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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姑获鸟开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活儿该
    丹娘眼珠一转看向李阎,李阎把嘴一抹,手掌一搭梁野的脖子。

    “别吃了,走。”

    黑漆漆的夜路下,名叫贾二的白脸小厮脚步没有一点声息,老黄狗昂着头,脖子上挂着黄油纸的酱包。

    蓦地,老黄狗鼻头耸动,两只前腿一住,耷拉着的耳朵立了起来。

    小厮开始没有察觉,自己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刀把子没有跟上。

    拐角的阴影里头,一只白色绒毛爪子轻轻探了出来。

    但见此兽额头王字黑色长斑,两只铃铛大小的眼睛烁烁发光,是一头白色幼虎。

    大明官制五品官服图案为熊罴,李阎身具飞骑尉的武勋,又担卫所镇抚,两者都是从五品的官职,可是总不能带给李阎两只熊罴之相。而四品的金钱豹,李阎又够不上。

    现实是,李阎的龙虎气所凝结的走兽。是一只周身洁白的幼虎。

    幼年的虎,明代称为彪,本来是六品武将的官服图案,可六品的彪是是普通的黄色,而李阎的龙虎气凝结出的彪,则洁白无比。

    老黄狗凸起的脊背抖着,满身狗毛炸起,龇着满口的尖牙,对着阴影狂吠不止,尖利的牙齿咬合在一起,涎水滴落,看着怕人。

    贾二满头汗水,哑着嗓子叫了好几声,名叫刀把子的老黄狗却无动于衷。白虎是别颗果实龙虎气幻化,燕都午夜下的怪异们看不见,与之相对应的,大明官身的龙虎气,也管不到这四九城里的刽子手。

    所以贾二只看见自己家的老狗停下,却注意不到阴影中凝视着自己的白色幼虎。

    白虎从阴影中冒了出来,算上尾巴也够不上一米,它歪了歪头,朝刀把子打了个哈欠,奶声奶气的,露出两颗幼小的尖牙。

    刀把子脑袋一晃,把油纸包甩在地上,两只强健的前肢撑地,后腿一蹬,猛地朝白虎冲了过去!

    微不可查的摩擦声音响起,两只手掌扯住了刀把子的尾巴,是贾二。

    他喘着粗气,脚底下是暗红色的腰带,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整个人鲜活了很多。

    ”你这发泼的畜生,我看你是皮痒了!”

    他不干不净地骂着,一脚踹在黄狗的背上。刀把子被主人拉住,也就不再往前窜,身子弓起与阴影对峙,贾二一脚踹上去也纹丝不动。

    贾二有些紧张地左右看了两眼,索性自己拿起油纸包,又去捡那




第十七章 暗流与明流
    长夜无尽,好似万古不生仲尼。

    感化胡同。

    云虎孤零零地站在街上,四周是高低错落的红砖瓦房。

    弹壳和零件散落一地,残留的血肉嵌在沥青凹凸的颗粒之间,已经干涸。

    他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手指拿起一顶血迹斑斑的鸭舌帽子,转身离去。

    ……

    薄暮过西市,踽踽涕泪归。

    市人竟言笑,谁知我心悲!

    ——《过菜市口》许承尧

    天空罩上一层牛奶色,阳光氤氲。却迟迟不能撕破乌云。

    杀猪下三滥,杀人上九流!

    六子,早知道应当叫你牵着刀把子去,贾二这混小子是真他娘的磨叽,一包酱菜,带到他姥姥家去了

    哦,不对,咱就是他姥姥。

    六子,你得明白,咱大清国刑部押狱司,手艺最老道,活儿最利索,才能称上一句“姥姥”。

    吃阴饭的大三门,缝尸的仵作,扎纸人的彩匠,都靠边站!

    头一个是谁是咱,是砍人头的刽子手。

    同治三年,咱那时候的大姨剐了太平天国的女将周秀英,咱帮的手。

    那女人苗条,一身骨架片下来,你姥姥咱眼都不眨。

    打那年开始,这碗饭咱端了五十几年,白天拿冬瓜画根白线,当人头练,晚上用香头,得正个好把火炭头子切下来才作数。

    从帮工的“外甥,到“二姨”,再到“大姨”,四十三岁那年独挡一面,人家称呼咱一声“邓姥姥”。

    六子,咸丰年的八大臣你知道不多大能耐!都砍了!谁主得刀我!

