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重生之凰逆仙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马甲是假
苻璃怜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从榻上扶起,又帮她曲腿坐正。
“锦儿,快些调息。”他一面说着,一面将蓄灵符塞进她手中。说罢,衣袖一挥,一道蓝紫色的钟罩结界蓦地生出,将锦凰整个儿罩在了里头。
锦凰虽然脑子混沌,神识也时清时浊,但苻璃的意思却是听明白了。
她勉力端坐,唇瓣无声地颤动,法诀从开开合合的檀口中细细密密地飘出。躺在她手中的明黄色符纸受到召唤,飞到结界上方。有苍白如云絮般的充裕灵气从符纸中溢出,像是有神识般汇成股股涓流,涓流汇聚成洪涛,自她头顶流泻而下,袅袅绕绕,迅速充盈整个钟罩结界。
时间一点点流逝,射入内室的光线由明转暗,再由暗转明,最后缓缓西斜。
苻璃坐在不远处的方椅中,在第三张明黄色符纸仿佛枯败落叶般晃晃悠悠飘落、第四张蓄灵符再一次浮至结界上方,他眼底隐秘的担忧不再遮掩,逐渐扩散开来。
常理而言,依照锦儿耗费灵气的程度,差不多只需一张蓄灵符即可助她调息稳固,可如今她用了三张不止……
苻璃的视线落在锦凰的腰带上,眉峰深蹙。如此有悖常理之事,恐怕与那诡异的神器脱不了干系。
萦绕在他脸上的郁气久久不散,他拿出那枚鬼面青铜令,忧心忡忡又暗怀希冀地想,只希望鬼宗能有他想要的答案。
第二百九十章:心机(一)
锦凰心头猛地一跳。他怎么会知道鬼火他看到了
鬼火和幽冥鬼鼎是她最大的秘密,在没有获得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她没有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这些事!
此刻,苻璃这般问她,明显是看到了些什么。难道是几日前,她结印金丹之时……
锦凰在脑海中疯狂地思索可行的对策,一瞬间便有了想法,只是……她也没把握那对策能否成效,但是此时此刻,箭在弦上根本由不得她。
这一把,她赌赢了则如虎添翼;赌输则如履薄冰。是输是赢,只看她这个“师尊”对她是虚情还是假意
锦凰素来行事稳当,即便是剑走偏锋也是在心底有七八分把握。如今这般,自己的性命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当真是不太舒坦。
下一吸,她膝盖一曲,突然“扑通”一声冲他跪了下来,颤声道:“弟子没有入魔!”说着,仰起头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师傅,弟子没有入魔!”
她精致的脸庞上挂着惊惶和恐慌,眸光却透着浓烈的不屈和倔强。
苻璃本就对她怜爱,加之锦凰失了忆,他心底更多了愧疚和补偿的心思。此刻见她这般明明惊惶却又倔强不屈的模样,心道他竟不知失了忆的锦儿这般固执,同时心疼亦瞬间充斥整片胸膛。
然而,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他唯一的嫡传弟子,其实别有用心。
苻璃忙将她扶起,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发鬓,语气柔和轻缓,“别怕,告诉师傅,到底发生了何事有师傅在,不会有事的。”
这话的意思,倒像是并没有怀疑她。
锦凰掀起眼帘,微抬着下颌看他。
她的眼睛自小就长得明媚灵动,像是会说话一样。特别是当有光照进里头,就仿佛落进了漫天星辰,璀璨至极。然后她一笑,又像是明媚春光里柳条轻拂的微澜湖面,波光粼粼,灿若冰晶。
即便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眸部的轮廓稍显狭长,但其中的明媚与灵动丝毫未减。
此刻,不知是因为震颤、感动又或是其他的情绪,锦凰的眼眶中涌出了些许水意,颤颤巍巍,仿佛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晃晃悠悠楚楚惹人怜。
她眨了眨眼,那水意变成一层薄薄的水雾,蒙在她漆黑如墨的眸子上,就像是刚出水的极品黑珍珠,美得惹人迷醉。
苻璃看到映在她眸子里两个小小的自己,随着她眼眸的颤动,那两个小人也跟着轻颤。颤得他的心不自觉跟着飘乎晃荡,就像是躺在波涛悠悠的小舟里,整个人都柔软得不可思议。
她拿着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苻璃觉得哪怕是命悬一线、岌岌可危,为了她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去闯一闯。
“相信师傅,无论发生了何事,师傅都会护你周全。”这是他的弟子啊,自小倚赖他、孺慕着他的小锦儿。
锦凰唇瓣动了动,神色忐忑地看着他,“师傅,你信我吗”
“自然是信的。”苻璃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锦儿是他自小瞧着长大的,心思单纯、乖巧坚韧,他怎么会不信她。更何况,虽然那鬼火阴戾诡异,但锦儿确实没有入魔的迹象。
锦凰状似轻轻地松了口气,紧绷着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眸光中逐渐晕染出丝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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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心机(二)
她唇瓣动了动,继续道:“就在我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传送阵的另一头。可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出口,而是一处望不到尽头的血海幻境……!”
