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tx程志
一名叛军脸上带着吐蕃人才独有的高原红,如同野兽一样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砍刀,朝陈应扑来。
陈应上前一脚,将这名雄壮的叛军踢进层层叠叠的尸体堆上,还不能这名叛军爬起来,陈应一刀砍在他的脑袋上,他的半边脑袋被砍了下来,流出红白相间的脑浆…顺便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杀!”
陈应一名跑得稍慢的叛军的脑袋砍下来。
后面的勋二府老兵们一看陈应如此勇猛,也同时发出一声喊,不要命地朝前扑来。咬牙切齿,血红双眼,横刀雪亮地朝前不间断劈砍。
此时的勋二府在陈应的带领下,如同一柄烧红的烙铁,烙在牛油上一样,毫无阻力。这柄“烙铁”,所经之处,血肉翻飞,血流成河,顷刻就被切削出一片甬道。
一片接一片叛军士兵倒在地上,到处都是将死未死的叛军在地上抽搐着、狂乱的惨叫着……
陈应率领勋二府尖兵向前推进不到一百步,叛军士兵心中仅存的一点勇气已经被闪亮的横刀粉碎干干净净。几乎是不约而同,前方的敌人同时转身往后奔逃。
陈应突然看到旁企地正望着自己,陈应将手中的横刀递到自己的左手里,伸出右手,右手握拳只留下大拇指,从脖子的右侧滑下左侧,做出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旁企地望着这一幕,脸色陡然巨变,他还想率领部曲进行拼杀,然而当旁企地向前冲的时候,发现身后有一股巨力拉着他。
旁企地回头,发现正是莫大可。
“王上,怒不兴兵啊!”莫大可神色凝重的望着周围面露惧意的部曲,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陈应小儿使了什么魔法,咱们的人只要冲上去,就像被捆住了手脚,再逼着他们上去,那可就……”
旁企地打仗并没有什么章法,他自发动叛乱以来所有的胜利,都是用人命堆出来的,但凡攻破的城镇,无一例外,都是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
第六十章旁企地要跑了
旁企地一路劫掠了无数女子,他从中挑选出百余名模样娇好的收留在自己身边,而其他则当成奖品赏赐给麾下的将士。这百余名女子中,最受旁企地宠爱的,就是王秀姑。
王秀姑本是始州南安县人,她出生在一个屠户家庭,王秀姑的父亲是一个屠夫,她的祖父也是屠夫,三代人都依靠杀猪宰羊为生。
王秀姑排行为长女,时常帮助父亲打打下手,别看她长得文文静静,面红齿白,却是一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眼睛都不眨的女中豪杰。
王秀姑面色肃然,缓缓来到旁企地身边。旁企地的叛军屠灭了王秀姑全家,见她生得花容花貌,便强留的身边,面对如狼似虎的旁企地,王秀姑自然而然的无法保证她的清白之躯。王秀姑与其他女子或是哭哭滴滴,或是自暴自弃不同,她却表面上假意顺从旁企地,而暗中却时常谋划着报仇。
看着旁企地失神落魄的样子,王秀姑一言不发,缓缓的将一个酒坛子递到旁企地手中。旁企地吃了败仗的事情,她早已听说了,但是她却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幸灾乐祸的样子。
“还美人你最懂本王的心思!”旁企地端着一大碗酒虎吞而尽,酒意上涌,旁企地摇头晃脑的吊起了书袋“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王秀姑望着渐渐露出癫狂之色的旁企地,顿时喜上心头。
旁企地心中装着一脑门的心事,喝酒的时候醉得很快。
旁企地将王秀姑拦腰搂在怀里,臭气熏天的大嘴就是一阵乱拱。
王秀姑悄悄摸出早已藏在小腿上的一柄牛耳尖刀,正欲趁旁企地不备,将旁企地杀掉。然而不等王秀姑将尖刀拔出来,却见旁企地轻轻将王秀姑推开。
王秀姑一愣,暗忖这个旁企地今天怎么转性了
平时他哪次不是将他整得死去活来
旁企地大着舌头道:“美人,快,快,把咱们的金银财宝都包裹起来,咱们今夜就走!”
“走去哪里”
王秀姑根本不懂军事,损失几千人马都是旁企地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旁企地道:“咱们去马盘县,过马盘县去仇池山!”
……
勋二府全体将士兴奋的欢呼起来,兴奋的将士将头盔摘下上,抛向空中。原本感觉精疲力尽,几乎油尽灯枯的将士们,反而在战斗结束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陈应按排好将士扎好战营,陈应连饭都顾不上吃,立即召开旅帅以上军官参加会议。当陈应进入军帐的时候,众将校皆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议论着。
“这仗打得太轻松了!”
“人头就像捡的一样!”
“也不知道陈将军施了什么魔法,连凶悍的羌奴都变得根傻子一样!”
