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tx程志
好不容易,李世民、秦琼、程知节还有段志玄找到五匹马,他们就朝着陈应追击的方向追去。
冲出毒烟区,李世民迫不及待的摘下猪鼻子面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没有办法,这个原始的防毒面具,虽然防毒效果差强人意,可是透气性,实在不敢恭维。李世民看着眼睛肿成牛眼的程知节,关切的问道:“程将军,还好吧”
程知节一边咳嗽着一边道:“死……死不……死不了!”
王世充一边后退,一边看到陈应率领的钩镰枪骑兵排山倒海般冲撞而来,不禁肝胆俱裂,嘶声狂叫:“护驾!护驾!”
可是此时郑国大军完全乱了阵脚,根本就无法以形成有效的防线了。不过好在,王世充人品暴涨。
陈应是一个有良心的将领,无法做到视人命如草芥。特别是看着一大队,莫约数千民夫,惊慌失措的乱跑,慌不择路的民夫,居然无巧不巧的挡在了陈应的钩镰枪骑兵阵前。
如果陈应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大可以放马冲上去,这数千民夫,最多半柱香的功夫,直接透阵而去。可是陈应是后世之人,他心中的观念还固执的认为,战争与百姓无关,哪怕不幸卷入战争中的百姓,也是能避免就避免。
为了避免这些民夫,陈应调头马头,绕了一个大圈子。民夫虽然得救援了,却给了王世充喘息之机。
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
王世充发现陈应居然是一个妇人之仁的将领,顿时大喜道:“快把这些贱民赶过去!”
一直保持清醒的王仁则见状,急忙命亲兵驱赶着民夫,去阻拦陈应。这时,罗士信见状,破口大骂道:“王世充老贼,真他娘的无耻……”
陈应也无可奈何。
孙子曰:将有五危:必死,可杀;必生,可虏也;忿速,可侮也;廉洁,可辱也;爱民,可烦也。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李世民因为嫉妒陈应的战功,犯了忿速之忌,而陈应却犯下来同样的错误,不过陈应犯下的却是爱民,可烦。
李定国是南明第一名将,品德才能都是上上之选,但在对待百姓的态度上,也有妇人之仁的嫌疑。他第二次进攻广东的时候,攻打新会眼看就要破城,城里的清军突然驱赶老百姓发起反冲锋,李定国没忍心下手,最后被清军堵住城墙缺口,功败垂成……李定国仁慈爱民,新会的老百姓又是怎么回报他的呢这些老百姓害怕李定国打下新会之后守不住,清军打回来之后会血腥屠城,于是坚决帮助清军守城,誓死抵抗李定国,反正李定国这么仁慈,就算他能够攻破新会,也不会为难这些帮助清军的百姓。
事实上,历史上因为爱民错失战机的将领非常多,不止李定国一个,像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如果是突厥人使用这个办法,阻止陈应,陈应还可以理解,可是当王世充拿人命不当人命,陈应感觉有点讽刺。
不过,转念一想,顿时就释然了。王世充虽然听上去名字是汉人,可是他却是切切实实纯正的胡种,汉胡混血,也就是所谓的杂种。
陈应冲罗士信道:“非我族类,其心可诛!”
罗士信吼道:“抓倒王世充老儿,老子要将他挂在旗杆上!”
“太便宜他了!”陈应摇摇头道:“本大将军要让王世充当钻天猴!”
“钻天猴!”是古代的一种刑法,尖利的木桩从菊花捅了进去,因为人体的重力,他会不断的下降,直到木桩从喉咙里捅出来——这个极端痛苦的过程,也许会持续两三天。
听到这话,罗士信下意识的感觉菊花一紧。
望着陈应的目光不同了。
逮着虎纹面具的单雄信期期艾艾的道:“外……他该死,还是请将
第一六七章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第一六七章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陈应下意识的,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伸手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脑袋,不过万幸的是,陈应的胳膊承担了巨大的冲击力,他的那张俊俏的脸,并没有接触地面。不过不幸的是,这一摔可不算轻,陈应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直到李秀宁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上上下下将陈应打量一遍,发现自己除了双臂肿得厉害之外,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李秀宁这才松了口气。
等陈应清醒过来,看着大家都在一旁边停止不前,陈应大吼道:“愣着干什么追啊!再不追,王世充就逃回洛阳城了!”