锦凰的嘴角始终若有似无地勾着,眸色幽深冷沉,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吐出来的话里却仿佛透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她的大半张脸都埋在苻璃的心口,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得到她说出来的话和感受到心口的触感,便以为她真的绝望悲伤至极。
苻璃的喉咙干涩地厉害。
他张了张嘴,艰涩地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血海中冒出一座座石桩,铺成一条石桥一直通向血海深处。我们无路可退,只能被逼着进入血海。大概是感受到活人的气息了吧,血海开始疯狂地翻搅,海面上漂浮的冤魂越来越多,对着我们张牙舞爪,呼号咆哮……”
“那些冤魂想要把我们拽下去拖进血海里,将我们撕碎,要我们的灵魂和它们一样永生永世地禁锢在那里!”锦凰状似哽咽地顿了顿,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越往血海深入,周围的戾气也越来越重。鼻子里嗅到的都是浓郁腥重的血腥味。”
“我们不敢停下来,后面的石桩一座接着一座地崩塌,我们只能不断地往前走。可血海就像没有尽头一样,怎么也到不了对岸!后来,我们终于耗尽了所有的灵力……”
感觉到周身骤然加紧的力道,以及头顶倏然加重的喘息声,锦凰知道这一步她赌赢了。那么,有了前面这些话作序言,接下来她要说的话让他信服的可能性便更高了。
她嘴角的弧度又往上勾了勾,脸上的讽刺意味更浓,粉唇继续开合着。甚至,就像是觉得苻璃还不够痛心,说出来的话、所用的字眼尽是“鲜血淋漓”。
“我们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掉进了血海里。周围的冤魂疯狂地朝我们围拢过来,尖利的爪牙轻而易举地就划破了身上的法衣,刺穿了我们的皮肉。我感觉到那些冤魂争先恐后地撕咬、啃噬我身上的皮肉,血和灵气不断地往外泄,耳边都是刺耳的尖啸怪笑声……”
说着,锦凰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似是恐惧到了极点,疯狂地想要逃离那可怕的声音。
“没事了没事了。”苻璃紧紧地搂着她。
他的声线干涩嘶哑,眼睛酸涩地厉害,可没有一丝泪水涌出来,就像是都流干了一样。
锦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凌迟着他的心,反反复复地剔刮,绞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可就算是这般痛彻心扉,可与锦凰所经受的相比,哪及得上万分。他不过是心痛罢了,她所承受过的却是真真切切的剔骨去肉!
就是这般,苻璃才更加的懊恼悔恨。外界都道她贵为他唯一的嫡传弟子,荣耀万丈、气运逆天,可谁又知道他根本就没给过她这些。甚至,因为他的疏忽,她不知在凶险之地淌过多少回生死,受过多少难以想象的痛苦!
