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道贩子康采恩

第373章 子容子容世无双—8
    听说这种怪鸟可以变着花样卖钱，王安石当场就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是那种迂腐的读书人，而是颇为在乎经济之道的底层官吏之后。

    只有跟随父亲到处围观的他，立刻就想明白了这种怪鸟的重大好处。倘若家家户户都能养上那么三五只，说不定一年的收成都有了着落，于是他立刻激动的问道：“你们养这东西，一年需要花多少钱呢”

    饲养员不料他问到如此核心的事情，但看在他是一个读书人的份上，便也不去和他计较，只是他也不肯轻易说出园子中的秘密，所以只是淡淡的说道：“具体花多少钱，哪里是我这个做苦役的该知道的，不过，你们看看那座高高的资料，便知道这家伙有多么能吃了，想来一年的花销不会太少。”

    王安石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小老百姓养殖起来岂不是很麻烦。”

    饲养员一听她是盘算着这样的想法，便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我等贫苦人家，可养不起这么名贵的东西，说不定就给人偷了去，到时候想哭都没地方哭。”

    这话让王安石变得更加灰心丧气了，他干脆摆了摆手，转身就准备离开玉津园，但这家伙是个路痴，还没走两步，就发现他来到了更加热闹的地方。

    之所以说是热闹，是因为这里有很多熟悉的家禽，无论是扑扇翅膀的声音，还是咯咯哒哒的声音，都让王安石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是他扭头一看，却又一次被里面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包括诉讼在内的众人都很好奇，王安石刚才的心境变化究竟是怎样的为什么他会问起普通人家适不适合养殖鸵鸟，难不成是他这位低层官吏的孩子也打起了养这怪物的心思。

    即便是他的想法受挫，那些同行书生的关注点一九停留在她的身上，更何况只有两三步的距离，也没花费多长时间，甚至有很多人只是下意识的在看着他，但却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又一次被吓到了。

    于是有人立刻捂住口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也有人好奇地走上前去，看看又是什么东西，把这家伙给吓到了。

    就连那个饲养员也快走几步跟上去，扭头一看，便发现了问题的症结。

    刚才见到的鸵鸟，的确不能被称之为大鸡，但这一种，却是名副其实的大鸡。

    于是他又老老实实的充当起了解说员的角色，对这位赶考的士子说道：“这种鸟叫做火鸡，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大鸡，就像刚才的那位鹌鹑说的那样，这个也是可以用来卖钱的，而且普通的百姓家也可以养得起，只是现在还没有打开市场，不一定会被大惊小怪的愚夫愚妇们接受。”

    他这话这么说的，便有几个人晃晃悠悠的向这边走来，并且递给了饲养员一张纸条。

    那饲养员接过纸条一看，便立刻冲了进去，七手八脚的抓住几只肥硕的伙计来，然后交给了来人，并且嘱咐道：“就跟家里的第一个杀法，莫要慌张，刀拿得稳一些就行了，反正只是脖子粗了点。”

    那几个人呵呵一笑，答应一声便领着



第374章 子容子容世无双—9
    苏颂迟疑着接过那张纸条，先是向对方感激的点了点头，而后就又疑惑的问道：“刚才的那个孩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跟你拿过一张纸条，就可以让我们有顿饱饭吃”

    饲养员笑呵呵的看着苏颂，却并没有直接给他答案，只是颇有深意的说道：“年轻人，你或许是个前途无量的天才。像你这种人，与其花费心思去打听那些帮助你的人，不如去做好你的事情，这样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跳出来帮助你，虽然他们帮助你并不一定是出于好心，但无非就是出于两种动机，或许是惜才，或许也是投机。惜才的人，你只需要用你的表现让他们求仁得仁就够了，投机的人，你也只需专注于自己的事业，让你变得更加值得投机，至于他们是否最终有所得，那就要看他们的所求，与天下人的所求，以及你的事业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了我家先生曾经说过，要把个人的诉求和社会的诉求结合到一起，这样人生或许才会过得有意义，我琢磨着，这或许就是他为什么经常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缘故吧。”

