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晓风清露
林芷萱点头应了,说明儿跟魏明煦一块去,顺便在老君山多盘桓些时日,等冬梅无碍了,再继续往西走。
只是林芷萱和魏明煦已经因为下雨在此处住了三五日了,附近好玩的也都已经瞧遍了,着实在没有什么新鲜的。
正在思忖着,林芷萱吩咐着丫鬟进来,将洗手铜盆里的水端了出去,又换了寝衣,上床与魏明煦并肩夜话,忽然道:“王爷不是早就说了要教我骑马么,一直也没寻着机会学,如今既然要略做歇息,不如就在这里,王爷教我骑马吧。”
魏明煦闻言,欣然应下。
次日一大清早,林芷萱还没起,魏明煦就吩咐了人来出去马房里挑选骏马,不能太高,还要温顺些的,毕竟林芷萱是第一次骑马,魏明煦可不想出个什么意外,吓着她。
林芷萱一大清早起来,便先命人去问了冬梅的情形,还是放心不下她的身子,一面洗漱,从红湘嘴里知道了魏明煦的去向,这才问起了曦姐儿。
蓝玉给林芷萱梳着发髻,道:“住在东厢房,好吃好睡的,也不哭不闹,等着个大眼睛,机灵的很,看见去送饭给她换衣裳的丫头都嘴甜地叫姐姐,可会哄人了。我瞧着那怯生生的模样也是可怜,娘娘真的要将她送到养济院去吗”
林芷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自己身后的蓝玉,道:“你是不是觉着,我如
第一千零三章 寻访
可是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骑马的事给自己开了这样一个头,林芷萱忽然很渴望能骑着高头大马,从息壤的闹市而过,真真切切地去看看老百姓的生活。
她们总是高高在上,虽然精致,可如今却也觉着无趣。
下次吧,等下次她们微服出巡的时候,这辈子还很长,尚容得她慢慢谋划。
“好。”林芷萱欣然应下。
冬梅的身子是受了毒害的,胎像稍大些,就开始不稳,当初怀润哥儿的时候冬梅一点子毛病也没有,如今不过一个半月就百般不适。沈岩也是拼尽浑身解数,行医用药都是给她紧着最好的来。
只是冬梅不忍让林芷萱看着担心,也只叮嘱沈岩瞒着,平日里脸上也都上着妆,不让林芷萱瞧出来。一个月之后,魏明煦已经颇为不耐烦,只是林芷萱放心不下冬梅。
最为难的还要属杜勤,他一面担心着冬梅的身子,一面又顾念着自己护送魏明煦和林芷萱的职责,却不曾想,到事业巧了,自从当初林芷萱给乌兰送了信说今夏要去蒙古避暑的信件之后。
乌兰和阿如也是一大早就叮嘱了肃羽前来迎接,到时候再蒙古也好走路,免得遇见些不开窍的蒙古愚民,再出什么岔子。
肃羽领了命便从蒙古出发,也是一路打点,想要在蒙古和中原的边境接上魏明煦。
却不曾想,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肃羽终于不再死等着,而是继续上路,往前迎接,这一迎竟然就迎到了老君山。
有师父在这里,杜勤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魏明煦也叮嘱他,毕竟是身上有官职的人,等冬梅身子稳定些,就让他带着妻子回京,依旧去衙门应卯,在京中好生照看妻儿。沈岩也应着冬梅所求,对林芷萱说冬梅一切安好,他又会留下来悉心照料,林芷萱和魏明煦终于决定再次启程,一路游山玩水,往蒙古赶路。
一路上沿途官员来往迎接,百姓夹道相庆,起初还觉着新鲜喜欢,见多了,反而让魏明煦和林芷萱不胜其烦,便索性改了小路前行。
林芷萱也是得了方便,身子爽利玩性大起的时候,也会换上骑马装扮,与魏明煦一同策马前行。
马行山间林下,初春雨少微旱,地上沙尘被马蹄扬起,林芷萱因畏晒,戴上了一个清油小斗笠,再加上她瘦骨纤纤,再做男儿打扮,更多了几分出尘的气韵。
