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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姑获鸟开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活儿该
    如果不是花点数购买的地图明明白白地指着,这里就是百多年的酱菜老字号,李阎还真有点心虚。

    “呦,爷们,不好意思啊,不招待。”

    有个披白毛巾的伙计愣是把李阎顶了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小厮满面红光,看上去和活人无二。

    李阎也不生气,笑呵呵地问道:“我说兄弟,咱六必居这牌子,咋没了”

    他一指头上红旗酱菜厂五个大字。

    这伙计一个标准的农民揣,半天才憋出一句。

    “这不,破四旧么……”

    “哦”

    李阎点了点头,左右看了好久,一个人影也没有,又问道:“那,什么时候能做生意”

    伙计摇了摇头:“爷们,我就实话说了,我们做不了你的生意。”

    李阎还要说什么,身边却是一阵清凉,李阎左脚跟一挪,蹬蹬退了两步,门口前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姑娘,一身水袖长裙,笑容甜美。

    她冲着那伙计一欠身,两根手指提起裙角,迈步往里走。那伙计没拦,反而脸上堆笑。

    &




第十六章 希夷
    那白脸小厮走路轻飘飘的,敷着白色粉底的脸上嘴巴微张,舌头片鲜红。一身青色皂衣,扎着黑色腰带。带着红缨毡帽。

    李阎面无表情,他背对着柜台,一口又一口把嘴里的酱黄瓜咬得稀碎。

    白脸小厮抬头看了一眼眯眼的掌柜,又指了指坛子里头黄瓜,藕片,银苗菜伴在一起的八宝荣,作了个揖,软声细语:“我家邓姥姥那老三样,掌柜的,有劳了。”

    那掌柜笑了一声,“我说贾二,你家刀把子没跟来,我就是给你包上,你也带不走啊。怎么着,要不你把你那鬼玩意脱了

    ”

    这话听得李阎眼睛一眯。

    “瞧您这话说的,刀把子跟来了,跟来了。”

    贾二陪笑着,门坎后头,一条黄皮老狗摇着尾巴跑了进来,看,这就是两人所说的刀把子了。

    好大一条黄狗,站起来怕不是快一人高,皮毛斑驳,两只眼睛是瞎的,脖子上有一道长久的勒痕。

    刀把子嗅了嗅,两只爪子一扒柜台,舌头一吐,银声清脆,两枚大钱落在桌上。

    贾二连连作揖,掌柜的瞥了瞥嘴:“等着。”

    那掌柜金进到里屋,大概几分钟,提着一个黄色酱包走了出来,挂在大黄狗的脖子上,把桌上的大钱擦了擦,收进袖子。

    “刀把子,这儿!”

    贾二一拍巴掌,嘴里叫着黄狗的名字。那瞎眼黄狗一个激灵,摇着尾巴往外走,竟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贾二的身体,一前一后出了门口。

    掌柜眼瞅着一人一狗离开,嘴里不清不楚地嘀咕着什么。

    丹娘眼珠一转看向李阎,李阎把嘴一抹,手掌一搭梁野的脖子。

    “别吃了,走。”

    黑漆漆的夜路下,名叫贾二的白脸小厮脚步没有一点声息,老黄狗昂着头,脖子上挂着黄油纸的酱包。

    蓦地,老黄狗鼻头耸动,两只前腿一住,耷拉着的耳朵立了起来。

    小厮开始没有察觉,自己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刀把子没有跟上。

    拐角的阴影里头,一只白色绒毛爪子轻轻探了出来。

    但见此兽额头王字黑色长斑,两只铃铛大小的眼睛烁烁发光,是一头白色幼虎。

    大明官制五品官服图案为熊罴,李阎身具飞骑尉的武勋,又担卫所镇抚,两者都是从五品的官职,可是总不能带给李阎两只熊罴之相。而四品的金钱豹,李阎又够不上。

    现实是,李阎的龙虎气所凝结的走兽。是一只周身洁白的幼虎。

    幼年的虎,明代称为彪,本来是六品武将的官服图案,可六品的彪是是普通的黄色,而李阎的龙虎气凝结出的彪,则洁白无比。

    老黄狗凸起的脊背抖着,满身狗毛炸起,龇着满口的尖牙,对着阴影狂吠不止,尖利的牙齿咬合在一起,涎水滴落,看着怕人。

    贾二满头汗水,哑着嗓子叫了好几声,名叫刀把子的老黄狗却无动于衷。白虎是别颗果实龙虎气幻化,燕都午夜下的怪异们看不见,与之相对应的,大明官身的龙虎气,也管不到这四九城里的刽子手。

