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白日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城红袖
说到此处,昭续咳声不止,一口气没顺过来,登时昏厥。
众将甚是焦急,赶忙传来军医。军医看后,连忙安慰众将:“王爷这是急火攻心,以至于斯。只消休息充足,注重饮食,我再开付药方,吃上几次便无大碍。”众将这才安心,当下陆陵派遣亲兵服侍昭续,这才与众人退了出来。
段坤将众将让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内,吩咐随行侍从上了茶水。然后才说道:“如今我等困守孤城,形势甚急,城中缺粮少水,士气低迷,长此下去,恐难为既。加之主帅病倒,更是雪上加霜。”
陆陵道:“舍弟陆川与令兄段太傅皆是死于昭嗣之手,两家几百条人命的大仇怎可不报大丈夫宁死阵前,不死阵后,不若我们立刻齐集全军,与昭嗣拼个鱼死网破,也好过困死于此。”
段坤摇了摇头:“陆将军,你也是统帅过三军的大将,怎可意气用事我等贱命死不足惜,切不可坏了靖王的金枝玉叶。否则将来死后,如何在九泉之下面对先皇”
陆陵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到气愤处,将桌上的茶水端起,咕噜噜的一阵猛灌。
段坤看了看众将,问道:“诸位将军可有良策”他想了想又说道,“如今主帅急火攻心,必是接连兵败所致。若是忽然得了捷报,说不定立时便可身体康健。”
众将闻言,纷纷垂头不语。段坤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在龙腾身上,似是在询问:“龙将军可有妙计”
龙腾素来没有主见,被段坤看的浑身不自在,霎时间懊恼异常,暗骂自己没用。只是在心里嘀咕,倘若郗风或是叶美景在此间,定然可以想出妙策良方。如此心念一闪,登时头脑明澈,当即便道:“段将军,我倒有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与否。”
众人正自一筹莫展,忙问其详。龙腾道:“日前我在比奇,听闻林夏玉曾兴兵攻打昭嗣。而且现如今东方印与北冥哲正在攻打南宫锦。末将不才,当日落入昭嗣之手,知道这南宫锦是昭嗣提携,林夏玉此举已经表明要与昭嗣为敌。我们不妨遣使比奇,与林夏玉结成同盟,共同对抗昭嗣。林夏玉老谋深算,我们的处境他自是知道,一旦昭嗣平定沙漠,必然会全力进攻比奇,个中厉害,自不必说。”
段坤踌躇不决,与比奇这等唇亡齿寒的关系,他自是知道。只是这个计划他曾与昭续磋商过,昭续认为林夏玉野心勃勃,缔结盟约无异于与狼共舞。
陆陵道:“殿下当日否决此议,我们尚有四州之地。然眼下形格势禁,若是依旧如此犹豫,只怕日后再无机会。石阁城中现有军民近三十余万,此地地处戈壁,饮水粮草难以为继,托将下去,恐有不利。”
其余众将皆称道:“陆将军所言极是。听闻魔格尔攻破雪原,不日便将南下与昭嗣汇合,贼兵甚众,一旦汇合更是如虎添翼,这石阁泥丸之地,如何固守还请奏明殿下,早做决断。”
段坤见众将一心,不便拂逆,当下遣亲兵奏报昭续。其时昭续已然醒转,见众将如此一说,仍是摇头不允,坚称众军将士只消献出其头,毋须再行冲锋陷阵,拼死一搏。
众将齐表忠心,声言誓死追随昭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昭续无奈,这才应允。段坤大喜,当下亲自裁纸磨墨,服侍昭续写下了书信。书信内容大抵是昭嗣谋兄篡位,败坏纲常,故此才至今日,只是如今贼势甚众,孤掌难鸣,因盼能与林夏玉共同殄灭奸党,复安社稷,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云云!
