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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诀成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恨歌

    真奇怪。明明才认识一天不到,竟教自己如此疯狂得喜欢。明明不过是个小傻子,却教自己哪怕舍了生命也不愿失去她。想起从见到珑玥开始,每一刻都惊心动魄,每一刻又都甜蜜甘畅。

    一颗心原来是可以如此为另一个人跳跃的。

    仿佛几世的情与爱都积攒在了这一刻,只为那一袂华濯之色喷薄而发。

    奕煊心里无比欢悦。

    到了听风阁。门前的红枫哗啦哗啦,枝叶群舞。奕煊抱着珑玥围着红枫徐徐飞了几圈,珑玥指尖划过片片色彩斑斓的五角叶子,喜得红枫更是花枝乱颤。

    鲲廷正在后院竹林里晾晒竹叶。

    三千年前,为了安抚逸霞,鲲廷将绿樱成亲时酿得上乘的竹叶酒全都孝敬给了她。三千年里,绿樱酿得所有的竹叶酒也都教鲲廷喝了个干净。

    可越是没得喝,心里越想喝。鲲廷这便开始自己酿竹叶酒,可酿出来的怎么都没有绿樱的好喝。

    我就不信,没了她,我就不行。

    鲲廷赌咒般将自己埋在酿酒事业中。

    “老爹。”奕煊欢天喜地牵着珑玥奔进门去。

    “儿子回来啦。”鲲廷听到红枫的舞声,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活。每每奕煊回家,他都像迎接礼物一般。小时候每次都是将小人儿抱起,飞转半天。大一点,便是两人武打交手一番,试一试彼此的长进和差距。

    这会奕煊还没走进后院,一支飞镖已朝他飞来。奕煊本能得偏了下头,却一时忘了身后的珑玥。

    “哎呀。”珑玥脑门心生生被扎了一刀。

    “珑玥。”奕煊急忙去抓飞镖。幸好是个钝头,没有伤及性命,只在珑玥额头留下了一个红印。

    奕煊吐口气,对着刚进门的老爹嚷道:“多大的人了,还玩暗器”

    “你不会中镖了吧”鲲廷不以为然。再一眼便看见了一身红衣的女子,像个小嫁娘被奕煊攥在手心里。

    不等鲲廷发问,奕煊便神采奕奕得将珑玥介绍给他,又把两人遇到的经过和自己飞升上仙的事统统告诉了老爹。

    真玄。太玄了。那棵灵芪草真不愧是九霄宫出来的最古老的灵芪草。

    这是逸霞后来告诉他的。也正因此堔冲要把儿子收了去做徒弟。

    鲲廷抓过奕煊双臂,上下打量了番,越发觉得儿子英俊神武,卓越非凡。可对于珑玥,鲲廷却不敢乐观,直怕是个妖怪来迷惑奕煊。

    正说着,两人目光一起去找寻珑玥。却见她蹲在酒坛子边上,用竹筒打了酒出来自个喝上了。

    “啧,啧。”珑玥喝了一筒又一筒。

    “好喝吗”鲲廷走上前问道。

    “好喝。”珑玥满眼生花,脸上红扑扑煞是娇艳。

    干脆响亮的回答,教鲲廷刚刚的猜疑一扫而过,立即引珑玥为自己的酒知己。

    “珑玥,这酒这么难喝,怎么叫好喝”奕煊与珑玥擦鼻子挤眼的,想她改了口供,一起埋汰老爹。

    珑玥迷眼微开,歪着脑袋直说:“好喝。”可奕煊再说一句:“这是酒呀,喝多了会醉的。”珑玥已经丢了手里的竹筒,人倒了过去。

    奕煊只好把她抱去自己的房里,放到榻上。鲲廷跟着过来看了看。

    “老爹,我想娶她。”奕煊对鲲廷说道,话音里的坚定却似不容老爹反对。这个傻里傻气的女子实在是太遭人疼了。这刚进门,一个疏忽就让她中了飞镖。再一个不察,竟让她醉酒了。

