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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叹晚欲长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悠苒子

    “所说之言,一字不差。”

    “不知外祖父对三弟有何看法”

    “三王爷虽然也是老夫的外孙,但是也终究不是正统血脉,野心不小,不得不防。”

    君徵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深思大学士所说之言。

    “外祖父,三弟再如何,毕竟是一母同胞,追随本王二十多年,应该不会背叛本王,刚刚本王已经试探过了,本王相信他,并非他所说。”

    “大王爷,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母同胞又如何大王爷也明白,位子只有一个,剩下的人下场除了赶尽杀绝,以绝后患再无旁的,谁能保证三王爷对那个位置不心动大王爷,三王爷追随你多年,他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了,若是反咬你一口,怕是避之不及。”

    “外祖父,莫不是严重了”

    “老夫言不言重,大王爷心里也是清楚,要不然也不会请老夫请来商讨,听闻,皇上秘密寻了曾经被云鹤神医逐出师门的司徒敬,看来是病情严重,命不久矣。而太子之位仍是悬着,尚未有个结论。大王爷也是看到了,四王爷再时,皇上多次倚重四王爷,如今,四王爷不再了,皇上又多次提拔三王爷,里面有什么内情也不好说。”

    君徵的脸色低沉的能滴出墨水,眉头紧锁,打了一个死死地结,咬牙切齿的说:

    “父皇就是不希望本王登上皇位!曾经是君乾那个杂种!现在又是三王爷,他何时正眼看过自己!”

    “大王爷稍安勿躁,兴许是皇上是为了历练大王爷。”

    “外祖父,这话说的你可相信父皇到底是想扶持谁上位难道父皇杀了晏贵妃,逼迫君乾回来,就是与本王相互制衡,让三弟上位!”

    大学士一惊,神色大变,立马环顾四周,小声询问:

    “大王爷,千万不可乱说,这可是杀头的大罪!皇上怎么会杀了晏贵妃”

    “怎么不会父皇杀了晏贵妃,就是为了逼迫君乾回朝。再将杀晏贵妃的罪名赖在本王的头上,让君乾与本王为敌,给他的三王爷让路!”

    大学士摩擦着枯枝般的双手,又捋捋花白的胡子,沉思片刻问道:

    “大王爷说的可是实情是何人告诉大王爷是皇上害死了晏贵妃”

    “千真万确,是三弟告知本王,有何不可若不是因为是父皇杀了晏贵妃,本王也不会不好同安好解释。”

    “三王爷此事十分隐秘,神不知鬼不觉,世人皆知晏贵妃是得病突发而死,三王爷又是如何知道内情又告于大王爷的”

    “这……”

    君徵显得有些迟疑,思虑半晌,方才开口说道:

    “或许父皇从一开始便想扶持三弟,这才告诉他详情,三弟见本王因晏贵妃一事困顿,出于兄弟之情,这才告知本王。”

    “大王爷所说的一番解释,自己又能相信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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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
    “王爷……我们应该怎么办”

    “避开锋芒。”

    “可是皇上如今很是器重你。若是避开锋芒,皇上那……”

    “器重那个老不死的,器重本王!不过是给他的宝贝嫡长子铺路而已。下去吧……这天泽要变天了,既然不能为本王所用,留着始终是一祸害,父皇如此想,本王就助他一臂之力。”

    “是。”

    “等等……大王妃回督察府了”

    “是。”

    “那叶四小姐呢”

    若是夺位太血腥来的不正,迎娶一个得民心得天意的女子岂不是最快的办法。

    “听闻大王妃出事,正在回长安的路上。”

    “嗯……下去吧。”

    “是,王爷。”

    窗外的景色像披上灰色的雾霭,从某个地洞爬出,想要看见太阳,又要隐藏自己不堪的身躯。

    督察府

    东苑

    叶安安回来的时候,叶安好脖颈上的伤留下的疤已经渐渐褪落。留下一道浅浅的粉红的伤痕。

    “阿姐,很疼,对吗”

    叶安安小心翼翼的触摸叶安好粉红色的伤痕,心痛的问道。

    “不疼……”

    因为心更疼。

    “阿姐,是不是大王爷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找他,踏平大王爷府的大门。”

    “没有,我们和离了。”

    “和离!”

    叶安安不敢相信而又悲伤的望着叶安好,似乎企图从她的眸子里找出一点逗她的痕迹。

    “对,和离。安安不为阿姐感到开心吗”

    “开心是开心,可是……阿姐你是真的开心吗”

    “不知道,对我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阿姐……以后安儿陪着你,一切都会好的。”

    “嗯……”

    “阿姐,为什么和大王爷和离怎么这么突然”

    叶安安依靠在叶安好的肩膀上,平淡的询问道。

    “因为……”

    叶安好顿了顿,眼眶有些湿润,有些话堵在嘴边,却始终难以启齿。

    “因为什么”

    “因为……他欺骗了我,从一开始,他所有的接近,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皇位。”

    “阿姐,你说皇位真的有那般的好吗为何每个人都想要”

    “因为……它代表至高无上的地位,生死的权力,更因为它高高在上,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拼了命的想要。”

    “不过一**而已。”

    “或许吧……”

    距离南疆一场生死大战不出一个月,长安便流言四起。不知从何处传出,像一阵风,飞快的席卷全城。

    “小姐!”

    “怎么了这般急慌慌的。像个逃跑的小兔子。”

    “小姐,出事了。”

    月一咽咽口水,神色紧张。

    “何事”

    “大将军府出事了。”

    “南夷又出兵了”

    “不是……小姐,是大将军府,最近长安街上流言四起。”

    “流言又是关于我那可怜的亡母”

    “不是……小姐,是仞老将军的。”

    月一的小脑袋摇的像一个拨浪鼓似的。

    “仞老将军何事”

    “有流言说,仞老将军大胜迟迟不回长安,说是要在南疆边境占地为王!”

