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里的朱砂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监考员甲
池诚吓了一跳,忙问:“连心,怎么回事你在哪里”
连心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池,诚,我害怕……”
池诚心下大急:“你在哪里”
连心:“我,我在被子里。”
连心的语音背景里时不时伴随着闷声闷气的咚咚声。
池诚:“把你的位置发给我!”
连心发了一个位置在群里,池诚看见了:“不要害怕,我马上来!”
陈一帆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一看,看见“扶贫工作小组”里池诚和连心发了无数条语音,陈一帆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播放语音。
听到后面,陈一帆胡乱套了两件衣服,冲出家门。
池诚从19楼的电梯里出来就看见5号住户的门前有一个男人,男人正拳打脚踢5号住户的房门,房门一边颤抖一边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男人嘴里喊道:“开门!开门!”然后又骂,“臭娘们,给老子开门!找打是不是!”
池诚赶紧过去,还未近身已闻到好大一股酒气,这男人是个醉汉。醉汉摇摇欲坠,池诚扶住他:“叔叔,叔叔。”
醉汉满眼布满血丝,醉眼迷兮看向池诚,一个酒嗝差点熏池诚一个跟斗:“你谁呀走开!我不认识你!”
旁边4号和3号住户有人探出头来看,看见池诚,他们抱怨道:“你是他儿子吧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赶紧扶他回屋去!”“吵半天了都,烦死了,屋里的人也不开门!”
池诚尴尬笑笑,4号3号住户的人关门进屋去了。
池诚问醉汉:“叔,叔,你家住哪里啊”
“就这里啊,臭娘们不给老子开门!”醉汉又狠踢了一脚门。
“叔,你还记得你家是几楼几号吗”
“想考我,以为我喝醉了。”醉汉笑道,“19楼,5号!”
池诚一看,这里确实是19楼5号,想了想又问他:“几栋”
“什么”醉汉开始往地上出溜,眼皮也直打架
第四十一章 本能
连心问:“外面下雨了吗”
“没有。”
连心指着陈一帆的头发:“你的头发湿了。”
陈一帆一摸,头发湿漉漉的:“我刚洗完澡。”
“洗完头要马上吹干,我去给你拿吹风。”
陈一帆本想说不用了,可是连心已经挣脱他走开了。
连心找来吹风,陈一帆伸手去接,连心没给:“我帮你吹吧。”
陈一帆蹲下身去帮连心穿拖鞋:“那也得先把鞋子穿上。”
连心乖乖穿上鞋子,陈一帆坐到连心书桌前的凳子上。
连心稀里糊涂的,吹风几次固定吹一个地方,烫得陈一帆的头皮生疼,陈一帆忍着一声不吭。
吹完以后,连心抱歉道:“我好像把你的发型弄砸了。”
陈一帆从书桌上的一面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头发根根炸裂,状如鸡窝:“挺好的,很有个性。”
连心绞着手指,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陈一帆微笑着安慰道:“真的没关系,你快去睡觉吧。”
连心不轻不重叹了口气,好像除了睡觉真的无事可做了。
连心上床躺好,乖乖闭上眼睛,陈一帆细心帮连心掖好被角。
连心忽又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会走吗”
“不会,我就在这里陪你。”
“我外婆走了,我妈妈送她去了。”想了想又说,“我外婆是个很好的人。”
“嗯。”陈一帆点头,“睡吧。”
得到陈一帆的承诺,连心放心合上双眼。一晚上神经高度紧张,被温暖的被窝包围着的连心瞬间身心放松,很快沉沉睡去。
池诚从19楼下楼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在楼下的寒风里站了大半宿,抽光了烟盒子里剩下的小半盒烟。
凌晨三点左右,池诚抬头往楼上望了望,能望见的只有黑沉沉的天幕,天幕上一颗星子也没有。
池诚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哆哆嗦嗦灭掉最后一支烟,带着冻到几乎失去知觉的身体挪出了连心家住的小区。
江边,一个少年沿着江堤狂奔,一边疯跑一边嘶吼……
闹铃一响,连心条件反射性的坐起来。她在被窝里的一只手之前被一个人握着,这一坐,手自然猛然挣脱。
她醒了,握她手的人也醒了。
屋里的一盏壁灯一直亮着,两个人冷不丁在这冬天的一大早“相遇”,睡眼朦胧,面面相觑。
连心说:“你……”
陈一帆说:“我……”
沉默。
两个人的脑子飞快旋转,以极快的速度找回断片的那些记忆。
看来陈一帆先找回来:“早上好!”
