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捕与快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潮来寒雨
“怎么讲”
“一个连自己多年恩人的徒弟都要舍命保护的人,怎么会容忍杀害自己兄弟的凶手呢”
徐云野坐下来,笑了笑,看着方天成,道:“你胆子很大,可是江湖经验却不够,第一,要说话当然不能在店里说,谁知道店家是不是有预谋的;第二,不要随随便便的便露出自己的武功;第三,杀自己兄弟的人,可不一定都是坏人。好人,也不是从不做坏事的。”
方天成道:“可是,总是要试试的。”
徐云野道:“你想找张翼飞,肯定不是为了他杀了兄弟这件事而来的。是为了那所谓的‘妖书案’”
“不错,凭我的判断,能够做出这一件事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我想听听你的分析。”
“首先,作案的人肯定有一身绝顶的轻功,否则无法达到踏雪无痕的境界。这首先就排除掉了很多人。因为有这个本事的人,江湖上并没有多少。其次,能在这个时间节
三 庭狱
三、庭狱
天空阴阴沉沉的,压得人透不过气。
沈鲤在房间内来会的踱步,脸上一脸的凝重。
沈福端着一盘饭菜走了进来。
“老爷吃点东西吧,您都一天没吃饭了。”
沈鲤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锦衣卫还在门口守着吗”
“是,老爷,我想出门买个菜都不让。”
“问过他们郭正域的情况了吗”
“老爷,我问过了,可是他们什么都不说。”
沈鲤坐了下来,又猛地站起身。
“不行,我得找皇上说个明白。”
沈福拉住他,道:“老爷,锦衣卫把咱们府上看的死死的,怎么出去啊”
沈鲤拉开他,向门口走去。
门外站着五六个持刀的锦衣卫。看见沈鲤,几人便行礼,“沈大人贵安。”
“让我出去,我要见皇上。”
一个长脸的锦衣卫拦住他,道:“大人莫要难为我等,妖书案审明白之前,大人您不可离开府上半步。”
几个其他的锦衣卫怒目圆瞪,像是要把沈鲤吃了。
“那,郭正域怎么样你们知道吗”
几个人又像是变成石头一样,连动也不动一下。
就像现在牢房中的郭正域。
他刚来的时候仿佛还精神得很,一边喊一边骂。
而现在,他动一下都觉得费力气。
突然,“磕愣”一声,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几个锦衣卫走了进来,打头的道:“郭大人,起来吧,审案啦。”
郭正域抬起头,却没有站起来。
锦衣卫见状,没有办法,只好将他架起。
几个人慢慢通过那条漆黑的幽长的回廊。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亮,郭正域眯上了眼睛。虽然他昨天下午才被抓起来,但好像隔了好长一段时间。
又通过一段路程,他们到了,锦衣卫的庭狱。
大堂正中间坐了一个人,也戴着锦衣卫的官帽,只是穿了一身麒麟服,气派的很。
他就是锦衣卫总指挥使,郑贵妃的亲哥哥郑国泰。
他看见郭正域,便端坐起来,道:“郭大人,久仰了。”
郭正域还是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也不动。
“郭大人,如今到了锦衣卫的庭狱上,别说是多大的官,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
郭正域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
“你可知我为何抓你前来”
“妖书案。”
“好,你倒是知道,我问你,为何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郭正域正色道:“我从未做过妖书案。”
“那昨日为何匆匆出逃”
“见沈大人。”
“昨日我手下锦衣卫欲带你问话,为何有人将你救走,是否是你的同党”
“我不认识那人,也没作案,何来同党”
郑国泰几欲变色,但又稳下心神,道:“好,你可以选择狡辩,但只要有足够的证据,你是逃不脱的。”郑国泰拍拍手,道:“把犯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几个锦衣卫便带上了一位僧人。
他跟别的僧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更苍老,身上也有更多的伤疤。连呼吸都成了问题。
刚才还义正言辞的郭正域现在却颤抖了起来,“真可大师”
真可大师,全名紫柏真可,是当世的释学宗师,其佛学高深,德高望重,又是沈鲤的挚友。前些日子,还在为宣扬朝廷应削减赋税而奔走呼号,可如今却满身伤痕,命在旦夕。
郑国泰拿起桌子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道:“他,你眼熟吧。”
郭正域颤抖着道:“你,你们对真可大师做了什么”
“没什么,近些日子妖书案发,这一妖僧却聚众宣讲,蛊惑民心,祸乱朝政,我便派人抓了起来,审问两句,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竟敢……”
郑国泰没有理他,而是大声道:“那妖僧,还说得出话吗”
锦衣卫搀起真可,想让他站起来,可真可大师年事已高,又招毒打,怎还有力气战起来便又瘫了下去。
郑国泰放下茶杯,摆摆手,示意手下把真可带出去。又道:“这和尚倒也嘴硬,没问出他与妖书案有何关联,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我的证人不止一位。请钱大人。”
又不时,给事中钱梦皋便走了上来。他睄了一眼郭正域,又向郑国泰行礼,“郑大人,不知找下官何事”
“啊,没什么,本官叫你来,是想让你当堂作证,你说妖书案为郭正域所为,可有此事”
“回大人,妖书案实为郭正域所为。”
“钱梦皋,你血口喷人!”郭正域欲冲上去,却叫锦衣卫拦住。
钱梦皋正正官服,又道:“在下身为给事中,自当勘察各官员平日所为,妖书案发前几日,常见医生沈令誉曾多次出入郭大人府中,来往密切。妖书案发时,有人曾举报沈令誉,多次夜间出行,行色匆匆,走街串巷。我觉得大有古怪,便叫官差搜查沈令誉住所,果然大有收获,在其家中,竟有妖书刻板存在。”
