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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休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非玩家角色
贼人休走
作者:非玩家角色




第一章:下雨天总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一天的长阳城雨下得很大,雨声过分的乱耳,噼里啪啦得,吵个不停。

    雨珠大得如豆,落进城里,敲得地面水花不歇,淋得屋檐垂帘不断。

    天是灰的,云低压的很,城是灰的,就连路边都没几株野草。

    路上的人更少,是因雨来的太快,行道的都躲雨去了,连沿街小贩,都不剩得几家。

    这剩下来的,只有三家。

    一家是街头的面摊,有十几个人正跨坐在那吃面,许是江湖上的人,才都带着刀剑。一两个大马金刀,一两个凶神恶煞,一两个贼眉鼠眼,一两个气度斐然,总得就是四个字,鱼龙混杂。

    不过想那面是真香,叫人吃得大口大口,时不时还要擦上一把冒出额头的汗。

    一家是道儿边的茶馆,这下雨天,堂里实在是没有多少人,就一个老板,一个小二,一套桌椅,一个茶客,还只叫了一壶清茶,一杯一杯得喝着。

    最后一家是街角的胭脂铺,老板娘半靠在铺子前,穿着花红裙装,身上的粉味儿是要多重有多重,隔着数米都能闻个清楚。生的不美,却是浓妆重抹,手里拿着一只镜子,骚姿弄首,照个不停。

    这三家的人各干各的事,本互不相干,直到一个人,出现在了街里。

    是一只白鞋,不轻不重地踩在了积着水的路面。

    青石板上,水波微微一乱。

    水中的倒影里,一个撑着纸伞的人缓缓走过。

    伞檐挡着他的脸面,叫人看不清他长得是什么模样。

    只见得他嘴角带着一点笑,笑得不深不浅,有几分温和,几分坦荡,几分淡然,几分儒雅。

    他是个叫人看不透的人,因为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将一个笑,笑出这么多的意味。

    他也是一个奇怪的人,因为他走路没有声音。

    他穿着一件白布长袍,素得不行,只有那腰间挂着枚玉佩,看上去价值不菲。

    细看那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字。

    笔锋舒张,潇洒纵意,却又与玉佩浑然一体。

    再细分辨,那其中写着的,却是一个盗字。

    当这人微微抬起伞檐,看向到了街两边的人时,雨下得更大了。

    他停在了路上,停在了路的中央,举着伞,摇了摇头,笑得轻声。

    “你们六扇门的人捉人,定要这么声势浩大吗,叫我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雨声没有停,路上静得可怕。

    雨点模糊了眼界,使这街上的景物,都似是半虚半实,半真半假。

    好久,坐在茶馆里的一人有了动静,他拿着杯茶,转过了身来。

    “一共才二十一个人,哪里来的什么声势浩大”

    撑着伞的人一笑:“二十一个人捉一个,还不叫声势浩大”

    茶馆里的人不做声了,屏气凝神,静静地盯着路中央的人影。

    撑着伞的人也不做声了,淡淡地笑着等待着什么。

    终于,面摊里有人坐不住了,一个大汉大喝了一声。

    “李驷,今日你必要授首!”

    说着,就从手边抽出了一柄宝剑。

    那是一把怎么样的剑

    剑锋森寒,剑刃出鞘的一瞬,白光一闪,剑光刚划过两边人的眼睛,拿着剑的人就已经将剑刺了出去。

    这一剑很快,快到瞬息之间,就已经刺到了撑伞人的腰间。

    这一剑也很毒,刺得是人章门穴,直入天枢,一剑便可叫人此生作废。

    可惜,那叫做李驷的撑伞人比他更快。

    握剑的人只觉的自己的眼前一花,接着,雨珠飞散,他的眼睛只看到了三瞬。

    一瞬人影如实,近在眼前。

    一瞬人影虚晃,若在天边。

    最后一瞬,他只觉得下巴一痛,便已经仰着身子飞了出去,见得两旁街景飞退,青天之下雨幕细碎。

    他是被人踢飞的,当他摔在地面的时候,他才察觉到了这一点,手中的剑刃早已脱手,不知道落到了哪里。

    嘴角溢着血,头晕目眩,是再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在他晕过去之前,只听见了那李驷淡淡的声音。