“早上好!”连心有些尴尬,看来连心也记起来了。
忽然,连心“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陈一帆茫然看向她,连心指指陈一帆的头,捂着嘴笑。
陈一帆转身去看书桌上那面镜子,镜子中自己的头发越加难以言状。
一些地方因睡觉压塌了,一些地方依旧炸裂,显得一颗头像被狗啃过似的,全然失去平日帅气少年的风采。
“借你家卫生间用用。”陈一帆猛的起身,不料坐在凳子上趴着睡了一晚,整个身体僵硬到有些麻木,起得猛了,陈一帆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还好没有摔下去。
尴尬的陈一帆一边揉麻木的腿一边回头去看连心,连心正笑盈盈看向他。
陈一帆打开面盆上面的水龙头,就着那热水埋头洗头,换掉睡衣的连心过来等着洗漱。
陈一帆闭着眼睛,一只手在空中乱抓:“连心,洗发水呢”
“已经挤头上了,快点儿搓,随便洗洗就好,没时间啦!”
陈一帆匆忙冲了冲,连心把他推出去自己赶紧进卫生间洗漱。
陈一帆拿着吹风吹头发,他悄悄闻了闻手,又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再闻了闻手,刚刚连心推他出来的时候,他闻到了连心长发上洗发水的味道。
现在,他的头发上有着和连心同样的洗发水味道。
连心正在卫生间忙碌,陈一帆觉得这个早晨特别美好。
陈一帆吹好头发倚在卫生间门旁等连心,连心正往脸上抹宝宝霜,回头瞥见陈一帆,笑道:“看来发型对一个人的颜值真的很重要。”
陈一帆听到连心这含蓄的赞美,嘴角不自觉往上轻扬。
连心的心情应该不错吧,一早上冲自己笑三次了,陈一帆第一次觉得睡觉真是最神奇的治愈良方,昨晚上那样一个没了魂的人睡一晚竟就“活”过来了。
“你要不要抹点儿”连心扬了扬手里的宝宝霜。
“不抹。”
“冬天不抹点东西皮肤不会太干吗”
刚刚还不觉得干,经连心这么一说,陈一帆一下子觉得脸上干绷干绷的:“那就少抹点儿。”
连心站到陈一帆跟前来,低头扭开宝宝霜的盖子,用手指在玻璃瓶子里抠那白白的膏体。
从陈一帆的角度看下去,连心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连心依然散着一头绸缎般的长发,这使得陈一帆想到连心后脖颈窝里的“蜈蚣尾巴”,陈一帆一阵一阵心疼。
连心睫毛低垂,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每一次扇动都像开启一段优美的旋律,红色毛衣衬得脸上的肌肤不是那么苍白……
连心离陈一帆很近,近到又能闻到连心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陈一帆甚至觉得他们俩的呼吸也在彼此纠缠、融合,最后交替。
这种暧昧的氛围使得陈一帆怦然心动。
连心就站在陈一帆面前,亭亭玉立的,这让陈一帆想到昨晚差点崩溃的连心,想到连心对自己的依赖,想到握着连心的手睡觉,想到把连心紧紧拥入怀里的感觉……
这样看着,这样想着,昨晚上的一点一滴都是鼓励,意乱情迷的陈一帆忽然伸手
第四十二章 留宿
连心从课桌里拿出一盒感冒药给池诚:“拿去吧。”
陈一帆和池诚都看向连心,陈一帆眼神里带着询问,池诚愣愣的不敢接。
连心说:“我刚来四班的时候有一次感冒,不知是谁放在我课桌里的。我刚看了,没过保质期。”
池诚这才接过来,连心不知道这盒感冒药是谁买的,池诚知道,因为本就是池诚买的。
池诚按照说明吃了药,连心幽幽地说:“我感冒的时候是夏天,现在是冬天,不知道风热感冒和风寒感冒吃同一种药有没有效。”
池诚一脸懵逼。
不知道是吃了感冒药的缘故,还是因为昨晚基本没睡的缘故,还是池诚对学习产生抵触情绪的缘故,总之,今天一天池诚都情绪恹恹,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还总想睡觉。
是的,池诚突然之间就对学习产生了抵触情绪,他觉得干什么都没有意义。
从他看见陈一帆和连心抱在一起的那一刻,他的梦破灭了,池诚明白,无论他怎样努力,他都不可能达到陈一帆的高度。
