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倾城,妖妃毒步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重吾
女孩穿着下人衣服,表情怯懦,既怕碍着搜查的官兵,又怕踩着脚下的药材,旁人齐齐向她投去的目光,她便赶紧垂下头,直直往离盏走去,直至在她身边停下:“二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离盏瞧了眼前的女孩一眼,讶道:“巧儿你不在小兰院里呆着,到前堂来做什么”
“二小姐,又……又有人请您出诊。”
堂内人同时惊诧。离筱筱眼里更闪过一丝妒意。
凭什么她才是得了离尺真传的嫡女啊,离盏明明和自己一样,都是今年刚挂名的大夫,为什么自己还没收到一次诊费,离盏却生意不断
其实不用旁人鄙夷,就连离盏自己也觉得纳闷,先前还有命案在身,怎么接二连三的有人请她
她按下心中的疑问,淡淡道:“诊金出了多少”
“这个……”巧儿低着头,余光偷偷瞧了旁边的白采宣一眼。方才她躲在暗处都瞧得真切,白家的千金小姐仿佛和她主子八字不合,见了离盏就炸毛,这会儿肯定也不会放过离盏。
由是,关于诊金的问题,她拿捏不准,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白采宣见巧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明白过来,鼻息里冷哼一声:“难怪你生意这么好,穷人家嘛,也只能找穷人看病。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诊费低还不是因为名声不好,有钱人家哪个敢请你去出诊的”
离盏皱了皱眉,倒不是白采宣的话激怒了她,只是不喜欢巧儿畏手畏脚的样子。
诊费低又如何了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她医术不比任何差,多治好几例疑难杂症,名声自然就传扬出去了。
现在能笑话她,往后让她笑她还未必能笑得出口呢。
离盏对着巧儿道:“巧儿,我问你话呢,你只需如实告诉我”
离晨见巧儿避讳着不答,心里暗暗冷笑一声,眨了眨天真的葡萄眼,声音婉转又好听:“盏姐姐何故要为难人家一个小丫头呢,诊费低,也不要拿一个丫鬟来使气啊!”
这离家的两个嫡女,竟很恨她恨到了帮着一个外人说话,扫自家人的颜面。
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里外都不讨好,巧儿把头埋得更低了,但隐隐约约的感觉倒两道逼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犹如千金重,她这才犹犹豫豫从袖子里抽了一根黄澄澄的东西捧到离盏面前。
“这便是定金,待主子您出诊之后,还有一笔。”
金条!
所有人同时睁了睁眼睛,脖子都看歪了,
没弄错吧,这怎么可能是金条!
迄今为止,长风药局里从来没有谁收到过这么多的诊金!
离晨和离筱筱的眼睛里都能滴出血来!
离盏先是惊讶,但很快也就淡定下来。毕竟上辈子生在黎家府邸中,钱财算是见惯了。父兄每次平乱归来,都会带着各种缴获的奇珍异宝,和皇上赏赐的元宝金条。
不过,这根小黄鱼倒是很给她长脸面。看着离家两个嫡女嫉妒的样子,和白采宣咬牙切齿的样子,她欢喜的将金条接过来,小心地收入手袖中。
“二小姐,你说这是真的金子吗”
原来巧儿这么怕,是从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生怕是假的,给主子丢了颜面。
离盏敲了她额头一下:“笨巧儿,长风药局素来先看病,再付诊金。要是这金条是假的,人家至于傻不愣登的提前给我们,让我们识破。”
巧儿幡然醒悟,终于将头抬了起来。
老太太讶道:“不过,是谁出了这么高的诊金”
巧儿老实巴交的说:“不知道那人的性命,可他自称是祁王府的侍卫。”
“祁……祁王!”白采宣舌头都捋不直了,离盏寻着这一声惊喊望去,她脸上顿时是红一阵,青一阵的。
没想到啊,没想到!
原本以为祁王是一时兴起,瞧上了这丫头,这才称病屡次救她。可祁王是出了名的薄情寡义,想必对她一个乡巴佬,也只是片刻的热度,等兴致一过,自然就跟换衣服似的抛下她。
可谁知事情过去这么久,祁王还在找离盏瞧病,这么说来,离盏还真在医理方面技压群雄,祁王一时半会都离不开她
真是可恶!有祁王在她身后撑腰,往后想对她做点什么,都得先掂量掂量!
