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魔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陈森然的右手
第二百三十九章 【秘密】
白鲸落站在渡口。
他手中的木笛已经停歇了,但是没有收起来,握在手里,负在身后。
他在看着黑暗,黑暗里的那座孤岛。
有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已经不小,吹起了他宽大的衣襟。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很久以后,他叹了口气,说:“师叔祖,您又是何必呢”
这么说着,他缓缓转身,朝着身后恭敬地看去。
那里,站着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仙子。
柳新雨。
柳新雨不是一个人的时候,或者不吃牛肉火锅的时候,总是静静的,像是一潭深水,尽管长着一张十七八岁的面孔,整个人却幽深的不可见底,仅仅是她的气息就已经是这样,就更不用说她的眼眸了。
没有人敢直视她的眼眸。
至少,白鲸落不敢。
白鲸落不敢,那么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敢的了。
白鲸落对着柳新雨行了一礼,整个人恭敬地弯着腰,手里的木笛握着,低着头,不敢去看她。
“走了多久了”柳新雨静静地问道。
在她的身后,有人在一个一个地走出来。
那些人,都是仙洲派这一代的掌权者,宗门里的长老,执事。
他们跟在柳新雨的身后,不敢再靠近,却也不敢再远离,他们不敢让柳新雨离开他们的视线。
自然,也不想柳新雨渡过眼前的这条短短的海峡。
“一炷香。”白鲸落老实地回答着。
“不要拦我,我不想对你出手。”柳新雨听了点了点头,就要上前。
“师叔祖,不如听一曲曲子再走”白鲸落不敢拦,但是话语开始出口了。
“你会吹什么”
“今夜风适,便吹一首《鹧鸪飞》如何”
“不好。”柳新雨摇头,又踏前一步,“现在风适,待会就要起风了,给我吹一首《沧海龙吟》助兴吧。”
“师叔祖!”就在柳新雨打算踏出第三步的时候,她身后的那些仙洲派的长老,执事都是齐声呼喊。
“要拦我,你们想好了”柳新雨没有回头。
“师叔祖,我们不敢,只是,事已至此,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不是无关紧要之人,是我朋友。”柳新雨打断了这句话。
“我现在往前走,有人想拦我,我就杀了那个人,听懂了吗”
没有回应。
白鲸落还是低着头。
柳新雨朝前踏步。
第四步。
第五步。
第六步。
第七步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渡口边。
所有的仙洲派的长老,执事,都是屏住呼吸,全身紧绷到了极点。
白鲸落握着木笛的手,也是青筋暴起。
第八步……
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忽然,海面上传来了船破水面的声响。
于是柳新雨停了下来。
白鲸落也好,仙洲派的长老们也好,也都是放松了下来。
柳新雨站在岸边等待着那破水的船靠岸。
然后,她就看到黑夜中,陈重乘着海风,在一艘没有桨,也没有人操控的帆船的载运下,回到了这个渡口。
“柳仙子,巧啊。”陈重笑着对柳新雨打招呼。
柳新雨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先皱起了眉头,像是不解,但最终还是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船终于靠岸了,陈重从帆船上跳下来,走到柳新雨的旁边,然后就看到了一大堆的仙洲派的长老们,还有白鲸落。
“这是怎么了怎么大晚上,大家都在这迎我呢受宠若惊啊。”陈重开玩笑似地说道。
“陈兄,这一趟去的好快啊。”白鲸落这时也抬起了头来,
第二百四十章 【说了又好像没说】
其实陈重今天在那座孤岛上的遭遇并没有太复杂,他在那个亭子里坐了一会,起雾了。
然后,他真的见到了那位老仙人,他们聊了一会,陈重就离开了。
这整个过程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一切都显得很平常,除了老仙人这个人本身的传奇以外。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师傅,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陈重在车厢了沉默了一会后,忽然问道。
柳新雨在黑暗里看了陈重一眼,看了很久。
柳新雨身为谪仙人,夜能视物这种本领自然是天生就有,她在想着陈重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又经历了什么,知道什么。
可是陈重的表情很平淡,平淡的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
这也是最初,柳新雨对陈重感兴趣的原因,因为她很少看不穿一个人。
就像是现在这样。
陈重一如既往的,像是一团迷雾。
这很有趣。
所以她索性不去猜了,而是开始说。
“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柳新雨像是自说自话。
“从最开始的时候。”陈重接过了这个话题。
“好吧。”柳新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马车已经过了让人仿佛在云端起伏的云桥,进入了正常的地面了,然而马车之外是凉透了的夜色,万物俱寂。
马车之内,是漆黑的一切,两个人对坐着。
一个被称作谪仙人的女子,将要讲述另一个被称作老仙人的传奇人物的过往。
在这个夜晚。
陈重忽然有一种听午夜奇谈的感觉。
从前他在病床上没事做,除了睡觉,就是看小说,听有声故事。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居然意外的很放松,这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那么……”柳新雨想了想,开始说,“最开始的时候,那应该是元圣十三年,那时候还是文皇帝在位,我的曾祖父柳如新还在海商县当县尉,从七品的小官,那年我祖父四十二岁,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仕途到头了,因为没有背景,本身的命格也不突出,然而就在那一年的夏日,有件事情发生了,彻底改变了我祖父的命也,也改变了我们柳家的命运。”
