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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草制霸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何事公

    江水源晓得吴梓臣是个什么样的惫懒人物,也懒得和他计较:“你排可以,但不准把我排进去,其他的你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行了吧”

    “这不是逼我把异草榜的第一位空出来么”吴梓臣咕哝几句,继续回答江水源刚才的问题,“如果单说女生的话,咱们班就没谁比蔡小佳还靠前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有。”

    “那浦潇湘排第几”

    “浦潇湘自然是全校名花榜第一位,众望所归,毋庸置疑!”

    过完年后,浦潇湘这个小妮子愈发明媚照人,容色晶莹如玉,目光流转之际,简直美艳不可方物。位居全校名花榜第一位当真是众望所归。

    即便江水源和她不太对付,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好在江水源关心的不是这些,又胡乱问了几个人之后他才图穷匕见:“那咱们隔壁班的柳晨雨排第几”

    吴梓臣又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本:“柳晨雨是吧如果是年前,她还排在高一年级名花榜的第28位,全校名花榜的第94位,不过现在已经落到第43位,在全校名花榜上名落孙山。”

    江水源不禁愕然:“为什么掉得那么厉害你不会是在那里瞎排的吧”

    吴梓臣解释道:“这关系到我铁嘴直断吴判官声誉和公信力的事儿,怎么可能会瞎排我编制这个《淮安府中名花异草榜》不仅综合衡量了每位入选者的相貌气质、谈吐举止等诸多现有因素,而且还考虑到他们将来的生长发育潜质,要知道很多人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说不定某人刚入校的时候眉清目秀神情俊朗,长着长着就长歪了,到了高二高三就已经变成肥头大耳的猪头三。如果这样的人出现在榜单里,我岂不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你是说——”

    吴梓臣点点头:“不错!经我的观察,从去年八月份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里柳晨雨身高变化不大,体型却日渐丰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要知道女孩子十四五岁正是疯狂拔节的时候,一年长六七厘米都是正常的,而且在长高的时候一边都会偏瘦,因为营养主要供给了骨骼生长。柳晨雨恰恰相反,这让我有理由相信她的身高已经趋于固定,以后会只长体重不长个儿。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在年级校花榜上的排名只会下降,不会上升,甚至掉出排行榜都有可能!”

    江水源不由得悚然而惊,半晌才驳斥说道:“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看人只看脸蛋和身材告诉你,有些人虽然长相比较一般,但是心地善良、活泼开朗、与人为善、乐于助人,照样能成为众人心目中的女神。而有些女生舌尖嘴利、蛇蝎心肠,尽管生的一副好皮囊,大家还是觉得她面目可憎。有句话说得好,女孩是因为可




五十、选拔赛正式名单
    日理万机的江水源无暇琢磨吴梓臣的内心感受,便匆忙赶往国学讲谈社,因为淮安府举办中学生国学论难选拔赛的正式文件已经下发,今天社里将举行专门会议商讨对策,而社长刘欣盈也会在会上宣布参赛正式人选。

    大家参加国学讲谈社,还会比赛准备那么长时间,要说不想成为校队正式人选在全府选拔赛上一展风采,那绝对是假的。然而一个队顶多就四五个人,现在8个人来抢,肯定有人欢喜有人忧。平常实战演练时各人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孰优孰劣也大致有个印象,可辩论毕竟是辩论,不像下棋、打球那样可以直接分出好坏输赢,除了个别特别出类拔萃的,谁能说自己就比别人更好、更强刘欣盈说是根据大家在训练中的表现以及相互间的评价来决定,谁有知道她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别说路宗光、黄淑惠、林少燕他们紧张,就连一向淡定的江水源都有些患得患失。

    江水源进屋的时候发现只有陈荻、傅寿璋两个人围坐在办公室里,其他人都还没有到,有些奇怪地问道:“傅师兄、陈学姐,其他人呢我记着平时可都是大家比我来得早,怎么今儿开会他们反而姗姗来迟”

    傅寿璋笑着说道:“这就是人跟人之间的差别!有些人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有些人虽然起步较晚,却步步都赶上好时候,反而后来居上。就好像江部长你,别看平时来得晚,可在关键时刻却敢为天下先,一点儿也不含糊!”

