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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玄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姬朔

    姜羲摇头低叹。

    盛六这傻蛋,吞并穆昭马球队……这反过来说,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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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一步深渊
    十里楼中,酒过三巡后,一群少年都是醉醺醺的了。

    这厢十里楼的大掌柜早就得了盛氏提前的安排,看天色不早后,便三言两语劝了一群少年离开,不让他们贪杯伤身,更是派了马车,将少年们挨个挨个送回家。

    十里楼前,六道少年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姜羲、盛明阳、盛明煊、穆昭和苏策几人。

    一辆镂金雕彩的马车停在穆昭身边,他倚着马车,冲姜羲问要不要带她回家。

    盛明阳夜里跟穆昭拼酒到都快吐了,这会儿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鼓作气挡在姜羲身前,冲穆昭怒目,斥他滚远些。

    穆昭也不恼,甚至不看盛明阳,那双春水荡波的眼眸只倒映着姜羲的身影。

    最后姜羲拒绝了他,穆昭才撇撇嘴,惋惜地上车离开。

    盛明阳嘴里嘟哝着骂穆昭的话,被盛明煊扶着,刚才的冲劲儿过去,眼看就要醉得不行了。

    好在盛明煊还算清醒,在十里楼小厮的帮助下,把盛明阳好不容易塞进马车。

    “我也一起送你们回去吧。”苏策目光落在姜羲身上,见她眼睛半合,醉意渐浓不见消退,仿佛连站都站不稳了,免不了担忧盛明煊照顾不过来两个吃醉的人。

    姜羲却径直摆摆手:“你不是说已有月余没回家了,明天是书院休日,你正好可以待在家里。不用担心我,我没关系的,真的。”

    苏策无奈,也只能按照姜羲说的,爬上了那辆为他准备的马车。

    盛氏的马车与苏策的马车在夜色下各自分头前行。

    苏策住在与盛氏康源坊两个方向的平安坊,距离十里楼有些远。

    苏策坐在车上摇摇晃晃大半路,闷得难受,酒液在腹中晃荡几乎快要吐出来。

    他索性叫停了马车,看离家也没多远,便告知车夫自己要走着回家。

    车夫恭谨道:“大掌柜说务必要将小郎君送至家中,不如让小的陪着小郎君走吧”

    苏策笑道:“这个真的不必了,我只是喝了不少酒,想吹吹风散散酒意而已,你家大掌柜不会责怪你的。”

    车夫见他坚持,只好赶着马车离去。

    空旷街道上很快只剩下苏策一人。

    苏策深深吸了一口气,夜风裹挟着凉意,钻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精神头好了不少,越发确定散步回家是个好的选择。

    踏着夜色,苏策走得很快。

    最近好几次过家门而不入,现在他更像快步回到家里,享受一碗暖身的热汤,看看阿爹阿娘久违而亲切的脸。

    想着想着,苏策不觉浮掠一抹笑意。

    他穿过一条巷子,眼看着就快到家门口了——

    在他即将跨出巷子里的昏暗时,斜里突然冲出来一道身影,如蛮牛般冲到苏策身上,撞得他连连趔趄几步。对方更是趁着苏策因为这突然而措手不及之际,拽着他的衣服,将他拖进了小巷。

    苏策极快反应过来,开始使劲挣扎,并沉声喝道:“是谁!”

    “是我!”赵常书把苏策一把推到墙上,手臂死死抵着他的胸口,眼神像是凶狠的饿狼,“怎么,看到我很意外吗现在我被逐出了玉山,你一定很开心很得意吧”

    苏策听着赵常书沙哑的声音,又借着小巷昏暗的月光,看到了赵常书那一身落魄。短短一天时间,赵常书周身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像是一个伪君子突然撕破了假象,暴露了自己的真实面孔。

    没了底线的伪君子,远比真小人可怕百倍。

    苏策沉默半晌,静静对着赵常书道:“你被逐出玉山,只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别人。我想这一点,作为将无辜学子推入冰凉河水中的你,最应该有自知之明。”

    “不是我推的!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他不想活了!这能怪我吗”赵常书赤着眼睛,歇斯底



第87章 步步
    等苏策的身影彻底消失,赵常书脸上的怔愣神色,逐渐被怨毒所吞噬。

    他怨恨又不甘,却像阴沟里的生物,除了独自咆哮没有半点作用——

    你苏策凭什么看不起我!

