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度甲子
宁苦没有去向沈若冰道别,虽然是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是宁苦还是没有去。
他怕....
宁苦怕的东西不多,一个绝美的女人绝对不属于这一类。
宁苦怕的是看见沈若冰那张绝美的脸上竭力去忍住的暗淡的光。
这半个月来,宁苦见过很多次。
心很痛。
但不是出于什么龌龊。
没有人愿意看到美丽的东西蒙尘。
明珠上落了灰,人们也是忍不住去轻轻拂拭。
更何况是这样的一张脸
一次次的将行期推迟,一次次的咽下即将出口的话,怕的不就是那翦秋水中淡淡的忧伤吗
但是现在不行了。
剑法已经大成,宁苦没有理由再去留下来,再不走自己的身躯恐怕是要彻底腐烂了,璃梦也是会等急了的。
虽然,宁苦知道沈若冰绝对是不会在意自己留下来,也绝对是有办法去帮自己将身躯的事情搞定,宁苦甚至是有想法将璃梦接过来,逃避开那尘世间的苦闷。
但宁苦怎样都是不能再留下来了。
这样的生活太安逸,宁苦很是享受,但这不是他的生活。
胸腔里,那滚滚的热血沸腾着。
宁苦是男儿,他有自己的责任。
就像当日斩心魔时一样,就算是这份责任,让他无比的痛苦,几近不能自理。
但宁苦早早便是做下了决定。
不放下,不逃避。
咔咔
宁苦重重的踩在干枯的树叶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宁苦在下定决心。
下定决心,去任由那美丽蒙尘。
 
第二十七章 雪原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万里飘雪,将苍穹作熔炉,熔万物为白银。
雪将住,风未停,一辆马车自西而来,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平这天地间的寂寥。
宁苦打了个哈切,将两条腿在柔软的貂毛上尽力的伸长,一只手随意拨弄着车厢里的即将烧尽了的炭。
在这边远的地方,马车和炭都是不容易弄到的东西,但假若你有钱,一切都会变得很容易。
宁苦没有钱,但有本事的人从来不缺钱,所以宁苦很容易弄到了马车和炭。
“啊”宁苦伸了个懒腰,擦干了眼角挤出来的一点泪。
宁苦不是怕冷,毕竟像他这样的修为想要真正感觉到冷倒是不容易。
但是旅途太长,太寂寞,他不但已觉得疲倦,而且很是厌恶,没办法废些了功夫找来了马车和炭。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宁苦叹了口气,自顾自的从角落里摸出了一壶酒,大口大口的喝着,尝试着浇灭自己心里的寂寞。
他讨厌这东西。
没用!
宁苦叹了口气,随意的将酒壶扔了开来,有些恼。
支着身子看着看着车窗外无垠的雪地。
不知瞧了多久,然后他掀开了车帘跳了下去。
赶车的大汉急忙大喝一声,勒住了车马。
这大汉满面虬髯,目光像鹰一般的锐利,但等他将目光移向宁苦时,立刻变得柔和起来,而且充满着忠诚、钦佩,就好像一只恶犬在望着它的主人。
呃
他确实是一只恶犬。
宁苦现在毕竟是没有肉身,尽管是可以靠着一身精湛的修为把自己隐藏的像是与常人无异。
但这样也是很累的啊!
宁苦打了个哈切之后,便是放弃了。
所以宁苦找了这大汉。
他,本名哈三火,本是这雪地里的贵族,在这片极西之地尽情的奔跑跳跃,任其逍遥。
但好景不长,人常言“不招人妒是庸才。”
三火,不是庸才。
那天,风吹雪飘,一切很是安详,但三火却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宁苦看见了,被他那一身的高傲所吸引,救下了他。
他从此便成了宁苦的狗子。
“少爷”三火憨憨的唤了一句。
“嗯”宁苦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三火啊!你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最近的城镇啊!”