段坤拿了书信,当即挑选十余名死士,又派军兵掩护,以期突围。
然屈克用兵如神,那十余名军士左右冲杀,始终无法突围,时间一久,倒是折了不少军士,无奈之下,只得又返回石阁。
段坤眼见如此,闷闷不乐。
陆陵知道龙腾武艺绝伦,当下便荐龙腾前往。
当夜阴天,乌云遮月,段坤率军佯攻昭嗣大营,龙腾则挑选四员家将,由陆陵掩护,冲往城南。
由于昭嗣大营遇袭,南面的卫军抽调了一部分救驾,龙腾这才得以冲出重围。一行五人马踏联营,五条长枪浑如出海蛟龙,只杀得血染征袍才突围而出。
龙腾等人出了重围,各
第二百三十四章 ’生’不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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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怎能料到在此刻能与南宫燕重逢一时间如遭电击,连话儿都说不出口。反倒是南宫燕先行说道:“小妇人不知大王驾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南宫燕与郗风当日脱生幽灵船,一对璧人劫后余生,情难自禁,以致珠胎暗结有了身孕,至此业已九月有余。
龙腾见她小腹高高隆起,朱颜之上颇有风霜之色,料想郗风不在的这番时日,倒是苦了她了。本想出言宽慰她几句,但想到她此刻以为人妇,过多言语恐有瓜田李下之嫌。
正在这时,房内又出来一名妇人,四十多岁年纪,一边走一边说:“姑娘,你怎么不好生休息有什么事让我老婆子……”说着一愣神,显然是看到了龙腾几人,吓了一跳。
南宫燕道:“这位张婶是我爹雇来照顾我的。张婶,他们几位是我的朋友,您别怕,他们没有恶意的。”
张婶笑了笑道:“是啊!他们父女多有不便,所以让老婆子给姑娘帮帮忙。几位大爷吃饭没,老婆子这便去炒几个菜来!”
龙腾连忙摆手:“不敢叨扰。张婶,这位姑娘便拜托您啦!”
南宫燕不愿直面龙腾,于是告罪道:“多谢美意,小妇人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说着,又对张婶道,“张婶,瓷盆让我失手打破了,麻烦您打扫一下,免得黑夜里扎伤了脚。”
张婶应了一声,当即便去取了扫把,准备打扫。龙腾连忙叫住张婶:“张婶,你可要好生照顾这位姑娘。”说着,他在怀里摸索一阵,却只摸出了十几枚钱币,他又问龙三等人去要。但是五人自军营冲出,身上哪有银钱凑了一阵不过几十枚。
龙腾脸上一红,将银钱拿给张婶:“这次出门匆忙,不曾多带盘缠。”说着又从马鞍袋中将赤血宝剑取出一并递出,“张婶,这把宝剑你拿去当了吧,少说也值上千根金条。姑娘便拜托您了,她想吃什么喝什么,您尽管买给她就是。”
张婶连连推辞:“不用的,不用的!听说她男人是个有钱人,临走的时候留下了百十根金条。再说,这里不靠集市,哪里用得了这许多钱”
龙腾闻言,撇了撇嘴,心道郗风果然有钱。当下也不再坚持,跟张婶告别:“姑娘就拜托您啦!时辰不早了,您歇着吧!”
张婶笑了笑,挥手作别。心下却奇道:“这人是谁一会儿的功夫便说了三遍让我照顾好姑娘,她夫君恐怕也没有这般贴心”
龙腾告别过后,便领着四人向谷后而去,过不片刻便到了矿洞入口。当下由龙五龙六生了火堆,支起帐篷。
众人坐在一起闲聊起来,龙四笑道:“我还道今晚真不用露宿荒山呢,看来咱就是这个命。”
龙五嘿嘿一笑,问道:“少主,你说王妃要是知道你为了别的姑娘不惜当了佩剑,她会作何感想你说她会不会骂你,甚至打你”
龙腾脸色微红,当即又正色道:“我多半是不会挨打挨骂,倒是她恼了性子,会打你骂你来出气。”
龙五尴尬道:“主子呕气,偏生要来处罚我们这些小的,真是岂有此理!四哥,这事谁也不兴说出去啊!”