    江水源假装没听出傅寿璋话里的一语双关,认真地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奇怪的是,我可是按照平时的正常时间过来的,按理说他们早就该到了,难道他们几位都是班上临时有事”

    陈荻没有傅寿璋那样皮里阳秋,大大咧咧地说道:“坐你的吧!该来的都会来的,九九八十一拜都拜了,你觉得他们还差那一哆嗦么到现在不出现无非就是想绷着,想着大英雄在最后出现,却不知道什么叫‘洮之汰之,沙砾在后’!”

    果然,过了三四分钟,路宗光、黄淑惠等人都陆续出现在办公室里。

    刘欣盈是掐着点儿进屋的,坐下之后环顾一圈,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近日府教育局正式行文,就举办今年中学生国学论难选拔赛相关事项做出说明,具体内容包括比赛规则、赛事日程、辩题范围等。预计选拔赛将于三月份第二个周末正式开始,通过三到四轮的比赛决出最终的优胜者。希望大家在此期间能够合理调整自己的时间,全身心地投入到比赛中去。”

    ——这不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如果不能进入正式参赛名单,就是比赛赛出花、长出钱来,跟大家伙儿也没一毛钱关系不是

    刘欣盈接着说道:“根据通知,全府每所高中可以派出一支代表队,每队四人,替补一人。也就是说,要从你们八个人中选出五个正式参赛人员。作为社长,我深知你们在座各位都非常优秀,无论在国学造诣还是在思辨能力上都远超同辈同学,可名额就那么几个,不可能人人有份。就好比高考一样,优秀的比比皆是,然而经世大学每年录取就那么些人,难免会有无数非常优秀的学生名落孙山。

    “我们不能说名落孙山的学生就比考上的学生差,事实上,很多普通高校的学生在科研、创业、经商、从政上做出了比经世大学学生更优异的成绩。同样道理,这次未入选的同学可能在国学造诣或思辨能力、表达能力上更优秀,只是出于个人综合能力和全队优势互补的角度考虑,才被迫做出取舍。

    “我希望入选的同学能够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虚心学习,争取在选拔赛中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为我们国学讲谈社争光添彩,不辜负全社上下的厚望。当然我更希望未入选的同学能够心平气和地对待结果,一如既往地热国学,因为学习国学的目的是正心诚意修身齐家,而不是为了参加比赛、获取名利,我们国学讲谈社的中坚力量也正是你们!”

    傅寿璋表态道:“社长,我们早就做好了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入选的话会努力拼搏,不入选的话会全力支持。社长你就放心吧!”

    其他人忍不住都鄙夷地瞅了他几眼:你是笃定入选的,当然可以这样表态。如果你是处于妾身未明的状态,心挂在嗓子眼里上不上下不下的,看看你还能不能这般洒脱

    刘欣盈点点头:“如果大家都像傅



五十一、拜访韩先汝
    江水源一个人坐在阅览室里,书拿在手里却半点看不进去。

    林少燕的突然发难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参加中学生国学论难对国学讲谈社社员来说是次难得的历练,更是很多人加入社团、努力学习的动力和目标所在。就以林少燕为例,为了能够成为正式队员参加全府选拔赛,最近一段时间里她下了很大一番功夫,包括温习经典、查找资料、观摩视频等等,在实战演练中也是口若悬河锋芒毕露。本以为天道酬勤,有志者事竟成,没想到最后她还是与正式队员失之交臂,心中愤懑可以想知。

    当然,这种被人半路截胡的事儿,估计搁在谁的身上都难免心生怨怼!

    江水源心里也在剧烈的天人交战,一方面觉得这次比赛是林少燕唯一的一次机会,她辛苦准备了那么长时间,难道不该让她参赛试试反正自己将来还有机会参赛,让她三尺又何妨另一方面又觉得“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捷足者先得焉”,机会是自己辛苦争取来的,凭什么要让给别人有本事自己抢去!