离盏低头瞥了一眼满堂搜查的官兵,心中蓦然想起千山殿的事情来,越发焦躁不安。顾扶威可总算舍得找她了,也不知道这次上门,等着她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侍卫人呢”
“那侍卫说了,在门口备了马车,在祁王府恭候小姐。”
离盏朝门口看去,果然门口停着辆平顶褚色的马车,气派威武。
“盏儿……”老太太拉了拉离盏的手,生怕她走了,这长风药局里没人能压得住白采宣。
可这说来本身就是一笑话,偌大一个离家,大难临头时怎能靠一个庶女撑着
老太太说不出口,离盏也不想多留,现在长风药局还不是她的,财源广进也好,还是被砸得稀烂也罢,只要还能剩口牌匾,又和她有多大干系
她反过来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祖母,王爷身上的毒非一朝一夕能治愈,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祁王乃皇室子孙,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长风药局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意思是婉拒了,得罪了白府,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可别指望我能
第六十三章 肃杀之气
是了……父兄的尸首,她是该去亲自验看的。只是心口突然跳得厉害,脚下也跟灌满了泥沙似的,抬都抬不起来,每挪动一步仿佛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那是她至亲尸首,打开那箱子究竟会看到什么是他们死不瞑目的双眼还是因痛苦而张开的嘴唇
她木讷的行至榻前,伸手轻轻抚在箱子上,不久前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现下却被塞进这小小的匣子里,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
她失神的张口就要唤了一声:爹爹,哥哥……可就在她张口的一瞬,却被人一把捉住了手腕。
“盏儿这是怎么了魂丢了”
离盏对上顾扶威如隼的眼眸,如同被一片锋芒遮住,骤然魂归**。
“没……我只是来之前,听了些不好的传闻,说是黎家的尸首被千山殿的人劫走。我本是不信的,可如今巡防营满大街的搜查千山殿的人,我还以为真被他们捷足先登了。”
离盏说话间轻轻瞥了那白纱男子一眼,心中略有顾忌,可细想一番,既然顾扶威能当着她的面让她验尸,显然这人也是知情人,便照实说了下去。
可提到千山殿的时候,那白衣男子明显身形一僵,十分不自然。眼下离盏解释完毕,白衣男子见她迟迟不肯打开盒子,英俊的眉眼间隐隐升起一丝急躁:“还请姑娘快些验看。”
“噢,好……”
这人应该是顾扶威的属下吧离盏被人催促,大抵不好再犹豫,鼓起勇气伸手打开箱子。
只一眼,“嘭”的一声又将箱子合上!
犹如后脑勺被狠狠打了一棒子,脑袋里嗡嗡嗡的跟群蜂筑了巢似的,天旋地转。
凌乱的头发,青筋烂肉的断颈,干涸成黑色的血渍布满了整张扭曲的脸,因震惊而死死睁大的白色眼睛。
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慑带着劈山断河之力凶猛的在她胸口抵撞,那是她哥哥的头……
再打开一个……
是她爹爹的……
她按下箱子,额头上渗出的密汗汇成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她手上,她却毫无察觉。
地上的地砖在眼前扭曲变形,燥热的湿气也蒸腾了周围的一切。世界变得尤其不真实,所有的所有,都像一个逃脱不了的噩梦。
离盏紧紧盯着最后一个箱子,她知道里头装的是她自己的头颅!
是她自己与自己的相见!
此种惊悚和怪异,非旁人能够揣度。
“姑娘,还有最后一个。”白纱男子催促道。
她竭力不让手颤抖,可手似乎根本不听她使唤,刚一抬起来就忍不住的打摆子。
不行,她做不到,她不能打开最后一个箱子的,就算会引起顾扶威的怀疑,她也不会打开那个箱子。
“前两颗头颅都是对的,最后一个就不必看了。”
她的声音急促又沙哑,引得顾扶威挑眉一看。“怎么了盏儿是大夫,难道还怕个死人”
离盏对上那双能穿心透骨的眼睛时,顾扶威正拿食指一下一下的点扣在箱子上,跟在审犯人似的。
离盏勉力笑道:“我见过的死人多是多,可没有见过掉脑袋的,单看着一颗头颅,一时有些不适。”
顾扶威不依不饶的盯着她闪躲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来:“盏儿,你可知你现在笑得有多难看”
“有么”离盏赶紧的转过头去:“可能是这几日没休息得好。”
顾扶威见她冷汗直流,摆了摆手:“也罢,反正是盏儿要的人头,你说不验,那就不验。”
离盏如蒙大赦的松了口气。
话毕,那白衣人便急躁躁的上前:“王爷吩咐我做的,我都办到了,还望王爷信守承诺,立马把我千山殿的督教放了。”
千山殿!
