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tx程志
李渊父子坐在案几旁夜宴。
大殿中间,几名舞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李建成没精打采地,用筷子巴拉着,眼前盘中的菜肴。每当李建成夹起一块肉或菜肴,李建成就又会重新放地碗碟里。
李渊望着李建成轻轻的笑道:“大郎,还在想漠北的战事”
李建成苦笑一声道:“阿爹,儿子是不是太贪心了”
李渊摇摇头道:“换阿爹也一样,突厥威胁中原数百年,想要一夜之间,将他们荡平根除,难啊!”
李建成愤愤的道:“儿子只是有些可惜,突厥百年来,从未像今天这般虚弱,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根除就难了。”
李渊却不为然的道:“草原上,除了突厥还有那么多部落,今天消灭了突厥,明天说不定,又会冒出一个新的王朝,想要根除外患,就不能指望一战而定。”
李建成点头,继续没精打采道:“儿子受教。”
事实上,李建成了想通了。
草原,自古以来就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春秋战国期间有犬戎、后来秦汉时期有匈奴,匈奴灭亡之后,好不容易成为了历史,草原却没有因此而太平,而是鲜卑开始兴起。
在鲜卑雄霸中原二百多年,柔然人又开始兴起。
在柔然人没落之后,突厥崛起。
事实上,李建成想得太当然了。
就算突厥灭亡之后,草原上受了几百年夹板气的契丹人开始崛起,契丹没落之后还有女真,蒙古以及满清。
事实上,历朝历代都没有把草原危机解决。
李建成满怀心事,不自不觉喝得有点醉意。
李渊见李建成喝得醉了,倒也没有再劝酒。
眼看时候不早了,李建成提出告辞。
就在李建成离开大安宫的时候,却毫无睡意,他看着门下省灯火通明,就命令车驾转移,向门下事走去。
门下省里,魏征、房玄龄、杨恭仁以及宇文化及、王珪、高士廉皆在查阅奏折,商议对策。
魏征望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卷宗,淡淡的道:“今日要商议的,便是对突厥的……长期战备。玄成,你有何见解
房玄龄刚刚坐下,忙不迭翻找案几上的文牍,一边翻,一边道:”我这里,有个初步的方略,现在还过于简略,可以先拿出来,给大家看看……等战事结束后,北方各州县报来详细的统计结果,再做调整……”
杨恭仁正准备说话,他起身的瞬间,看到了从外面而来的李建成。
李建成向杨恭仁打了手势,示意杨恭仁不要声张。
房玄龄低头看着文牍道:“按照李靖报来的统计,此番我军一共击溃突厥二十三万人马,歼灭其中十二万八千人,俘虏突厥部众男女九万三千余人,及牛羊杂畜十七万余头。战事爆发之前,兵部呈报的资料是,突厥有骑兵三十五万五千,男女部众一百一十四万,牛羊杂畜三百万余头……”
……
与此同时,盛乐城西北坡,原本这座不起眼的小山坡,事实上在近半个月陡然增加了一丈多高。只是,没有人注意到而已。
陈应抵达盛乐城外这座不知名的小山坡后,利用山势,连夜布置了整个雪橇车城。雪橇与雪橇连接,就可以形成宽一丈二尺,高约八尺的车城通道。一千六百余辆雪橇,就会形成一座占地面积超过两个标准足球场的雪下城。
这座雪下城,不仅拥有完备的马厩、草料场、粮库、食堂、甚至还有可以泡着热水的澡堂子。
陈应抵达这里之后,利用猛虎义从与定远军精锐斥候,密切关注着定襄以及白道之战,同时也严密监视着盛乐城。
要说盛乐飞出一只蚊子,陈应都能知道,这绝对夸张,但是如果颉利的溃兵抵达这里,陈应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内知晓。
六千余军
队,说多不多,说少绝对也不能算少,聚集在一起,特别是狭窄的空间内,毫不夸张的说,后世的潜艇兵也比此时定远军将士的活动空间大。
但是,没有办法。
陈应就召集所有军官,特别是校尉以上军官进行教学。明天让校尉、果毅副尉与折冲都府学习,然后,晚上,校尉与折冲都尉们再与旅帅、队正和伙长级别的低阶军官转授。
当然,空间有限。
陈应只能分批进行教学。
陈应面对新一批校尉军官,慢条斯理的道:“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则是民生经济的直接体现。换句话说,打仗的最终目的,便是为了赚取钱粮、人口和地盘,一切对于军队而言有利可图的战争都是目标确定的战争,相反,则都是不必要的战争!一句话,打仗就要计算利益得失。不会计算利益得失地将帅,就是不合格的将帅!”