……
看着陈应进来,众将校立即闭上嘴巴,神色严肃起来。
“本将军没有什么魔法,本将军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奈!”陈应指着帐外阵阵震耳欲聋欢呼声道:“你们听到没有没有天生不怕死,也没有人天生就是悍卒,只要给他们建立起足够的信心,就算是烂泥也可以糊上墙。”
魏文忠感叹道:“陈将军所言极是,要是多打几仗,咱们勋二府就可以成为天下间有名的虎狼之师。”
陈应道:“现在咱们最关键的还是要铸造军魂。”
勋二府的一个副都尉、五个校尉加上记室参军,哪是前来参加会议的任何一个旅率,他们都比陈应的从军时间长,其中军龄最长的莫过于魏文忠了,魏文忠是开皇十八年正式从军,算算时间他已经有小二十年军龄了,从一个普通小兵升到如今从五品下的果毅副尉,魏文忠也打过不少仗,却一下子被难住了。
军魂是什么,他还真说不上来。
段志感、殷元、包括张士贵、张怀威他们产都不知道什么是军魂。
看着一脸迷茫的众将领,陈应的声音陡然抬高了八度。
“你们难道都不知道什么军魂吗军队和人一样,只有拥有灵魂,才能战无不胜,所向睥睨!一个有军魂的军队,是千千万万有军魂的将士组成的。每一个战士,都要让自己的思想绝对服从于整体纪律、服从于国家利益、民族利益,只有千千万万的小我,齐心协力,共举一帜,才能变成一个强大到坚不可摧的大我,才能形成无坚不摧的力量!故善用兵者,携手若使一人。攥紧的拳头才有力,这就是军队的灵魂!”
众将士都若懂非懂的点点头。
“春秋战国时期,秦国经数代君
第六十一章计中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的,乌云堆积起来,子时刚过,乌云就将原本皎洁的月亮,遮蔽得严严实实,夜色漆黑如墨,视线极差。
旁企地叛军大营西羌王旁企地的王帐内,旁企地和心腹莫大可围坐在一起,快活的喝着马奶酒吃着烤羊肉。
就在这时,一名额头包裹着殷红血迹的高大汉子迈步而入。
看日渥不基进来,旁企地急忙道:“日渥不基,那贱奴去找陈应小儿了吗”
日渥不基这个名字听上去非常怪异,反而有点像吐蕃人名,事实上他却是一个纯种血统的羌人。日渥不在羌语里的意思是大山,基则是孩子的意思。他的名字的意思就是大山的孩子。
当然羌人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字,他们都是羌语发音,直接用汉语进行音译。
日渥不基满脸狰狞的笑道:“那个贱奴半个时辰前去了唐军大营,至今未见出来!”
旁企地沉着脸道:“严密监视唐营,任何风吹草动都是如实禀报。”
“遵命,我的大王!”
原来看出旁企地不舍得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业,事实上别说旁企地,就是他莫大可也不舍这么灰溜溜的逃跑。莫大可非常清楚,大唐太大,他们太弱,长期对抗下去必然是会吃亏的。
然而大唐里的高官贵人想让陈应死,已经承诺了只要他杀掉陈应,就会可以向皇帝陛下求情,允许他投诚招安。当然旁企地最终肯定少不了要杀了平息众怒。
莫大可表面上是旁企地的左膀右臂,事实上他们却根本不是一路人。莫大可最大的目标就是在长安城里当一个富家翁,娶上几个妻妾。
看出旁企地心中不舍得这些钱财,莫大可就向旁企地建议,利用他的旗号,假装脱离大队逃跑,引陈应去追击。
从始州要去马盘县唯一一条道路就是白龙谷,这条长达三十余里的谭龙谷,原本是白龙河的河道,由于地震后,山川移位,从山破上滚落下来的石头和泥沙,不仅迫使白龙河改道,在上游形成一个堰塞湖名叫清水湖。而这条干枯的河道,就成了白龙谷。
白龙谷虽然是一条山谷,可是只是挖开上游的清水湖堤,湖水就会顺着白龙谷滚滚而下。只要陈应敢进入白龙谷,他绝无可能获得生机。
莫大可笑道:“鱼饵已经撒下去了,现在只要等陈应小儿会不会中计。”
“陈应小儿今天侥幸小胜一阵,肯定会得意忘形,他怎么也想不到,白龙谷就是本王给他准备的埋骨之地!”
旁企地仰天哈哈大笑道。
莫大可顺势拜倒在地上,躬身喝道:“大王英明。”
旁企地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去准备了!”
“遵命!”莫大可走到大帐的角落里,拽出一个缩成一团的男子,这名男子身子抖动如同筛糠,凄厉的嚎叫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在灯光的照耀下,这名男子居然与旁企地有七八分相似,同样如同刀劈斧砍一般的面孔,同样黄须深目,只是在气势上弱了太多。
旁企地趾高气昂的望着这名男子道:“只要你听话,就能好好活下去!”
