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祝十
“春杏,在园子里面你算是聪慧的,但火候不够。日后若依旧这般愚钝,你说我该如何将你留在身旁”祝九面上带着笑意。
看似只说句玩笑话,可这话听的春杏心里发紧:“奴婢往后跟在姑娘身边定会好生瞧着,学着。”
祝九不过是提醒春杏一番,日子长远人万万不能没长进。
“云姨娘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最紧着的只有自己所出两个少爷。祝昆当年出风头被主母安了由头打发出府去,转眼就成了旁支。倘若祝迎少爷也是如此,那岂不是让云姨娘没了依靠”
祝九在前面走着,跟在后边的春杏细细思索这话,不一会就明白了过来:“原是姑娘早就知晓云姨娘必去祝堂院,这才交代奴婢捎话让人当归折返。”
“旁人谨慎一分我便要谨慎三分罢了。”话落,祝九抬步朝前走去。
云姨娘的事儿拦了下来是好事,但眼下有一事让她颇为在意。
今日从刘家少爷身上瞧见的香囊,不管是绣工还是花样均是出自姐姐的手,为何姐姐的香囊会在刘洺身上
回去的路上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作罢了,到南湘园用过午饭小憩了会还得去学堂。
学堂的日子枯燥乏味,祝九才知晓私教与学堂不同,这夫子比不得她上一世请的女夫子教导自在,毕竟同为女子谈话间透着温和。
而刘夫子为人严苛,即便是祝家嫡出少爷姑娘们也没见着给半点脸面。
当堂训斥得少爷姑娘们面目赤红,让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祝九坐在学堂最末发愣,刘夫子那双眼一瞧一个准,见她出神便罚了她去后院立半个时辰。
被罚了,祝九也没觉得丢了脸面,反倒是坐的腰酸背痛正好过去走走。
不过,她想去找个人。
到了后院瞧了一会也没见到人影,一路往后院里边走,出后院内堂上了抄手走廊。
随着往里面走一阵,听见了不远处的竹林传来了朗朗读书声。
刘洺正背诵着名词诗句,见着有人来了当下收声,双眼打量着来人。
这小丫头他见过,是午时那会见到的祝家姑娘。
刘洺拱手一礼:“小生见过祝家姑娘。”
“刘少爷不必多礼,我是被夫子罚立这才过来走走,不知可有打扰”祝九眉眼盈盈带着笑意,双眸传神犹如迎春花。
这盈盈一笑,看的刘洺愣怔了片刻,回神时俊脸透着些许尴尬:“不曾打扰。家父平日里为人严苛,实属是为了姑娘着想。”
“那是自然,不过是我自身初初入学堂还不曾习惯,日子长了方能坐的安生。”祝九说着看向了刘洺腰间的香囊。
见祝九似对他腰间的香囊甚感兴趣,随即将香囊取了下来:“若是姑娘喜欢,那便赠与给姑娘罢。”
“先前听刘少爷说这是旁人赠送的,我哪能夺人所好。不若刘少爷告知我,这是谁所赠”祝九面上挂着笑意,垂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捏得指尖发白。
看祝九着实喜欢这香囊,刘洺据实相告:“原是旁人赠送给祝迎兄的香囊,他不喜便转赠于我,我并未过问是何人所赠。”
听到祝迎二字,祝九不禁皱眉。
姐姐怎会赠送香囊给祝迎,还是百合刺绣。
百合,乃是百年好合之意,也是姑娘家赠心上人的刺绣。
“姑娘可是觉得有何不妥”见祝九出神面色不大好,刘洺以为说错了甚。
祝九回神,抿了抿唇,语气不满又有些埋怨道:“
第三十九章 磕头三响
夜饭时祝九没胃口,吃咽了几口便让人将饭菜撤了。
这会儿春杏去捎书信还没回来,在屋里伺候的是南林。
瞧着自家姑娘坐在软塌上出神,南林将刚沏好的茶轻放在桌案上转而出了屋去。
梨花正备上糕点进来,在外间被南林拦下来:“姑娘心思不好,也不知是怎的一回事,夜饭没胃口眼下估摸也不想吃糕点。”
“莫不是姑娘今日在学堂受了委屈”梨花说着退出了外间。
南林摇了摇头,她也不知是如何。
祝九心思并未不好,不过是在思忖往后该如何做,这一世又该活成什么样。
保全自己平安嫁进邵家也好,在嫁去之前为姨娘和姐姐讨回一个公道也罢,前者不易后者艰难。
偌大的祝家,这一盘棋得下多大,又如何在三年内下完
尤其是邵家的婚事,要到今年冬阳宴才能落定....