陈应的话,在这个时代绝对算得上石破天惊。
刘仁轨非常认真的拿着炭笔记录着陈应的每一言每一行。
陈应的话非常多,而且道理非常浅白:“光明白道理不顶用。没有解决手段,光会说说能改变大局么便以眼前局势为例子
第六十九章颉利听说你的胡旋舞跳得不错
第六十九章颉利听说你的胡旋舞跳得不错
“都打起精神,虽然你们不是附离军勇士,却也是族中数得出的勇士,你们的父辈将你们送到盛乐城来,便意味着你们在他们的眼中是足以代表家族荣誉和武勇的战士,他们相信你们不会辱没祖上的荣光和骄傲。”
望着城墙上那些稚嫩的面孔,阿史那苏尼失此时心中充满了苦涩。
仅定襄一战,颉利就失去了超过十万突厥勇士。
白道再败,更是输掉了突厥的未来。
现在,盛乐城中的这五万余人,数量虽然多。按照正常比例,至少可以拉出一万五千名青壮勇士。
可是,阿史那苏尼失麾下的部曲,全部都是各个家族抽调的子弟,而且还是核心子弟。他们年龄大的不过十四五岁,年龄小的堪堪一十二岁。
这些是东突厥的精华,也是东突厥的希望,更是东突厥的未来。
望着这些稚嫩的面孔,阿史那苏尼失很想抓起颉利大骂:“入你娘的,你打的什么烂仗!”
但是,现在他们还不能走。在如此寒冷的天气条件下,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否则不用唐军前来攻打,就是这塞外的寒风,足以让东突厥绝种。
可是,这边还没有准备好撤退的准备,突然天降大雪,无形之中,又给大军撤离增加无数变数。
最让阿史那苏尼失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西北方向传来异响。
一千六百多辆撤下伪装的雪橇,开始发动。虽然有大雪阻止视线,可是雪橇与地面的摩擦声响,根本瞒不住人。
况且,陈应也没有打算隐瞒。
此时的突厥,就像一个被打断脊梁的巨人,陈应就是上前,朝着这个巨人脸上,狠狠地踩上一脚。
现在,非常无奈。阿史那苏尼失,只能命令这些东突厥的少年军与敌人血战。
阿史那苏尼失咬咬牙吼道:“要想不辜负他们的期许,不仅仅是上阵杀敌那么简单。你们要能吃常人吃不了的苦,要能做常人做不了的事情。大军远离(其实已经非死既降,阿史那苏尼失隐瞒了消息),盛乐城如今需要你们来守卫,自从土门大可汗,建立突厥汗国以来,我们突厥还从未被敌人攻克过一座城。”
当然,东突厥根本就没有城池。盛乐城是唯一的城池。
阿史那苏尼失接着吼道:“无论敌人有多么强大,突厥从来都不曾有人自外部攻破过他。我们突厥人不自斗,就是天下间最厉害的勇士……”
阿史那苏尼失老迈的身躯在城墙上走动着,一面走一面扯着嗓子向着城上的守军高喊,此刻这位老人的身上似乎看不到丝毫岁月的痕迹,那花白的胡须也似乎只能给他增添几许威势,目光所及之处,哪怕是最瘦小的士兵也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脯,谁也不愿在这传奇般的老人面前被看轻了去。
“敌人会夜间攻城么”
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阿史那苏尼失站住了脚步,转过脸去望着那个声音传来的位置,冷厉的目光在那个年轻战士的身上打了个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那德沙摩”
阿史那苏尼失望着阿那德沙摩笑道:“你是阿那德家的六崽啊!”
阿史那苏尼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淡淡的道:“当年你五哥跟着我打雁门关的时候,比你如今地岁数还要小,不过,他可没有你这么好问饶舌!”
阿那德沙摩惭愧地垂下了头,不料却听阿史那苏尼失却道:“年轻人想得多些不是坏事。多用脑子才能多打胜仗。只凭力气大是成不了真正地勇士的。你不错,比你五哥强!”