罗士信低着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张士贵上前拱手抱拳,期期艾艾的道:“大将军,追……追不动了!”
这个时候,李世民发话了:“陈大将军,算王世充运气好,下次咱们再报仇!”
陈应左右打量着一番,发现几乎所有的战马已经口吐白沫了,还有不少战马已经匍匐的在地上。战马哪怕是休息也会站着,可是现在很多战马卧在地上,已经很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了。事实上从陈应在新安安抚行辕大营调集十八个团集镰枪骑兵,一路马不停蹄赶往洛阳,这前前后后足足有一百多里,再从洛阳城西垣赶往龙门,然后一路冲杀到龙门山上,再从龙门上下追杀到现在。
所有的枪骑兵团在短短三个多时辰的时间内,奔跑了二百多里。对于陈应军中装备的河曲战马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战马疲惫不堪,将士也累得不轻。
不用陈应命令,唐军将士开始打扫战场。
陈应的目光突现忘记一具倒毙在地上的耕牛时,陈应突然脑袋中浮现了屈突通大军被王世充的火牛阵打得全军溃败,唐军将士狼狈奔逃的情景,这个时候,就算是累死也不能休息,一旦给王世恽足够的时间,他绝对可以将李唐这十万大军幸存的降军全部收笼起来,到时候洛阳城更加难打了。
“不好,屈突大将军……”陈应陡然声音抬高了八度,冲身边的钩镰枪骑兵将士道:“全军集合!”
精锐到底是精锐,尽管钩镰枪骑兵人马皆疲惫不堪,可是在他们接到集合命令的时候,还是快速集合。李世民望着钩镰枪骑兵集合,下意识的将钩镰枪骑兵与他的玄甲铁骑相比较,虽然玄甲铁骑已经是这个时代最精锐的骑兵了,可是比钩镰枪骑兵相比,仍旧有着不少的差距。
“窥之一斑而知全豹!”李世民眼睛中闪光的精光,打量着钩镰枪骑兵。他朝侯君集问道:“君集,怎么样”
“精锐,难得的精锐!”侯君集望着钩镰枪骑兵的目光,就像一个老光棍望着一个极品美女,恨不得马上就扑过去。
“禀告大将军.全部越骑军全军已经集合完毕!”罗士信虽然与陈应私交非常好,可是在这时候,罗士信的神色严肃,左拳抬到胸口,站在陈应之前施礼。这个铁打一般的汉子,也非常疲惫,嘴唇都已经破皮了,这不是上火就是缺水。
在罗士信身后的,全军共十八个团,五十四个旅,全体将士已经不足五千人了。这一仗打得虽然漂亮,不过钩镰枪骑兵损失也不轻,特别是在龙门山追击的时候,遇到冠军大将军陈智略建成的盾阵抵抗,至少二百余名钩镰枪骑兵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这四千余将士也努力的站得笔直。一个个都显得憔悴,坚忍,每个人的甲胄上都挂满了干枯的血痂,只要一动,血痂都是扑簌扑簌往掉。
陈应轻轻一笑,他的胳膊肿得如同小腿,轻轻一动,就痛入骨髓。他深深吸口气,咬着牙齿举起胳膊向众将士施礼。
其实陈应也已经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与全军将士的素质相比,他的身体素质更差一些。但是他知道,经过三天多时辰强行军和战斗力,钩镰枪骑兵地战斗意志仍然高昂,但是体力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一旦给他们时间休息,那么就会彻底躺倒没有一两天恢复不过来。现在就要一鼓作气,在意志还未衰退的时候,完成救援屈突通的任务。
