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倾城,妖妃毒步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重吾
他无措的转开目光,又撞上离盏身旁的男子。
祁王照旧一副万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邪魅狂狷,气质慵懒,微微上挑的眼尾只落在身侧的佳人上,频频递出无限柔光,像露水沾在花蕊尖上似的,缱绻不离。
顾越泽身子凝住,舌苔下酸苦的味道乍然而生。
然而这还不算完,祁王诚心的一般,挑起离盏落在肩头的长发捏在指尖,轻轻的缠了几圈,继而倚正脑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那表情傲慢又得意,活脱脱的是在挑衅。
顾越泽顿时脸烧得发痛,好像又被祁王打了几巴掌似的,连忙狼狈的转过身,朝着皇帝拜下,低头间奋力的掩藏住自己眼中的怒意。
“皇侄好像生气了。”顾扶威笑。
离盏眼里的雾气迅速散去,嘴角也舒平下来,逢场作戏是如此短暂。
她看着顾越泽微微狰狞的残手将那截大红的绸缎捏得“呲呲”作响,心里有些妙不可言的愉悦。
“看不出来他还是个痴情种,戏院的事情过了这么久了,还这么在意你,本王只是揉揉盏儿头发而已,又没碰其他地方,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
顾
扶威顿了一顿,侧头看离盏的表情,“说来也是可惜,我那皇侄白瞎了这么双好看的桃花眼,竟然买椟还珠,选了别的女人,如今本王悦你,他定然连句后悔的话都不敢说。盏盏方才见他生气,心里欢不欢喜解不解气”
“欢喜,解气!”
顾扶威欣慰,转头望着还在行礼的一对新人,挑了盘里的花生剥开,抛着一粒红籽儿,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本王心里隐隐有种预感。”
“什么预感”离盏倾耳。
“今儿个的洞房花烛夜,这对小夫妻一定不和谐。”
“雌雄决斗,蔚然壮观。”顾扶威感叹着,有点小担忧,“皇侄喝了酒,还不一定打得过那泼妇。”
“嘘……你小声些。”
第三百七十三章 争锋相对
顾扶威怡然自得的饮下,相对比,太子盯着离盏亲手为顾扶威斟满的酒,就显得窘迫许多。
他皮笑肉不笑的把整杯酒压入喉下,复又极快的扫了离盏一眼,心里委实不舍,但顾扶威立在离盏旁边对他来说就是是一种凌迟。
一杯饮进,似完成任务一般,迅速往下家去。
结果,还没来得及挪动步子,顾扶威便喊住他。
“嗳皇侄,你自己也说本王难得赴宴,这么着急走做甚当真**一刻值千金,着急去见你那绝世良人,便懒得见你叔叔这张老脸了么”
太子嘴角抽了抽,步子凝住,缓缓回过身来,向顾扶威揖了一礼:“叔叔说笑了,侄儿是想着叔叔身体欠安,多叨扰要打搅叔叔清净。”
“我若图清净,今日便不来了。既然身在此处,为的就是好好恭贺侄儿一番的。来,这回换叔叔敬你一杯。”
说罢,低下空樽递到离盏面前,“盏盏,满上。”
他连“请”字都没说,又叫得这般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成了亲,在使唤自己的内子。
这更叫顾越泽心中酸若青桃。
离盏半撅着身子,提着酒壶给顾扶威满上,顾扶威举樽到身前,“这一杯敬太子殿下,祝皇侄和侄媳琴瑟和鸣,永结百年之好。”
太子下意识的瞥了离盏一眼,瞧她低头跪坐在地,不辩神色,只有面前的茶水映着她小小的脸儿,隐隐约约十分怅然。
再看顾扶威,一副恶意欢喜的样子。
他忍着一腔怒火,皮笑肉不笑的一口饮下,喜酒甚烈,这一杯又喝得甚急,刚一饮下,腹中就绵痛起来,如刀在绞。