不,应当说今年冬阳宴,她的亲事能否落定也未知。
邵家去年给了她风头,却是祸福相依。
想着这些事儿,祝九只感觉心头发堵,心思一而再的沉了下去。
“姑娘,云姨娘来了,可要见”南林进屋低声禀话,她是瞧着姑娘心思不好,未必想见人。
祝九回过神来,昏暗烛火下也瞧不出她神色,只听她嗓子嘶哑道:“让人进来罢。”
南林得话将云姨娘请了进来,祝九坐在软塌上未曾动身。
跟着云姨娘一同而来的刘妈妈并未进主屋,而是在外间候着。
云姨娘此番来是有话要说,祝九不起身也不行礼,两人一时之间无话。
直到南林进来奉茶又退了下去,云姨娘端着茶杯抿了口茶水,适才出声:“姑娘想筹谋本是与我无关,但仔细一想我活了这些个年头倒不如小丫头有心。”
说着,云姨娘将茶杯搁置了下来,手中云帕擦拭着嘴角半响又没了话。
倒是双眼看向躺在软塌上的人儿,瞧得不真切,越发让人觉得这丫头年岁虽小,心却不小。
好一会后,云姨娘斟酌再三,张嘴说道:“北院三进门的祝恒少爷,他的姨娘乃是京城名贵明家的嫡出姑娘,当年也是下嫁到祝家。明姨娘娘家男丁少,祝恒在祝家虽是个庶出,但在明家人眼里是个心头宝。”
她不过是南院三房的姨娘,论娘家还比不过门里的姨娘们。
是以,又如何能跟祝九贸然开口提及祝八姑娘的事儿
倘若这丫头没半点能耐,非要拉着人下水,那她在祝家的小半辈子算是白熬了。
云姨娘的一番话,说动了祝九。
人也起身走了过来,祝九刚走到云姨娘跟前,腿一弯双膝跪在了地上:“祝九终究是晚辈,若非念及姨娘与姐姐的无辜,断不会来明理暗里的。倘若姨娘愿意,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云姨娘瞧着她这般,忙伸手扶人。
祝九微红着眼眶,不但没起身,反而磕头三响:“姨娘在上,祝九若有能耐定是护着姨娘,若无能耐全然一人当归。”
云姨娘本以为她开了口,祝九占了上风心里好不得意。
哪怕她心思再重也是年岁小,谁心里没点得意劲。
可她却没想到,祝九姑娘并未如此,当下连忙将人扶起来:“姑娘快快起身。”
她是心思重,可心里念的是故去的姨娘,无辜的胞姐。
论起来,她的那些心思不就是为了这些
想着,云姨娘不觉红了双眼:“我的傻姑娘,就是你唤了我一声姨娘,你便是我的姑娘。姨娘又怎舍得让你一人吃苦。”
说着,索性将人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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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八面玲珑心
这些日子春杏总想着一件事儿,她捉摸不透姑娘的心思,像是无论如何都跟姑娘隔阂着。
今日姑娘从学堂回来的那番话,又让她心里的念头重了些,倒是出去跑一趟想明白了不少。
“你觉着我是嫌你”听这话,祝九秀眉轻挑。
春杏抿嘴垂头,双手捏着衣角不敢答话。
祝九瞧她如此,顿然气极反笑,蓦地起身走了几步:“你觉着我走路时,看的是天还是地”
见姑娘有些动怒,春杏心里慌神:“姑娘.....”
“我在祝家孤身一人,迈个步子都得想清楚是先抬右脚还是先抬左脚。作为庶女,一向只能垂头看地。”
祝九说着又渡步到门口,神色略失望的瞧着春杏,俨然道:“想要有朝一日抬头看天走,就得需拥一颗八面玲珑的心。你若像赵妈妈那样在我身边尽愚忠,那便是于你我无益。”
听自家姑娘如此说来,春杏急红了双眼。
“姑娘,奴婢愚钝,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真真是急坏了,急的哽咽不止。
春杏有心跟着自家姑娘,可她也深知自己愚钝,始终摸不透姑娘的心思。
姑娘的话是为道理,在偌大的祝家,要是身边的丫鬟不伶俐,到时候连自家主子是如何没了的都不知晓。
祝九此时堪堪叹一口浊气,温声道:“春杏,人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踏上去的。可凡事不该怨旁人瞧不上你,你若有心便牢记着你先前与我说的,好生看着,学着!”