    “好了,现在,是二十个,捉一个了。”

     



第二章:长得不好看也不要化太浓的妆
    “呵呵。”那胭脂铺子的女老板娇笑了一声,手掌轻掩着嘴巴。

    “官人急什么呀,妾身这不是就来了吗。”

    说着,她那双穿着绣花鞋的脚下股股生风,身影腾挪,几息之间,她就已经拦在了李驷的去路上。

    “李公子,你这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老板娘笑得娇羞,却叫旁人看得反胃,她那张老脸一笑起来,甚至能够让人看到上面厚厚的白粉抖落。

    “我本也不急着走,奈何燕大娘这般娇美,李驷怕自己不能消受啊。”

    半空中的李驷微微勾着嘴角,看着身后那面若鬼怪的燕大娘,笑得温和。

    “嘿!”燕大娘笑得更乐了:“我就喜欢你这般嘴甜的,放心吧,待我捉了你,定好好招待你。”

    这话听得两旁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自认为这次李驷若是被抓住,该是要生不如死的。

    不过,这次的计划缜密,就算他李驷的轻功天下无双,恐怕也是插翅难逃了。

    转念之间,李驷和那胭脂铺的燕大娘已经交上了手。

    这燕大娘轻功厉害,手上功夫倒也不差,使得是一对寒铁峨眉刺,挥舞之间精光烁烁,来去如风,令人防不胜防。

    当年她也是凭着这一手峨眉刺和那飞燕般的轻功在江湖上闯下了赫赫威名。

    即使如今,许多人听到她的名号,依旧要绕着走的,当然,有一部分人只是嫌她丑的惊人而已。

    李驷的手上没有兵刃,他不使兵刃,从不使,因为他从不杀人。

    他与人交手,只靠他那双手,纤细如同女人一样的手。

    “砰!”

    燕大娘与李驷过了第一招。

    她一刺刺向李驷的肩膀,这下若是被刺实了,穿了那琵琶骨,李驷的这一条胳膊也就废了。

    但是李驷却只是用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李驷的动作比燕大娘快,只是快了一点,但始终快那么一点,使得燕大娘明明看清了他是如何出手的,手中的峨眉刺,却怎么也没办法摆脱不开。

    等到两人的身影一错,李驷那比女人还要白嫩的手掌就已经放在了她的手腕上。

    手掌之间,内气碰撞。

    燕大娘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骨头一样,痛哼一声,手中的峨眉刺也不禁松了开来,掉在了地上。

    第一招刚见分晓,但交手之中根本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很快,第二招也就到了。

    半空中的燕大娘当真是如同飞燕,一手吃亏,身形便凭空向后腾挪了半米。

    同时双脚一蹬,身形扭转,另一手的峨眉刺转手便已经再刺,刺向了李驷胸膛处的紫宫穴。

    当一刺很凶险,应对不好便要丢了性命。

    但是李驷的神情却依旧从容,恍若闲庭信步一般地凌空向前踏了两步,伸手将两只手指压在了那峨眉刺的尖端。

    一双白玉似的手掌,却如金石所铸,死死地抵住了峨眉刺,任凭燕大娘憋红了白脸,也没能让这峨眉刺再进半分。

    没有第三招,两人像是一触及分,而燕大娘已经丢了一只峨眉刺,还伤了一只手。

    落在地上,燕大娘握着自己的手腕,此时她的手腕还在阵阵作痛,颤抖不止。

    “放心,我刺得是你那天皇穴,活血化瘀的,痛个半个时辰就好了。”翩然落下的李驷笑着说道。

    对于这些捕快,他并无伤人之心。

    燕大娘愣了一下,向李驷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难得认真地说一句。

    “多谢,盗圣李驷果然如人所言,胸怀宽广。”

    “呵呵,江湖朋友给面子而已。”李斯眯着眼睛笑道。

    而他身后的茶客却已经听不下去了,提刀喝言。

    “与这朝廷要犯多说什么,所有人一起上!”