众人莞尔微笑,不再多言,当下各自钻回帐篷休息。近些时日,龙腾南北奔波,冲锋陷阵,早已身心俱疲。如今眼见大势既定,不由得心弦松懈,昏昏入睡。这一觉睡得极沉,似是又梦回军中,但听得号角连营,龙腾披挂整齐,单枪匹马的杀入昭嗣营中,将其生擒。昭续入主中州,继位为帝,哪想到论功行赏之时,却听说昭续将自己赐死。梦中还欲争辩,却见两名殿前校尉齐出,一人一枪直刺进自己的心窝。龙腾登时醒转,额头全是汗珠,心口处依旧隐隐疼痛。
龙腾长出一口气,心中暗道幸亏是个梦。忽然间耳鼓之内号角不断,正如梦中。他奇道:“难道还是做梦”但听得厮杀之声大起,仿佛便在不远处。龙腾一惊,登时坐起身来,只见从矿山洞门中洒下来冷淡的星月之光,举目一看,老宅子的方向竟然布满了火把,金鸣之声大作。
龙四武功较其他人略高,此时也率先醒转,他见龙腾已然坐起,连忙问道:“少主,你也听见了”
龙腾食指竖起,打了个噤声,随后一挥手,低声道:“走,我们看看去。”当下二人各取兵刃在手,悄悄的攀上了老宅东侧的山壁之上。往下一看,二人登时吃惊不小。只见谷内前前后后布满了军兵,院中七零八落的躺着十余个军士的死尸。龙四扫了一眼,低声道:“少主,只怕有一千多人。”正说着,忽的又拍了拍龙腾的胳膊,向院中的矮檐下指了指,“少主,那人是不是南宫镇”
只见被矮檐半遮的角落里,正有一名中年男人半坐着,山壁上角落刁钻,只能看清那人的面孔,却正是曾经的镇海大将军南宫镇。
龙腾低声道:“我们靠近一点,伺机救老将军出来。”话音一落,便使出了轻身功夫,向下跃去。龙四不敢耽搁,也一同跃下。二人三窜两跳之际,已经离屋檐相距三四丈。
南宫镇此刻被军士架起,拖至院外,一名军官居马笑道:“南宫将军,别来无恙啊!上次你越狱造反,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龙腾二人这才看清,原来南宫镇适才经了一场恶战,身披数创,看情形,即便不死于军士刀下,多半也会失血而亡。
南宫镇浑然不惧,将拖扶他的军兵推开,慢慢
第二百三十五章 托孤
南宫燕闻言,摇了摇头:“大王美意,小妇人心领了。只是如今我这般模样,只怕会拖累了大王。”
龙腾情知事态严重,也不再赘叙,当即便要强行将其抱起。但又听南宫燕道:“大王倘若真的见怜,烦请把我这苦命的孩儿带出去吧。他父亲就这一点骨血,还望大王不念旧恶,将他带回到郗风手上,小妇人纵死亦能含笑九泉。”
她生怕龙腾不应,当即又道,“还望大王看在你我二人往日的情分上,一定要将他带出去。”
龙腾心急如焚,正要用强,忽的院中冲锋声起,似有无数军兵冲到门前。当下他身形一晃,便已到了窗边。只见门外约有数百之众,此时已经冲到了门前,片刻间就要破门而入。龙腾伸手在窗台上一划拉,折了几块木片在手,连同剩余的几枚冰棱甩了出去。立时又有十余个军兵倒地而亡。
如此一来,军士们疑心益甚,纷纷撤到了院中。一名将军模样的军士大声喊道:“屋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立刻出来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否则一旦杀将进去,玉石俱焚!”
龙腾一看攻势略缓,连忙又回到榻边。南宫燕自知事态凶险,倘若龙腾带着她们母子,定然难以全身而退。当即心下一狠,便抱定死志。但见她挣扎坐起,将那婴孩抱在怀里,从枕边取了一件肚兜给他穿起,复又将他放入襁褓之中,在他的额头脸蛋儿上亲了几下。似乎是想到诀别在即,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纷纷滑落。
南宫燕抹了抹眼泪,将孩子递给龙腾,平静的说道:“龙大哥若能保我孩儿平安,燕儿来世结草衔环,必报大恩。”说着,她忽的看向门前,惊呼道:“夫郎,你回来啦”
龙腾一听,心知郗风来了,当即转身看向门前。房门依旧紧闭,地上散落着不少狼牙利箭,哪里有什么郗风的影子忽听榻边一声闷哼,龙腾连忙回头。细看之下,登时疼得险些闭过了气。原来南宫燕深知龙腾优柔寡断,必不可能舍弃自己独自逃走,于是趁着龙腾回头之际,从床头的针线筐里拿了剪刀,反手自刺。剪刀扎在她心口,顿时血流如注。龙腾心如刀割,立时泪如泉涌,看着南宫燕的痛苦之色,哽咽道:“燕儿,你为什么那么傻”
南宫燕苦笑,复又勉强伸手指了指孩子。龙腾知她是托孤之意,拼命的点头。见龙腾点头,她才笑了,接着又看了看房门处,恨道:“郗风,你……你好……狠……”话未说完,猝然而逝。
龙腾只疼得几欲昏厥,直到数支羽箭破窗而入,他才回转神魂。当下解开了外衣,将襁褓护在胸口,准备趁机逃走。然而门外的兵马愈发的多了起来,先前去追龙四的宫飞孙已然折返。龙腾心知龙四逃出生天,稍稍觉得心安。
宫飞孙看了看小院,又询问了身边的一名士兵。
那士兵则指了指房门道:“将军,屋里有个硬点子,弟兄们冲了两波,反倒是平白折了几条性命。”
宫飞孙抽出腰刀,大怒道:“刚才那个小贼驮着南宫镇,跑得跟个兔子一样!这里屋八成就是南宫世家的千金,可别再跑了她!不然城主怪罪下来,我们都得完蛋!”