陈应尽管不喜欢李渊这的刻薄与寡恩,可是不可否认,也反感大唐的内斗与内耗,可是不可否认,他非常热爱大唐这个让华夏人引以为豪的朝代。陈应热爱生存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民。因为他的出现,历史发生了改变。
明明李世民在洛阳之战只是小挫,而现在居然演变成了溃败,不仅玄甲铁骑全军覆没,而十数万大军一战而溃。可是却引起巨大的连锁反应,一旦让王世充获得这次胜利,可以想象像之前投降李唐的张镇周、杨庆、田瓒等人,很可能反复。王世充也可以挟此次大胜的机会,重新在中原树立他的权威,那么将来在北方很可能演变成郑、夏、唐三国鼎力的局势。
李唐在三国之中实力最强,可是却没有强到可以以一抗二的地步,一旦像三国一样鼎足而立,对于中原大地和北方数百上千万百姓而言,将是一场难以估量的苦难。
正所谓自己的约的炮,含泪也要打完。同理,这是陈应制造出来的恶果,他就算把牙齿咬碎了,也要把历史修正到原来的轨道上,让李唐统一北方。
“我知道你们很累,我也一样很累,累得直不起腰,累得喘不过气!”陈应脸上浮现习惯性嘲弄的神情。
“可是……”陈应的声音陡然抬高了八度:“我们的袍泽还在被王世充大军追杀,还在王世充的屠刀下瑟瑟发抖,我们能袖手旁观吗”
“不能……不能……”
众将士嘶吼起来。
陈应点点头。
一支精锐的铁军不仅要能打仗,还要能打艰苦的仗,困难的仗,一支精锐的铁军是拖不垮,打不烂的,任何困难都无法击败他们。经过这次磨砺,或许一支铁军会在陈应手里诞生。现在的钩镰枪骑兵团是精锐,却还称不上是铁军,除非他们可以经过这次的磨砺,完成蜕变。
陈应朗声道:“现在听我命令,卸甲!”
众将士没有迟疑,他们纷纷相互解开甲胄上的皮索,纷纷卸甲。
李秀宁望着这一幕脸上一呆难以置信的道:“他们这是干什么疯了吗”
甲胄是将士的第二生命,没有甲胄,弓箭手会让他们快速丧失生命力和战斗力。比如赵子龙在长坂坡七进七出,虽然为是演义故事,杜撰的,不过在古代冷兵器战争时代,将领远比小兵的保全率高,因为将领都是铠甲保护,而小兵却没有。通常我们看过一些资料或史料,某某将领,起出的箭矢多达一斗。
事实上如果是重甲,别说一斗,就算两斗也对将领难以造成致命的伤害。
可是,现在陈应居然在卸甲。
李世民目光变得凝重,事实上李世民知道陈应的用意,李秀宁也知道。骑兵将士身披精钢打造的铠甲,会增加战马的负担。如果减轻战马的负担,战马还可以再跑一段距离。
陈应已经在周青的帮助下,完成了卸甲。并且在周青的帮助下跨上了一匹空置的战马。陈应骑在马上,冲全军将士大吼道:“将士们,不要心疼马,战马咱们大唐多得是,今天跑废一匹马,明天我请秦王殿下给你们补充两匹。”
陈应转过头冲李世民道:“秦王殿下,你说是不是”
李世民岂又不知道陈应的意思,现在他早已从李秀宁口中,得知了屈突通被王世恽火炬牛阵冲得全军大败,现在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人马。如果是第二次浅水塬式的溃败,对李世民的影响也是巨大的。如果可以尽管挽救唐军将士的生命,那自然是极好的。
李世民笑道:“陈大将军说得不错,本王在此立誓,此战无论结果如何,全军将士三转军功,额外赏赐良田百亩!”