    “什么!”

    叶安安惊讶的从椅子上一下子弹起来一般。

    “怎么可能!大将军府世世代代为天泽尽忠职守,仞老将军更是忠心耿耿。不可能的!”

    “小姐!奴婢也知道,这是断断不可能的!可是这流言越传越快!听说,皇帝已经知道了,准备对大将军府下手!”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大将军府权倾朝野,就算是皇上也要掂量几分,况且,动了大将军府,谁来替他抵御南夷的士兵!”

    “毕竟唯一的强悍的敌人南宫将军不是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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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
    “我们仞家的使命就是保卫天泽,而不是让天泽皇信不信任!你出去吧!”

    “父亲……”

    “出去!”

    仞三公子愤愤的看了仞老将军一眼,无计可施的退了出去。急忙忙寻来副将写信送于长安大将军府。

    仞老将军踱步回到大将军的主位,深深叹了一口气,如今的局面,他又如何不知!且不说什么家族祖训,无论回去与否都难逃一死。即使解甲归田,交还兵权,疑心一旦起了,又怎能轻易会散

    坐一夜,沧桑了背影,花白了头发,衰老了面容,整个人疲惫无力。

    仞三公子沉重的缓步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瘫坐在椅子上,手中摩搓着曾经送于芷柔的那枚虎头白玉佩,今夕何夕,不复往昔。

    缓缓望着那枚虎头白玉佩,满布老茧得手指从扣住白玉佩的红绳上划过,这红绳是芷柔编织相扣。

    今生愿为红线织,来生换得真情渡。

    到了最终,终究是负了,如今……大将军府也危在旦夕,若是去见了她,不知能否原谅他的软弱。

    沉思之中,突然摸到红绳一处稍微鼓起来的地方,定眼一看,这红绳已经年代时久,长期的摩搓,红绳有些松懈。那稍稍鼓起来的地方,有一暗黄色的,类似宣纸的东西。

    心头一动,赶忙将此处拆开,断裂的红绳,里面暗藏一纸条。

    是叶安安的生辰八字。本无些什么,可最后一句话,让仞三公子彻底泪目。

    叶安安满月而生。

    低声的呜咽,她没有负了自己,是自己一直误会了她,错失了十多年的时光。而她只不过在等一个从远方而来的人。

    看完纸条后,仞三公子将其放在烛火上燃烧殆尽。余下点黑色的灰烬也随风飘散。

    这一秘密既然要隐藏就彻底隐藏下去吧,它出现的时机不对,不若从未出现,方能换一世安宁。

    “三公子。”

    “这个你拿去送给韫玉,让其代为保管。等待合适的时机再交还给安安。”

    留念的望了一眼虎头白玉佩,这虎头白玉佩是大将军府人的象征。若是真有一日大将军府亡了,若有这虎头白玉佩,代表大将军府人,那些个老部下也会簇拥,护其周全。这也是目前唯一能为她所做。

    “三公子,这可是……”

    “它是什么,我比你清楚,副将,你追随在下多少年”

    “自从三公子入军营,在下就一直追随三公子。”

    “好……若是有一日本公子若是出了意外,我让你再效忠一人。”

    “公子!”

    “效忠与否”

    “公子所言,末将自当竭尽全力。”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让你效忠韫玉。如同你效忠本公子一般,你可能做到”

    “末将定将在所不辞。”

    “书信可送去长安大将军府”

    “已经送达。”

    “好,下去吧。”

    “是。”

    营帐外头的景色甚好,一如当初与四王爷山头喝酒一般,曾劝解他争夺太子之位,护叶安安一世平安,不曾想却被他一语戳中,大将军府气数已尽。如此想来不过黄粱一梦罢了。

    大将军府

    “子舞姐姐!”

    “安儿妹子!你来了”

    “嗯……这街上的流言蜚语……”

    “安儿妹子,你也听说了安儿妹子,我祖父他不可能叛国的!”

     



第二百八十一
    “这有何难子舞姐姐若是想安儿了,就写信告诉我,若是不便,安儿日后时常去南疆边境寻你,韫玉也在那当兵呢!”

    “嗯……安儿妹子……可有季公子的消息”

    “季风这逍遥天地之间,这一时半会也没有个消息,子舞姐姐怎么想起来询问他呢”

    “没什么……只不过相识一场。”

    仞子舞下意识情不自禁的摸摸腰间悬挂着的白瓷药瓶,长安一别,茫茫岁月。落花有意,可惜流水始终无情。

    “若是改日能联系到了季风,安儿一定替子舞姐姐向他问好。”

    “谢谢……安儿妹子,能有你这一好朋友,此生无悔。”

    “子舞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只是这南疆边境安儿曾去过,天气湿热,虫蚁也多,子舞姐姐身在长安。但了那个地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定会的。安儿妹子,子舞姐姐虽然不懂朝政,但是大将军一旦从长安撤离,你一人留在长安,万事定要万分小心。可惜四王爷他……”

    一下子感慨万千,望着叶安安忽然暗淡忧伤的神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

    “安好妹子可还好听闻与大王爷闹了别扭,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阿姐一切安好,阿姐与大王爷……情深缘浅。因为此事,不宜外出,遂托我带她询问你安好。”

    “安儿妹子,可还记得沁满楼诗词大会时的意气风发,你我还有安好妹子聚在一起无忧无虑。不过一两年的光景,竟全都不复往昔了……”

    “子舞姐姐……人在只是时光不在,经历的事多了,心境也有所不同。年少轻狂……终究是华美的梦一场。从梦中醒来,前方的路始终还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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