    今日是定要抓住这贼人!



第三章:活了两辈子总会看明白很多事情
    “刺!”

    当严亭之的刀划破了李驷的衣角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些落寞。

    他记得,这是他四年来第一次砍到李驷的衣角。

    但他也知道,今天的这个人,会死在这里。

    因为想要活捉李驷,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追了李驷四年,自然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李驷的轻功,天下无双。

    要说李驷的轻功具体如何,江湖上没人能说得清楚,就连那轻功天下第二的江怜儿,对这也只能摇头苦笑,说这人的轻功,已然超脱了凡俗。

    身轻如燕,踏雪无痕这些词都已经不能再用来形容他了。

    曾经有人说,见过他在湖心慢步,百尺寒潭,他如履平地,手中提着一壶酒,半醉半醒。

    还有人说,见过他从高楼之上扶摇直去,直入了那天中的云间,随风飘摇。

    这其中有几多真假不得而知,但在他之前,这般轻功,闻所未闻。

    而且,李驷的轻功除了轻之外,还快,这是严亭之亲自领教过的。

    快到身过无风,人过无形,瞬息之间,他就能无影无踪。

    所以,人都说他是这天底下的第一盗。

    而若是真有那天宫,他也定能偷到那天上去。

    只可惜,今日必须在此做个了断。

    四年,足够让一个人完全的了解另一个人,而严亭之也完全的了解李驷。

    毫不隐瞒地说,他认为,在这一个盗字里,李驷当得起一个圣字。

    李驷与普通的贼人不同,他不杀人,不越货,不犯妇女,不窃老幼,他只偷他想要的东西,偷完还经常会还回去。

    而且他总会接济穷苦,这些年来,江湖上常有他的善闻。

    如果李驷肯认罪伏法,严亭之也不是没想过把李驷活捉。

    人活着,总比死了好。

    但是李驷总会逃,他也知道这一点,就像李驷知道他总会追一样。

    律法无情,李驷,你莫怪我。

    就在严亭之想要闭目落刀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了一点异样。

    李驷还在笑,那笑里一如既往,有几分温和,有几分坦荡,有几分淡然,有几分儒雅。

    该死,难道他还有逃脱的办法不成!

    严亭之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刀,只想那刀能再快一分。

    虽然心有遗憾,但他不会放跑任何一个贼,因为他是官。

    只是,严亭之还是失算了。

    半空中,李驷的身影忽然变得重重叠叠,而后散了开来。

    呼吸之间,天地一静,好像是连雨都慢了半分。

    在严亭之的眼中,雨珠停住了,有的还停在半空,有的正落在地上溅开,有的刚从他的刀刃上滚落。

    这些雨珠晶莹剔透,而每一滴里,都似乎倒映着一个李驷的幻影。

    倒映着他握着的纸伞,倒映着他身上的白袍,倒映着他嘴角的那一点微笑,也倒映着,他腰间那枚白玉玉佩。

    玉佩微微的扬起,上面的一个盗字,轻轻翻旋。

    等到一切恢复,雨声再次响起,他的刀已经劈空。

    没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李驷却已经踏出了包围,原本缠在他手上的铁链落在一旁。

    他向着一旁的屋顶飞去,在空中悠然地留下了一句。

    “我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此番就不与你们纠缠了。”

    看着那撑着伞将要飞去的人影。

    严亭之的瞳孔缩到了针眼大小,只见他大刀一挥,高呼了一声。

    “追!”

    十余个身影纷纷跃起,追向了那高空中的那人,但是,他们又怎么追的上呢。

    人影一闪,李驷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街上,只剩下了还在下着大雨,还有站在雨里的,失魂落魄的一群人。

    “啊,完啦。”茶馆的老板终于敲完了算盘,笑着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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