前后侍卫小厮簇拥着守护,只是马车仪仗却被甩下颇远。
林芷萱骑着马时而快时而慢地连着马上功夫,边与魏明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正觉得天气有些闷热口渴,想略停停问后头马车里的蓝玉红湘要水喝,忽然只闻一旁山林之上,有清灵琴声,倥偬悦耳,出尘绝世,三日不绝。
林芷萱和魏明煦都忍不住停马静赏,只奈何相隔甚远,所以只能听个隐约,并不真切。
待得高妙处,又仿佛戛然而止,惹得人心中痒痒,林芷萱转头迎上魏明煦的眸子,也瞧出他眸中一探究竟的跃跃欲试。
这出来游玩,原本就是为了这些缘分使然的趣事的。
若是只从大路上走,倒是也能品茶听箫,只是多是沿路官员的安排,多了些曲径通幽的意趣。
如今这番,倒是让林芷萱想起了当初在杭州的时候,雪安跟着魏秦岱一路南下,遍访名山大川,寻闲拜能,与文人雅士谈箫品茶,与山野隐士畅谈古今之趣。
如今,自己和魏明煦竟然也能有这样的大幸遇上,怎能不一探究竟。
第一千零五章 渊源
道真自然瞧出林芷萱的诧异,解释道:“雪安已经随着庄亲王一家回了杭州,我是因为家中故人病重,所以特地赶回,并没有让雪安随我一同奔波劳碌,却不曾想竟然如此有缘,得以在此偶遇王爷王妃。”
林芷萱十分诧异,“家中故人重病”,难道此处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冷家别院
林芷萱想起从前因着魏秦岱和冷家大姑娘的事情,曾经派肃羽暗中调查过冷家别院,记得肃羽当初隐约提过,冷家隐匿在直隶与蒙古交界一带,原来竟然就在这里。
肃羽如今看见道真也是全然想起十多年前的旧事,此时心下难免警惕起来。
这冷家是前朝昭惠公主的后裔,太祖皇帝当初金戈铁马,逼得大齐皇帝自刎,昭惠公主因为当初在五台山进香所以夺过一劫,从此销声匿迹,隐居于此。
与魏明煦算是亡国只恨,杀父之仇,如今林芷萱和魏明煦这样贸贸然闯进冷家别院来,难免让人心惊。
万一这冷家还有些激进之人想,心中依旧惦念着推倒大周,光复前朝,岂不危险。
肃羽等一众人都警惕起来。
魏明煦和林芷萱只晓了那抚琴之人竟然是道真之后,反而施施然与他对面而坐,越发没了方才的疑虑。
道真招手请小童上茶,才要开口道明今日请林芷萱和魏明煦上山的来意,便只听见外头刹那间脚步声急,似是有不少人簇拥着往这边来了。
肃羽一行人即刻手按在剑上,将林芷萱和魏明煦团团护住。
林芷萱诧异地看了道真一眼。
道真苦笑摇头,贸然请林芷萱上山来,也是唐突,倒是忘了与家里人打个招呼,果然是惊动了老祖宗了。
“你如今修仙也好,修道也罢,不是要出家,就是与那些匪寇鞑子家的姑娘纠缠不清,我自是老了,管不了你了。你要出去,在外头将天捅个窟窿我也不管你,可你如今越发大胆放肆,竟然敢外族歹人带到家里来了!你是当我死了吗”
尚未见其人,林芷萱和魏明煦便听到外头有一中气十足的妇人之声从院墙之外传来。
话音未落,果然见外头已经闹哄哄的来了一行人。中间簇拥着一老妇人,虽然早已年过古稀,手拿一根五山铁杉木龙头拐杖,面上不怒自威,依旧可见当年风韵傲骨。
“老祖宗言重了。故交旧友,从山下路过,真不过一尽地主之谊。”
魏明煦和林芷萱却并未从这个称呼上猜得出这位老人的身份,是见道真迎上前去,十分恭敬的对老人一一介绍了林芷萱和魏明煦的身份,之后才郑重的对林芷萱和魏明煦介绍道,这位是前朝昭惠公主。
林芷萱二人都不曾想到,前朝的这位亡国公主竟然依旧在世,一时不知该作何举动。
魏明煦却只细细打量着这
位前朝公主的神情,毕竟林芷萱尚且在此处,魏明煦不希望林芷萱身陷险境。
