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晓风清露
魏明煦如果当真有造反之心的话,自己早就不在了,那次他领着大军从蒙古回来,就可以直接登基称帝,那原本是他最好的时候,如今,他既然都已经退了,已经赢得生
第一千零二十章 隐世
王夫人又道:“还有那个冷家,皇上也提了出来,说他们对靖亲王大不敬,竟然当着你们的面杀人械斗,还在问满朝文武该如何惩治,只是因着前头亲王不得私自出京一事,朝野上已经议论纷纷,冷家的事,皇上暂且没有急着今儿就拿出个定论来,便先压下了,说明日再议。”
这事儿林芷萱和魏明煦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商量,宫里的九姐儿得了消息,早已经坐不住了。
她心中万分的肯定,一定是谢锦年搞的鬼。
急匆匆地去跟歆姐儿商议,可歆姐儿却是踌躇万千。
昨儿夜里,魏延显来了歆姐儿宫里,问的尽是昨日林芷萱来跟他们都说了什么,问了什么话,歆姐儿费尽心力,两相挽回,在林芷萱面前帮魏延显说好话,在魏延显面前,更是费尽心力帮林芷萱说好话,只说是问了些闺阁女儿之事,譬如谢锦年都已经产下一子了,歆姐儿何时有孕,要尽心伺候皇上。
还有问了皇上对她好不好云云。
魏延显逼问她:“那么,朕对你是好,还是不好”
歆姐儿连忙道:“皇上对臣妾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对着姑姑,臣妾也是尽心竭力,只有说皇上的好,皇上对臣妾,何曾有过半分亏待。”
魏延显动怒:“若是朕亏待了你又如何难不成,她还要找朕给你讨回公道不成”
歆姐儿双眸含泪:“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臣妾是姑姑从小养大的,她待我如女儿一般亲切,任谁嫁出去了女儿,能有不关心的,哪一个不是希望夫家能对自己女儿好的,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哪里就怀了那样许多心思
姑姑总教导我说,既然是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夫家的人了,要好好侍候皇上,体贴皇上,尽心尽力地照顾皇上,这是从前太皇太后临终的时候,托付给姑姑的事,姑姑如今做不到,就只能将一切都托付给臣妾了,只叮嘱让臣妾万事尽心,对于敏贵妃,也要拿出做皇后的气量来,不可诸事与她争锋,不可斤斤计较。
姑姑和太皇太后对臣妾的教导,犹言在耳,臣妾怎敢背德。”
提到了太皇太后,魏延显的怒气才略微收敛住了,怔忪半晌,伸手拉了她起来,给她拭了泪,又想起小时候跟她的初相见,以及歆姐儿从前许多的好处来,歆姐儿是个怎样的女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否则自己当初怎么肯费尽心思地娶她。
魏延显将歆姐儿揽在怀里,安慰了好半晌,又道了是他想多了,不该不信歆姐儿,他哪怕谁都可以不信,却也不该不信他的妻子。
两人耳鬓厮磨,歆姐儿又引着他忆起幼时在大戏楼底下的同生共死,这才冰释前嫌,一并安枕了。
昨日虽然平安度过,却依旧让歆姐儿有些后怕,如今朝廷里的事情,她是万万不敢再管了的。
九姐儿见歆姐儿是个不上道的,与她商议未果,气得离了翊坤宫,想在外头随便走走透透气,不知不觉,竟然就走到了从前自己最熟悉的慈宁宫,迈步进去,儿时的记忆在眼前反复:“皇祖母,若是您还在,一定会劝着皇帝哥哥的,皇帝哥哥也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太皇太后去了之后,皇上吩咐将慈宁宫的一应陈设照旧摆放,不准移挪,柳溪照旧住在这里,魏延显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还会偶尔来这里小坐。屋里也供奉着太皇太后的牌位,并香炉,可供参拜。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谋士
九姐儿一跑进来,倒是吓了正在用膳的魏延显一跳,拧着眉头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姐姐正满宫里找你呢,赶快回去。”