他心中一沉,猜到大约是石淋发作,但面上不敢显露。
“方才只是第一杯,盏盏,再替我满上。”
离盏有些狐疑的瞧了顾扶威一眼,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依言照做。
顾扶威满杯举起来,再对着太子道:“这杯酒是辞别酒,今日宴席一别,本王准备几日,就要动身离京了,到时候盏盏也会同本王一道去。本王知道,盏儿过去又与殿下有过一段交情,既然是双双辞行,本该一起敬酒才对。但盏盏素来不胜酒力,敬酒她就免了,不如借她亲手斟得这杯酒,来向皇侄做个告别,诚然也不失礼数。”
“辞行”太子诧异,目光不是看着顾扶威,而是看着一脸发懵的离盏。
顾扶威要离京的事情,早一段时间就向皇上提过,所以皇上才火急火燎给顾扶威指婚。
但离盏要跟着一起同行,他是从来不知的。
这是几时发生的事,他没听离盏提过啊
莫非是离盏觉得他和白采宣成了婚,心中暗暗不满,便偷偷的寻了隐遁之心,要借此与他斩断缘分
不像。
上次召她进宫,他生怕她心生多想,连以后几时纳她都做了保证,她是满心欢喜的点头,说会安心等他的。
再说了,虽然临近大婚,二人近来避嫌不好私下会面,但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
离盏的字里行间柔情蜜意,一如往常,甚至一度放心不下他的病情,不停悉心垂问,几时发作一次,病状又是如何,这般贴心呵护,怎会突然说走就走,舍得他一个人留在京中
必然是祁王这厮狡诈,知他大婚,失去了另拥佳人的资格,便趁火打劫,强行掳她离开。
顾越泽捏着酒杯,残指发出铮铮的骨节响。
可恨新妃后家声大势大,不好招惹,他就算有心要把离盏夺回来,也无任何法子。
这股怒意蕴在心中,配合着酒气熏天而上。
他素来善隐忍,可这回竟不想这样一声不吭就作罢了。
或许喜欢离盏是出自真心罢,这玲珑的女子起先只觉得皮肉好看,医术颇佳,很自然的高看了几分。
后来相处,觉得她性情温和之余又完全不失趣味,言谈起所闻所见,即便是平常之事,从她嘴里道出也变得好生有乐。
这全然是白采宣比不上的。
要把这样投缘的女子拱手让与他最厌恶的政敌,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低头,目光严峻的瞧了离盏一眼。
“皇叔如何走得这般仓促冬日里天寒地冻,路途不便,待到开春过了年关再行也不迟。”
第三百七十四章 老子不是好欺负的
顾越泽拂袖,步步生风的离去。
这厢,顾扶威敛衽坐下,把那空空如也的金樽放回桌上,还没坐稳当突然大腿上就猛的一阵疼。
离盏在案几下头拿两指掐着他大腿里侧的一撮嫩肉,狠狠扭转。
“我几时答应过王爷要去西域!”
她低着声,旁坐听不见也瞧不着这边的动静。
顾扶威忍着疼也要欣赏她龇牙咧嘴的样子,她甚少被激得如何恼羞成怒过,忍不住窃笑,“近来问过盏盏两次,盏盏两次都没说话。”
“对啊,我还没答话。”
“盏盏素来害羞,你没答话,我只当你是默认了。”
“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
“本王素来最讲道理。你可还记得在祁王府亲口对本王说过的话”
离盏锁着眉细细想了想,手上却愈发使力,她同顾扶威说过的话太多,其中一大半都是虚与委蛇,不是出自真心,那些不是出自真心的话,自然就很难记住。
“说……说什么”
“说本王三番两次救你于危难,若有朝一日本王有需,盏儿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想起来了”他催促。
“略有印象……”
“那你还不松手”
“噢!”
