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长诗

    「啊.......！」赵天如发出了战意的吼声，但是这一次，声音的力量几乎没有任何的震撼力，能够震撼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抬起了手放出烈风，对着轻而易举就从先前烈风的冲击之中缓过来的几个人再一次发动了风的攻击。

    一下、再一下，赵天如狂暴一般地挥动着双手，丝毫不顾自己身后身前的目光，妄图用这种拼命释放出力量的方式来将面前的敌人的队伍清理干净。但是，从他放出第一招开始，眼前的景象就已经证明了，他这只不过是稍微拖慢敌人的速度而已，完全起不到打倒清理敌人的作用。现在，他所释放出来的烈风，也就和冬日里面，迎面遇上的一股让人有点走不动路的冷风差不多，看起来很吓人很冷冽，但是只要硬上去突破，就不会造成任何的阻拦。

    很快，赵天如的攻击就得到了“回报”。一个看上去有点不耐烦的信徒，一个看上去相当不耐烦的紫色的波动，一个击中了赵天如的腹部的攻击，让赵天如几乎要失去理智的行动就此停下，让他清醒起来，意识到自己的胜算已经消失殆尽，接着战斗多半只有死路一条。

    「唔.......！」

    痛苦之中捂住腹部发出呼声，自己两只踉跄地几乎要摔倒的脚后退之时，长大的嘴伴随着呼声吐出一口似乎带着红色的唾沫。自己几乎要摔倒在叶善兰的身边，失去战斗的能力。而眼前的那些有理智的信徒，也都意识到了局势已经偏转到了他们那一边，他们一个个都不做战斗姿态，不知道是高傲地还是放松地走向赵天如。

    「天.......」

    「没.......咳.......」赵天如本来想要再一次打断叶善兰那不必要的好意，但是这回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这么做，「我......」

    「不要这样.......」叶善兰半恐惧半关心地说道，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直不起身的赵天如的肩膀上，「天如......」叶善兰说，她不住地看着眼前那些危险的敌人，并且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心疼和恐惧。

    「为什么.......不快点逃......」赵天如努力着说，「逃.......咳......」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看向自己的衣袖的时候，才知道从嘴角缓缓流下来的液体真的是血液，「我......」现在，他似乎连把话说完的力气都很难凑出来，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在要求着停止这一场战斗。

    「不.......」

    「还真是.......呵......」那个名叫夕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人群的最前面，他的手中没有拿任何的武器，在他来到人群的前方的时候，其他人识趣地为他们的领袖让开了一条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这简直跟童话故事一样的场景......」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放下手的时候，一股紫色的气息缠绕在手腕附近。

     




第303章 回想
    赵天如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善兰的身影已经从他的背后来到了他的眼前。这个身影将那团紫色的光芒遮盖住，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神再一次相对，赵天如眼中空洞一般的战士的眼神刹那间顿消，而此时，叶善兰的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些之前从未有过的眼神:

    那是在十年之前，赵天如在叶善兰走上来关心地安抚着为了她而受伤的自己的时候，自己的眼中所露出来的神情。赵天如自己当然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但是这一刻，他好像从中读出来了什么:

    这一回......

    「不！」现在轮到赵天如大声地喊出“不”，在话音落地之前，叶善兰就已经被敌方攻击的冲击击退到了赵天如的怀中。赵天如下意识地扶住快速地失去力气的叶善兰，眼神之中比起担心，更多的还有惊慌惊恐，以及，好像想起了什么的感情。

    「你......」

    「呵......呵......」叶善兰微弱地喘息着，就算她知道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她还依然只是一个普通人，还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人，信徒发出的那个攻击在运气不好的情况下完全有可能带走她的生命。她无力地倒在赵天如的怀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为自己已经死期将至，她的脸上，竟全然没有一种对于死亡的恐惧，甚至还尽力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天如......我......」她说，现在，还来不及把话说完。

    「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赵天如低声地说道，他看向眼前的信徒，看向那个名字叫做夕的男人。此刻，目睹了自己所憧憬的女人被自己弄得生命濒危的时候，夕收回了自己的右手，眼神之中多半是空洞之意，不清楚他现在是在沉思，还是依然沉醉在巨人力量的影响之中。

    「哼......」结果夕什么也没有做，他带着一种足以让人终身难忘的失望之意吐出了这么一个字，然后便转身离开，将剩下的事情，交给剩余的信徒们。

    夕貌似放弃了自己的任务，但是其他的信徒，都知道这是杀死眼前两个人的最好机会。

    「哼.......」赵天如的口中，也吐出了这个字。他看着眼前那些战意未消，依旧没有放弃任务的信徒们，双手抓紧了现在还没有任何力气说话，生命似乎垂危的叶善兰。犹豫了一会之后，没有任何犹豫地转身开始奔跑。现在，他给自己定下来的任务变成了:不计任何代价带着叶善兰逃出这个地方，逃出信徒的魔爪。

