眼珠叽里咕噜乱转。
洛小小扑过去,钻到几案下,一人一狐在几案下战斗了许久,终于,人还是战胜了狐狸。
手里提溜着狐狸掀开仕女图,正心满意足的想出去,却透过镂空的衣饰花纹,见着两道人影一先一后进了正厅。
为首那人风流倜傥潇洒俊逸,摇摇晃晃的没个正行,岂不正是八皇子纳兰伏兮。
洛小小想着这人素来行径恶劣,撇了撇嘴,食指点着粉尾狐狸的鼻尖,凶狠的紧了紧鼻子瞪了瞪眼,心道还是在此处躲一躲吧。
那粉尾狐狸也似颇通人性,静静朝着洛小小龇了龇牙,一双蓝汪汪的眼珠咕噜噜一转,竟满脸八卦的向外瞧着。
洛小小顺着狐狸的目光,瞧见纳兰伏兮在茶案前大喇喇坐下,姿势竟说不出的风流,朝着同时进来的女子嬉皮笑脸道:
“疏影姐姐,可否为伏兮斟一杯茶”
茶案前的女子一袭樱红长裙眉目如画,岂不正是红香院的诗花魁梅疏影。
洛小小心里恨恨的想,这纳兰伏兮果然天生色坯,连自己都看出琼悠太子对梅疏影非同一般,这个当弟弟的竟如此言语轻佻,想着心里更是唾弃。
梅疏影看着面前的少年,眼底神色不明,只缓缓将一杯茶斟满。
“呦!这茶水竟如此的烫!”
纳兰伏兮一口热茶喷了梅疏影满脸,面上一阵尴尬,“抱歉抱歉。”
“疏影为八皇子换一杯即可。”
梅疏影眨了眨睫毛上的水珠儿,重新续了杯茶,唇间轻轻浅浅的吹着。
少顷,将茶杯推向纳兰伏兮,想是茶已经凉了。
“怎敢劳烦姐姐亲自为弟弟吹茶,这若被某人知道了,伏兮小命休矣!”
纳兰伏兮嬉皮笑脸嘴角轻嗤,急急忙忙接过茶杯,慌乱间似手上一抖,竟一杯茶泼在梅疏影脸上。
这下即使迟钝如洛小小,也已经发觉事情不大对。
果然,梅疏影将额前的湿发撩至耳后,淡淡道:“八皇子何必找这些借口,想怎样,疏影接着就是了。”
纳兰伏兮阴郁一笑,一把手紧紧抓住梅疏影的胳膊,将人拽至面前,眼睛是洛小小从未见过的毒辣。
“父皇的毒,是你的手笔”
洛小小心里“咯噔”一声,他说的是“毒”,竟不是病。
梅疏影眼神一凛,声音蓦然变冷,幽幽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纳兰伏兮胸口剧烈的起伏,声音也蓦的升高了好几度。
“他是太子哥哥的父亲,你如此做置他于何地!”
梅疏影大力挥开纳兰伏兮的手,声音尖锐,竟有些偏执的再不复往日娴静模样:
“说什么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罢了!战事得胜之日,将军身死之时,这世间的道理岂能如此!”
一句话将将说完似心里大恸,竟一口血直直喷了出去。
“八弟,你在做什么!”
一声怒喝,太子琼悠推门而入,几步走到纳兰伏兮面前,将梅疏影揽在身后。
纳兰伏兮见梅疏影嘴角鲜血直流,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蓦然被纳兰琼悠打断,拳头就势砸在案桌上。
“我在做什么你是疯魔了么!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在做什么!”
纳兰琼悠回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梅疏影,话却是对着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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