九姐儿瞧着魏延显如今越来越像个老头子了,一天到头脸上没有个笑模样,故作严肃稳重,还不到二十岁,就跟五十岁的老头子一样了。
九姐儿在魏延显一旁坐了,吩咐小德子给子添一副碗筷。
小德子吓得大气儿不敢出,这满宫里也就跟魏延显一块长大的九公主敢依旧如故地如此这般待皇上吧。
魏延显只斜斜睨了九姐儿一眼,便容着她想如何就如何了。
用完了晚膳,魏延显喝着茶,坐到了桌案之后,对九姐儿道:“饭也吃完了,可以回去了吗”
九姐儿却不走,上前在她龙椅一旁的椅子上坐了,道:“皇帝哥哥,我来你这里可不是为了蹭饭吃的,我有正经事要跟你商议。”
魏延显拧眉道:“你能有什么正经事赶紧回翊坤宫陪你姐姐才是正经。”
九姐儿却赖着不走,道:“皇帝哥哥,我是来献计的,古时的贤明皇帝都都是广开言路,虚心纳谏的,皇帝哥哥成日里听谢锦年在你耳朵旁边吹枕旁风,难道就不能听我这个做妹妹的跟你说两句真心话吗”
魏延显放下了手里的茶,也是好笑:“好,那我就听听你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九姐儿哼了一声,小声道:“皇帝哥哥才是什么眼看人低呢。”
“你说什么”魏延显没有听清。
九姐儿却连忙吐了吐舌头,一本正经地与魏延显说起话来,关于这事儿要怎么劝,这话要怎么说,九姐儿心中盘算过千万遍。
她原本今儿头晌生气的时候,只想着跑到魏延显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禁足所有的亲王,为什么要禁足自己的爹爹!爹爹已经将皇位让给他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可是与秋菊一番长谈之后,她幡然醒悟,这样当面锣对面鼓的咆哮,堕了魏延显的脸面,除了能让他暴怒生气之外,别无半点好处。反而会让他厌恶自己,连带着厌恶歆姐儿。
尽管,自己将他当做亲哥哥一般待,可是他毕竟还是一个皇帝。尤其是这些年,太皇太后去世之后,魏延显这个小皇帝更加的龙性初成。
一个皇帝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只会撒娇卖痴的傻妹妹,而是有勇有谋的谋士。
虽然自己年纪尚小,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谋士,但是她想着,不责怪,反而献计,让他觉着自己值得信赖,而且有用,比谢锦年更加有用,这样皇帝哥哥才会亲近她,亲近歆姐儿,亲近魏明煦和林芷萱。
打定了主意,九姐儿语气也沉稳了下来:“皇帝哥哥可是为了冷家的事在忧虑”
魏延显原本以为九姐儿是来驳斥他今晨那条亲王不得离京的政令的,心中也早已想好了万千的说辞,可是却不曾想,小丫头竟然只字未提,反而说起了冷家的事。
不错,那的确是如今最让他头疼的事情,今儿下午,他才召了谢文良前来问话,商议关于冷家的处置。
谢文良主张斩尽杀绝,冷家原本就是前朝的余孽,如今还生了不臣之心,更有甚者,那个冷家山庄竟然惊动魏明煦不得不动用火炮,可见防备精良,其中不知有多少人马,若是纵虎归山,一朝他们秣兵历马,攻打朝廷,那么后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少年
“卑职没有!启禀大人,此物……此物并非皇后娘娘宫中物什。卑职并没有偷盗,还请大人明察。”翊坤宫假山后头隐约传来一个极好听的少年郎的声音,如清泉炸裂,温润澄澈,倒是让九姐儿不禁止步。
“哼!那你倒是说这跟这么名贵的簪子,你是从何而来”那位所谓的大人继续咄咄逼人。
“此物……此物……”少年还在犹豫,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九姐儿眉头紧锁,正打算要出去瞧上一瞧,可刚要过去,心中又是犯嘀咕,自己昨日就是因为好管闲事,闹得里外不是人,还是不要再管闲事的好。
“大人,怕是不用大刑他不肯招!还是交由侍卫处和慎刑司查处吧。”一旁说话的,似是那少年的同僚,起初这根簪子也是由他检举的。
“大人!卑职冤枉!大人可寻皇后宫里的姑姑询问,这是否是皇后宫里的东西,若不是,可证卑职无罪!”
