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休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非玩家角色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的较量,会是在这样一个局面之中。
李驷,你不要怪我。
唐重知道,此事是江湖人做错了,他们已然被魔教逼得草木皆兵。
但他身为唐门的门主,如今也没法逆势而为。
如果非要在李驷和白药儿之间选一个人保下的话,那毫无疑问,他会选择李驷。
所以他要把李驷带下去,无论用什么手段,也无论李驷日后怎么看他。
于是,在第三息的静默之后,唐重出手了。
他动手的时候,江湖人也只看到了三个瞬息。
第一个瞬息他抬起了手,第二个瞬息他放开了刀,第三个瞬息,那刀就消失在了半空之中,没了声息。
这便是唐重那最为出名的一刀,也是从未有人躲开过的一刀。
然而,就在半个刹那之后。
“当!!”
一声沉重的撞击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柄巨锤敲打着他们的耳膜,在他们的耳中震动不休。
随后,两柄飞刀突兀地出现在了半空中,各自翻旋着刺落在了一边的地上。
发生了什么?
有的人看清了,有的人没看清。
没看清的人还在发愣,而看清了的人,也在发愣。
因为他们看到,李驷用出了一柄与唐重一模一样的刀。
他就站在那里,抬手,放刀,然后让飞刀消失,每一个步骤都分毫不差,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唐重的倒影一般。
恍惚间,人们好像是看到了一面镜子,而李驷与唐重,就像是镜子里外的两个人影一样。做着同样的招数,用着同样的动作,分不清哪边是真的,哪边是假的。
这便是他的依仗吗,看着这一幕的人们想道,那种不弱于唐重的暗器。
场中,唐重轻轻收紧了自己的眼睛,他的心里也同样惊讶,他从没想过李驷居然会用这样的办法来应对他的飞刀。
不过与场外的人不同,他还是看出了李驷与他的区别。
李驷的刀要比他慢上半分,原因是因为气力不足,之前的几次动手,显然是已经让他的状态下滑了。
遗憾地看了李驷一眼,唐重又射出了三枚飞刀,然后逼向了李驷的近前。
在李驷用飞刀将他的飞刀射落的时候,他用手掌运起了内气,打向了李驷的胸口,与此同时开口说道。
“与我下去吧,你挡不住剩下的江湖人。”
“砰!”可李驷却只是抬手与他对了一掌,然后笑着看着他,顿了一下说道。
“没办法,朋友有难,不得不帮啊。”
唐重愣了一下,但李驷已经抽身退开,落在一旁。
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唐重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发现李驷总会把复杂的问题看得很简单。
这一场几乎牵扯到了整个江湖的大事,在李驷看来,居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朋友有难而已。
他到底知不知道,要有是一个不好,他就会站在整个江湖的对立面。
深吸了一口气,唐重重新从腰间取下了一把飞刀。
也是因为如此,他此次必须要把李驷带下去,不能再任由他随性乱来了。
李驷很强,他一直都知道这一点,若是从前,他不会有把握拿下李驷。
但是李驷病了,这就是他最大的遗憾。
唐重知道李驷的飞刀还剩下几把,也知道等飞刀用完了时候,就会李驷再无余力的时候。
因为他用不了轻功,所以躲不开他的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李驷也同样留有后手。
就在唐重准备射出第五把飞刀的时候,李驷的手也已然举起。
不过这次,他与唐重的动作完全不同。
如果说他唐重的刀是悄无声息的话,那么李驷这一刀,足以称得上是声势浩大。
浩大到那根本不像是一件暗器,而更像是一种光明正大的武功。
在他出手前的一刻,他的身上内气鼓动,一股凭空卷起的风,吹动了四周所有人的衣摆。
风越吹越大,直到在呼吸之间变成了一股狂风,席卷在校场之中,呼呼作响。
人群里,独孤不复缓缓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他可以保证,他从没有见过李驷的这一招。但却不知为何,莫名的觉得眼前的这幅情景有些眼熟。
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睁大了自己眼睛。他是想起他在哪里见过这幅情景了,那是在很久之前的泰和城常凤楼。
凭空而起的风,还有四散的内气,李驷要做什么,用轻功吗?