    鲲廷张大了口,久久才说道:“儿子,你才三千岁。”在他看来,三千岁正是孩童玩闹的年龄。虽说此时体格长成,但情窦却初开。哪能刚识得一个女子便提及婚娶的




十六 三昧真火
    奕煊带着珑玥回到夕照山,本来还担心自己晚归了一天,师父要责罚他。可云上看见大殿之后的空旷之处,多了座宝塔,便安了心。

    那宝塔是四方通乾藏坤塔。整个塔身漆黑乌亮,呈四方之状,由底往顶逐层变小收窄。外表看着有九层之多,层层叠檐。每层四檐,檐角高翘。事实上,内部只有一层。里面仅摆着一只大火炉,黑金玄铜之身。火炉里一团金红之光熊熊不灭,正是焚尽一切奸佞,毁灭所有虚妄的三昧真火。

    而这座四方通乾藏坤塔另一玄妙之处,便在于此塔收放自如。塔着地,打开,三昧真火燃烧。塔收起,离地,三昧真火熄灭。着地时,两丈见宽。收起时,却如掌中之物。

    奕煊小时候初见此塔时在塔前玩闹了很久,也进去里面见识了三昧真火。但堔冲收了塔后,他还是恋恋不舍,求着抱着宝塔睡了两天才罢。

    幸好,四方通乾藏坤塔的使用咒语只有堔冲知道,不然若教会了奕煊,宝塔不知要被他玩成什么样子。

    此时,奕煊见塔着地,便知道了师父在塔里,那一时半会便苛责不到自己。再过一时半会,老爹就该来了。在商谈他的人生大事之时,师父总不至于摆出一副臭架子,教训快做新郎的自己吧。

    奕煊牵紧珑玥的手,满面春风得跨进大门去。可若大个庭院,空无一人。正殿也是。奕煊便往后走去。

    而四方通乾藏坤塔前也只有第四十八师兄蓝雾一个人守着。

    “蓝雾师兄。”奕煊朝他奔过去。一腔热情正苦于无处倾吐,遇到一个总好过一个也不在,这就将珑玥引见给他。

    可蓝雾只是稍一抬头看了眼珑玥,没觉察到她有妖气,便略过去了,倒是立即和奕煊讲起这两天的事来。蓝雾说:“昨天万年劫,打死好多小妖小怪。师父说几十万年来的万年劫都没有昨天那般厉害。师兄们昨天下午就出动去搜尸了,带回来的妖怪尸骨成堆成堆的。师父昨天开了塔,便没出来过。”

    那是说三昧真火焚烧妖怪尸骨已经烧了一天一夜,而其他师兄们一直在来回忙碌。奕煊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么多。”这便说起自己杀了的那条蟒蛇,也不免后悔没有带回来。那么大一条,只怕要剁成十几段才塞得下黑金玄铜炉,那师父估计还得再烧上一夜一天。

    蓝雾听他比划着蟒蛇的大小,心里倒有些不服气,不太相信。但看奕煊的眉宇,却又不得不佩服他已飞升上仙。要知道,他自己可是一万岁才飞升的。

    奕煊一得意,又把雷雨台受劫的事得瑟一番。动情处,还要演示自己正生生吃了一劈雷电的痛苦。

    “谁飞升上仙不那样”蓝雾不屑一顾。

    “不一样。我这是和万年劫一起受的劫。”奕煊滔滔不绝,又将蓝雾开头说的昨天万年劫厉害的话拿出来说,只教蓝雾越听越不受用。

    奕煊却是高兴,他看向珑玥,正想再和蓝雾说说自己的喜事,却只见珑玥站在宝塔之下,看着塔檐出神。

    九层塔檐,层层梯形般递进。檐角宛如半勾,高高翘起。一眼扫去,个个一样。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大门右侧上面的檐角与众不同。那上面挂着个环圈,在微风下,轻微晃动。