    就在江水源困恼之际,刘欣盈笑眯眯地走进阅览室:“小帅哥,师姐我可是把宝全都压在了你身上,你可一定要给师姐长脸,争取拿个选拔赛冠军回来。怎么样,有没有必胜的信心”

    江水源站起身,苦笑着说道:“谢谢师姐抬。可是我连对方实力如何都不知道,哪来什么必胜的信心不过我觉得林少燕——”

    “那些谦虚客套、推位让贤的昏话就别说了!”刘欣盈干净利落地打断了江水源的话头,“既然我决定选你而不是选她,肯定有我自己的考量,相信他们以后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至于你,只要好好做好你的主将,争取在比赛中大放异彩,证明师姐我没有看错人,那就是对我的最大感谢!”

    江水源顿时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当下拍着胸脯说道:“师姐放心,江某在比赛中一定会全力以赴,争取不给师姐丢人!”

    刘欣盈欣慰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对了水源学弟,我外公一直让你去找他,你怎么都不去”

    江水源嘿嘿一笑,挠着头道:“韩老先生那是客套话,他老人家事务繁杂、忙于著述,我一个普通中学生怎么好随便登门拜访再者说,我和他老人家只有数面之缘,平日与他有数面之缘的人何啻万千,他哪记得我是谁我要是冒昧找上门去,说不得就得吃闭门羹!”

    都说“宰相门人七品官”,韩先汝老先生虽然不是宰相,但身兼省文史馆副馆长和府议会副议长,也算是地方贤达、知名人士,绝非水源这等普通学生想见就见的。而且他让江水源去找他是一回事,是不是真心想让江水源去找他又是另外一回事,江水源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个中曲折还是分得清的。

    刘欣盈见江水源暗里编排自己的外公,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你以为他老人家是跟你随便客套几句前几天他见着我的时候还念叨起你呢!”

    “真的假的他老人家还记得我这个中学生”江水源颇为吃惊。

    “你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吧”刘欣盈没好气地说道,“敢问江大少打算什么时候拨冗接见一下那个姓韩的老头儿”

    江水源则是一脸惶恐:“师姐莫要折煞江某!我这周周六要道来学校补课,要不周日上午去拜见他老人家,不知方便不”

    “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他天天在家栽花种菜看书写字,左右也是闲着无事,你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问问国学论难比赛的一些技巧和诀窍。”

    江水源又道:“这事恐怕还得麻烦师姐。”

    “有什么麻烦的”

    “我不知道韩老先生他住哪儿啊,如果没有师姐带路,我真是要不得其门而入!”江水源一脸



五十二、问道
    刘欣盈还要回去上课,把江水源领进门介绍几句后便匆忙离去,只留下江水源尴尬地杵在院子里。韩先汝伸手相邀道:“江小友,难得你有空登门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走,咱们进屋好好聊聊!”

    江水源恭敬地说道:“您老先请!”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客厅里非常整洁素净,正堂上挂着石涛的《春山读书图》,也不知真假,反正凭借江水源的鉴赏能力辨别不出来。画两边悬着吴昌硕的一副篆书对联。书画下面的黄花梨案几上摆着何朝宗的渡海观音像,德化瓷细腻的质地和独特的象牙白充分展示出观世音菩萨静美柔曼的风韵,观音像前几缕檀香正袅袅升起,散发出温和隽永的味道。

    仅此数样清玩,就可以看出就是一个绵延数世的书香门第。

    韩先汝驻足问道:“江小友,认识篆字么”

    “认得一点。”江水源在国学讲谈社图书室里读过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

    “那你知道这副对联写的是什么”韩先汝望着吴昌硕的那副对联问道。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对联上写的应该是‘一物不知,以为深耻;遭人而问,少有宁日’。”江水源知道韩先汝问的不仅仅是文字内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是清初著名学者阎若璩的集句联,上联出自陶弘景,下联出自皇甫谧。传闻阎若璩年少时秉性迟钝,却立志博览群书,于是就集了这副对联,题在自家书房的柱子上用来自勉。”

    “关于阎若璩,你知道多少”

    “阎若璩,字百诗,号潜丘,生于明崇祯十一年(1638),卒于清康熙四十三年(1704),原籍晋省太原府,侨居我府山阳,是清初著名学者,江藩在《国朝汉学师承记》中把他列为清代汉学第一人,代表作有《古文尚书疏证》、《四书释地》、《潜丘札记》等——”

    “好、非常好!”韩先汝忍不住喝彩道:“不仅认得篆字,而且能说出文字出处。不仅知道文字出处,还知道学者的生平著述。不愧是少年英才!想我老头子十多岁的时候,连清初三先生顾炎武、黄梨洲、王船山都不清楚,哪晓得乡贤里还有位阎百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学养,完全可以登堂入室了。走,到我书房里慢慢聊。老婆子,泡壶茶来!”