    一旁的王安石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饲养主人家禽的杂役竟然也懂得这样的道理。这倒更让他想要拜访一下我在玉津园里教书的康定国了。

    那位饲养员倒是看出了王安石的想法，他摆了摆手说道：“秀才还是不要打我家先生的主意了。他最近可是忙的不可开交，甚至都抽不出时间来教我们那些有趣的道理了。话说我被这些粗鄙之人此生也算是幸运之极了，竟然能够遇到先生这种大好人，愿意在闲暇的时候教授我们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和实际应用的技巧，这让我们的人生忽然都变得明确了许多。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倒是两位秀才公，可要在东华门外唱名之后，多多为世间的愚夫愚妇们带去一些有用的东西，要是孔老夫子的那些之乎者也，我看就不如拿来喂鸵鸟好了，但真正有用的东西，也不是我这个粗鄙之人能够了解的，还希望两位秀才公能够孜孜不倦的求学问道，这世间不是没有真理，而是缺少探求真理的手段。拜托了！”

    说着，这位自称粗鄙的杂役，竟然像士大夫一样，朝他们二人拱手一礼，然后转身消失在那鸵鸟群中。

    王安石和苏总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收到如此之高的期许，他们两人也是瞬间感觉到肩膀上的担子重了许多，好在，他们本来就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士大夫，虽然从小读书到大，也没有如此直白的接触过别人的期许，但刚才的那一番话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将来，恐怕也将会极大的影响他们的人生选择。

    不过他们现在终究年轻，在缓过劲儿来之后，这些沉重的话题便被他们有意无意的忽略掉了，转而是那些美味佳肴，似乎更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于是，松松便挥舞着手中的纸条，带着身后的一群狐朋狗友，准备前往北边的食堂。

    他们的身后，康采恩则出现在了鸵鸟群附近。他的身边还站着刚才送纸条的那个小孩子。

    由于鸵鸟的体型过大，所以康采恩并没有带着孩子到里



第405章 子容子容世无双—40
    汴京城，崇政殿。

    皇帝赵祯端坐在九五之位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而他面前的这些朝廷重臣们，则早就已经争的面红耳赤，年少气盛的苏舜钦更是已经脸红脖子粗，那挥舞的双拳，让皇帝赵祯都确信他就要上去揍人了。

    不过他对面的可是当朝宰相吕夷简。

    这位仁兄初入朝政中枢20多年，门生故吏早已遍及天下，其政治地位更是无人能比，所以回到中枢的他立刻占据了首相的位置，并在几个月之前的权力斗争当中，将参知政事宋庠、枢密副使郑戬排挤出京。

    不过那一次，吕简直是利用范仲淹通敌卖国的事情，稍微耍了宋庠一张而已，不知详情的宋庠，片面的听信的吕夷简的话，以为素来与范仲淹嫌隙颇深的吕大奸相，这次要抓住机会整死范仲淹了，而在这种关乎大义名节的事情之前，他宋庠这样的宰相是不方便为范仲淹说情的，于是他便在皇帝面前声言要处死范仲淹，然而旅检却出乎意料的站在了杜衍一边，这位杜衍正是苏舜钦的岳丈，也是少壮派的坚定支持者，他想了很多办法为范仲淹开脱，最终让他避免了被治罪的尴尬境地。

    可是这样一来，那位宋大参政可就要倒霉了。首先，范仲淹是因为舆论领袖，本身在坊间的评论当中就拥有着极高的人望，而针对他的喊打喊杀，必然会遭到这些人的疯狂反击，于是这位参政很快就收到了弹劾和菲薄。

    更加让她不堪的是隔壁的杜同行，由于她坚定果断的支持范仲淹，以至于让宋大参政的行为显得蠢笨不堪。同时还有很多人认为，他的这种表态很有可能是为了讨好吕夷简，毕竟吕夷简和范仲淹的矛盾几乎是人人尽知的。而且周伟宁曾在坊间的形象，恰巧与范仲淹截然相反，而讨好他的行为，必然更会遭到群起而围攻。

    于是这位宋大参政在隔壁同行的对比之下自惭形秽，甚至连给自己辩解的余地都没有了，于是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了汴京城的政治中心，同时也将他在皇帝心目当中的形象毁的一塌糊涂。

