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剑永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方帝暝
姚崇隔空拱手,语气中满是恭敬的喊道:“方才可是常曦兄弟出手稳固的湖底阵法”
常曦迈开步子走向林震江,却是面朝福船客气的摆了摆手,豪爽道:“举手之劳而已,姚大人无需放在心上。”
优哉游哉的赤膊男子终于悍然出手,临近黄昏时分的暮日橘光照耀在琉璃体上,氤氲四起,恍恍惚惚如佛祖降临。
林震江经过争分夺秒的调息,袖中双拳已经恢复大半,面对一柄柄在常曦身畔呼啸成风的冰花剑气,他怒喝一声,挥动力道骇人听闻的双拳精准阻截剑气临身,双拳如双蛟,竟是没让任何一道冰花剑气得逞。
然后他就看到一只裹挟着天地之威的琉璃拳头在他眼前不断放大,怎么看去,横竖都是一个斗大的死字。
林震江心头大骇,双拳双臂交错护住脸庞,刚刚完成防御架势,只感觉到仿佛真有泰山迎面撞来,两臂臂骨上传来清晰的骨裂之声,林震江巍然不动的身躯顿时像匹破麻袋一般倒飞出去,在湖面上倒掠出近乎十几里地,最后才在湖面上爆开冲天浪花。
第441章 约定(二合一章节)
常曦接下来的运气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在接连迎战棺童和林震江取胜后,常曦终于难得忙里偷闲,趁着几盏茶的功夫里抓紧时间恢复灵气。之前在与林震江的捉对厮杀中,基本上没用什么灵力,靠的都是满腔明王琉璃体的浩然力,但角逐比试进行到了这个地步,常曦心里已经隐隐猜到最后的对手会是谁了。
日暮西山时,酆神湖上波澜渐平,姚崇手中不知不觉只剩下最后两张玉符。
六十九和三十七,常曦和徐清。
雪白剑鞘挂回腰间,至今不曾出剑的徐清落回甲板,见常曦身上的气息依旧跌宕不定,旋即不假思索的对姚崇说道:“最后一场可否改日再战”
姚崇笑着抚须点头,好一个光明磊落的女娃娃。
他对出力修复湖底阵法的常曦好感颇多,这位年轻人以一己之力连撼棺山岭和参天府两座江湖上的大山,本就已经是前无古人的惊世之举,现在又要遇上这从东吴剑窟里走出来的奇女子,连口气都不给别人喘一口,未免不近人情。
早在安排筹划这次纣绝阴天宫宫主之位的比试角逐前,姚崇手中就汇集有从各方谍子那统计上来的情报,他认为不出意外的话,这宫主之位应当就会在棺山岭、参天府和东吴剑窟这三家势力中诞生。
但北方鬼帝只是对姚崇的这个猜想摇头一笑。
姚崇收起思绪,对眼前一男一女道:“既然如此,最后的比试角逐就安排在三日后的正午,两位就请在罗酆山上住下,寝宫很快就会安排下来的。”
面色冷冷清清的女子朝常曦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率先纵身掠过湖面,如展翅白鹤般优雅落到湖畔边消失不见。
姚崇走到常曦身边,再一次拱手谢过,善意提醒道:“常曦小兄弟,咱家的确是知道你的剑道修为很不简单,可那从东吴剑窟走出来的徐家女子可各个是巾帼不让须眉。尤其是这徐清,资质根骨俱是极好,号称是东吴剑窟百年难得一见的练剑胚子,仅仅只是十几年的光景,就从呱呱坠地的女娃成长为了化神中境的女剑仙,小兄弟你可莫要大意哦。”
常曦在满湖咿咿呀呀的水灵气的帮助下,很快运转完一个周天循环,抬头调侃笑道:“承蒙姚老关心,俗话说越是漂亮的女人就是越是危险,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姚崇微微一怔,旋即大笑道:“没错,是这个理!”