    赵天如尽全力地用风来加快自己的脚步，但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自己所能够操作的风所能产生的作用，顶多也就是让自己的速度和平常人奔跑的速度一样的同时，加快自己原本就所剩不多的体力的消耗而已。几乎每走一步，赵天如都感到了几乎要让自己完全摔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来的踉跄，同时，身后的那些敌人也在不断地逼近，时间每过一秒，自己就越有可能被信徒追上夺走性命。

    「呵......呵......」在走到一条小巷子的入口处的时候，赵天如因为疲惫而不得不暂时停了下来。在停止运动的那一刻，来自身体各处的疲惫的剧烈疼痛传来。他转身看向身后，那些人早已追到了这里，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的玩命奔跑，那些信



第304章 回想（贰）
    面对着眼前的敌人，赵天如再一次疯狂地连续两三次挥动手中的烈风，放出不足以将敌人击退击倒的风浪使敌人的脚步稍微慢一点下来。随后，他放出了自己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准备好的动作，再一次将自己的右手往右手边的墙上奋力一拍，再一次近自己的全力将烈风注入墙体的烈风之中迫使整个墙壁从内部开始崩裂。同时自己再一次转身，任由墙壁在背后崩塌，尽管这样只能够稍微拖延一会时间，对于自己完全脱身没有太多的实际帮助。

    现在，赵天如已经从似乎感觉不到泪的奔跑之中脱离了出来，每走一步，都有一种专心的疼痛传达到自己的心底。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自己的心里已经在祈求让自己停下来，整个身体似乎也在不自觉地配合。

    （停下来吧......）

    「放我下来吧......我好累......」在又一个拐角处，叶善兰说道。

    这一句话让赵天如无力地停了下来，他喘着异常疲惫的口气无力地跪倒在地上，而叶善兰则在赵天如跪倒在地上的时候脱离了赵天如的手臂靠在墙壁上面。她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用一种已经脱离了痛苦，近乎温柔的眼神看着赵天如。

    「不......我们会没......」

    「不要再说了.......天如......」叶善兰尽力笑着说道，「你做的很好......」

    「叶......」赵天如嘴唇颤抖着，视线透过双眼的泪光，眼前的叶善兰似乎分成了无数个小小的她。

    「在那一年的时候.......我其实想过.......」叶善兰抓住了赵天如的右手，将两人的手放在赵天如的膝盖上，「在你为我而战斗，在你为我而受伤的时候，走上前去，为你尽自己所能够做的.......」她微笑着说，「现在......终于是做到了呢......咳......哪怕我们都已经不是小时候的自己了.......哪怕我们要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在心里......」

    「你......你是......」一种闪电贯穿一般的感觉经过了赵天如的脑内，他颤抖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看着叶善兰的脸颊，还有叶善兰手腕上的那个看上去十分老旧的红草绳手环，回忆如同流水一般汇向脑海，「你......」

    「你总算是.......想起我了......」叶善兰无力地瘫靠在墙壁上说道，她的左手脱离了赵天如的右手，自己将那个银色的戒指一般的“钥匙”取下来，放到了赵天如的左手之中，「现在，快点走吧.......天如......」叶善兰说，随后，她自己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躺倒在了墙角。

    「不......不......」赵天如茫然地收下了钥匙，看着自己完成了这个任务，对着尚未死去的叶善兰喃喃道，在他低语的时候，那些信徒的影子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不可能......」他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也许现在，该是自己重复一遍当年所做过的事情的时候了。

    赵天如自己给自己带上了那个作为钥匙的银色戒指，然后手伸进自己的外套的里面的口袋，拿出一副备用的墨镜戴上，看着数个敌人悉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虽然不知道为何他们的人数少了那么一些，但是现在，他知道，是自己拼上性命的时候了。

    无法回想起的重要的事情，现在，已经回想起来了。

    「劝你们最好现在就给我滚......」赵天如对眼前的几个敌人说。

    烈风再一



第305章 回想（叁）
    「你......」叶善兰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十年之前的那一个日子里面。面前的赵天如也仿佛依然是那一个只有十岁的，能够驾驭风的小男孩，现在，他们远离了那些危险，正在一个除了他们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紧密地待在一起。

    「真是......让人难堪啊......」赵天如轻轻地让叶善兰站在自己的身边，微微低下头，「你......竟然是......竟然是十年之前的她......」他吐出了一口气，气息之中还带着战斗的伤痕，看得出来，现在的赵天如，依然是一个浑身遍布伤痕，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战士，但是他努力地用一种温和的语调来和十年之前的那个她对话着，「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出来呢......不......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我......其实也想保守这个秘密的......不......应该不算是秘密吧......」叶善兰脸微红地说，现在的她比起一个女神级别的人物，倒更像是赵天如从小玩到大的邻家青梅竹马，「我其实......知道你是因为任务才来找我的......也知道......你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起我来......但是......我觉得......觉得......」叶善兰说着，话语开始哽咽起来。