    所以贾二只看见自己家的老狗停下,却注意不到阴影中凝视着自己的白色幼虎。

    白虎从阴影中冒了出来,算上尾巴也够不上一米,它歪了歪头,朝刀把子打了个哈欠,奶声奶气的,露出两颗幼小的尖牙。

    刀把子脑袋一晃,把油纸包甩在地上,两只强健的前肢撑地,后腿一蹬,猛地朝白虎冲了过去!

    微不可查的摩擦声音响起,两只手掌扯住了刀把子的尾巴,是贾二。

    他喘着粗气,脚底下是暗红色的腰带,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整个人鲜活了很多。

    ”你这发泼的畜生,我看你是皮痒了!”

    他不干不净地骂着,一脚踹在黄狗的背上。刀把子被主人拉住,也就不再往前窜,身子弓起与阴影对峙,贾二一脚踹上去也纹丝不动。

    贾二有些紧张地左右看了两眼,索性自己拿起油纸包,又去捡那



第十七章 暗流与明流
    长夜无尽,好似万古不生仲尼。

    感化胡同。

    云虎孤零零地站在街上,四周是高低错落的红砖瓦房。

    弹壳和零件散落一地,残留的血肉嵌在沥青凹凸的颗粒之间,已经干涸。

    他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手指拿起一顶血迹斑斑的鸭舌帽子,转身离去。

    ……

    薄暮过西市,踽踽涕泪归。

    市人竟言笑,谁知我心悲!

    ——《过菜市口》许承尧

    天空罩上一层牛奶色,阳光氤氲。却迟迟不能撕破乌云。

    杀猪下三滥,杀人上九流!

    六子,早知道应当叫你牵着刀把子去,贾二这混小子是真他娘的磨叽,一包酱菜,带到他姥姥家去了

    哦,不对,咱就是他姥姥。

    六子,你得明白,咱大清国刑部押狱司,手艺最老道,活儿最利索,才能称上一句“姥姥”。

    吃阴饭的大三门,缝尸的仵作,扎纸人的彩匠,都靠边站!

    头一个是谁是咱,是砍人头的刽子手。

    同治三年,咱那时候的大姨剐了太平天国的女将周秀英,咱帮的手。

    那女人苗条,一身骨架片下来,你姥姥咱眼都不眨。

    打那年开始,这碗饭咱端了五十几年,白天拿冬瓜画根白线,当人头练,晚上用香头,得正个好把火炭头子切下来才作数。

    从帮工的“外甥,到“二姨”,再到“大姨”,四十三岁那年独挡一面,人家称呼咱一声“邓姥姥”。

    六子,咸丰年的八大臣你知道不多大能耐!都砍了!谁主得刀我!

    光绪二十四年的秋天,就在这宣武门外菜市口,六颗人头。刀口下头有个四川人叫刘光地,人头落地,尸身不倒,当真是好汉。

    那南门内外,围一个水泄不通,

    那人是干嘛来的看咱砍头!

    给谁叫好,给咱!

    六子,那真是咱这辈子最威风的一场。

    六子,你莫看轻了咱这行当。咱是国法,是荣典!

    咱就问你一句,哪朝哪代,这当皇上的不得用人砍头砍头,他就离不了咱!离不了咱这口刀!

    我万万是想不到,到了咱一辈,是他娘的土地爷掏耳朵,崴了泥了!

    这当官的不兴儿砍头了,改吃枪子,这他娘的。

    诶小二咋还不回来

    唔可咱忘不了啊,六子。

    别人说这行当损阴德胡说八道!

    那洋鬼子都说,人死升天,咱这是给人升天垫了一步道啊,六

    等会,有生人。

    “……”

    小二折了。

    别他娘废话,你姥姥我眼没瞎!我知道他系着咱的腰带。

    慌什么怂蛋包!