这少年竟然是千山殿的人离盏略带兴奋重新打量了他一眼,怪不得他一袭白纱,气质不凡。如此说来,那父兄的尸首,也是他抢的
这少年看起来也才十六七岁,竟能当着几十名禁军的面,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尸首给偷了,可见他功夫是有多高
一个少年的武功尚且如此,那大名鼎鼎千山派的督教怎么会被顾扶威给挟持了
那可是剑法天下第一的门派啊,那些站在云端飘飘然似神仙的人,他们所拥立的督教必然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这顾扶威到底有多大能耐
顾扶威顺了桌上的茶盏,悠悠然地抿了一口,目光中透着幽暗又不可捉摸的微光,沉默着只字不答。
少年急眼了,“王爷,你难道打算说话不算话吗为了你的一句承诺,我不惜孤身犯险偷来尸首,还让千山殿背负了勾结乱臣的罪名!王爷若是要背信弃义,在下是断断忍不得的!”
离盏隔着一丈远的距离,也能感觉到白衣少年身上突然迸发出的杀意。可顾扶威仍旧不当回事似的,兀自低头望着杯盏里的茶水浅笑,“口口声声为了你们督教,可你们掌教都不急,你一个小辈急什么”
这话是明摆着要打发他走了,少年清透的双眼憎出条条血丝:““好……好你个祁王,竟把我们千山殿当猴耍!我告诉你,你们皇家势力再大,也管不着咱们江湖中人,殿下既然出尔反尔,那我也就没必要跟你浪费时间了”
少年扬手至背后,“噌”的一声,一把寒剑当先出鞘,他握着剑柄足尖一点,气势如虹的直抵顾扶威的眉间。
顾扶威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闻着剑声,在剑尖还差半寸之时,伸手一挡,剑锋斩断他前额丝丝碎发,可剑尖已稳稳夹在他两指之间。
少年大惊,使力,推不进去,拔剑,也收不回来,剑身如同没进了铜墙铁壁之中,进退不得,正急得满头大汗时,顾扶威微微一笑,两指一撇,剑尖就脆生生的断成碎片散落在他玄色的袍上。
他低头,信手拂去身上的碎片,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如同在过目一场早就知晓而乏味无奇的戏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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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他还有得救?
她羞赧的清了清嗓子:“我……我头一次听到这么独到的见解,一时有些入神……”
“好了,不逗你了。”顾扶威打断她的话,目光蓦地严肃了几分:“要埋在我祁王府,可以。本王帮了盏儿这么多忙,盏儿也该对长音公子上上心不是”
长音公子……那个植物人。
植物人哪有那么容易治好,她纵使有心,却也无力,这才一直拖着和他打哈哈。顾扶威这表情,是对看出她的敷衍和懈怠了
离盏笑了笑:“长音公子毒深入脑,非一朝一夕能……”
“本王知道。可他的情况突然急转而下,以前用人王之气输入他体内,尚可护他经脉,如今输得再多,也无济于事。盏儿,治好他,可是你亲口答应过本王的事。”
他最后一句说的极其缓慢,不单是提醒,更像是一种威胁,令她想到刚刚才惨死在他手下的白衣少年,无用之人于他来说,只有一个归处。
而她于他最后的用处,就只剩下治好长音公子了。
她不敢多想其他,脑袋里飞速转过的全是关于植物人的医书。
“王爷的话,盏儿明白。事不宜迟,盏儿这就去密室中看看。”
顾扶威十分满意她的聪慧,跟她说话,似乎从不用将难听的话讲得太过直白,只需稍稍提点,她立马就能听出弦外之音。
顾扶威双手一合,轻轻击掌,许骁很快就出现在了门前,领着离盏往密室去了。
“
密室中,一如既往的黑暗,潮湿和阴冷。常人呆久了,肯定受不了。
但只有这样低的温度,才利于长音公子身体的保存,冷疗能收缩血管,减缓人体新陈代谢的速度,对于失血过多,或是中毒的病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
倘若祁王府没有这样特殊的密室,长音公子根本不可能撑到今天。也许顾扶威不回西域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这个神秘男人能活命吧。
可他到底是什么人看那神秘男子生得如此俊俏,该不会顾扶威是个断袖,长音公子是他老相好吧
离盏摇了摇头,赶紧将这些不着边的猜想甩到一边。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没时间管别人的闲事。
许骁点着火把照亮了那口大棺材,与西琳不同,他手法没那么粗鲁,不至于一掌把棺材盖给打飞,而是让离盏帮拿下火把,将盖子缓缓推开,逐渐露出棺材里的神秘男人来。
他照旧一身月白的素袍,纤尘不染,明显日日有人为他换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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