他明明瞧见,在道真说起自己身份之时,昭惠公主眸中尽是凶狠,可让魏明煦不解的事,在道真说起林芷萱的身份时,昭惠公主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犹疑,眸子从魏明煦身上移开,转向林芷萱,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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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章 信物
魏明煦道:“财政乃国之重器,并非赋税低廉,便是为造福苍生。齐朝末年,国库空虚,朝廷便养不起官员,官员就只能去贪,官商勾结,致使官富而国穷。
那些贪官污吏,往往为富不仁,利欲熏心,一味苛待压榨百姓,导致民不聊生。灾荒横行之时,皇帝有心却因国库空虚,无银可发,致使国之将亡。
而如今朝廷收取赋税虽倍于从前,可百姓余粮依旧够自给自足。银钱集至户部,一处有难,朝廷可拨银救灾,开仓放粮。
也因为国富,朝廷才有多余的饷银去开设济安堂和养济院赡养老弱妇孺。
公主怕就是安居一隅太久了,自以为此处是桃源,竟不知有汉,也是时候走出去瞧一瞧外面的天地了。”
魏明煦谈及此时,眉眼中自有激扬神色,显然对自己这十多年治理的江山,颇为满意。
昭惠公主听魏明煦如此说,竟然不曾动怒,眼眸竟然和还略微有些和缓,显然这么多年,她也并非是一个闭塞不通世事的老妇人。
对于外头的朝廷政局,也是有所留心的,只是毕竟有亡国灭族之恨,哪怕对魏明煦心存敬佩,骤然见了,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难免嘴上不留情。
“我是老了,却也不聋不瞎。若非如此,此刻你又如何能与我对坐而谈
只是我来问你,既然得了这天下,就该善待天下黎民百姓。择良臣贤主,治理朝廷。你如今,为何贪图一时之安逸,将江山抛却给那样一个毛头小子”
魏明煦闻言默然良久,轻叹一声,才道:“三皇五帝到如今,有哪朝千秋万代况且皇上也还不错。”
昭惠公主冷笑道:“你对我父皇百般苛责,说他是无能昏君,所以推翻我父皇的统治,逼他自刎谢世,而如今对你们魏家自己的不肖子孙,却如此包庇,倒是当真公正。
你就不怕,将来有像你们魏家先祖一样的自诩不凡的人,也以同样的罪名,推翻你们的小皇帝。
如你所言,这天下是有德者居之,他的德行,他的才干,当真足够坐拥这天下,让天下百姓俯首称臣吗”
魏明煦倒是被昭惠公主这一番诛心之论说得哑口无言。
而躺在床上的老太君此刻才终于又缓缓睁开了眼睛,抓紧了林芷萱的手,她此刻眸中并没有旁人,只紧紧盯着林芷萱,仿佛想从林芷萱俊俏的模样中,隐约记起他儿子的容颜。
好半晌,老太君的眸子才从林芷萱身上移开,看向了立在床边伺候的一个丫鬟,或者已经是个媳妇了,年纪不是很大,可看起来却十分的稳重,倒是与冬梅有几分相像。
老太君不过是一个眼神,那丫鬟便已经瞧出了她的来意,急忙俯身上前躬身问道:“老太君想要什么”
老太君颤巍巍地拿眼睛瞅了瞅不远处的妆镜台,妆镜台上立着一面大铜镜,和几个精致的首饰盒。
那丫鬟也是照看了老太君几十年的心腹了,老太君的所思所想,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不过得了一个眼神,那丫鬟便即刻过去,并没有耽搁将首饰盒取了过来。
老太君脸上隐约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看着那丫头,又似感激,只让她将首饰盒交到林芷萱手中,并握了握林芷萱的手道:“最……最底下……你……你瞧瞧……”