    你从小就是这样一副自以为有多了不起的样子!竟然愚蠢地以为我会愿意跟你苏策做朋友!

    没有你那低贱的商人阿爹,你的处境能比我好到哪儿去!你不过是运气比我好而已!凭什么!

    苏策!你一定会从今天的位置上狠狠摔下来!

    你说我身在泥泞,那你以后只会比我跌得更深更惨!

    ——赵常书死死攥着拳头,暴突的眼睛布满血丝,狰狞如夜色中的恶鬼,极尽恶毒地在内心咒骂苏策,不断宣泄自己的情绪!

    可是,赵常书太恨苏策了。

    还有那个姜羲。

    若不是他们,他又怎么会被玉山逐出,已经好好过去的事情又怎么会被揭发

    一腔的愤怒怨恨持续到回家时,也迟迟没有消散。

    赵常书住在整个樟州最贫穷最混乱的坊市内,以前苏策也住在这里,但在苏策父亲经商有道赚足了银钱后,早早从这个泥潭中抽身搬走了。

    那樟州河沿岸的风景有多么繁华喧嚣,这片坊市就有多么暗无天日。

    从小生活在这种地方的赵常书,发誓要读书考科举当大官,逃离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为了摆脱这样恶臭到令人窒息的生活,赵常书甚至愿意付出他的灵魂!

    但现在!一切都毁了!

    赵常书用力推开院门,本就破败的木门承受了他的怒火,哐当一声撞在墙上,摇摇欲坠险些散架。

    一个穿着灰布旧裙的年长女人从厨房里钻出来,见赵常书回来,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阿狗怎么了,莫不是在玉山读书有什么不开心的”

    赵常书冷冷瞥了她一眼:“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不要叫我阿狗。”

    “可这是你从小的乳名……”女人弱弱辩驳了一句,却在赵常书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怯懦地点头,“阿娘知道了,以后不叫了。”

    赵常书甩袖进了屋。

    赵大娘跟了上来:“阿……常书,你怎么突然从玉山回来了是不是在山上出了什么事情阿娘都跟你说过,遇到事情能让则让,你我孤儿寡母,哪里能与你玉山上的那些同学比较等以后……”

    赵常书听到他阿娘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话,顿时炸了:“等以后!你永远都是说等以后!那要等到以后什么时候!”

    赵大娘被儿子这番歇斯底里的怒吼给弄愣了。

    赵常书宛若发泄,咆哮道:“你们给我取名阿狗!又整天叫我忍让忍让!是不是就要看我去给人当狗才心甘情愿!”

    “阿娘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以后了。”

    赵常书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又从屋里出去了。

    赵大娘无措地扯着衣角,讷讷不敢言。

    这孩子是怎么了……

    赵常书从家里出来后,没往别处走,而是来到家里附近的一个院落,院落大门敞开,一眼便能看到院落里大喇喇坐着的几人。

    他们喝着劣酒,吃着下水,肆无忌惮地敞开衣裳露出肚皮,一看便是街头那些整日惹是生非的混子。

    赵常书跨进这道门时,院里几人不约而同朝他看来。

    “哟,这不是我们的赵相公吗今儿个怎么愿意屈尊到我们这破落小院儿来了不怕我们一群混子,污了你身上的文气儿吗”

    最先开口那混子的话,惹来一阵哄然大笑。

    这群人都对赵常书颇为不善——谁让赵常书自小便清高,最他们这些混子最是瞧不上,连路过都是一副看野狗的嫌弃眼神呢

    赵常书本欲发作,硬生生忍了下来。

    他咬着牙,冲那混子道:“我知道你认识霍七。”

    混子眼神转为讶异:“你敢随随便便提我们七哥的名字”

    “带我去见他,好处少不了你的!”

    ……

    “有人要见我还是一个玉山学子”

    昏暗房间里,大刀阔斧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双吊三角眼,身形干瘦,一身凶戾之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便是霍七,这樟州城繁华之下,下三流污浊行当里鼎鼎大名的霍七。

    他听下属说有人要求见他,登时哈了一声,觉得可笑至极。

    “如今不算玉山学子了,玉山那位山长先生,对整个大云都发布了将他从玉山逐出的告令,列数无数罪状……”霍七的下属,又将那些罪状一一讲了出来。

    霍七笑道:“听起来倒是个心狠手辣的,可惜太倒霉。这种人没什么好见的,赶出去吧。”

    “但是这个赵常书说,他知道七哥你的秘密。”

    霍七的脸色骤沉。

    “带进来!”