郭正域抢道:“前几日,犬子大病,是才请沈郎中到家中诊治,他到底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知,一概不知。”
郑国泰点点头,微笑道:“带人犯沈令誉并妖书刻板。”
不时,沈令誉也被押上来,自然也是满身伤痕,鲜血淋漓。
郭正域已是汗如浆出,抖个不停。
郑国泰一拍惊堂木,“沈令誉,在你家里搜出妖书刻板,你还有何话说”
沈令誉挣扎抬起头,轻轻得道:“是,是郭大人要我做的。”
这有气无力的一句话,却让郭正域几乎晕过去。
“快从实招来。”
“我久为郭家治病,郭大人很信任我。那几日郭大人叫我去他府上与我商议如何散发妖书,是他当场将妖书写下,又教我如何刻印散发,让我趁着月黑风高,以行医为由散发出去,好掩人耳目。”
郭正域还记得,沈鲤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时时刻刻都要保持冷静。大丈夫要处事不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以他行事一直保持着冷静,即使有时难以掩盖心中的感情,也是强忍着,不要露出声色。虽然面子上没做出什么,可是心中的那份欢喜或者忧郁却是有的。
如今,他脑子里却一片空白,真的什么也没有想了。
郑国泰站起身,厉声道:“郭正域,你还有何话说”
他说不出来,也没话可说。
“好啊,如今人证物证皆在,却装聋作哑,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什么也会说的了。”
锦衣卫,往往更相信他的刑具。
当郭正域被几个锦衣卫架起,往堂下走去时,他已经死心了。
“且慢”,一句娘里娘气的古怪声音穿了进来。
在郭正域的心里,这些古怪的声音,甚至比春风还要温暖人,仿佛将他从这寒冬中扯了出来。
人,永远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是东厂提督陈矩,郭正域向来是看不上这个专会溜须拍马的太监的。
现在,他那没胡子的老脸看起来也挺可爱的。
陈矩道:“郑国泰,你好大的胆子呀。抓人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呢”
郑国泰起身,拱手道:“厂公,如今,人犯就在眼前,下官认为,若不及时将其逮捕,恐走脱了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早早了结此案,解决你们郑家的大敌罢了。可如今你惹了大祸了,这事儿不知道怎么被太子知道了,太子亲自到沈鲤府上,将其解救出来,两人到皇上面前参了你一
四 解谜
四、解谜
冬天的早上很冷。
或许还不能称作是早上,天还黑着。
老人却早早起来了,熟练的做着每天早上的工作,和面、烙饼。
每个人大都有自己的梦想,但外乎都是变得有钱,成为人上人,或拥有一段真挚的感情。
但老人的梦想,只是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至少不用每天见到太阳升起的时刻。就像小时候无忧无虑的自己一样。
人往往没有什么便想要什么,但当你真正拥有了的时候,却又把它弃到一边了。
他早已恨透了充满油污的灶台,满是葱香气味的烧饼。有时候都恨不得将这油锅砸掉,但是看着隔壁房里还在熟睡的儿子,他的心又沉了下来。
儿子都二十多了,还没娶上媳妇儿,自己再干几年,怎么也得给儿子买套新房子。
想到这儿,他仿佛看见好看的媳妇儿,给他端茶送水,旁边还站着一口一个爷爷的孙子。
天空刚刚放空些光芒,老人便担着挑上街了。
最近查妖书案查的紧,大家都不敢出门了,最近的顾客啊,远比几天前少的多。这两天可没挣到多少钱,道是给官府的当差好几两。
一阵寒风刮过,老人打了一个哆嗦。
再抬起头,眼前站了一个年轻人,一声官差的衣服。
老人下意识的打开笼屉,掏出一张热乎乎的烧饼,“大人,我前两天交了供,实在是没什么钱,您尝尝烧饼吧!”
年轻人愣了一下,接过烧饼就啃了起来。
老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至少他比前两天的官差好说话的多。
年轻人开了口,“大爷,你知道顺天府内有几家印刻板的地方吗”
老人很惊讶,他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嗯,我知道的不多,有挺多官家的,还有不少私家自己刻的,我个买烧饼的也不大清楚。”
年轻人咬了一块烧饼,含糊不清的说:“也是。”
“大人我,我有个亲戚,他是做这方面的,好像什么刻版他都能说出点名堂来,要不您问问他”
年轻人眼睛一亮,“是谁,他住在哪儿”
老人说了一个地址,年轻人认真的听。
年轻人微微笑道:“你帮了大忙了。”说着,往老人扔过去一个东西。
老人接过来,低头一看,竟是一小块银子。
“大人这我今天刚开张,我找不起您钱。”
老人抬头一看,年轻人已经走远了。
年轻人就是方天成。
从昨日锦衣卫送来刻板,他便私下找人复制了一份。他想,从刻板上一定能看出点什么。
所以他今天早早就出了门,还想去找人打听打听刻板的事。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过的笑容,他感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好像,这个冬天也没那么冷了。
方天成一边啃着饼,一边试图在自己的脑海中构架整个案情。
某人,出于一些目的,写下了妖书,私自或请人刻下刻版,印出去多份,又雇一个生怀绝顶轻功的人在雪夜间分发。
一个黑色的身影,一个下大雪的冬夜,好多本妖书。
黑影身形清颖,动作敏捷,在高楼与庙宇,平台与楼阁间不停的穿梭,每到一个门口,就扔下一个小册子。他没有留下一个脚印,身上没有沾上一片雪花。
皎洁的月光,黑色的身影,白色的飘雪,红色的册子。
虽说是恶劣的犯罪行为,可却给人一种浪漫。
暴力的浪漫。
一个有力的手拍上了方天成的肩,把他从思考中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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