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姬朔
“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呵呵,你当年是为什么离开的,你心里很清楚吧。世人都说你不慕权利只为当一教书先生才回去了玉山,我楚雷却知道你宋胥才不是什么品性高洁的。”
“你想什么”
“我想说一个人……”楚雷拉长声音,亲眼见到宋胥的表情一点点难看起来,却愉悦极了。
“够了,楚雷。”宋胥的脸色骤然沉下。
楚雷当真没有再说下去,他直接将目光挪到殿门口,又是一行人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宋胥皱眉往殿门望去,白衣男子领着娇女俊儿翩然而至。
那是——南宁侯,姜恪。
……
姜羲与楚稷进来的一路,便有不少少年人认出了她。
“那就是姜九郎。”
此刻长安城,无人不知姜九郎。
他们虽然不知道一介白身、出身平凡的姜九郎是怎么得到资格参加这中秋宫宴的,但很显然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指责什么,他们看姜九郎的眼神大多充满敬畏,或是好奇,唯独没有轻蔑无视。
有资格站在太阳身边的也是月亮,渺小星尘哪里来的勇气敢无视
再者,姜羲与宁十九郎交好的消息传开后,她写过的诗,上玉山,登霓裳阁的种种事迹都传扬开来,早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文人中都对她这位三希先生关门弟子多有赞扬。
所以,这些目光也就并不突兀了,等姜羲楚稷走到叶诤身边时,那些眼神越发的灼热了。
叶诤往四下扫了一圈,见很多人都在看姜羲。
“姜九,如今已是天下谁人不识君了。”叶诤笑道。
姜羲却不以为意:“这算什么天下谁人不识君,等有一天人人都能认出我,叫出我的名字,那才叫真正的天下谁人不识君。”
“这是你的目标”
“当然!”
“伟大伟大,佩服佩服!”
叶诤说话间,有人朝着几人走来,他
第233章 邪器
月亮跃上枝头时,两仪殿内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临近开宴,人们减少了走动的频率,开始在自己的位置落座。位置按照尊卑品阶排序,宋胥虽是三品,却是散阶,应当陪坐不起眼的末席,却奇怪被安排在了非常靠前的位置,视野绝佳。
宋胥对此似乎并不意外,他大喇喇的坐下,很快找到舒服的姿态。
唯一有点厌烦的,就是他的左手边旁,坐了一个喋喋不休的死胖子。
就在姜羲结束了闲聊后,刚找到宋胥旁的位置坐下。
“你跟我换一换。”宋胥面无表情地对姜羲说。
姜羲不明所以,还是跟宋胥换了位置。
于是与永城侯楚雷左右相邻的人,就从宋胥变成了姜羲。
楚雷早有预料地搓着下巴,不仅没有因为身边的人换了而大减兴致,还把话唠的对象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姜羲,从她的家族,问到学业,再问道跟宋胥的关系,乃至包括与楚稷的相识。
姜羲刚开始还能应对自如,但是在彻底见识了永城侯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后,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宋胥戳了戳姜羲的手臂,还是面无表情:“位置换回来吧。”
“嗯”
“免得你太没见识被永城侯那嘴给骗了。”
位置换回来后,姜羲着实松了口气。
她刚端起茶杯准备润润嗓子,一道火红如朝霞的身影踩着羊皮小靴,翩然飘来落在她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食案后的姜羲,黑曜石般漂亮清明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她。
“你就是姜羲”少女抱着手臂,石榴红的衣裙映照着明媚鲜活的五官,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跋扈,一看便是被家人娇宠长大的贵女,活得随心所欲、张牙舞爪。
姜羲抬眸看着那张脸,却蓦地想起了这少女扮作男装、为了花楼妓子一掷千金的样子。
原来是她啊,镇北侯独女,萧红钰。
这大云朝为数不多身份尊贵足够比拟皇家公主的贵女之一。
姜羲虽与她在仙铃院有过一面之缘,却不至于在这种宫宴场合点破,故而装出第一次见萧红钰的样子:“小娘子可是有事”
“没有!”萧红钰理直气壮地抱着手臂,高傲而直接却奇怪地并不惹人讨厌,“我就是听他们都在讨论你,心里好奇,过来看看你罢了。”