龙腾见谷中士兵越积越多,不禁额头见汗。倘若是他自己一人,想要逃出去简直是易如反掌。但偏生此刻又怀抱婴儿,稍有闪失,只怕他就小命不保。一想到南宫燕临终前的那声‘龙大哥’,仿佛回到了当时在比奇城外初次相见的场景。当下一咬牙,暗道:“我能为他娘跳崖拼命,再他娘的为他拼一次又何妨”
主意拿定,却听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再看床榻边的小窗正被人用长刀撬开,一只手便搭在了窗框之上。龙腾紧走两步,来到窗边,正看一名士兵攀爬上来。那军兵哪料到此景,一声惊呼还未呼出,脑门上便吃了一掌。
龙腾心念一转,当即又扯住那人的手臂,将尸身拽了进来。从身上取下了披风,罩在死尸背后。收拾停当,又瞥见了南宫燕,他怕其尸身受人所辱,当下便取了油灯,将灯油洒在榻上,一咬牙便将灯火也丢了上去。
灯油遇火即燃,连同纱帐床单被褥一同点燃,登时窜起了尺许高的火头。龙腾目中含泪,也不去瞧南宫燕在火中的遗容,当即拖着那军兵的尸首走到门前,抬脚踢烂房门,双臂较力,便将那尸体抛到了西墙下的角落处。
只听宫飞孙大叫道:“弟兄们,别让他跑了,快放箭!”
龙腾也不理会,拔出赤血剑,快步走到后窗边,踏上窗框便跃将下去。但见赤血剑在月光下绽放着血色的剑花,立时便有十余名士兵死在其下。合围之势一乱,龙腾便趁机冲出,向后山的山壁攀去。
宫飞孙料理了前门,忽听后院传来打斗声,当即又赶过去支援。一听说有人趁乱逃走,小院又烧成了火海,连忙下令追赶,声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龙腾身法极快,高窜低纵,转瞬间便上了山崖上。回首观望,才发现一众军兵的火把如同一条苍龙,正蜿蜒着从山坡处向崖上迂回。众军之中有一支骑兵,正快速的追到山崖,龙腾见状,当即矮身藏到一块大石后面。众骑兵打马如飞,飘然而过。龙腾长出了一口气,当下便要趁着步兵与骑兵尚未会师之时,逃回矿洞。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使者
回到矿洞之时,天空已然放亮,龙四见众人平安归来,更是喜不自胜。龙腾见南宫镇躺在火堆不远处,双目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
龙四道:“少主放心,南宫将军并无大碍。他身体健壮,小弟给他敷了金创药,只是他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几日便可康复。”
忽的怀中婴儿又开始哭闹起来,哭声一起,便将南宫镇惊醒。他一见龙腾,也不管伤重不支,挣扎着便要起身。
龙腾连忙蹲下身子,想要说话,却终是说不出口。
南宫镇双目顿时涌出泪水,颤声道:“是不是……是不是燕儿她……”
龙腾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遍。
南宫镇听得心如刀绞,又加上遍体鳞伤,登时昏了过去。过不片刻,但觉得上唇间一阵剧痛,南宫镇才缓缓睁开双目。
龙腾将孩子抱给南宫镇,叹息道:“都怪晚辈学艺不精,才未能将小姐安然救出。这孩子是小姐的亲生骨肉,为了这外孙,大将军也要保重身体啊。”
南宫镇以袖拭泪,将孙儿抱在怀里,一见之下,又想起了女儿,顿时老泪纵横。婴孩儿哭声大作,南宫镇连忙又把孩子交给龙腾:“快,别……我一身血肉模糊的,别吓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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