“哪怕不是在皇后宫里偷的,也定然是在别的娘娘宫里偷的,说不定还是与哪个宫女合谋,私相授受……”
眼看着一顶顶更大的帽子扣下来,倒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九姐儿立在抄手游廊上头,瞧着地上跪着一人,侍卫打扮,正跪向一个穿着侍卫首领衣裳的所谓大人,那侍卫首领身旁,还站有另一个侍卫,想来就是检举之人了。
那侍卫头领手里捏着一块白布,布上托着一只簪子,九姐儿睨了一眼那簪子,倒是当真精致华美,像是宫里的东西。只是这簪子太过珠光宝气,跟歆姐儿素来的通体做派极不相符,一看就不是歆姐儿的东西。
再则,自己在歆姐儿的宫里住了这么久,歆姐儿的东西,九姐儿心里还是有数的,细细想来,也不曾见过这只步摇。
“你们在干什么”九姐儿出声问了一句。心中又暗叹一声,说好了不管的,还是管了。
那面的三人,均是抬头往抄手游廊上一看,正瞧见身后领着三个宫女一行太监的九姐儿,均是吓了一跳。
当九姐儿居高临下,眸光触到了那个跪在地上的小侍卫的时候,却是愣住了,他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皮肤白皙,星目剑眉,风神俊秀,门第清华,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倒是让九姐儿瞧愣了神。
那少年见来人是九姐儿,却急忙守礼地低下了眉眼,不敢与她四目相对。
其余两人也都跪了下来,对九姐儿行礼,口中称着:“卑职该死,惊扰了九公主。”
那侍卫首领复又添了一句,说是抓到了监守自盗的侍卫,正打算送去慎刑司惩处。
九姐儿的眼睛却依旧盯在放才惊鸿一瞥的那个小侍卫身上,他身材不算魁梧,倒也胖瘦得宜,虽然他低着头看不见面目,只那惊鸿一瞥,就让人觉着温润如玉,十分的舒服,并不像什么奸诈恶人。
九姐儿道:“将那簪子拿来给我瞧瞧。”
九姐儿随侍的宫女急忙上前去,从侍卫首领手里接过了簪子,九姐儿细细端瞧,那簪子虽然擦拭如新,可是那簪子上的宝石镶嵌处已经有垢,是细小缝隙里擦不去的陈垢,可见这簪子已经有了年月。
若是公里的东西,不管哪宫的娘娘都会找内务府的人定时清洗珠宝首饰,拆卸,擦拭,再重新镶嵌。
只是这样细微的地方,那个粗枝大叶的侍卫首领怕是不会留意。
这只簪子显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采纳
这簪子对他来说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
九姐儿只抬头,看着他绯红的面颊,若有所思,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只是我瞧你内忧外患,若是再将这枚簪子放在身边,一不小心被别有用心的人看了去,会给你招惹事端,不如,我就暂且帮你保管着,等你什么时候要的话,就来找我取回。”
沈子安闻言,只觉心中暖洋洋的,躬身再施一礼:“公主大恩,子安铭记于心。”
他称自己为“子安”,而不是“卑职”了。
“子安……”九姐儿在心中默念着那两个字,嘴角竟然忍不住上扬,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九姐儿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根宝石簪子,想起他倜傥的言语,和绯红的脸颊,忽然对那簪子爱不释手。
晌午朝廷上传来消息,说魏延显竟然主张要恩赏冷家,还为了此事与谢文良争执了起来。
九姐儿和歆姐儿在宫里坐着,乍听了此事,都不敢相信。
魏延显竟然采纳了九姐儿的意见。
九姐儿连忙问步摇:“还有呢还有什么事”
