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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临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桄

    因为她看上去就是那种内向而且重度抑郁的女生。

    那杜万芊究竟是因为什么找上安悦的呢?

    小余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第二十五章 骡子
    这个人名叫罗子栋,人们习惯都叫他骡子。

    骡子是个街头小混混,有次居民报案说最近夜里经常闹鬼。

    但犯罪警察能管,闹鬼这件事警察可管不了,因为世界上应该就没有鬼。

    当年小余还在派出所工作,老警察都忙忙碌碌,所长便找来小余,叫她去调查下这件虚头巴脑的案子。

    小余去街道走访了一圈,发现报案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住在平房里,而且遇到的情况也一样,就是半夜醒来发现有张鬼脸扒着窗户朝里面偷窥。

    有时候那张鬼脸嘻嘻笑着,有时候却伸长了舌头翻着白眼,而且据目击者反应,那张脸尤其得苍白,嘴里还经常发出呜呜的声音。有几个女的夜里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小余去发生闹鬼事件的窗台边看了看,她发现窗台上的灰尘有被扒蹭的痕迹,有的窗台下的地上有明显的脚印。

    不会是偷窥狂吧?小余如此想。

    但她转念一想便否决了自己的推测。因为偷窥狂的活动比较规律,例如他们如果能找到一个很好的偷窥地点,或者选好了一个被偷窥的对象的话,便总喜欢在同一个地方出没和蹲点。

    但这个人不一样,这个人是一家挨着一家偷窥的。小余既然摸到了他的出没规律,在街上踩好了点,夜里便蹲守在她认为那个人应该会出现的地方。

    连着蹲了两天都没有发现,就在小余快要放弃的时候,偷窥鬼出现了。

    一个瘦削白净的小伙子探头探脑地溜进小余蹲守的院子,他四顾无人,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一家窗户前头。

    他手里似乎拿着什么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窗户撬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只见他伸进一根铁丝,把里面的窗帘轻轻掀开一角。

    就在他全神贯注做这些鬼祟勾当的时候,小余已经蹑手蹑脚溜到了他身后,然后一下子把他按到地上,咔嚓一声带上手铐。

    不许动!警察!小余高喊着。

    偷窥鬼被带到了派出所里,他一进门就痛哭流涕,哀嚎连连,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小余索性不给他水喝,他连着哭了一个小时,终于嗓子哑了。

    警官,有水吗?他满脸鼻涕眼泪地看着小余。

    有啊,水多得是。小余转过身,拍着自动饮水机的水桶说。

    是不是我不招,你们就不给我水喝?他又眼巴巴地问。

    别闹,我们是人民警察,不会虐待犯人的。不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说吧,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偷窥狂愣了一下,他似乎没有预想到小余能看穿他的目的。

    他咽口唾沫,小余把一杯白水递到他的面前。

    唉,既然警官都看穿了,我就直说了吧。我呢,叫罗子栋,道儿上的人都叫我骡子

    骡子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该爽快的时候就会爽快。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说了个清楚。

    原来骡子在魏阳是个有名的能钻营的混混,他无门无派,靠帮人私下跟踪打探情报为生,他之所以最近每天都在这一片儿挨家挨户装鬼掀窗帘偷窥,是因为接了一个活儿——一个歌舞厅老板的小媳妇儿跟人跑了,最近有人在这条街上的平房区看到过她的身影。

    所以我就装个色鬼,挨个扒窗帘,再造出点声响来。只要屋里有女的,她们一般都会冲出来看一眼,然后被吓得使劲叫唤。办法虽然笨,但还挺管用。

    难道你听声音就能辨认出人来?小余惊讶无比。

    对啊,声音跟图像其实是一样一样的,每个人的声音都有好些个特点。说来奇怪,我从小就能听声辨人,脑子就跟声谱分析仪似的。

    骡子因为扰乱社会治安被拘留十五天,这十五天里小余探望过他两次。

    从拘留所出来的那天,小余在门口接上他,问他家在哪儿,拘留所这里地方偏僻,公交少,她可以开车把他送回家。

    我哪有什么家啊。骡子苦笑着说,这样吧,你把我送到大西洋浴场去吧,我平时经常睡那儿。

    小余于是开车把他送到浴场。骡子下了车,但又跑了回来,敲着小余的车窗。小余摇下车窗,骡子塞进一张名片。

    余警官,你们查案时候短不了需要打听情报,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您就打电话找我。