他终于明白,明明是自小长大的、极为熟悉的岺枢峰和他这个师尊,为什么伤了魂的锦儿都给忘记了,却偏偏是这些情景她记得这般清楚因为深刻!因为无法磨灭!都印在了骨子里,所以即使伤了魂,也都记得
第二百九十二章:心机(三)
锦凰似是吸了口气,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情绪,缓了缓道:“那人名为叶酒,他自称是鬼宗长老。那个村寨,他说似是叫做‘仆句’的一个小部落”
鬼宗叶酒
苻璃是知道叶酒此人的。
鬼宗素来行事诡秘,性情又极为乖张,行走于世多与常人反其道而行,所以外界对鬼宗中人所知不多。而叶酒,却恰恰是鬼宗中为数不多行事颇为高调的鬼修之一。
苻璃见过他几回,是个性情极为张扬的青年人。听闻他天赋极佳,被鬼宗某位隐世长老看中收作了关门弟子,骨龄轻轻便担任鬼宗要职,极受掌门倚重。
记得他最后一次见到叶酒时,叶酒方结成元婴不久,而他当时的骨龄才九十六,在修真界确实算得上天纵奇才了。
再后来,也不知何故,突然间叶酒就没了声息。修真界事多繁杂,又瞬息万变,慢慢地他就被遗忘在了时光的洪流中。竟原来,他是被困在了那个叫作“仆句”的地方,且这一困还困了两百多年。
“仆句可是从属于古百越众多族群部落之一的‘仆句部落’”苻璃眉峰微蹙。
锦凰摇摇头,“弟子不知,那叶酒是这般说的。”
苻璃垂眸沉吟,若真的是百越之一的仆句部落,那事情就越发鬼魅莫测了。
他平素喜好钻研奇文异字,对古百越曾经繁杂却异常璀璨的历史也有所涉猎。所以,他是知道一些这个“仆句部落”的,但也仅仅是一些而已。
据记载,仆句是古百越众多族群部落中一支很小的部落,族中人数不过万,居住在如今的洛水和河泽一带。仆句人世代避世而居,极少与外界接触,几乎很少踏出部落之外。部落周围法阵林立,密林丛生,遮天蔽日,轻易不得寻。
据传闻,仆句族人痴迷道术功法,族中能人辈出。因为他们笃信血脉的传承会直接影响后代的天赋,所以对血脉极为重视,族中多数为内部通婚。
后来,经过万余年的时间洪流和历史演化,河海变成山林,密林变成湖泊,曾经繁盛一时的百越部落土崩瓦解。而本就神秘莫测的仆句部落,更是被遗忘在了历史的夹缝中,是部落迁徙还是与外界通婚混居亦或是消亡了如今也无从得知。
苻璃正沉吟思索间,锦凰突然从他胸口抬起头来,眉峰紧蹙,神色带着深深的不解,“但是弟子发现,那个村寨的人,他们身上的气息与叶酒的非常相似。可是,他们又不像是鬼修……”说着,她迷惘而困惑地摇了摇头,“也可能是弟子修为太低,看不分明……”
既然他问她为何会使出鬼火,那么她就告诉他,从地狱之井到仆句部落,都和幽冥、厉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和鬼宗亦潜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就是要引导着,让他确信,她会使出鬼火是那里阴诡可怕的环境以及她所经历的一切使然,而非其他。
更深究地讲,叶酒之所以能够因缘际会地进去那里,极有可能是因为他鬼修的身份、是该他鬼修的机缘;而至于她,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提过,是传送法阵突遇不知名的力量挤压,而后崩毁了才误打误撞地掉了进去。
锦凰用心极深,且措辞斟字酌句,让苻璃万般也不会疑心到她丹田中竟藏着一道鬼府神器的器魂!更不会想到他见到的鬼火,也是因为这鬼府神器而起!