步摇道:“我听皇上身边的小全子说,皇上才提出要恩赦冷家,从宽处置,甚至要加以提拔,谢侯爷就站出来极力反对,一众跟随他的大臣们也都纷纷出来,主张要诛杀叛逆,颇有逼宫之势,只有寥寥数人站出来帮冷家说话。可态度却也十分的中立模糊,并没有坚定地支持皇上。
小全子说,皇上当时就变了脸色。
之后,皇上态度坚决,一意孤行,就是要厚厚地恩赏冷家,招贤纳才,无论谢侯爷怎么进谏都不听。
谢侯爷动了怒,早朝与皇上不欢而散。
皇上下了早朝之后,竟然又下了一道旨意,说关于昨日亲王不准出京的事,允许已经在外的亲王,不必返京,在京的亲王郡王若想出京,不必知会兵部,只要跟皇上说一声,由领侍卫内大臣王景生王大人,派皇城侍卫跟随保护出京即可。”
王景生是从前魏明煦的人,哪怕如今魏明煦不在了,他也是洁身自好,并没有对炙手可热的谢家趋炎附势。
靖王府,竹子院里。
林芷萱正抱着疏哥儿,躺在竹子院的摇床上跟魏明煦纳凉说话,眉眼慵懒含笑:“这是小皇帝的制衡之术。”
魏明煦也是不住点头,道:“倒是深得他父亲真传。”
林芷萱却道:“只怕谢文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魏明煦闻言笑道:“我也是听说,才下了这道政令,谢文良竟然又进宫求见了。”
林芷萱道:“要堵住谢文良的嘴倒是不难,他大可以说:王景生不是你们谢家的岳丈么,是与你们谢家结了殷勤的,提拔他,就是在提拔你们谢家,兵部或是侍卫处又有什么分别”
魏明煦笑着将在摇床上玩得不耐烦的疏哥儿抱起来,放在地上,由乳娘陪着他玩去,一面对林芷萱道:“就你机灵,我虽然不在了,可朝廷上的事,若是想不动声色地帮他一把,也是轻而易举。若是冷家的人当真能入朝为官,也可让谢家有个忌惮,不至于让谢家一味做大,到时候积重难返,想不动干戈化解祸乱,怕是难。”
林芷萱却道:“也不必帮衬太过,露出迹象来,再让他多想。况且朝廷上的事,也该放手由他自己磨练去。好处他自己享着,过错也该他自己担着。我只是觉着这次冷家的事,他的处置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也不知道背后给他出谋划策的军师到底是谁。”
魏明煦瞧着在院子里跑了一圈,复又扑过来嚷着要喝冰镇莲子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恩赏
魏延显因着有心事,用过了午膳早早就回了养心殿,午睡也不睡了,因为睡不着。
九姐儿却对歆姐儿刮目相看,打趣道:“没想到姐姐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说出两句话来,还正中皇帝哥哥下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歆姐儿连忙推她进内殿,示意她小声说话,又道:“还不是昨日妹妹的教诲,姐姐自然要往心里去的。
我从前其实并不很了解皇上,哪怕与他日日相处,却只觉得他生性多疑,所以,我也只好谨小慎微,事事处处都照顾他的心意,一步都不敢踏错,生怕出了一点过失,连累姑姑和王爷,更连累如今还在深宫里的你。
可是昨儿你与他争执,他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听了你的话,我才知道,昨日妹妹跟我说的话没有错,皇上多疑,正是因为心无定数。
若是他心定,就没有那么多疑虑了,所以,我未必不可劝慰说服皇上。或许正如妹妹所言,我若能不仅贤良,还能解忧,才是他最需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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