这个男子叫日谷得子,是白马羌部的一名奴隶。他的名字如果翻译成汉语,意思是大石包子。
日谷得子磕头如同捣蒜:“小底已经听大王的话!”
“听话就好!”
旁企地冲着大帐内的几名女子吼道:“还不快给他,给大王更衣!”
几名被旁企地抢来的女子,早已被旁企地折磨得毫无脾气。听到这话,赶紧上前给日谷得子换起衣服。
不一会儿,日谷得子穿上了旁企地绣有雄狮的战袍,上浅下深的淡紫色铠甲,鲡蛟文饰兜鍪,佩带着镀金的腰刀,背后插着一排白色鹰羽箭,斜挂硬弓,端是威风凛凛。
望着这个与日谷得子,旁企地刹那间有点失神。穿上自己的衣服和甲胄,让旁企地有种照镜子的感觉。旁企地喃喃的道:
第六十二章这么审问是不对的
莫约小半个时辰后,张士贵来到陈应的中军大帐中禀报道:“启禀陈将军,叛乱大营现在乱成一团,最乱的就是中军,有人在大声喝骂,约束建制,根本不管用,旁企地的大纛已经降下,看不见任何人的旗号,连寨墙上的巡卒都看不到了,斥候都贴到了寨门跟前,也不见有人理会……
陈应仰起头,闭目沉思着。
魏文忠不禁大急,他张了张嘴,却怕打断了陈应的思路。
陈应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仔细想着旁企地的真正用意。要说他摆出来的这个钩镰枪阵,其实只是算是长枪阵的加强版,并不是无懈可击。事实上这种密集的钩镰枪阵,看似威力惊人,实则不然。
钩镰枪阵排得队形非常密集,也意味着调动不会灵活,而陈应所部极度缺乏重甲,所以只要旁企地脑袋里转过这个弯,就可以想到对付钩镰枪阵的办法。
其实这个办法也非常简单,只需要将叛军中的弓弩手调集起来,集中优势弓箭手,人数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上来两三千弓弩手,最多三五个攒射,就可以把陈应的这个钩镰枪阵生生射得崩溃。
虽然说旁企地的羌人叛军中并不像汉人军队一样,装备着大量的强弓硬弩,可是羌族同样擅长骑射,哪怕不用强弓硬弩,只需要非常普通的骑兵弓,就算是最粗劣的猎弓,也可以射得陈应所部狼狈不堪。
旁企地占着绝对的人数优势,从人性的角度考虑,如果是自己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大好的局面。现在唐军精锐军队都被西秦薛仁果牵制在西北秦州地区,巴蜀异常空虚,只要打破自己区区不到一千五百余援军,始州守军必定军心丧尽,献城投降。
占领着始州坚城,只要封锁剑门关,至少可以阻止唐军入蜀数个月甚至半年,有这半年时间,足够旁企地在巴蜀称王称霸。
可是偏偏居然想着丢弃部众逃跑,这让陈应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然而,就在这时,急性子火爆脾气的段志感道:“时不可失,失不再来,陈将军,出兵吧,要是跑了旁企地,咱们这个上获可就失色不少!”
陈应猛地睁开了眼睛,露出如同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缓缓的扫在魏文忠、段志感和张士贵的脸上。
“魏副尉。”
“末将在!”
“传本将命令,各自回营,约束部曲,不得号令,不许出战,违令者斩!”
陈应接着道:“一刻钟一报,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众将领皆大吃一惊,疑惑不解的望着陈应道:“陈将军,这是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们记住,为将者有五忌!”陈应朗声道:“《孙子兵法?九变篇》有云:“故将有五危,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辱;爱民,可烦。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覆军杀将,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张怀威道:“这文邹邹的啥意思啊”
陈应解释道:“有勇无谋,只知死拼,就有可能被敌诱杀;临阵畏怯、贪生怕死,就容易被俘虏;若性格急躁易怒,暴跳如雷,就容易被激将法、凌侮而妄动;品性方正清廉并注重名节、洁身自好,往往也会被利用这一点,陷入敌人侮辱的圈套;仁慈爱民,惟恐杀伤士众,就会被敌出奇扰得不得安宁。以上五种情况是将帅易犯的过错,是用兵的灾害。军队覆灭,将士被杀,一定是由这五种危险造成的,为将帅的人不可不充分注意。换言之,将帅有这五种致命的毛病,可能导致自身难保、军队灭亡……”
“道理,大家都懂,只是这跟旁企地为啥关系”
段志感还想冲陈应发牢骚,陈应眼睛一瞪,吓得段志感赶紧闭上嘴巴。
陈应指着段志感道:“你记住一件事,天上不会掉馅饼!”
“啥”
“当明显是致命诱惑的时候,一定要考虑清楚这是不是一个陷井!”陈应摆摆手道:“大家都散了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