独孤不复的神色一紧,正要拔剑上前阻止。
但是下一刻,李驷手里的刀就已经动了,与唐重的刀一起。
“砰!”一声像是炸裂的声音响起。
狂风被破开了一道口子,而那刀,从风中射出。
这些年来,李驷除了研究过唐重的暗器之外,也一直在考虑着自己的暗器。而最终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把自己运转轻功的手段,使用在暗器上。
区别在于如此他的内气不用流经全身,只需要集中在一只手臂上就可以了。
虽然这种做法依旧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一些负担,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丢出的飞刀也会快得不可思议。
最开始的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收不住手,以至于射穿了百花谷的门庭,被花筠君罚去山门前扫了一月的地。
但是现在,他多少已经有些准头了。
“当!”
暗器之间的胜负总是分晓在一瞬之间,两柄飞刀一错而过。
唐重的飞刀落在了地上,而李驷的飞刀则是擦过了唐重的身子,消失在了他身后。
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也已经没人去想了。
“咳。”李驷微微佝偻着自己的身子,咳嗽了一声,咧开了苍白的嘴唇,对着唐重笑道:“怎么样,刚才的那一刀,还不错吧。”
他知道,唐重留手了。
唐重这才回过了神来,看着李驷失声一笑。
“呵,是不错,我输了。”
但他的心中却毫无郁结,因为他知道,他有了一个真正的对手,在暗器之上。
深深地看了李驷一眼,唐重收起了自己手里的另一柄飞刀。
唐重居然输了,还输在了暗器上,四下的江湖人很难相信这个结果。
而这时,峨眉派的还仪师太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
“诸位,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一起上,将李驷这些人一同拿下,莫再让魔教有了可乘之机。”
不得不说,她的话让很多人心里都产生了一丝动摇,虽然如此有违江湖道义,但也确实能尽快地了结此事。
既然单打独斗难以拿下李驷,那就一起上。
看着一众江湖人都有了要动手的意思,李驷叹了口气,重新提起了自己的内气。
“动手!”还仪大喝了一声。
伴随着一众江湖人亮出了自己的兵器,一柄剑,却是突然出现在了众人之间。
那剑劈出了一道剑光,落在了众人面前的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刹那间,校场之中,飞沙走石,烟尘大作。原本欲要一拥而上的江湖人,是又被生生地逼退了回去。
等到烟尘逐渐散开,地上留下的是一条深深的沟壑,几乎横断了整个校场,看得人触目惊心。
而半空之中,一个红色的人影抱着李驷缓缓落下,站在了众人之前冷声说道。
“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他。”
第一百七十章:谈判这种事,还是要态度强硬一些的
人群之中,一袭红衣鼓动。
在黑压压的江湖人里,这一抹鲜红就好像是山雨欲来时,黑云倾压下的一条红绫一般,迎风而立,飘摇不止。
抱着李驷落下的人影正是白药儿,她在江湖人动手前的那一刻挥出了一剑,并抱着李驷抽身退到了祭坛之上。
这女子的武功居然已经如此深厚了?
校场里,人们看着地上那条深深的沟壑,怎么也难以掩去眼中震惊的神色。
这条沟壑足有**丈长,三四尺深。要知道,此时众人脚下的可不是什么松散的土路,八苦门的校场上都铺着坚固的石板,寻常有点武功的人,就算是用刀剑也只能劈出一条裂缝而已。但眼下,这些石板却都已然变成了碎块,散落在了翻卷着的泥土里。
不止是江湖人,就连姜生明与魔教的人也同样震撼,以至于他们错过了刚才那个绝佳的逃跑时机。
姜生明记得白药儿对他说过,她的九转行策只练到了第五层。可现在这幅情景,是第五层的内气能够做到的事吗?