    咱砍刘光第那年,是光绪二十四年,六儿,你给算算,那应该是阳历几年

    哦,一**八年,到今天,整一百年了

    一百年了,就等来一个小崽子……

    “还能跑了你!”

    ……

    油纸包抛在空中,藕片,萝卜丝,豆皮,木耳,大头菜淋了一地。

    李阎走进菜市口,腰上绑着黑红色腰带,高瘦身子在街上晃荡,原本红润的脸色异常苍白,宛如鬼魅。

    途中遇到胡同的小石狮子,李阎不躲不避,竟然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李阎眼前,坐着一个精瘦的小个子老人,脑后还盘着发辫,眼巴前有白发晃荡,脸上的鸡血没有干,正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烟袋。

    老头身旁,站着一白脸小厮,神色又悲又怒。

    小个子老头把手上的烟袋杆子放下,一双眼皮上翻,恶气森森。脚下一踹,一颗人头骨碌碌滚到李阎脚下,李阎一看,正是自己的人头。

    李阎浑不在意,把人头踢开,一步一步走近二人,嘴里说着:

    “我听人说。这古人斩首的时候,刽子手趁犯人不备,从人群走出,刀起头落,人头不闭眼,落地之时能眨眼三下,嘴角上翘,有含笑九泉之意。”

    “今天,我送您二位含笑九泉。”

    回应他的,是小个子老头迎面的刀光。

    邓姥姥张舌怒吼,脸上鸡血宛有神性。

    ……

    这是一家雾气蒸腾的苍蝇馆子,灯光昏暗,污水横流,蒸屉里一颗颗人头嘴巴张合,气氛阴森。

    围裙上满是血迹的无头厨



第十九章 冬日白昼
    李阎坐在这地方有名,卢沟桥。

    阳光猛烈地挥洒下来,绿皮火车头上突突直冒黑烟。

    李阎坐在铁轨边上,眼瞅着远方的巨大烟囱,手心拿着一瓶北冰洋汽水,喝得很有滋味。

    这玩意他小时候爱喝,后来没了,怪可惜的。

    梁野就在在他身边,手里拿着空瓶子。

    他站的笔直,脚下杂草丛生。

    梁野的父母的下落,找到了。

    还不算坏,二老健在,但也说不上好。

    梁野家里头还有个妹妹,大学没考上,上的中专,在当时算不错。

    梁母有血栓,下不了床,梁父快六十的人,下岗以后在火车站锅炉房填煤,一个月拿八十二块钱。

    李阎去看的时候,说是梁野的朋友,还帮着干了半个上午的活。

    挺真实,真实的如此狼狈。

    梁野搓着巴掌:”我们家以前住炮局。那地方当时是公安局,那帮三青子一个个人五人六,真到了炮局前头,都他妈怂了。”

    “兄弟。”他看着李阎,“你小时候浑么”

    李阎面不改色:“不浑,规矩着呢。”

    梁野去看远方的烟囱,开口说:“我小时候浑,有时候惹祸让我妈逮着,抄鸡毛掸子砍我,大半夜的我就往烟囱上爬。”

    “我爸在酒厂,常年瞧不见他。就那时候,我老跟人茬架,骑着自行车,拿着铁片,木棍,砖头,蹬着脚蹬子就往前冲。”

    “后来组乐队。折腾了两年才有收入,因为这事儿跟家里闹过不少回。”

    “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开心园演出,挣的钱给我妈买了一条挺贵的围脖。我知道我那不是孝顺,是跟家里赌气。我想告诉他们我过得好着呢,其实买完那条围脖,我连着两个月没饭辙,好悬没饿死。”

    他嘿嘿地笑了一会儿,眼里有泪光,好一会儿,才哽咽着嗓子。

    “其实,我不后悔玩乐队,真的。”

    火车驶过,李阎数着车节,没言语。

    梁野抬起了头,情绪平复下来:“兄弟,我看得出,你不是一般人,我就一个请求,你走之前,给二老留笔生活费。你就是要我这条不人不鬼的命,我也给你。”

    李阎攥紧了胸口的铜钱,抬脸和梁野四目相对。似乎在倾听者什么,开口说道:“哥们儿,想活么”

    ……

    “真行么”

    “丹娘说行,那就差不多。不过要是不成,你也别埋怨。”

    “兄弟,啥也别说了,啥也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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