    小余接过名片,冲他笑了一下。

    有偿的啊,给您打六折!骡子嘿嘿笑着说。

    余以清之所以想起了骡子,是她回忆起杜万芊曾经找社会上的混混欺负安悦的事儿。

    警方当时很快就找到杜万芊最早雇佣的混混,那几个混混拿了杜万芊的钱,本想对安悦进行直接人身攻击,但他们很快就发现,安悦实在太弱了,弱到简直下不去手。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孩,一个安安静静的女孩,换做别人也确实下不去手。所以那几个混混就跟杜万芊摊牌,这活儿有点儿缺德,欺负这么一个小姑娘,就连畜生都做不出来,咱不想接了。

    但杜万芊很快找到了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家伙——吴争贤。

    吴争贤是个毫无人性的家伙。他最有名的事迹就是推着自己七十多岁的奶奶,拿着有祖孙关系证明的户口本,走街串巷地去收保护费——如果店铺不给钱的话,他就抬手给自己奶奶一个耳光。

    正因为如此,吴争贤在街上开始有了名气,慢慢也有些黑活儿找上了他。

    连自己风烛残年的奶奶都打的人,打个小姑娘又算什么?所以接下安悦的活后,吴争贤做了两件事。

    一件事是折腾安悦的私人物品,比如砸烂她的自行车,撕她的课本,烧她的背包。

    另一件事则是折磨安悦自己,比如时不时就跟着安悦,堵着各个厕所门,就是不让她上厕所,比如在她去上课的路上兜头浇上一桶冷水,在食堂里冲过去给她饭盆里扬上一把沙子等等。

    而且吴争贤特别勤勉,几乎每天都要跑来折磨安悦一次。安悦也报过警,也找过学校保安,但吴争贤在暗处,警察和保安也不可能给她提供全天候人身保护。所以只要瞅个机会,吴争贤就冲上去折磨安悦,折磨完就立刻跑路。

    这样一来二去的,安悦基本上被他整得完全崩溃了。



第二十六章 吴争贤
    安悦出事后,警方曾经拘捕过吴争贤,但吴争贤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欺负人的事。

    他守口如瓶,一句话也不说。最后他被治安拘留,然后被释放。

    杜万芊死后,得知他曾经帮着杜万芊逼迫安悦的事情后,警方又一次把他带来协助调查,但吴争贤是块滚刀肉,他依然故我,不发一言。

    吴争贤这么做有他自己的原因。他本来就是干着拿人钱财帮人消灾的差事,在道儿上混靠的是名声,一旦别人知道他把金主供了出来,那他以后也不会再有生意了。

    所以小余找到骡子,让他去私下套套吴争贤的话,看看当时杜万芊找到他时,有没有跟他说去整安悦的原因。

    骡子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摸清了吴争贤的弱点,这家伙平时绝对守口如瓶,甚至喝醉了酒都套不出一句话来。但吴争贤好赌,而且估计报应使然,他逢赌必输。

    正因为如此,他赢一次就十分兴奋,一兴奋就满嘴跑火车。

    骡子看好了吴争贤这一点,他混进吴争贤常去的地下赌馆,跟吴争贤对赌,然后故意输了个盆干钵净。

    吴争贤兴奋得简直像重生了似的,骡子故意在他对面装出特别难受的样子,长吁短叹。

    吴争贤走过来,拍拍骡子肩膀。

    兄弟,哥哥我输了一辈子,你输一场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哥哥请你喝酒去。

    三杯白酒下肚,吴争贤的嘴皮子就像安了永动机似的再也停不下来。

    骡子趁机打探杜万芊委托他欺负安悦的事,吴争贤脸上红彤彤地看着他说:杜大小姐,那可是个有钱的主儿,可惜啊,她也死了。

    当初是杜万芊直接找到你,让你去欺负那个女同学?

    那可不。开始时候杜大小姐派个人来找我接活儿,但老子做事有个原则,不见兔子不撒鹰,想拿老子当枪使,那老子就必须得知道持枪的猎人是谁!

    大哥,你这个——高。骡子竖着大拇指说,那杜万芊亲自来找你了,她是怎么说的?

    求我的呗。吴争贤吹嘘道,我想想她当时怎么说的啊,‘老吴,这是定金,替我把那小**折磨惨了,后面还有好处。’。

    原话?

    当然是原话。兄弟,我告诉你,我见当事人的时候都带着录音笔,平时我是能替人扛罪,但谁要是想不守规矩不给钱或者卖了我,那老子有的是手段扳回来。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还问了句,‘要是姓安的被折磨死了,那怎么办?’杜大小姐冷冷一笑说,‘折磨死了更好了,你赶紧把姓安的折磨死,我给你翻倍的钱。’

    杜万芊也他妈太狠了——你说这是为啥?图啥?