    宋庠黯然下课之后，朝堂之中再也没有人胆敢挑战吕夷简的位置。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无论是枢密院还是政事堂，都勉强算是在平静的氛围当中度过并不平静的生活，毕竟边境的战争还在继续，忙碌不堪才是两府的真实写照。

    但是今天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包括两府衮衮诸公在内的各位大臣，一起卷入到了这场巨大的纷争之中。

    苏绅虽然因为官职的缘故并不在汴京城之中，但他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只用了一封书信，就让整个汴京城炸了锅。

    至于另一位姓苏的大臣，也就是此前与康采恩曾经合作过的苏舜钦，则更加支持康采恩的新政策，他的老丈人杜衍在经过简单的了解之后，立刻站到了旅检的对立面，坚定的支持苏舜钦和康采恩的还冒政策。

    更加吊诡的是，刚刚到位的两位枢密副使，任布和任中师，竟然鬼使神差的也加入到了支持的行列当中，与这位11世纪有名的奸相站到了对立面，

    到现在为止，吕夷简都还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敌人会如此众多，但他的敌人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吕夷简会站出来反对康采恩的建议。

    就连坐在九五之位上的皇帝赵祯也想不明白吕夷简的态度为什么会如此坚决

    他甚至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又一次用严肃的声音询问道：“吕相，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寡人怎么没听明白呀。”

    “陛下，微臣说的话其实非常简单，其一，刚才和他背后的海贸朋友，自始至终没有向，是不是缴纳一分钱的税款这一点无论是杭州泉州还是广州的市舶司官员，都已经向微臣进行过说明他们上交出来的文书。还在微臣的手中搁着呢。而按照我大宋律法，如果隐瞒报税，那是要扣押所有货物的，也就是说他们在去年所销售的所有货物，原本都应该是属于朝廷的，所有收入所得也应该尽数收缴入官。”

    这话刚说完，枢密副使任布就跳出来反对：“吕相此言差矣，我朝沿用唐律，而唐律疏议虽然周密，但因为唐朝的海贸并不强盛，所以关于偷漏税款的条例显然不会出现在其中，吕相硬要说他们违反了其中哪一条，恐怕是站不住脚的。”

    吕夷简没有想到温吞水的任某人会站出来声援康采恩，甚至他很想问问这位仁兄，你到底是审刑院、大理寺的还是枢密院的

    好在他毕竟是宰相，在皇帝面前的发言还是不容许别人轻易打断的，所以他立刻乖巧的将求助的眼神看向皇帝那副可爱的模样，俨然不像是位老态龙钟的宰相。

    皇帝当然要维持朝廷上下的纲纪，于是立刻清了清嗓子，说道：“且让吕相先说下去。”

    然而他的话刚刚出口，那些个敢朝皇帝喷口水的宋代文官们，就立刻坐不住了，当即便有苏舜钦跳出来说道：“陛下，恐怕此事不能稍后再议，因为微臣这里得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而这一消息恐怕足够让枢密院上下夜不能寐。”

    许是被西夏李元昊折腾够了，苏舜钦的这话刚出口，枢密院的几个高官就立刻将不善的眼光看了过来。好在苏舜钦姐睡得够快，否则很有可能就被他们几个给吃掉了。

    “陛下，你还记得康采恩刚来汴京时，曾经提到过的会飞的铁鸟吗”

    “当然记得，难道你要说的这个消息和那玩意儿有关吗”

    “没错陛下，听说他那位朋友给他送货的时候，用的正是和铁质飞鸟类似的飞船。这种飞船是在天上飞的而我们的市舶司，只能管海上的来客，又怎么能收天上的税呢”

    这话一出口，吕夷简及其支持者的表情立刻就变得精彩起来，至于枢密院众人更是已经炸了锅。任中师立刻跳出来，带着不善的语气向皇帝质问道：“陛下，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陈不知道，敢问在场的两个辅助工有谁比这个小毛孩儿更清楚的吗如果没有，那我请问陛下到底谁是这朝堂上的宰执大臣”