    光绪二十四年的秋天,就在这宣武门外菜市口,六颗人头。刀口下头有个四川人叫刘光第,人头落地,尸身不倒,当真是好汉。

    那南门内外,围一个水泄不通,

    那人是干嘛来的看咱砍头!

    给谁叫好,给咱!

    六子,那真是咱这辈子最威风的一场。

    六子,你莫看轻了咱这行当。咱是国法,是荣典!

    咱就问你一句,哪朝哪代,这当皇上的不得用人砍头砍头,他就离不了咱!离不了咱这口刀!

    我万万是想不到,到了咱一辈,是他娘的土地爷掏耳朵,崴了泥了!

    这当官的不兴儿砍头了,改吃枪子,这他娘的。

    诶小二咋还不回来

    唔可咱忘不了啊,六子。

    别人说这行当损阴德胡说八道!

    那洋鬼子都说,人死升天,咱这是给人升天垫了一步道啊,六

    等会,有生人。

    “……”

    小二折了。

    别他娘废话,你姥姥我眼没瞎!我知道他系着咱的腰带。

    慌什么怂蛋包!

    咱砍刘光第那年,是光绪二十四年,六儿,你给算算,那应该是阳历几年

    哦,一**八年,到今天,整一百年了

    一百年了,就等来一个小崽子……

    “还能跑了你!”

    ……

    油纸包抛在空中,藕片,萝卜丝,豆皮,木耳,大头菜淋了一地。

    李阎走进菜市口,腰上绑着黑红色腰带,高瘦身子在街上晃荡,原本红润的脸色异常苍白,宛如鬼魅。

    途中遇到胡同的小石狮子,李阎不躲不避,竟然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李阎眼前,坐着一个精瘦的小个子老人,脑后还盘着发辫,眼巴前有白发晃荡,脸上的鸡血没有干,正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烟袋。

    老头身旁,站着一白脸小厮,神色又悲又怒。

    小个子老头把手上的烟袋杆子放下,一双眼皮上翻,恶气森森。脚下一踹,一颗人头骨碌碌滚到李阎脚下,李阎一看,正是自己的人头。

    李阎浑不在意,把人头踢开,一步一步走近二人,嘴里说着:

    “我听人说。这古人斩首的时候,刽子手趁犯人不备,从人群走出,刀起头落,人头不闭眼,落地之时能眨眼三下,嘴角上翘,有含笑九泉之意。”

    “今天,我送您二位含笑九泉。”

    回应他的,是小个子老头迎面的刀光。

    邓姥姥张舌怒吼,脸上鸡血宛有神性。

    ……

    这是一家雾气蒸腾的苍蝇馆子,灯光昏暗,污水横流,蒸屉里一颗颗人头嘴巴张合,气氛阴森。

    围裙上满是血迹的无头厨



第十八章 尸狗钱
    刀身如血红火炬,即便是擦身而过,也火辣辣的疼。

    “希夷”要是死了,只怕就连个灰都剩不下了。

    李阎脚尖点地,身子晃过老头手中的鬼头刀,他自诩心志冷硬,可直面老头那张涂着鸡血的老脸,依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恐惧感。

    是活人对死亡与生俱来的恐惧。

    是千年王朝变迁,依旧不改,野蛮又血腥的斩首酷刑。

    邓姥姥刀术精湛也不见得,可这老头子身上那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压得李阎抬不起拳头。

    这是一种远远超过【杀气波动】的体会,这老头子一生,杀了何止百人

    祸不单行,那名叫六子的小厮一溜儿烟的功夫,从草棚后头,扯出一个眼裹红布的人来。

    六子一脚把人踢跪下,抄起一口寒光四射的刀片来,一口凉水喷在刀身上。

    邓姥姥眼中放光,提一口气,双臂猛挥,为六子争取时间,呼吸之间出刀的力道和角度,也因此有细微缝隙。

    机会!