她的秘密、她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心机(四)
“当我终于从幻象中挣脱出来,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当成了祭品,正盘腿坐在高台的正中央。”锦凰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眼神变得越发空洞迷茫,像是透过虚无看到了无比可怕的东西。
“我看到有鲜红的血浆不断从身体里流出,灌入身下错综的沟渠,慢慢描绘成以血为笔的法阵图案。高台下的仆句人不断地念着未知的法咒,细细密密的咒语就像是一张巨大而细密的网,强大诡异,死死将我困在血阵当中,毫无反抗之力……”
锦凰的话变得颤抖而急促,像是感觉到了那种因为精/血流失而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阴冷,她不自觉双臂环抱,微佝着身子往苻璃怀里又靠了靠。
苻璃心口堵塞得利害,本能地将她搂得更紧。
“我看到仆句的穹顶上,血色的满月高挂当空,黑色的夜幕不知道什么时候泛着诡异的红光。时间一点点迫近子夜,高台上的沟渠很快被血浆灌满,成形的瞬间法阵启动,有血红色的法墙从沟渠中拔地而起,直逼长空。一股强悍到无法抗衡的力量将我抛到了半空……”
“我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在不断撕扯着我的神魂,要将我的神魂生生剥离……痛……好痛……”锦凰突然抱住头,目光洁的前额上瞬间凝出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遍布额际,不到片刻就打湿了鬓角。
“锦儿!”苻璃大惊失色,将她的脸掰过来让她直面自己。可锦凰紧闭着双眼,似乎痛到了极点根本就听不到他说话。
“好痛……好痛……师傅,锦儿好痛……”锦凰抱着头,整个人彻底魇怔在曾经可怕的经历中,无意识地低喃。额际的冷汗越聚越多,两鬓的发丝泅满了水意,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
要说先前还是在跟苻璃耍着心机,那么此刻的锦凰是真的头痛欲裂。伤魂的后遗之症随着那段惨烈记忆的再次浮现,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撕扯一样,接着,那痛楚迅速蔓延开来,她整个人都被撕心裂肺的痛所笼罩。每一寸皮肉、每一道经络、每一方神魂,都在惨烈地疼痛着!
然而,尽管痛得几乎要窒息过去,她却仍旧记得不能露出破绽,甚至还在施展着苦肉计。
锦凰死死咬着牙,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痛楚的冲刷。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露了破绽,迎接她的将会比这惨痛百倍!千倍!
“锦儿……”她无意识的喃呢让苻璃痛悔得无以复加。他咬了咬牙,指尖蓝芒闪烁,一道灵力打在锦凰肩窝处。拿捏得当的力道终于让魔怔了的锦凰昏死了过去。
苻璃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进室内,将她平放在床榻上。
锦凰的头无力地歪进绵软的方枕里,眉峰痛苦地蹙起,小半张脸都陷了进去。的发丝紧贴着另外的半张侧脸,衬得她精致的脸蛋越发尖瘦苍白。
苻璃的眼眸眯了眯,里面痛悔和疼惜交织,化作散不开的稠雾和阴霾。他右手抬了抬想要帮她擦拭额际的冷汗,动了动便传来阻塞感。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衣袖不知何时被她紧紧攥在了手里。
他神色蓦地一软,将右手又放了回去,同时唇瓣颤动,暗暗催动净身咒将她泅湿的发丝一点点烘干。
“疼……好疼……”锦凰蹙着眉,惨白发干的唇瓣轻轻地蠕动着,有断断续续地呻/吟声从齿缝间渗出。
那声音实在太过细小,饶是苻璃耳力过人都听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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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心机(五)
太多太多的疑问直击而来,锦凰虽然已经从中安全脱了身,却带出了更多的问题。而这些问题,依她如今的状况看来,恐怕也得不出答案了。
不过,也并非无解可寻。所有的事情,显而易见,全部都牵扯到了鬼宗。他原本就要去鬼宗查明那阴诡莫名的神器的来历,到时也可趁机探查一番。
他心底隐隐有种预感,锦儿所经历的一切,与那神器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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