    珑玥看得正是这个环圈。

    “珑玥。”奕煊朝她走过去,笑着喊她。

    “奕煊。”身后却是月石的声音。月石和画报抬着一张渔网,里面兜着一只死了的熊精。后面师兄们也都各自提着搜寻来的动物尸骨跟着走了过来。

    奕煊回过头,迎向月石去。两句话还未说,塔下的珑玥忽然纵身一跳,去抓那环圈。可檐角有点高,手上只轻轻碰了一下。珑玥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东西,前后看了看,很是机灵得后退了几步,助跑一跃,再次朝环圈抓去。

    这回,给她抓住了。而且,她还抓紧了。她将自己整个身子吊在上面,晃了几下,吃不住力才松了手。

    月石脸上刹时惊恐了。所有师兄们脸上刹时惊恐了。奕煊转过身,脸上也刹时惊恐了。

    只见四方通乾藏坤塔忽然颤巍巍抖动起来。然后,然后,像以前师父收塔时塔身倏忽旋转,卷起四周一片风沙,渐渐变小,回到师父手里。

    可今天,师父还在塔里。

    “师父!”众弟子全都丢了手里的东西,朝宝塔扑了过去。

    而此时的四方通乾藏坤塔也并未像平时那样收拢,而是东倒西歪,左晃右摆得渐变渐小。在宝塔拢成最小尺寸时,塔尖忽然冒出一股黑烟,紧接着,一个人影蹿了出来,重重摔在了地上,摔成了“大”字形。

    大家把他扶起来。此人头发蓬乱,像顶了个鸡窝,还是个被火烧过的鸡窝。浓眉之上几抹烟灰,胡须上粘着地上的泥土。衣袖、衣摆更是带着火里滚过的灰烬,俨然一副落魄行乞者的模样。

    可此人却正是三界最最曲高和寡的人,是战无不胜的铁面战神,是天君也要忌让三分的仙籍尊者,是夕照山的当家主人堔冲神君。

    “是谁”堔冲一声怒吼,带着烟尘焦土的味道喷向众人。



十七 不近人情
    “奕煊!”鲲廷和两位弟子纠战着,刚登上飞瀑顶,却见一白一红两个身影纵身跃下了九天飞瀑。

    “我的儿!”

    鲲廷凌空站在奕煊跳瀑的地方,俯身将手朝下伸去,仿佛奕煊在等他救援似的。可是无论他手伸得多长,那九天飞瀑背后仍是云雾和水汽交织而成的白茫茫。那两个纯洁鲜艳的颜色早已被幽幽深渊吞没。

    “这飞瀑背后到底是什么”一弟子问月石道。

    月石摇摇头:“我和大家一样,都是第一次上来。这背后如此情景也是第一次见,想必还得回去问了师父才知。”

    “奕煊会不会有事”另一弟子问道。

    月石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转身看向鲲廷,却见他深眉紧锁,一张脸如墨般发黑,嘴边想说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可七八个跟上来的弟子总有人没有眼力,朝鲲廷叫道:“世伯,若不是你阻拦我们,我们就拦下奕煊了,也不至于给奕煊机会跳了下去。”

    “若不是你们,我也早追上奕煊,何至于让他堕入凡界”鲲廷勃然大怒。三千年前,他差点痛失爱儿。三千年后,视爱儿为一切的心,更无法教他失去奕煊。

    原来九天飞瀑是仙凡两界的分界线。飞瀑正面为仙界,背面便是凡界。平时仙家也有去往凡界的时候,但只要不从此地堕入,便是原身来去,没有任何阻碍。但跳过九天飞瀑,那意义便是丢下仙家法力,成为凡界里的凡体肉胎。而物种方式却只能由投胎决定。倘若不投胎,仙界的一柱香时间一过,那附着本人灵魂的光华便灰飞烟灭,从此不再重生。

    一柱香的时间,我不能浪费在这里。

    鲲廷转身返回夕照山。

    “堕入凡界”