姜羲微笑:“哦那小娘子看出了什么”
“没看出什么。”萧红钰撇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说完,又跟来时似的让人摸不着头脑,风风火火地走了。
姜羲挑眉流出笑意,继续喝她的茶。
“那便是齐王”宋胥冷不丁在姜羲旁说道。
姜羲从茶杯里抬头,刚好看到齐王叶讴,领着一对漂亮的龙凤胎走了进来,小少年灿烂单纯,小少女骄矜张扬,应当是同为周贵妃所出的那对龙凤胎,七皇子叶许与封号华阳的六公主叶谧。
姜羲好奇:“舅舅以前见过齐王”
“忘了。”宋胥一点也不害臊地说,“但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气息。”
宋胥嘴唇嗫动,后半句话如线直入姜羲一人耳中。
姜羲感觉到了他难得的郑重,跟着正色起来:“什么气息”
“那群令人厌恶的叛道者暗巫的气息。”宋胥磨着牙齿,瞥向齐王叶讴的目光多出寒意,“应该是叛道者里强大暗巫亲手制作的东西,这齐王不是姜族人,不懂得收敛那股气息,才会被我察觉……你说得没错,这齐王,与叛道者幽影有关。”
暗巫,是守道者对叛道者里觉醒神巫的称呼,身为姜族正统的他们不愿意将那群背叛者同样称作神巫,便如此改称。
姜羲听南桑大长老说过,那些人刚开始叛离姜族的时候,并不懂得觉醒之法,他们没有能引导道路的大长老,没有祭坛,根本无力开启血脉,只能任由时间的推移,见证体内血脉越发的孱弱。
所以,在那之前,叛道者零零散散不成气候。
直到几十年前,叛道者内突然出现了觉醒秘法,让那些叛道者可以跟守道者一样觉醒成神巫,一度引得守道者内人心惶惶,动荡不安——自那之后,叛道者才真正成为了可以威胁到守道者的力量,还诞生了所谓的暗杀组织幽影。
“当时叛道者内不止出现了觉醒秘法,还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巫器炼制方法。你也知道,巫匠一脉在神山之路后便已然失落,也不知道他们的巫器炼制方法是从哪儿来的,竟然能炼制出一些拥有特别力量、类似巫器的东西。”
姜羲做不到像宋胥一样的传音入密,只能装作喝茶的样子,一边压低声音:“就像那个傀儡人偶”
宋胥发出一声讥笑:“那傀儡人偶是巫匠亲手制作的神物,那群叛道者内部出现的邪恶之物怎可跟神物相提并论一个是让人垂涎欲滴的佳肴,一个是恶臭难挡的狗屎,你觉得两者之间有可比性吗”
姜羲心想当然没有可比性,光是把这两者放在一起,就足以让她看什么都没有胃口了好吗
宋胥继续道:“反正,那些叛道者制作出来的邪器拥有一种独特的臭味,在我们守道者的眼里,就跟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明显。那个齐王身上,就有邪器的味道。”
“这么说,齐王与叛道者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咯”
“没错,这邪器来得艰难,我们守道者与叛道者相斗几十年,也发现了不到十件邪器,偏偏这齐王身上就有一件……”宋胥眯起眼睛,突然笑眯眯地看向姜羲,“好外甥,去帮舅舅把齐王身上的邪器拿来。”
姜羲差点儿被茶水呛到:“……咳咳!怎么拿”
“不管是抢,还是偷,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的。”宋胥咧嘴拍着姜羲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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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白月光
景元帝坐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
“宋胥可在”
宋胥施施然拂袖起身:“臣在。”
景元帝淡淡道:“几年过去,你宋胥竟也愿意离开江南进长安了。怎么,玉山装不下你的雄心壮志,准备入朝堂一展抱负了”
这话,怎么都有些诛心的味道。
谁都知道,当初景元帝以高官厚禄相酬,宋胥各种推拒不说,还躲进了平康坊,在那些花楼妓子中留下了众多的传说。最后更是甩甩袖子悄然离开了长安,景元帝知道的时候大发雷霆,据说在贵妃宫里怒骂叶诤不识抬举,还摔了两只茶盏。
引得景元帝如此动怒,换作别人脑袋早就搬家了,宋胥能活到今天也是不易。
他若是此生都不回长安也就罢了,可他偏偏选择了几年后回到长安,怎能不应对景元帝的兴师问罪
许多人都以为宋胥会跪下来磕头求饶的时候,却听宋胥说:
“臣没这个打算啊!”