钩镰枪骑兵将士一听这话,顿时欢呼起来。越骑军将士的战马,有
第一六八章痛彻心扉的损失
第一六八章痛彻心扉的损失
房玄龄在摇头苦笑,杜如晦也在苦笑。能想的办法已经都想了,可是还是难以阻止溃败,从屈突通在洛阳城南城建国门被郑军的火牛阵突袭,房玄龄与杜如晦就意识到了不妙,房玄龄以参军的名义,节制留守的数万民夫与老弱病残,勉强组织起了三道防线,妄图收拢溃兵,重整旗鼓。
只是非常可惜,竭尽全力组织起来的三道防线,三次被敌人冲垮,兵败如山倒,王世恽的铁骑在后面追杀,唐军的败兵就像炸了窝的马蜂,到处乱跑,好不容易拉起一支队伍,还不等敌人动手,就被自家的败兵冲了个稀里哗啦。
留守北邙山大营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刚刚放下锄头拿起武器的农夫。如果在唐军大胜的情况下,这数万人可凭一腔血气之勇,冲上去将敌人冲得稀里哗啦。可是他们毕竟没经过战阵磨练,一旦遭遇全军溃败,被敌人铁骑冲击,他们很难承受住全军大败这样巨大的打击,于是,就没了主心骨,耳朵里全是敌人的呼喝,眼睛里全是敌人恶魔般的形容,意识变成一片空白,于是,本来组织有序的接应,很快就变成了杂乱无章的溃败。
这恰恰是王世恽的诡计,当他发现战场已经没有唐军成建制抵抗的军队后,他就改变了策略,将麾下五千骑兵分成五个千人队,每一次出击都是以一个千人队为单位,一个千人队也不冲击多长时间,只是短短半个时辰而已,只要到了半个时辰,立即换另外一个千人队骑兵冲上去。
这就好比是骑兵战的三连击,郑军骑兵轮番冲上来,不是一阵箭雨,就是白刃冲击,从背后不断的收割着唐军败兵的生命。就像几只老虎,驱赶着大群绵羊,不时冲上来咬死一两只,偏偏又不合围,让羊群就这么跑下去,直到全部跑进地狱的大门。
密密麻麻的唐军俘虏被郑军骑兵驱赶着,将唐军北邙山大营的营寨冲得摇摇欲坠,望着这些唐军俘虏,什么壕沟,什么拒马,什么寨墙,根本就当不住这股如同洪水一般的人流。第一道营墙被冲倒,第二道营墙也坚持半个时辰之后,宣告失守。如今最后一道营墙也摇摇欲坠,他们还能退到哪里去
正所谓此消彼涨,王世恽麾下的骑兵此刻却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刺激得眼睛血红,如浪潮般涌上,铁骑隆隆践踏着大地,冲到众唐军俘虏身后,在十多二十步的近距离,把狼牙箭狠狠的射向唐军俘虏的后背。
“都他娘的听着,冲,赶紧冲,否则死路一条!”
众唐军俘虏士兵早已六神无主,有救生的本能的刺激下,只要下意识的向前方奔跑着。
在众唐军将士的哭喊着冲击着唐军的大营时,唐军北邙大营更加危险。
听着竭斯底里的杀喊声在耳边激荡,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神经,望着残肢断臂和鲜血在空中飞舞,杜如晦咳嗽着,捂着胸口满天痛苦的神情:“不成功,便成仁!”
房玄龄的目光与杜如晦的目光在空中一碰,心中不约而同的在心中生出一个念头,难道李唐真的没有拥有天命
一座一座的营垒陷入火海,大火冲天而起,这标志着营垒已经被占,该营的武力抵抗宣告终结。燃烧起火的营垒越来越多,逐渐接近李世民的陕东行台尚书令节堂,四周的喊杀声,已经清晰可闻。
房玄龄咬咬牙齿,走到杜如晦面前:“克明,你的结妻子还在长安等着你,你就是降了,秦王殿下也会理解你的苦衷……”
不等房玄龄说完,杜如晦摇摇头道:“那咱们来世再见吧!”
杜如晦踉跄的步履,向着燃烧的火海缓缓走去,那堆用草料和粮食形成的火海仿佛不是死地,而是杜如晦的天堂。杜如晦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担忧,更没有惶恐。有的只有平静,有的只有从容。
房玄龄轻声呢喃道:“克明,等等我!”
就在杜如晦已经接近火堆将近十步距离时,炙热的火焰将杜如晦的须发烤得焦臭刺鼻,突然北邙大营里幸存的众将领都欢呼起来。
杜如晦抬眼一看,只见山脚下大队骑兵正蜂拥而来,骑兵阵中竖起四面一丈八尺高的中军大旗。
“陕东道行台尚书右仆射陈”
“陕东道兵右都副元帅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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