阿那德沙摩诧异地抬起头。
却听阿史那苏尼失接着道:“若是寻常敌人,夜间不必守城,唐人的兵夜间都是瞎子,不点火把走不了路。若是点着火把,我们在城墙上,十里之外就能看到他们。”
他顿了顿,道:“可是。此番来袭的不是寻常敌军,是曾经冲到始毕可汗阵前的恶贼陈应,这贼子的兵都是悍兵,不但敢于摸着黑行路,还敢摸着黑攻城,薄骨律城便是这么丢掉的。虽说我盛乐比之薄骨律城坚固许多,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贼人有胆夜间攻城。难道我们没胆子夜间守城吗”
就在这时,一名特勤大步走来。
距离越来越近,阿史那苏尼失看清来人的脸,脸色一沉,冷声喝道:“阿史那忠,你敢擅离职守”
阿史那忠行了礼道:“父汗,西北城外有动静,十分诡异,夜间我们不敢开城门查验,特来禀报父汗。”
阿史那苏尼失一愣,难以置信地问道:“西北”
……
风雪夜,为了防止暴露目标,城头上并没有点起灯笼火把,守城的突厥士兵基本上是凭借着记忆在城墙上活动。
这时候点起火把,无疑会成为敌军的靶子。
但是,阿史那苏尼失没有犹豫,他需要弄明白城外地敌军究竟在搞什么鬼。
在他的命令下,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浸透了油脂的球状物体在城头上被点燃,然后被迅速扔下了城头。
躲在敌楼后的阿史那苏尼失冷冷注视着城墙下,那火球画出了一个弧形,掉落在城下,照亮了几个正在佝偻着身子手持某种工具进行某种动作的唐军士兵的身形。
城头地突厥箭手早就张满了弓,但是没有命令,他们并没有向这些暴露出来地目标进行放箭。
唐军士兵用最简单的速度,扑灭了火球。
阿史那苏尼失用手指了指城墙地两角。
阿史那忠会意,马上下去按排。
不多时,两个同样的火球在东面和西面同时被点燃。
只是,非常可惜。
火球还没有来得及扔下去,火球周围的十数名突厥士兵就被城下的暗箭命中,钉死在城墙上面。
自作聪明,有的时候就是自寻死路。
如果不是阿史那苏尼失自作聪明,为了提高盛乐城的防御能力,他让人用热水浇在城墙上,利用寒冷把水冻成坚冰。
这样以来,坚冰就会形成盛乐城的最大护甲。
用句毫不夸张的话说,哪怕是后世的高爆弹,都无法轰塌盛乐城的城墙。要想夺下盛乐城的城墙,必须采取附蚁攻城的办法。
当然,这是陈应最讨厌的战术,没有之一。
这次远程奔袭,由于投石机太笨重,陈应全军也没有携带投石机。
陈应只好采取取巧的方式,利用风雪和夜色,让定远军将士接近城墙。
陈应与阿史那苏尼失玩起了老鼠与猫的游戏。
阿史那苏尼失在城墙上点燃一个火球,陈应就命令弓弩手把周围的士兵全部射死,反正唐军的弩机射程远,威力大。
就这样,双方你来我往。直到刘仁轨向陈应禀告道:“大将军准备完毕!”
在城外的陈应,冷着眼望着城墙上的突厥人。
他冷冷的笑道:“都结束吧,名将终结的时代!”
刘仁轨好奇的问道:“什么名将终结的时代”
“本大将军并不是唯武器论者,但是,本大将军也相信,武器再犀利,也终归要人来使用,人才是武器的灵魂。不过你不会懂的,那东西的威力,现在你们还远远看不到,等你们能看到的时候,恐怕你们心中对所谓名将的认知,就要彻底改写了……”
陈应顿了顿,认真地道:“未来的时代,谁能用好那东西,谁就是名将;这个时代的所谓名将,在那东西面前,很快就不再是名将了……”
就在这个时候,定远军枪骑兵已经撤退到了西北方四五里的位置,而顶在前面的却是定远军步兵戈矛手与刀盾兵。
随着悠长的喝令声响起:“挺矛、执盾!”
四千余名定远军甲
第七十章弱则请服来朝强则叛乱犯边
第七十章弱则请服来朝强则叛乱犯边
萧诺筋疲力尽地走进大帐。
正和衣靠在火炉旁打盹的李靖,突然醒来。
李靖上前道:“抓住颉利没有”
萧诺摇摇头道:“末将顺着道路,追下去三百多里,一个人影都没看见,风雪太大,离远了,什么也看不清。”
李靖皱起眉头,猛地站起身道:“不行,咱们必须抓住颉利,等风雪停了,再派人出去搜捕。”
在一旁和衣睡着的杜伏威忽然睁开眼睛道:“药师,不行,大军明日,必须撤军。”
李靖坐起身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杜伏威苦笑道:“药师,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何尝不想生擒颉利,但大军已在白道、定襄,滞留了二十天,周围能清理的突厥部落,都已经收拢完毕,粮秣积储,所剩无几,不能再停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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