    众弟子面面相觑,这也一起回去夕照山。

    几位没去追奕煊的弟子,前呼后拥得将堔冲送回他寝室。堔冲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袍,衣袖参差只剩了半截,下摆像个过膝短裙胡乱在身上,脚上更是黑灰般没了鞋。这些也就算了,堔冲自知自己体毛浓重,这会虽然只露了胳膊,小腿,可也都给各位弟子看到了黑茸茸的手毛和腿毛。虽然谁也不敢说什么,可看他们脸上诧异古怪的表情,直教堔冲感觉丢了盔甲,再装不起高雅深沉,深不可测,再没脸做得他们的师父。

    而这个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头上蓬乱,脸上拉碴。

    堔冲让蓝雾一人留下,其他人去整理妖怪尸骨。

    堔冲问起红衣女子的来历。可蓝雾除了她的名字,一问十不知。

    “师父,您要不要洗把脸”蓝雾殷勤道。想当初他可是伺候了堔冲近万年,直到奕煊顶了自己的位置。想想做老幺真好,整天在师父跟前,得到不少别与他人的教诲。

    此时,忽然感觉回到了三千年前,若是奕煊再不回来,倒是极好的。

    蓝雾心里美美的想。

    堔冲摸了一把自己满面烟尘的脸,却使得脸容更污黑。

    蓝雾忍住笑得去打水。

    堔冲触碰到自己头发,气得更是想杀了珑玥。

    可这些面子上的东西,不过几日,大家淡忘了便也不算什么。堔冲心底最恼的是,他刚刚是真的从四方通乾藏坤塔顶摔下去的。

    他在塔里感觉到异样时,正想出门,



十八 两颗光华
    这般巧,司命神君在日月鉴凡镜里发现两颗光华,正向天君禀来。

    “是我儿子,奕煊。和我儿媳,珑玥。”鲲廷匆匆走进凌霄殿去,未及行礼,先开腔答道。

    天君一听奕煊,急忙让鲲廷仔细说说。鲲廷马上三言两语说了自己进夕照山看见的事。

    “他们为何要追捕奕煊”天君问。

    “我也不知。这些等有时间再去夕照山一问便能清楚,眼下奕煊却是耽误不得,怕是只剩半柱香的时间了。天君宅心仁厚,宽宏大量,请救我儿一命。”鲲廷说着,郑重得对天君屈膝行了跪拜大礼。

    “那个叫珑玥的是怎么回事”天君却不放心,仍是追问道。

    “她是一棵红色的草,痴痴傻傻,非仙非妖。我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只是奕煊喜欢得很。”鲲廷回道。再多问一点,他也是答不出来了。

    天君负手看向宫殿穹顶,踯躅了起来。

    “天君,时间不等人。”鲲廷急得只跺脚。

    天君这才朝他和司命看了看,微微颔首:“只投放奕煊就好,另一个由她自生自灭。”

    鲲廷这就走出大殿,往司命府走去。走了两步才发现司命神君在自己后头,正低头沉思得边走边捋胡须。鲲廷赶忙过去拉起他胳膊,飞身离地,直飞进司命府去。

    司命神君打开日月鉴凡镜,镜内两颗光华闪耀明亮,在一片茫茫云雾中互相交缠追逐。

    “哪个是我儿”鲲廷看着两颗一模一样的光华问道。

    “所有光华未投胎之前都是一样的,不辨男女,年龄。”司命答道。随即开掌,打开一卷没头没尾的木椟,查看凡界即将临盆的孕妇。

    鲲廷凑过头来,看道:“我儿子如今可是上仙,一定要给他找个好人家安置。”

    “好点差点,都是凡人短短一世。”

    “这个不错。”鲲廷将手一点:“大周黎妃,歌伶出身,识字习文,头胎,八月余。”

    “帝王之家哪里好每天阴谋算计,会短命。”司命话音未落,天君已经到了跟前。司命尴尬得低下头去,用手指了指一户王姓之妻,书香门第,家境殷实,二胎,十月满。

    可鲲廷就看中了帝王家,他心想我儿子是上仙,去凡界不当个王,着实对不起上仙这份名号,也对不起他那九天飞瀑上的一跳。可天君来了,这话出口有些造次,鲲廷委婉道:“短命好,那不可以早点回仙界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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