    李阎强忍心中惊悸,连退两步让过刀势,脚后跟蹬地前冲,趁鬼头刀势头已老,双手齐齐探出。

    邓姥姥暴喝一声,刀身横起往左边一抹,砍在李阎的腰肋上,而李阎的右手,也险而又险地拿住了老头手腕,当下毫无迟疑,捏着老头手腕往自己膝盖一磕!

    长刀脱手,抢步前顶,手肘撞在邓姥姥的下巴,左手抓住刀柄拧腰朝六子掷了出去。

    “开斩!”

    邓姥姥嘶哑呼喊。

    “斩你麻来个痹!”

    鬼头刀呼啸翻转,六子双目圆睁,一个扭腰让过刀锋。再一回头,形如鬼魅一般的李阎面容顶在了他的眼前!

    李阎伸左手四指死死捏住六子脖颈,腰侧那道刀伤鲜血淋漓。

    六子的挣扎毫无作用,李阎不管不顾,压着六子的脖子往前冲,朝着草台柱子上撞过去。

    两张同样苍白的面容脸贴着脸,四目紧对,脚步杂乱踩在草台木板上面。六子咯咯的干吼和粗重的喘息声碰撞在一起,三人脚步蹬蹬蹬蹬暴如密雨。

    “嘭!”

    六子后脑袋撞在柱子上,眼前金星直冒,双眼突出,舌头吐出小半,

    他眼角瞥见身侧插进草台里的鬼头刀,死命伸出左手去够,胳膊几次撞在柱子上,手指哆嗦着,却差一点才能够到。

    李阎眼一斜,右手捏住六子的手腕一拧。嘎巴一声将六子的左手硬生生拧断。

    六子白眼一翻,他也心狠,干瘦有力的巴掌往李阎肋骨上的刀伤上玩命一掐。

    李阎脸上青筋直冒,捏着六子喉咙的手反而更紧了几分。发白的手指几乎陷进六子的喉咙里。

    邓姥姥的身子晃了又晃,手里拎着一口牛耳尖刀,悄无声息地往李阎腰后走去。

    仨步,两步,邓姥姥眼珠发红,朝前进步,双手按着刀柄往李阎腰眼里一扎。

    李阎伸手拔刀拧腰甩臂!

    “……”

    六子的身体顺着杆子无力滑落,邓姥姥脖颈鲜血迸溅,像是漏水的龙头。

    李阎脸上满是血点,他以刀杵地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到邓姥姥身后,松了一口气,右脚踢在邓姥姥的腿肚子上,邓姥姥身子跪倒,李阎手起刀落,顷刻间血光冲天!

    “含笑九泉。”

    ……

    脱了腰带的李阎掏出一颗青枣含在嘴里。脚印带血地走到五花大绑,脸上蒙着红布的自己面前。

    “老子的三魂七魄就怂成这个德行真是……”

    他去拿那人的肩膀,不料手上一硬,那尸体消失的无影无踪,李阎的手里,多了一枚黑色的方孔铜钱。

    【尸狗钱】

    阎浮秘藏,可能通过任意果实获得。

    消耗品

    每名行走最多使用一次。

    可强化一次传承技能,要求传承为以下四十二项中任一。

    例:……

    你的姑获鸟满足传承强化条件。

    你可选择强化技能为血蘸。

    强化之后,血蘸将附带一次对七魄中“尸狗”的固定值伤害,并削弱对方五感。

    尸狗伤害爆发在血蘸伤害之前,即血蘸总伤害为(尸狗伤害+血蘸结算伤害}130%九凤冰属性伤害。

    强化之后,血蘸副作用将进一步削弱

    备注:三魂七魄钱,可能出现在任何阎浮果实的秘藏,可对同一技能进行三魂七魄最多十次强化。

    李阎抛出铜钱,任由其化作流光融入自身,浑身上下一阵阴冷。

    状态栏里,血蘸的字样后面缀着(九凤强化)(尸狗强化)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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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石碎胸口
    “行吧,你要不回家啊,到时候咱俩做个伴。“

    李阎答应着,老秦一看天要黑,也就推门离开。

    门关到一半,老秦那张脸又冒了出来。

    “别溜号,昂。”

    “你放心。”

    李阎点点头。

    老头打外头把门关紧。

    老秦离开以后,李阎倒在床上,又假寐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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