“你师傅带着仙洲岛来了”陈重适时地接话。
“不错。”柳新雨点头。
之后的故事大家耳熟能详,仙人带着仙岛到来,柳如新带着朝廷的任命成为了仙洲府的第一任府台,之后柳家昌盛,仙洲派崛起。
仙洲府彻底成为了整个东海的骄傲。
这些事情陈重也都很清楚,甚至在停留仙洲府期间,耳膜都要听烂了。
“那些故事你肯定都已经听倦了,所以我不再赘述,我要告诉你的,是世人不知道的事情。”柳新雨顿了顿,看着陈重,用一种仿佛很久远古老的语气说,“我的曾祖当年遇到我师父时是元圣十三年,那年他四十二岁,见到我师父时,我师父白眉白发,仙风道骨,很是不凡,到乾德十七年,我祖父去世,我师父还是白眉白发,仙风道骨,仿佛三十年光阴过去,他没有任何改变。”
“到我父亲当上府台,已经是天兆十年,距离我祖父去世有五十年之久,我师傅来参加我父亲的就任大典,还是依稀百年前的模样,仙风道骨,白眉白发。”
“当然,现在……也是一样。”
这句话说完,柳新雨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
陈重咳嗽了一声,说:“毕竟是老仙人,长寿一些,也是应该的。”
“元圣十三年,我师傅已经是看起来古稀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夜思】
陈重在那座孤岛的经历的细节到底是什么,他并没有对柳新雨说。
因为柳新雨没有问。
当然,陈重其实也不太想说。
那是一种,很难言说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只能把故事再次拉回到大雾忽起的那一刻。
陈重当时坐在亭子里,感觉到那些雾气起的突兀而诡谲。
当时,他的惊相是一直开启并没有关闭的,他一直很警觉,虽然外表看起来好像很放松。
一场没有任何来由的邀约,处处都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而终于,大雾忽起的那一刹那,一切都忽然好像变得很明了。
陈重可以感觉到雾里面有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甚至无法确切感知到对方的位置,可他就是知道。
很危险。
因为,陈重很少会遇到无法被他感知到的存在,那么就说明雾气里的这个东西很强大。
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拔刀的准备。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的保留都是没有意义的。
然后,就在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刀柄上的时候,一个爽朗的笑声,打破整个气氛的沉闷。
“哈哈哈哈哈,想必你就是陈重了”声音响起的瞬间,一个白眉白须的老人就从大雾里走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一位出场的方式,十分的玄奇,是配得上仙姿渺渺这个词的。
毕竟,想一想,大雾,白衣,白眉白须,笑声爽朗,姿态出尘。
如果不是时间点不对,是晚上,而不是早晨,那么陈重真的会觉得自己见到的是一位老神仙。
可惜,是晚上。
一个孤岛。
陈重的姿态没有任何放松,哪怕他其实是站起身,朝着那个老神仙恭敬地行礼,并笑着说道:“在下陈重,拜见老神仙,深夜叨扰,还望老神仙不要见怪。”
“哈哈哈哈哈,什么叨扰,明明是我叫你来的,怎么叫叨扰,是我这个老头子不对,大半夜的,忽然来了兴致,想见见你,是我该说不好意思。”老神仙没有任何的架子,走到了亭子里,指着凳子说,“来,坐下,坐下,坐下说话。”
“多谢老神仙。”陈重在那一刻,其实整个身体的第一反应是立刻朝后跳去,然后拔刀,将刀横在身前。
因为,那令他根本感知不到的存在,就是眼前的这个仙风道骨,和蔼可亲的老神仙。
哪怕是这个老神仙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居然还是不太能抓住对方的气息。
这个老神仙的气息,是那种,极度飘忽不定的,仿佛存在,又好像根本不存在的。
陈重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危险,危险的陈重全身的毛孔都不由自主地挺立了起来。
但是在表面上,他还是很平静,因为有着‘寒霜心法’的作用,阴气也在刺激着他不作出任何情绪的表达。
他最终坐在了凳子上。
直到坐到凳子上,陈重才发现,自己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对方到底长什么样。
这种没有注意到,一方面是他太过警惕,全部的精神力都是在防备着对方,以至于不能够观察到别的部分,另一方面,则是,对方的存在实在是太飘忽了,以至于连面容都好像看不清。
到了事后,陈重更是完全不记得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只是有一个神秘,诡谲,强大的印象。
坐下以后,其实陈重和这位老神仙并没有聊什么实质性的话题,只是简单的寒暄。
之后,这位老神仙就让陈重走了。
一切都显得极其的吊诡。
大半夜,叫陈重到一座孤岛上,神神秘秘,排场甚大之后,居然是虎头蛇尾。
不过有一点,陈重离开孤岛,重新乘坐上那艘帆船后,他还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凡人和一头凶猛到了极
第二百四十二章 【附命】
又是一整夜的修炼。
陈重再次从修炼中脱离出来之后,除了感觉到神清气爽以外,居然感觉到自己本来像是水磨一样在进程的修炼进度,一下子前进了一大截,打个比方就是本来他可能要十天才能昨晚一晚上的修炼进度。
仿佛昨夜经历的那一场惊恐之旅,让他的整个人都一下子又活了。
不是说,之前他就不是活着的。
而是,在经过了长期的修炼以后,陈重已经习惯了那种按部就班,每天一点一点地磨砺的进程,反而进入了某种瓶颈期,或者,用他从前听过的话来说,是舒适区。
哪怕他一直在告诫自己,他要活着,活下去,要拼命地活下去。
舒适区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昨晚的一切,打破了这种舒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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