景元帝皱眉:“哦”
宋胥拱了拱手:“陛下,臣觉得现在挺好的,有吃有玩,进长安不过是为了我这不懂事的外甥,陛下想多了。”
宋胥这话惊到了不少人。
在座一个臣子瞥见景元帝神色不好,拍案而起,指着宋胥呵斥道:“放肆宋胥!你怎敢如此与陛下说话……”
宋胥高高扬起眉,以他的脾性定是要呛声回去的。没想到,景元帝比他更快地说了一句“够了”。
随后,景元帝脸上的肃然化去,隐约多了笑意:“宋胥果然还是宋胥,你若是变了,朕反而要奇怪了。”
“陛下,臣就是个闲散人士,让臣写写诗赚赚钱还行,要让臣治国施政,臣怕祸害了陛下的百姓,所以赶紧把自己赶出长安,免得给陛下找来麻烦。”宋胥吊儿郎当地说着,话里全是贫。
景元帝不仅不怒,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这么说,你都是为了朕好了”
“陛下可以这么理解。”宋胥眨眨眼睛。
“宋卿还是少说话的好。”景元帝挥挥手示意宋胥坐下。
从宋胥到宋卿,任谁都看得出来景元帝此刻心情极好。
而他现在的好心情都是宋胥带来的,那些人看宋胥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宋胥反而不以为意,丢姜羲一个得意的眼神。
“对了,宋卿说进京是为了不懂事的外甥。”景元帝突然想起,“宋卿的外甥,莫不是那个姜九郎”
姜羲微怔。
她是真没想到,连景元帝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眼看着景元帝的目光已经落在宋胥身旁的自己身上,姜羲起身应了是。
“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景元帝点头赞许了一句后,又让姜羲坐下了。
于景元帝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一句话,但对很多人而言,却是值得在意的风向标。
先是宁相,再是景元帝。
这大云数一数二的权势人物都对姜羲表示了赞许,那些阴暗间滋生的流言蜚语当然应该自动烟消云散了。
姜羲无意中抬头与对面的叶诤对视一眼,叶诤冲她咧嘴一笑,白花花的牙齿晃眼得很,仿佛在说——
看,我说得没错吧如今已是天下谁人不识君了!
姜羲愉悦地笑了起来。
……
景元帝问过宋胥姜羲后,便只是按惯例举了三次杯,众人高呼万岁后,各种奉承话不要钱地涌出来之后,宴会上的气氛逐渐热腾起来。
景元帝示意正式开宴——按照惯例,应是由后宫妃子献上舞蹈以贺万岁。
这个开宴舞蹈的机会,对于后宫众多嫔妃来说都是一个机会,四妃九嫔或许能够不在乎,但是在那之下的许多后妃,都盼望着能得到这个机会,就如当年的周贵妃,以开宴一舞惊艳了景元帝后,自此盛宠不衰。
那时周贵妃以如蝶般轻盈的身姿,跳了一曲掌中舞,此后传为佳话。
今日穿着白裙舞着彩绸的美貌宫妃,翩然舞起霓裳羽衣曲,宛若月宫仙子,绝代风华在景元帝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从其他角度看这曲舞还仅是养眼而已,以景元帝的角度看到,那便是天上人间的盛景一幅!
宫妃拈花而笑,景元帝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到似的,心神晃荡起来,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那个已经香消玉殒的人儿,重临世间,跳着霓裳羽衣曲,笑盈盈地唤着他的名字——
阿玄,这舞如何……
阿玄,我美不美……
阿玄……阿玄……
“月儿。”景元帝不觉喃喃出声。
这一出声,连景元帝自己都惊到了,瞬间清醒过来,认出那跳舞的宫妃正是当天在甘露殿遇到,误闯禁地的那个双眼格外像她的宫妃。
景元帝心生不满,回头朝老仆丢了一个探询的眼神。
他怕是有人为争圣宠,故意而为之。
老公公轻轻颔首。
景元帝这才心安起来,继续欣赏这霓裳羽衣舞,不自觉中再次沉溺在其中。
那个跳舞的宫妃,身影笑容不断与记忆中的人重合。
而坐在景元帝左侧的周贵妃,也没有错过景元帝失态呼出的名字,她笑容仍是明媚的,但眼底却悄然爬上阴霾狠毒,指甲掐着掌心,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咒骂那个名字——孟月……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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