    「什么......」赵天如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

    叶善兰的眼中一时间有了一点泪花闪烁着，她稍稍低下头，用头发的阴影挡住自己的泪光。赵天如想起了她，这个时候，她在他们第一次重新见面的时候就已经预想过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想起过去的一切。

    叶善兰不知道想过多少次，又不知有多少次像一个青春期少女一样，多么渴望着意中之人想起自己的身影。也不知道有多少次改变过自己的想法，希望两个人能够重新开始一段情谊，成为她梦的延续。

    她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感觉，但是，从一开始，她就有一个清楚的结论，就有一个最真挚的心声:

    想起了自己也好，重新开始也好；就此厮守也好，梦的延续也好。造就这一切的无非还是那一个告诉她自己能够驾驭着风的男孩，善于观察男人的她看得出来，十年之后的他成长了、成熟了，也磨灭了孩童时期的欢快。但是在外表的冷峻凶狠之下，在外在的凛冽暴风之下，赵天如的内心之中，也许还是一个火花一般的男孩，不是孤狼，而是幼狼。

    「我觉得.......」

    说到底，自己也还是一个庸俗的女人，只不过是在外表上故作清高而已。

    实际上，自己是多么渴望着，有一个能够在黑暗之中依靠的依靠，有一个能够在恐惧之时依靠的依靠啊。

    实际上，自己是多么渴望着，有那么一个可以满足自己庸俗的需求的男人，可以给自己梦的延续。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叶善兰说，她深吸了一口气，「我......」

    也许，这是一句迟到了十年的话语。

    在十年之前，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还没有深刻地留在他的记忆之中。但是，不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梦的开始。

    一个庸俗的梦境。

    「我......」

    一时间，沉默开始。

    「说不出来吗......」见叶善兰沉默了良久，赵天如有点贴心地说。

    「我......我想.



第二十一章：决战的开端
    而同样的时间，在他们附近的那一条小巷子的某一处......

    这里在几分钟之前还是一个残酷的战场，受到巨人迷惑的信徒与人类拿起武器战斗着。现在，一切都已经沉寂了下来，失败的那一方算得上是尸横遍野。十几个巨人的信徒和他们的武器一齐躺在小巷子不太干净的地面上，等待着某些人来替他们收拾现场。在这些昏死，或者某些可能真的死了了人的外围。秦濯双手抱在胸前站在一个墙角处，他的手里还有着一些白炎的温度的残余，刚才的那一场战斗，他有参与，在主要的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之下，他焚烧了几乎整个战场。

    和另一个人一起。

    另一个人，那个有着伪造的火焰的少年，名为阳草的少年。此刻正站在秦濯的面前，结束了战斗的他看着似乎正在思考着的秦濯。在刚才的战斗之中，他毫无疑问地表现出了比秦濯更加强大的力量，在某种意义上证明了自己算是一个超越了原作的“赝品”。

    「现在，和巨人之间的决战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吧。」阳草问眼前的秦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周阿泰那如已经成功地从叶善兰的手中拿到了想要的钥匙，只不过具体的经历是有着不少的变故，「接下来，就要轮到你和其他的一些人前往巨人的陵墓去讨伐那些大家伙了」他毫无谦卑之意地询问着眼前的秦濯，语气比起问问题，反倒更有点审问敌人的味道。

    「姑且算是的吧。」秦濯说，他轻轻地叹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要轮到.......我们了......」他的视线没有抬起来，依旧望着自己的脚下，「你这家伙......该不会也想要插手进来吧」

    「我不知道。」阳草没有丝毫延迟地回答道，「我只是想做我想要的事情，仅此而已。」他往旁边迈出了一步，看上去随时都准备离开的样子，「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而且，总有那么一天，我会亲手在战斗之中打败你的。」说完，阳草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个家伙.......」秦濯没有目送阳草离开，他待在原地，一边说一边再次叹出了一口气。现在，比起那个叫做阳草的家伙，他更加担心的还是赵天如这个男人。在今天下午，赵天如前往那个古塔的时候，他还有点装模作样地对秦濯说不需要秦濯的帮助。但是现在，秦濯还是赶了过来，他悄悄地用自己的力量解决了后方的一些敌人，降低了赵天如任务翻车的可能性，让这家伙现在可以在某个树下，和自己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女人互相吻着，秀着没有人会看到的恩爱。

    「呼......」秦濯稍稍点燃了自己手中的余温，看着白色的火焰在自己的手中燃烧又熄灭，就像是一个质量不怎么好的火柴，「接下来......就差不多是决战了吧......」秦濯自言自语道。

    他不知道，在决战之前，自己还会经历一些什么，也不知道，距离真正的决战，距离与虚树的战斗，还会有多长的时间。而在那之前，自己，或者是别人，又要失去多少东西，又会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