    嘿嘿,我也纳闷这个,不过,关于这件事我可不能多说。吴争贤哈哈大笑着拿起一杯白酒,伸直了脖子一饮而尽,然后咕咚一声醉倒在桌子上。

    所以,吴争贤应该了解杜万芊和安悦的恩怨纠葛,但是撬开这个人的嘴简直太难了——所有的这些调查细节,都被小余整理进了卷宗里面。

    小余还有其他任务,她跟我讲述完案件进展就匆忙告辞,我只好继续坐在沈喻的病房外面,一边监守,一边待命。

    眼看天色已暮,我忽然听见病房里传来呜呜的哭声。

    我吓得赶紧站起来,一把推开房门,只见沈喻正在匆匆忙忙擦着脸上的泪水。

    你怎么了?我赶紧问。

    你出去!她红着眼睛愤怒地说。

    我被她一吼吓得赶紧退出去,但转念一想又推门走了回来。

    还为昨天的事生气吗?我真的不是想故意占你便宜的

    她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又恢复了一脸平静的表情。

    没事,我伤心的也不是这个。

    啊?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很累?

    她没说话,继续摇摇头,然后看着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俩对视了大概有十几秒钟。她忽然长叹一口气。

    我看了那些卷宗,但是,她停顿一下,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说,我好像失去了发现逻辑奇点的能力了。直觉告诉我杜万芊卷宗里已经有了线索,但你知道吗,就像话到嘴边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我已经不能判断出究竟线索在什么位置,具体是什么信息了。

    你可能是太累了,大病初愈,先好好休息再说。我走过去,扶着她躺下,把被子给她掩上,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沈喻躺在病床上看着我:上午我发疯似的打你,你不会怪我吧。但是昨天那个人真的不是我,你明白吧?我对昨天跟你亲热的事儿完全没有记忆,在我的印象中,我是今天才醒过来的。这之前我只记得自己始终在一片黑乎乎的雾里面摸索着,我听见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喊我,有人在跟我说话,但我怎么也走不出那片雾去。

    我点点头。

    不会是人格分裂吧?她皱着眉头,24个比利那种?

    别瞎立flag。

    好吧。我真的困了,希望明天醒过来之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沈喻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地睡了过去。

    我把桌案上的卷宗收起来,把它们锁进房间的柜子里,然后又把病房收拾了一遍。正好这时候医生查房进来,我跟医生交流了一下病情状况。

    医生说,昨天沈喻的反常行为也能理解,可能只是刚恢复时大脑的应激反应,这种状况一般会伴随正常状态的恢复而解除的。

    是好事,或许,也是坏事。他朝我幸灾乐祸地笑着说,你看她现在各项指标都十分稳定,我觉得那种状态应该会一去不复返了。你到时候想跟人搂搂抱抱也不可能了,哈哈哈。

    我长吁一口气,可能是习惯问题,自己这么多年被沈喻那种冷冰冰的样子虐惯了,她乍一热情起来还真有点承受不了。

    折腾了一天也没心情吃饭,我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送走医生后,我泡了一碗方便面,边吃边想,沈喻说自己失去逻辑奇点的能力,可能就是这场车祸的最大损失吧。

    其实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已经是最小的损失了。

    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阿修罗(1)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跟周公谈心,忽然觉得脸上有种湿乎乎的感觉,那样子就像有二次元里触手系在我脸上抓挠似的。

    我一激灵坐了起来,赶紧睁开眼睛,结果发现沈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她的头发又变得蜷曲起来。

    更重要的是,她此时正嘟着嘴唇,在我脸上啾啾咪咪地忘情亲吻着。

    我吓得浑身颤抖——这个女人简直太聪明了,她绝对是想试探我!看看我会不会继续像前天那样犯错!

    我赶紧把脑袋往旁边一扭,然后一把将她推开。

    你不要拿我寻开心了!我是绝对不会碰你的!我趁她发愣的工夫,急忙溜下沙发,然后义正言辞地对她说道。

    你——你在说什么啊?她怔了一下,旋即又手脚并用地朝我靠拢过来,我本想再次推开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力气十分之大,我想挣脱都挣脱不了,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她一把扯进怀里。

    太帅了,这么帅,天上天下第一帅。她舔着流出来的口水,抬起头夸张地做个深呼吸,然后双臂环绕把我勒紧,再次啾啾啾地狂吸我的脸。

    哎哎,放开我,放开我!我一点儿都不帅!我也不像微博上的孙红雷那么自恋!我使劲来回晃着脑袋,逃避着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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