林芷萱因着方才仔细听魏明煦和昭惠公主的谈话,正有些失神。此刻闻言却赶紧照做拉开首饰盒的最后一层,只见一块殷红如
第一千零九章 妙算
魏明煦道:“这样的稀世珍宝,怕是当初父皇进宫的时候,也不会想不到要去搜寻,至少也是要寻过来看一眼的。可是几十年过去了,却从没有人提及见到过这块玉佩,哪怕是当初又士兵存私昧下了,多半也是为了换钱。可这么好的东西,一旦流通到市面上,就不可能没有一点名声。可见这东西是一直留在老太君身边的。”
林芷萱缓缓握紧手里的玉坠子,这样的事情她倒是不曾听老太君身边的苏澜说起过。
或者是因为苏澜毕竟还太年轻了,当初那样久远的事情,怕除了老太君身边的老人,不会有人知道,哪怕知道了也不会对子女交口相谈。
亦或者,老太君打心眼里并不想因着这块玉佩惹出那许多波澜,所以故意隐瞒。
魏明煦看着这桃花纷纷而落的桃园,四下是否有人一目了然,倒是一个比在屋里更好说话的地方。
这些日子林芷萱一直陪着老太君,魏明煦也并没有多少机会与林芷萱单独相处,如今趁着道真去给老太君诊脉的这个功夫,魏明煦倒是难得有功夫与林芷萱分析利弊:“你不觉着这冷家原本就很古怪,你瞧着山庄,这样的精致华贵,若非皇族,寻常百姓哪有这样的物力人力,能做这巧夺天工的庄园。
这院中的陈设虽经年,可是只从门口的石狮子,以及这些雕梁画栋来看,的确是前朝皇家园林才有的规制。”
林芷萱此刻才回过味来:“王爷是说,这里从前就是齐朝皇室的一个秘密的避难所”
魏明煦点头:“否则何以解释出了那么大的事,昭惠公主当初不过十几岁,她为什么不去别处,偏偏跋山涉水从五台山找到这里来。驸马还能将前朝太子的遗腹子也一路护送来这里……”
林芷萱的心头也提了起来:“你是说,昭惠公主和驸马、太子,或许是早就商量好的他们当时审时度势,觉着大齐十有**是保不住了,所以让昭惠公主去五台山并不是祈福,而是避祸。
又或者,去五台山根本就是个幌子,他们是直奔这里来的。”
魏明煦含笑看着林芷萱点头:“只是据我所知,昭惠公主素来就是个跟咱们的淑慧一样的性子,当时年轻,难免沉不住气些。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齐文宗将这枚在大齐享有盛誉的枫叶佩交给了老太君保管。
毕竟当初你的高祖父在外征战,若是他没有战死,怕是也会带着兵马来此处寻老太君,与她一同保有着大齐的血脉还有这块印信。
可是你的高祖父战死沙场,英勇殉国。为了怕旁人知道这个前朝最大的秘密,所以齐文宗只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他最信任的人,然而那个时候,连林家的二房三房都相继叛变,怕是齐文宗能相信的人也并没有多少了。”
林芷萱看着魏明煦,接口道:“所以他那时,极有可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高祖父身上,可是他却不幸亡故。
这山庄别院里头,就只剩下了些没有兵力,没有谋略的老弱妇孺。老太君怕拿出这块印信,依昭惠公主的性子,会给这齐朝的最后一点根苗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一直守口如瓶,保守着这个秘密。”
魏明煦看着自己聪慧的女人,不禁温柔点头:“她如今拿出这块印信,怕也不是为了招惹事端。你的高祖母,一定是一位极其稳重睿智的人。
她觉着,哪怕此时此刻,将这块玉佩交到你我的手里,也比她亡故之后,交到冷家人的手里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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