月上枝头,常曦在罗酆山上用过丰盛至极的晚膳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寝宫里侍女仆人们足有几十名,夹道相迎。
常曦图个清静,挥手让他们都下去。
因为白日里酣战数场,身子骨不免有些乏累,身上也有些黏糊,常曦识海中神念飘上天际,很快就将整座寝宫地形审视清楚,找到浴室的位置,走到门口,推开门进去。
浴室四壁金碧辉煌,眼前是扇用华贵珠翠点缀的芙蓉出水屏,屏风后温热水汽袅袅升腾,赫然是座用上等玉料砌成的豪华浴池,浴池中洒满花瓣,尽是奢靡的味道。
神念事无巨细的扫视整个浴室,常曦伸手在浴池一捞,水温正好,他在浴池边上瞧见几处女子金莲小脚留下的驻足痕迹,不难想象这浴池边上原先是有几位服侍贵客沐浴更衣的貌美奴婢,只是现在不知为何都没在这里。
心思机敏的常曦很快知晓为何,脱下衣衫,放下手中剑,赤身趟入浴池中笑道:“都说姚丞相手下的精干谍子遍布罗酆山地域每一处每一角,看来还真不是空穴来风的谬赞,竟连我这名不经传的小卒子也调查的清清楚楚。”
靠在浴池边上的洞幽剑幽光闪动,剑身嗡鸣震颤,常曦扭头看去,原来是洞幽剑灵离开剑身。
洞幽此时已经脱去她那身标志性的黑色甲胄,只穿着亵衣轻纱,抬手挽青丝垂在白皙脖颈旁,胸前恨比天高的饱满弧度下是不堪盈盈一握的弱柳腰肢。她本就有着堪称祸水的天仙面庞,此刻浴池中水雾升腾,洞幽不免香汗淋漓,那抹殷红如血的唇角愈发引人遐想。
洞幽拿过身旁香巾,款款走入浴池中,如一尾丰腴锦鲤游至常曦身后,没有半分世俗里男女避嫌的顾虑。
诸如眼下香艳旖旎的一幕,常曦已经在青璇与莘彤那两位正妻身上体会许多次了,不输圣人柳下惠的常曦侧过脑袋问道:“你可是堂堂洞幽部的部首,合适吗”
“只要是大人的事,那就没有什么合不合适这一说。”洞幽沾湿香巾,仔细擦拭着眼前这具伟岸的身躯,十指青葱揉捏肩膀,撇过脑袋看向窗外直入云霄的罗酆山山巅。
洞幽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问道:“主人为何先前两次大战都不曾全力使用洞幽剑如果主人您全力以剑术迎敌,那棺童和林震江甚至连半盏茶的时间都坚持不下去的。”
常曦耐心教导道:“在别人的地盘,要学会藏拙,就像那林震江一样,明明有撼昆仑这样的霸道神通,却隐而不发,硬生生憋到最后才暴起发难,换做寻常人恐怕早就饮恨了。”
天资聪颖的洞幽很快咀嚼出常曦的话里味道,红唇轻启道:“是因为那东吴剑窟的女子”
常曦笑道:“孺子可教。”
擦拭完背部,女子又游至主人身前,抬起玉臂小心擦拭,常曦倒也没阻止她这种在外人看来有些过分亲近的举动,洞幽剑灵和洞幽剑都是他的剑灵根所化,其中关系之紧密远非常人能够想象。
女子胸前薄纱被水雾打湿,几近于无,常曦鼻息间缭绕处子幽香,和洞幽几乎是坦诚相见的他仰头向后,缓缓开口道:“那徐清背后的东吴剑窟相当了得,在青云山里也有诸如藏剑术这等上乘功法,少则十几年多则几十年上百年剑不出鞘,一旦这把剑出鞘,就是惊天动地,就算是我也不能无视这种成名已久的剑道神通。”
常曦捏起浴池中一片花瓣,轻声道:“之所以没有肆意挥洒剑意剑气,就是因为觉得我和这个徐清之间必有一战,如果再棺童和林震江这两个不入流的家伙身上浪费太多,再面对这样一位不世出的女剑仙,可就谈不上稳操胜券了。”
花瓣划过指隙重新入水,常曦感叹道:“听姚崇所说,徐清于人世尚在襁褓时就惨遭横祸而亡,如果当初她侥幸没死,那如今九州大陆的剑道丰碑上,定然会留下她的名字。”
洞幽默然无言,先前洞幽剑被握在徐清手上时,她的确能感觉到这女子体内游走有极为精纯浩荡的剑意,这等实力哪怕是比起青云山中的各峰内门翘楚都远远胜出,甚至隐隐可以比肩后山里的五师兄陈露和四师兄闻竹羽。
男人健硕的胸膛和有力腰肢很快擦完,当她再向下,却被主人捉住皓腕,常曦摇了摇头,“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常曦指了指能塞下近百人的宽广浴池,说道:“要是你不嫌弃这池水被我这个大男人用过一小半,你也洗洗好了,不是说女人都爱干净的吗”
洞幽赏了自家主人一个的白眼,起身扭着水蛇腰走出浴池,胸前和腰下的夸张起伏惊心动魄,被水打湿近乎于无的薄纱尤为令人血脉喷张,拿起香巾擦干身体。
常曦体内盘膝坐在血海龙首上的第二人格仰天咆哮道:“好好好!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鹰身娘们魅惑天成也就罢了,我这亲手调教出来的洞幽现在也开始摆弄起这勾人肚里馋虫的手段,偏偏还有模有样!这要换做是我掌控身躯,我当场就要把她给就地正法咯!”