    江水源暗暗擦汗:幸好我看过《说文解字》、《国朝汉学师承记》这些杂书,认识几个篆字,晓得阎若璩这个人,要不然今天连茶水都没得喝!

    走进书房却如同换了个天地,只见四壁都是书橱,书橱里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新旧图书。地上则是见缝插针摊开了一大堆,有古老的线装书,有清末的石印本,也有最新的期刊杂志,甚至还有一些碑帖,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老头儿有点不好意思:“对不住,刚才我正在写东西,到处翻检资料,所以屋里有点乱,还请多包涵!”

    江水源默默吐槽道:大爷,您谦虚了!这不是有点乱,而是非常乱,简直乱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韩老先生嘴上虽然说着抱歉,可半点没有收拾的意思,反而再三提醒江水源道:“江小友,这些书都是老头子我花费半个上午时间,爬高就低辛辛苦苦找好的,等会儿还要用,你可别给我弄乱咯!”

    江水源再次满头黑线:拜托,根本不用我弄,它们本来就很乱好么

    韩先汝还是有些不放心,干脆命令江水源道:“江小友,你站在那里别动,我来收拾收拾,稍微腾个地儿。记住,你站在那里别动啊!什么都不许动!”见江水源规规矩矩站在门口,韩先汝这才开始收拾地上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书报杂志。

    等他收拾出两三平米大小的空地,又从简陋的书桌旁边抽出两张小板凳,各自才在空地上坐下。老头儿喘着气说道:“最近我在写一篇关于王门诸子致良知学说发展演变的论文,可惜年龄大了,很多东西都记不起来,只好上天入地、动手动脚到处找材料。不过话说回来,做学问、搞研究第一步都是尽可能占有材料,然后研究材料、吃透材料,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才不会太过离谱。

    “所以经世大学著名教授、新史学大师傅斯年当年曾说过这样一句话,近代的历史学只是史料学,历史研究应该坚持有一分材料说一分话。像江小友你这样天赋异禀,各种材料过目不忘,想用时可以信手拈来,如果从事学术研究的话就占了莫大的便宜,尤其是投身古代文史研究,简直就是左右逢源!”

    江水源摇摇头:“记忆力有什么用关键还是得看各自的悟性和创造力!就拿古代文史研究来说,如今重要的典籍基本上都被数字化,想要检索什么材料,只要输入关键



五十三、指点
    听完韩先汝的解释,江水源有些垂头丧气:如果学术研究只为验证某种研究方法,而不是为了得出一个普适性的真理,那读书做学问还有什么意思

    韩先汝似乎看出了江水源的困惑与迷茫,笑眯眯地问道:“怎么,觉得结论比方法更重要”

    “嗯!我觉得——”

    “觉得方法都是虚的,结论才是实打实的干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因为最初我也是这么想的。”韩先汝打断江水源的话头,“听过这句话吧‘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授人以鱼只救一时之急,授人以渔则可解一生之需’。其实研究得出的结论就是一尾活蹦乱跳的鲜鱼,很多时候只能勉强说服自己;而研究方法则像是可以捕捉无数鲜鱼的渔网,不仅能到处使用、无限制复制,而且可以造福世人、传之久远。

    “就拿咱们刚才提到的淮安府乡贤阎若璩来说,他以一本《尚书古文疏证》确立了自己在清代学术史上的卓越地位。我们今天回过头来看,其实这本《尚书古文疏证》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而且《古文尚书》自唐宋以来已经被很多人指摘,阎若璩也不是第一个证伪、辨伪的学者。为什么他还享有如此大名,位列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众多杰出学者的第一位,成为学术史上绕不开的一座丰碑呢原因就在于他的研究方法,以及研究方法中体现的伟大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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