不,就算九转行策是一门绝世神功,也不可能做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
那她到底已经修炼到了第几层?
看着祭坛上那个气息凌厉的白药儿,江湖人也同样猜测着,她如今修为的境界。
第七层?
第八层?
还是,第九层······
没有人敢再想下去,因为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眼前的这个女子,显然已经是第二个贺琅了。
李驷无力地倚靠在白药儿的怀里,虽然他也相当惊讶,而且两人此时的动作着实让他有些尴尬。但他已然没有太多的力气说话了,方才与唐重的交手虽然短暂,却消耗了他不少的内力,足以让他旧疾复发。现在的他,只能一心运功,才能勉强地保持着清醒。
半搂着李驷的腰,白药儿看了一眼四下的江湖人,低头轻声在李驷的耳边说道。
“你好好休息,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感受着那吐在脸上的温热气息,李驷莫名的有一种感觉,他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他便专心运转起了内功。
缓缓地将李驷扶着坐在了地上,白药儿提着剑站起了身来,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平淡地对着场中的江湖人说道。
“诸位,小女子出山不久,不懂江湖上的规矩,方才初闻八苦门乃是江湖魔教的时候,也自是惊异不已。不过,我既然已经继任了这门主之位,就应该履行这门主之职,不可能拱手将我的门众交给你们。现在,请让我先问一个问题。”
说着,白药儿转过了头来,用手中的长剑指向了姜生明问道。
“这人,可曾为祸过江湖?”
对于她的这个问题,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魔教中人都愣住了,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
直到少林派的圆念方丈双手合十,躬下了身子出声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此人名唤姜生明,善用奇毒,当年曾借毒物残杀了无数江湖义士,堪称恶贯满盈。”
“好。”白药儿握着剑点了点头,相比于圆念的话,她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于是下一刻,她手中的剑便动了,化作了一道寒光,掠过了一片异彩,直直地向着姜生明而去。
姜生明的瞳孔顿时收成了针眼大小,想要飞身退开,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寒意将他笼罩在了其中,使他的手脚麻痹动弹不得,然后就是一柄长剑,伴随着脖颈间的一阵疼痛,从他的面前一闪而过。
“噗!”一片污红色的鲜血溅洒在了地上,姜生明的咽喉破开,目光茫然的看着身前,白药儿冷漠的眼睛。
他怎么也想不到,白药儿居然会这么果断的杀了他,而他甚至还没能做出一点反抗。
鲜血止不住地涌出,染红了姜生明胸前的衣裳。
“嗬,嗬。”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能发出两声无力地喘息,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四下寂静无声,姜生明圆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空,刺目的血红在祭坛上流淌了开来。银色锦盒,浸没在鲜血之中。
白药儿一甩剑刃,任由着鲜血溅落在她的脚边,平静地转过了身,看着一众江湖人说道。
“不知道这个答复,你们还满意吗?”
说着,她环视了一圈校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从此以后,八苦门不再是魔教,至于门中的魔教余孽我也会亲自清扫干净,新入门的弟子以后只得听我号令,谁再敢参与魔教之事,休要怪我手下无情。”
说罢,她身上的那股寒意便扩散了开来,一袭红衣翻卷不止,手中的长剑嗡嗡自鸣。
一时间,山门内风声四起,烟尘鼓动,就连天光都好似黯淡了几分。
校场之上,武功稍差一些的人直接从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而各派掌门也是胸口发闷,不自觉地运起了内气,抵御着这股威势。
这种感觉他们自是再熟悉不过的,简直就和当年贺琅给他们的感觉一模一样。
区别在于,贺琅的威势之中是滔天的杀机,而白药儿的,则是深不见底的寒意。就好似寒川千里,冰河无尽,叫人心神俱寂,生不起半点反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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