天天在连心和陈一帆身边,池诚需要一颗强大且足够麻木的内心,这两个人天生自带光环,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他呢
他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衬托这两个人有多优秀,有多耀眼。同时,他们俩又反衬出自己有多不堪,有多平庸。
有些事情池诚只能故意去忽略,故意表现得不在乎。
比如,吴彪纠缠连心,无论池诚怎样退让怎样委曲求全根本不起作用,但只要陈一帆一亮相,吴彪立马不敢再找连心麻烦。
池诚想,如果自己站在连心的角度选,不是,是让任何女生选,没有不选陈一帆的吧。
关键是,自己和陈一帆有可比性吗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里的人物。
到了晚自习快下课的时候,连心变得烦躁不安,妈妈还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她不知道今晚该怎么办。
陈一帆不会再去陪她了吧,毕竟今天早上那样对陈一帆。就算陈一帆再去陪她,两个人独处也十分尴尬……陈一帆去不去,对连心来说都很为难。
放学铃声一响,池诚拿起书包准备走。不料陈一帆说:“你今天学习很不在状态啊。”
“嗯。”池诚没办法否认。
“回家之后还继续吗”陈一帆指的是回家之后会不会像往常一样继续问题。
“帆哥,我想睡觉,今晚就不麻烦你们了。”池诚耷拉着脑袋很疲倦的样子。
陈一帆很生气:“既然让我给你制定学习计划,就必须按照计划来,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开始就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记得在操场的看台上,池诚亲口告诉陈一帆,他是认真的,这才多久,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
池诚有些蒙,同时又很羞愧。是的,过去的近两个月,除了第一个星期的学习计划是连心给池诚制定的以外,从第二个星期开始全是陈一帆,一个星期一换。
制作学习计划费时费心血,何况还是为他池诚量身定制。
这还不算完,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还得白天黑夜给他当免费家教,要不然池诚的成绩能这样突飞猛进
而现在,这个上辈子烧了高香的学渣此刻竟然想放弃,天理难容。
池诚今天的学习确实不在状态,连心认为一根弦绷得太久难免想要放松一下,虽然很多时候稍微的放松就会成为放弃的开始。
但是陈一帆这样疾言厉色说出这番话,弄得连心也很紧张。
见池诚满脸羞愧,陈一帆语气缓和下来:“今晚一起去连心家吧,她妈妈不在,正好可以帮你辅导功课。”
此话一出,连心即刻恍然大悟,陈一帆绕半天原来重点在这里,池诚只不过是“挡箭牌”。
连心从心里感激陈一帆,感激他的细心,感激他的处事方式,感激他在无形之中避免可能会出现的尴尬。
可“挡箭牌”不愿意当“挡箭牌”,“挡箭牌”往他母亲身上推:“我不回去我妈非杀了我!”
陈一帆一把勾过池诚的脖子,夹在腋下往外拖,像拖一条狗:“我帮你搞定。”
池诚还在挣扎:“我还要健身,教练每天都有运动任务。”
“你刚刚不是说今晚想睡觉吗,还健什么身。再说,一晚上不运动,肥不死你……”
连心跟在两个人的后面,脚步轻快。
来到连心的家,池诚心情复杂。其实不仅仅是池诚,陈一帆的心情也很复杂。
明明两颗受重伤的心,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或许是因为在自己家里,或许因为自己是主人,连心看起来很亲近随和,多了几分温度少了几分坚硬,看得出来她很放松。
和教室里那个冷艳的连心有很大不同。
放下书包,脱掉外套,连心说:“你们饿不饿,想吃点东西吗”
陈一帆也不客气:“有点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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