    “是!”

    不需片刻,赵常书就被人拖拽着,跌跌撞撞从门外进来。

    霍七冰凉的目光在赵常书身上扫过,看他就像是在看一条可以随意打死的狗,眼神深处的残虐让赵常书很是不适,不由得缩起了脖子。

    “听说你知道我的秘密那你知道,我霍七平生最讨厌有人威胁我吗”

    赵常书畏惧地避开霍七凶残的眼神,他强撑着勇气,颤巍巍地说:“七哥,我求你帮一件事情!报酬一分都不会少!”

    “我霍七什么时候穷到能瞧上你这种穷酸书生的家当了”霍七当即嘲笑。

    “银钱不会少!我要你帮我报复一个人!不!两个人!”

    霍七冷笑:“我有说要答应你吗”

    赵常书颤抖地迎上霍七的目光,嘴里吐出三个字:“……九江村。”

    霍七的脸色刷的变得极为难看,像是一口气哽在喉咙。

    半晌,他才恶狠狠道:“说!你知道些什么!”

    他眼里已起了杀意。

    “如果你帮了我,那我自然什么都不会说……别以为杀了我就能保密!关于九江村的事情,我已经写成信藏在某处,如果你敢动我,那这封信就会到应



第88章 南先生
    又是一日云光天晴,踏着和煦日光铺满的青石街道,青衣少年步履悠闲地穿过人群,袍角轻扬满袖风流。

    沿路两岸混种的梨花杏花,开得繁繁盛盛,风一吹,雪白的花瓣摇摇晃晃往下落,翩然驻足在少年的肩头,像是庄周梦中蝴蝶般妙不可言。

    隔着重重花影,稚龄少女们看着那少年清淡的身影,几乎要醉过去了。

    风儿依稀带来她们清脆如铃的声音——

    “……姜九郎呀……”

    “……玉山马球……”

    姜羲觉得耳朵有点痒,挠了挠,歪头不解。

    “九郎!”阿福抱着沉甸甸的橘猫,艰难地挤出人群来到姜羲身边,圆乎乎的脸憋得通红。

    再看看趴在她臂弯里悠闲自在的阿花。

    姜羲点着她的额头道:“谁让你把这个懒货带出来的怎么,累得够呛吧。”

    阿福摇摇头:“不累的。”

    她怀里的阿花更是得意地摇摇尾巴,看着姜羲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以为谁都能你似的弱不禁风!

    还不累,从山上一路走到山下,阿花这个懒货连半步都舍不得挪挪,全靠阿福一路将它抱下来,就阿花这个体重,压在怀里跟抱个铁坨也没有太大区别……唔,不过阿福的体力倒是意外的好,到现在也不见鼻尖冒点儿汗。

    “不过九郎,我们这么一大早从玉山上下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姜羲转身继续往前走:“是啊,我们要去见一个人。”

    “人”

    “对,一个让我很好奇的人。”

    姜羲带着抱着阿花的阿福,转过街道,便看到门庭若市的雪心斋。

    不管这条街道上有多少变更,这座雪心斋都仿佛亘古不变地屹立在此,一如既往的书香袅袅,一如既往的静雅无尘。

    姜羲上前去,门口的小厮都认出她来了。

    “哟,您又来了。不过您今儿来得巧,我们南先生昨天刚回来呢。”那小厮冲姜羲笑得牙不见眼。

    这小厮年纪很小,家里穷,被雪心斋收留下来做点擦洗的活计,平时请来送往的,很难遇到那些读书的相公对他和颜悦色。姜羲是为数不多会给他递糖吃的,他一直记得那糖的滋味,很甜……

    姜羲熟稔得又递了一把糖过去,跟盛明阳苏策合伙的糖果铺子还在筹备中,她随身带的糖都是她自己做来吃着玩儿的。

    “就是知道你们南先生回来了,我才特意上门的。”

    “哦小郎君莫不是来还我当日一语中的之恩的”

    姜羲越过小厮,就看到一身清减的布衣老者笑意盈盈地站在不远处,正是她才来樟州时,在雪心斋遇见的那位老人。

    “南先生。”姜羲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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