心思和眼神都澄澈如酆神湖水的常曦看着洞幽的背影,微微笑道:“好一副美人出浴图。”
舒舒服服的在美人陪伴下洗过热水澡后,常曦整个人轻松许多,很快一扫之前的疲惫。
回到卧室,天天兢兢业业在药圃中摆弄草药的小药被常曦唤了出来,小药除了常曦之外就最喜欢黏着
第442章 刹那芳华与火树银花(二合一)
翌日正午,骤然间大雨磅礴,酆神湖上飘荡有两叶轻舟,水雾缭绕间偶有鱼儿跃起,一男一女各撑纸伞遥遥对望。
男子黑袍黑伞执黑剑,女子白衣白伞挎白剑。
姚崇在湖畔边驻足,没有再坐福船在湖上观战,这样两位不世出的剑仙对决,百里范围之内都不是什么安生地,只有元婴境修为的他可断然不敢托大。
金甲将领快步走到姚崇身边,身上金甲哗啦作响,附耳低语道:“丞相,鬼帝大人今日事务繁忙,不能亲自观战。”
姚崇点了点头,金甲将领抱拳退下。
磅礴大雨丝丝缕缕汇聚如帘幕,凡人目力只看出几尺距离便无以为继,但相隔超过百丈距离的白衣女子和她脚下轻舟,在常曦眼中却是分毫毕现。
大雨泼洒,湖面上白纸伞忽然飘落,女子双脚离开轻舟,衣决飘飘,以她如江似海的灵力底蕴,本可以轻易做到雨不沾身,白衣湿透紧贴娇躯勾勒出曼妙弧度,唯有手中雪白剑鞘纤尘不染,女子瞳孔间的清冷之色愈演愈烈,直至无情。
女子身上气势幽深绵长,脚下轻舟骤然间崩碎成齑粉,一袭白衣震开漫天雨滴直刺黑袍男子,竟是要先声夺人。
常曦心境古井不波,微微起身,脚尖轻点木舟舷首,这一脚刚柔并济,轻舟顿时破湖划向岸边,稳稳停靠。
常曦知道徐清修的是无情剑。
这种另辟蹊径的剑道需要以大毅力大恒心和特殊心法来屏蔽乃至抹杀自身情感,使自身在厮杀中不受外界因素干扰,美名曰“剑胎圆满”,用更接地气的话来说就是冷血,几乎等同于六亲不认的地步。
东吴剑窟的徐家女子们,大多走得都是这条她们老祖宗早就给她们定下的不归路。摒弃道义,剥夺情爱,要求她们为所谓剑窟的千年传承守身如玉,直到身死道消。
被剑老怪赐名单单一个清字的徐清的确有着令人艳羡的天资和根骨,但她其实压根就不适合修行无情剑。或许是因为那位剑老怪受境界和阅历的限制,更有可能是因为夜郎自大,远远学不来青云山各峰峰主们因材施教的先进理念。
固步自封的东吴剑窟生生祸害了这名本该能在剑道一途上绽放出更加绚烂夺目光彩的女子。
这种被那东吴剑窟剑老怪奉为至理的无情剑道,在常曦眼里,实在没有半点可取之处。人若无情无义,与畜生何异
她还年轻,还来得及回头。
常曦思绪回拢,手中洞幽剑划开雨幕,剑气迎风暴涨,先是粗如碗口,再到井口大小,雨帘垂挂的酆神湖上顿时如有黑色流星拖尾划过,砸向冲撞过来的那袭白衣。
剑修之间,只用剑说话。
白衣女子过肩短发急舞,左手剑鞘换右手,仍旧不出剑,剑柄向前一递,奔若流星的黑色剑气与不成比例的剑柄撞在一起,没有料想中剑柄破碎女子落湖的悲情画面,反倒是不过两三指宽的白玉剑柄夺得上风,剑柄如同点穴般接连飞快的落在黑色流星上,声声沉闷如鼓点,黑色流星应声崩溃。
面色清冷如雪的徐清得势便一发不可收拾,身畔剑气剑意之凌厉,以至于常曦都不禁在心底暗暗赞叹:徐清藏剑十几年就有这等威势,若真给她蕴养个几十年的剑意再出山,自己岂不是要闻风丧胆
徐清莲足重新踏回湖面,胸脯微挺,左手搭在剑柄上,只这一个动作就让常曦面色剧变!