边陲的城镇,在宁苦眼里不过是一个大了点的村落罢了,没什么东西能吸引宁苦的,但宁苦现在却是无比期盼着那远处。
【能多个人讲讲话也好啊!】宁苦心中叹着。
“大概要两三个晚上吧。”三火应道。
宁苦嘴角抽了抽。
“如果是”三火顿了顿,“我来拉车的话会快上不少,这马毕竟只是凡马。”
“算了”宁苦摇了摇头“不用这样,你是我随从又不是奴仆之流。”
三火一阵的感动。
妖族在这天地间便是招人嫌弃,三火已经是不知道多久没有在被被人这样的尊重了,虽然这样的愿望之宁苦看来甚至是有些可悲。
“走吧”宁苦又是打了个哈切“快些赶路吧。”
缓缓转身,就发现车辙旁居然还有一行的足印,至遥远的西方孤独的走到这里来,有孤独的走向了远方。
脚印很深,风雪席卷这也是没有淹没它,显然这人已经是不知走了多远的路,恐怕早已是精疲力尽了,但又是有着一股韧劲紧紧绷着,绝不肯停下来休息。
宁苦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着“这种天气,竟还有人在这冰天雪地里奔波受苦,大概是真正孤独的人吧。”
这样想着,心中那浓浓的孤寂消散了些。
“三火,快些赶路吧,就算是送上一壶酒也好。”对于那远方的陌生人,宁苦忽然升起了一股同情和期待。
“好的,少爷”三火应了一句,马鞭一甩,在空中炸出了一串响。
宁苦依着窗,又开始发呆。
多日的孤独让宁苦发现,发呆才是真正能驱逐那枯寂的最好的办法,佛门的枯坐禅确实是有它的独到。
雪,终于停了,但天地间的寒气却是更重了,无月的夜,投下耸人的黑暗,让着雪原显得更加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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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林云
茫茫的雪原上两道人影静静的走着。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那孩子时不时瞥过眼来,有些紧张的打量着宁苦。
宁苦感觉着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好笑。
却也是不怪这孩子,宁苦为了省力,在旁人面前幻化肉身都只有凡人的样子,一身精湛的修为紧紧束在自己阴魂之内,难怪这孩子会误会,担心。
半响,宁苦看着这孩子眼中愈渐浓郁的忧虑,终于是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抖了抖身,强大的灵力透体而出,袭来的雪瞬时崩散。
那孩子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释然,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寒冰般的坚定。
宁苦越来越是满意,这孩子心性当真是可怕。
缓缓随着他慢慢地在这片雪原之中走着。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宁苦缓缓跟着这孩子在这片无垠的雪原上走着。
他没有说话,或许是今天说的话太多了,这孩子甚至是面上面上的表情也是消失了,又是变成了那如同花岗岩板死硬的冷漠。
宁苦被冷落了也是不恼,脸上还是挂着那善意的笑,随着他缓缓走着。
风很大,宁苦也是觉得有些寒意了,但这孩子还是缓缓的走着。
不紧不慢,就像一匹孤独的野狼,一步一步缓慢而有力,又绝对不浪费一丝的力气。
宁苦侧着耳,甚至是能听见这孩子那粗犷却有条不紊的呼吸声。
他,是一位修士。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样的天气里没有修为就算是再强的意志一顶不住。
但练气五阶......
宁苦摸了摸鼻子,这样的年龄真是惊世骇俗啊!
看着这张冷硬的脸,心中哀叹,便是他这样的年纪了也根本到达不了这样的高度。
但是......
宁苦看着那艰难前行的孩子,心中更加痛了。
宁苦看的出来,看着明白,那双眼睛之中闪烁着的光芒的意思。
因为宁苦也曾有着怎样的眼神,怎样的光芒。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心中哀叹“到底是多大的罪,多大的恨啊!”
这眼神中泛滥的满满的恨意,这恨意甚至是凝聚成了实质,灼烧着他的内心,便是冰寒的雪,也不能降下一点点的温度。
他在恨自己,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能。
他挤压着自己的身躯,想要从那瘦削的身体了挤压出力量来。
想要立刻的让自己强大。
但.....
这样真的有用吗
宁苦心中苦涩。
没有用,根本没有用!
没有根基的强求,不过只是空中楼阁罢了。
相同境界之下,宁苦甚至是不用招数,但靠着扎实的基本功,便是能够将将这孩子打的满地找牙。
宁苦痛在心里,却没有开口动手去阻止他。
针不扎在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疼。
宁苦有着这样的经历,更是明白这种感觉。
所以宁苦尊重他的选择,也相信着他最后能走出来。
宁苦只是静静的跟在他身后,袖套中的手紧紧攥着一枚丹药。
这是沈若冰送给宁苦的离别礼物。
这样一枚苦婆罗甚至是能将宁苦那几乎是崩散的阴魂恢复,沈若冰的丹药是怎样的珍贵,自是不用赘言。
虽然数量不少,但宁苦却从来不敢去浪费。
但现在,宁苦也是顾不了这么多了.....
眼睛紧紧盯着这像孤狼一般的少年。
扑通
寂静的雪原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少年倒下了,很突然,但却不突兀。
他身上的一切力量早早的便是耗尽了,靠着一股韧性死死地坚持到了现在。
现在晕倒了倒是
第二十九章 青光
马儿“哒哒”的在雪原奔跑着。
哈三火甩着鞭子,大大的打了个哈切,眼睛有意无意的瞥着车厢内。
【少爷好像是很喜欢这小子。】吧唧了下嘴,有些吃味。
作为一条狗子,三火可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车厢了,宁苦瘫倒在躺椅上,也不怕吓到林云,直接不幻化,只是收敛了阴气便显露出了阴魂之身,闪着微光修炼起来。
林云看了一眼便也是没有多说,也默默修炼起来。
他虽是少年,却早没有了那样的浮躁。
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秘密,宁苦是这般,林云亦是。
宁苦既然是不愿意说,林云自然是不会去问。
宁苦没有吸纳灵气。
一是这雪原上的灵力不够浓郁,地力又是太过寒彻,宁苦吸纳起来效率太慢。
二是宁苦现在没有肉身,虽是阴魂强壮的注意媲美自己本来的肉身,灵力储存在灵窍之中也不怕到时回复肉身时会有什么不适,但自己那副肉身已经是百窍具开,若是现在将修为提的太高了些,恐怕到时就直接冲上金丹境。
这样做虽说是快捷,但却是直接破坏了宁苦的一切计划。
“一颗金丹吞下肚,我命由我不由天”
金丹的好坏,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修士的未来。
金丹境是最不得马虎的一重境界。
一个人若是太过焦急的凝结成丹,自身资质又是不足的话,那一颗金丹便是坑坑洼洼,像是被人糟践过的似的。这种金丹别说是实力远逊他人一筹,没有了继续挑战破命境的资格,便是富源寿泽也是要少上很多。
所以总是有修士将金丹加上一些什么“大日煌煌”“通彻琉璃”的诨名,天天念叨着,归根到底,这金丹越是光洁通彻越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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