她并不想有意要为难春杏,毕竟只是个二八年华的丫鬟,比不得她这个姑娘已是活过一世。
“姑娘的教诲奴婢定牢牢记在心里。”春杏说着伸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意。
若是祝九不言不说,春杏的确难以明白。
在春杏眼里,自家姑娘今年也不过是个十三的祝家姑娘,论心思也只是个小儿般的心思。
随着这些日子越发觉着姑娘并未如她想的那样。
祝九没再多说,夜深了该歇息了。
翌日一早。
因祝九每日要去学堂,半月才休沐一回,便要早早的起身。
刘妈妈来的早,得云姨娘交代,天还未亮便熬上补汤送了过来。
“刘妈妈怎自己送来,奴婢一会去取就是。”南林刚开门,瞧着刘妈妈在门外抬手欲敲门。
这会儿天都还未曾大亮呢!
刘妈妈将食盒交给了南林,笑言:“等闲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姑娘身子羸弱,姨娘放心不下便让我早早的送来。”
“姨娘当真是对姑娘有心的很,有劳妈妈跑了这一趟。”南林提着食盒进了屋去。
刘妈妈正要走,从屋里出来的春杏唤了她一声,手里拿着物什:“妈妈莫急着走,这些是奴婢家里的老偏方,专治湿气寒气的。奴婢瞧着昨日妈妈双腿打抖,想来也是受着呢!”
“
刘妈妈是云姨娘身边的老妈妈,身子不适自有医堂的大夫诊治。
可近年都快成药罐子了,医堂大夫瞧了好几年也未曾见着成效。
“这真的能治”刘妈妈有些半信半疑。
春杏微微点头:“那是自然,奴婢家里老娘就是用的这些药,如今逢着寒日也不怕了,成效显著的很。”
听这话,刘妈妈高兴的很,忙拿了几副药回去。
出了南湘园,心下不由得感慨,都是说姑娘才是最体己人的,祝九姑娘虽不是姨娘所出,到底是承欢膝下也乐呵。
待刘妈妈走了,春杏这才进了主屋去伺候。
“春杏,一会南林与我同去学堂便可。”祝九接过春杏手里的茶盏,接着说道:“你去打听打听北院三房门里的一些事儿。”
“暧,奴婢记下了。”
祝家门里男女之防严谨,她不能直接去找祝恒算账。
云
第四十一章 受罚
届时不知是谁在陡然从背后推了她一把,整个人顿时往前摔去,手背上抖落的金斗蛐也正正落地被压在了手心里。
感受到手心一丝丝瘆手的触感,祝九神色也不见得好看。
“我的金斗,我的金斗.....”祝晴愣怔片刻,反应过来急得一把抓住祝九的手翻起。只见方才还活蹦乱跳的金斗蛐都压扁了。
这东西个头算大的,如此一压弄得手心满是污秽。
祝晴平日里惯是将金斗蛐当成乐趣,还差着身边的大丫鬟照料。
不说金斗蛐如何金贵,光是心思都费了不少。
祝九对污秽感到渗人,便要拿手帕擦拭。
祝晴瞧她这般,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哽着喉咙怒喝:“你可知我这金斗蛐何其金贵”
这会祝九停下手,双目余光往身后瞧了一眼,先前被金斗蛐吓着的祝姝不知何时到的她身后来。
那一下子的推搡,若非她眼疾手快怕是胳膊摔得不轻了。
见祝九往她这看,祝姝小脸上闪过一丝心虚,劝说了起来:“祝晴姐姐,你快让这妹妹起来罢,先瞧瞧人可摔出了好歹。”
“不过是个庶出能有何好歹能她心思焉儿坏,瞧不得我的物什便要这样糟蹋了。”
金斗蛐是祝晴心头最喜欢的玩意,现在说没就没了,心里哪里气得过。
其他嫡出姑娘们也未开口说话,全当是在瞧热闹了。
祝姝也不再言语,只是稍稍往后退却了半步,眼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祝晴姐姐莫恼,妹妹无心之失回头便赔给姐姐。”祝九只得垂眸赔不是。
祝晴听她的话,又气的咬牙:“金斗蛐只有兰筑才有,你可知要得到这玩意得费多大的功夫。先不说得到如何,光是昔日里的饲养得两三年才养到这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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