两人间距几十丈,天地间淋淋漓漓的雨幕垂帘有瞬间的静止不动,水滴开始不自然的扭曲,继而被彻底震碎成虚无,方圆几里之内的雨幕在眨眼间被排挤的干干净净,以至于这片区域里的酆神湖出现短暂的真空和重力失衡,湖水升浮,竟然开始向天上流淌,勾勒出满湖碧波卷青天的丹青画卷。
雪白剑鞘微微弹开,湖中心惊起举世无双的璀璨剑光,剑光氤氲吞吐碧波潮汐,要将那黑袍男子一口吞下。
“洞幽你看,昨夜我和你说这徐清厉害,没骗你吧”
常曦哈哈大笑,犹胜天威的剑气当头,他却有种他乡遇知己的难得开心,当即一脚跺在湖上,体内黑白两色莲台上的生死剑意毫无保留的倾斜而出,他再有一步踏出,如墨的剑锋挥洒豪迈,与澄澈湖水并做一起,在酆神湖上展开一座千军万马不得过的宏伟剑围!
山巅御书房里,审阅奏折的年轻男子忽然眉心一颤,一股他最熟悉不过的感觉涌上心头。
藏剑术不出鞘则已,出鞘则一鸣惊人,能让棺童和林震江胆颤心惊的剑光,如大江浪潮般卷在蔚蓝的百丈剑围上,轰隆一声巨响,本就紊乱的满湖气机彻底乱做一锅粥,漂浮天际的碧波砸回湖面。
剑光与剑围犹如两军对垒,一时间里难分高下。
无情状态下的徐清黛眉紧蹙,显然对眼下藏剑术已出但仍显胶着的局势很是不满,刚想有所动作,美眸骤然瞪圆。
只见黑袍男子虚幻的身形突兀的出现在她跟前,漆黑如墨的剑舌奔向她的粉嫩脖颈,她不紧不慢退去一步,剑舌离她脖颈不过短短几厘,剑上剑气吹乱她披肩湿漉的两缕青丝,粉嫩脖颈上被剑尖点出一抹猩红,不等男子再递剑,那柄被女子取名藏锋的雪白长剑变刺为拍,**撩起,在那身华贵到不可方物的黑袍子上留下一个女子莲足的印子。
常曦不以为意的拍了拍他那身祭礼锦服,叹了口气。
他方才本来能轻而易举的捉住徐清高高踢起的脚踝,继而贴身上去凭借明王琉璃体赢下此局。但徐清穿的乃是白纱雪纺裙,本就已经打湿几近透明,若他再捉住徐清脚踝,那种踢脚高度,足以将女子裙下的旖旎风光一览无遗,正人君子的他断然做不出这种事占女子便宜的龌龊事情来。
继十几年一现的东吴剑窟藏剑术和青云山秘而不宣的剑围之法横空出世后,那道足以撕裂天地的剑光就和蔚蓝的百丈剑围在湖面上纠缠起来,彼此都在消耗各自的底蕴。
常曦没打算去赌徐清到底能使出几式藏剑术,他只知道那道源自大师兄的百丈剑围可是相当耗费灵力和剑意,眼前这女子在剑道上的天资比其他来可都不遑多让。不去偷窥你的裙底风光可以,不以百万斤的蛮力欺负你也没关系,但若想要我再白白吃你一记藏剑术
那可不行。
常曦脚下剑步丛生,踏起雷音阵阵,始终不让徐清离开他二十丈距离外,忽有屈指成剑,剑气泼洒如墨,“墨汁”点点滴滴,蓦然化作千枝万枝杏花花瓣,酆神湖上长歌起,割起漫天如雪的杏花花瓣,一曲杏花谣奏响天地间,一剑递出犹胜南陌碾作尘的陌上花开。
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
面色冷漠的女子有刹那恍惚和挣扎,苦修十几年的无情剑道根基不知为何有了片刻动摇,蹙起眉头将藏锋舞出呼啸成风的剑气漩涡,漫天飞舞的杏花花瓣被剑气漩涡卷走,但仍有不少漏网之鱼飘向她,每有一片花瓣落在她身上,徐清的娇躯就会不可抑制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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