顾扶威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离盏理好袖子,重新跽坐得端正。
其实顾扶威说得也对,这是她欠他的。没有顾扶威护她的短,她今儿个绝没有机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进行着自己的复仇大计。
只是凡人都有个通病,一旦熟络起来,有些恩情就成了理所应当,忘了报还。
方才顾扶威这么一提,她便在心中把顾扶威一直以来对她的好,林林总总的合计了一番,莫说去西域了,就是把头砍了还他也是不为过的。
如此一琢磨,便也不觉得委屈了。
反正报仇成败,就这么几天的事,若她能继续活着,陪他远走一趟西域又有何不可
“盏儿说话究竟算不算数”
“算数。”
离盏答得干脆,令顾扶威有些意外,他侧头仔细瞧了她一眼,佳人端坐着,目光平视着前方没个定处,也不知道她究竟在瞧着什么,思着什么,但从表情来看,同平日里投机倒把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只当她说的的的确确是真话,只当他猜测的那一切,都仅仅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离盏一边吃菜,一边时不时的看着顾越泽敬酒。
顾越泽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或龇牙抿唇,或轻压小腹,都敏感的收进了她视线。
离盏估计着,顾越泽的石淋应该已经大犯,只是他一直是个很能隐忍的人,宴席上两百来人,他就这样一杯一杯的举着,敬了几十杯,官大的单独敬,官小的就成群的来。即便面色渐白如纸,他也未哼唧一声。
他这辈子,最放不开的就是这点荣华富贵,权力象征了。
毕竟石淋是重病,若是被人知晓,他这太子之位能不能保,还是另一说。
顾越泽花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招待好了席上宾客之后,终于得以放行,解脱似的放下杯盏回了洞房。
大雪天,天黑得异常早,这时大殿之内光线暗沉,下人端来烛台烛架,熏上灯火。
殿内开始歌舞升平,更加热闹非凡。
这是腥风血雨之前,最后的一点享受,离盏安静的听着,直到又一曲奏闭,隔壁的端王突然间拍拍袖站起身来,朝众宾客行了一礼,然后朝着上席道,“父皇,儿臣斗胆想唤我府中贱婢来舞一曲《慕相思》为太子殿下的大婚助助兴。”
“噢”皇帝捋了捋胡子,有些好奇。
端王不久前纳了第六房妾室,这是人人皆知的事。不是因那妾室是什么名门千金,相反,据传是江南画舫上的头牌舞女,盘鼓舞,灵星舞,胡旋舞……没有一样舞是她不精通的。
靠着无双舞姿,一时冠绝江南。
早前端王在南方游玩时,曾在画舫上得见一面,他素来好品琴赏舞,欣赏了她的舞姿亦不吝夸赞,但没有起纳妾的念头。
毕竟家中除开正室,已经有了五房妾室,他非好色之徒,这么多妻妾已经很受用了。
岂料后来竟是他那贤淑的正室派人去江南将人赎来,知他喜赏舞,便荐她成了妾室一员。
所以,端王这么一提,诸人都兴致勃勃,不由想一睹为快,也不管那妾室曾经是多低微的身份了。
皇帝正要允诺,那头白严忠突然也站了起来,冲着端王揖了一礼,款款
道:“下官早有耳闻,端王府中新妾原本是江南有名的舞姬,舞艺冠绝天下,但凡能叫得出名字的舞,便没有她不会的。下官知这并不是夸夸其谈,只是这世上最难得一见的双云巧臂舞,传人极其稀少,便忍不住想问一问,她会是不会”
端王没有思考:“得白侍郎高看,贱婢略会。”
“那再好不过!”白严忠抚掌兴叹,“刚巧席上有位宾客也会双云巧臂舞,若是二人能共舞一曲,实乃兴事一桩!”
“谁会”诸人相顾纷纷。
大家知道成王妃会此舞,白采宣会此舞,至于离盏……之前在东宫以此舞艳群芳,是被津津乐道过一阵。
不过,归于平淡之后,如今再提,竟然很多人都想不大起来,只能依着白严忠提议的口气去猜。
料想此女的身份应该不高,倘若是高官之后,白严忠怎敢让人家和一卖艺的舞姬同台献技
这不是折煞了身份,也
第三百七十五章 忤逆他
满殿气氛就这样僵持了片刻,有不少想帮白家的,却谁也无法从离盏刁钻的话里捉住半分错处。
这倒是不是他们当官的脑子不好使,就连坐在上席的皇帝陛下也很惆怅。
皇上批评人,首先要占理。
离盏把理不遗余力的全都薅在了自己这边,一丝半毫都不给白家留下,皇上有心调和,也实在帮衬不了。
磨磋半响,到底还是顾扶威先开了腔。
他没起身,原地坐着拉了拉离盏的衣袖,完全没有劝和的严肃感,“好了,先坐下,你今儿穿得这身大氅就不合适,莫说献舞了,平地上多走两步都要使绊子。”
离盏不肯,背挺得僵直,然身旁的人一再拉她,她不看僧面看佛面,顾扶威于她有恩,她不好当着这么多人拂了顾扶威的好意,径自站了半响后低头瞧了顾扶威一眼,发觉神情微变,大有生气迹象。
她素来不怕任何人的,除了顾扶威。
他一个促狭的眼神递过来,心里便犹豫了,尔后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牵起下唇笑了笑,“王爷说得是,这身行头献舞,怕是要把诸位的酒水都打翻了去,反倒毁了宾客兴致。”
然后冲白严忠揖揖手,一副老子暂且放你一马的表情:“白大人要是早有意让民女来助兴,该提前些告诉才是,我哪怕换身夹袄子前来,也断断不会败了大人兴致的。不过这也无妨,场上尚且还有江南的名舞姬在,这表演还愁不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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