    这话让皇帝的脸上一阵尴尬，更让苏舜钦怒不可遏，不过这孩子仔细品味了一下之后，却发现任中师的这番表态，分明是在肯定飞船的作用。想也应该想明白，只要拥有飞船，大可以绕道前往溪上的后方，只是不知道康采恩的那位朋友，能不能把飞船借给他们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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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子容子容世无双—41
    所以，皇帝压根儿就不把吕夷简的话放在心上，他摆了摆手，主动替康采恩解释道：“别有用心这件事情，诸位卿家就不要再提了。他们身边如今都是我们宋人，就算有什么野心也难以实现。”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隐晦，但即便在场众人当中反应最慢的家伙，也没用几个呼吸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况且，皇帝紧接着就为他们带来了更加震撼的消息：“就连寡人，如今也在做着枢密院在京房的差事，我就不信在这样的监视之下，还能容许他们耍出什么花样来。”

    这话说的，让枢密院官员一阵脸红，但吕夷简似乎从中想明白了什么，皇帝在何种情况之下才会自降身份，做起类似间谍的差事呢，那只有在皇帝发现了巨大利益的时候才会那么做，否则白龙鱼服之忧很有可能会随时出现在周围。

    看来在他吕夷简离开京城的这几年里，发生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或许他的确需要另外花费一点时间，来了解一下这位十岁的稚童。

    但现在他可没有这个时间，因为皇帝挑起话头，可不是要看他的臣子们如何为难吕夷简的，而是想从吕夷简的只言片语当中，找出他反对康采恩的用意来。

    于是和刚才的对话再一次重现，吕夷简不得不含着一张脸，继续重新阐述自己的观点：“陛下，臣反对康采恩，还有第三个理由，海外贸易知识有很多都涉及到对外邦交，而他只不过是个十岁小孩，哪里有那种能力再者说了，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商人去做，那要我们朝廷诸蜈蚣做什么”

    在宋代，由于周边安全环境的缘故，枢密院在外交事务上掌握着相当高的话语权，至于在此之前负责外交事务的鸿胪寺，则基本上已经消失在历史舞台之中，他们的发言权甚至不如国信所、理藩院。

    所以，任布又一次跳了出来，当着皇帝的面义正言辞的说道：“商人自然不应当牵扯到对外邦交之中，不过对外来往也少不了他们的帮助。平时的小事，自当也可以交给他们去做，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们再出手料理也不迟。倘若枢密院直接牵涉其中，万一有所疏忽，则再无回旋余地。”

    这样的小聪明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朝堂上，原本是应该如何受到众臣反对的，甚至吕夷简都已经准备跳出来，义正言辞的喊上两嗓子，但可惜的是他在中城心中的形象早就已经和各路奸臣无二，如果从他的嘴里说出什么义正言辞的话来，恐怕在场会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样的话，他这位当朝首相可就要尴尬了。

    于是他只好清了清嗓子，不去理睬任布的小聪明，直接说起第四个反对原因。

    “微臣认为，两浙路，福建路本来就多有豪富，而且民风奢侈，如果开放海贸的话，恐怕会让贫富差距拉大，而且也会助长他们的奢侈之风。虽说我朝固然富源辽阔，南北差异极大，但陕西如今还在与西夏鏖战之中，南方却在海贸当中大得其利，这样的差异恐怕会让前线极为不平。万一影响到前线战局，那可就不好了。”

    如果他这话一出口，就连坐在九五之位上的皇帝赵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南北方的差异自古有之，带到重视商贸的宋朝成立，那更是愈演愈烈。

    西夏的边患虽然才刚刚爆发，但在二三十年之前，相应的苗头就已经出现。那个时候，陕西的边民就已经陷入了苦战当中，与江南水乡的富庶之地当然也是没得可比，可如今，吕夷简却把这些早已有之的事情，拿出来和康采恩的海上贸易扯到一起，准备把这一差异当作罪名，按到慷慨恩的头上。这等卑劣的小伎俩，他赵祯要是看不出来，那这二十几年的皇帝岂不是白做了。

    只是这话他并不方便说出口，不过这其实也并不需要她说出口，因为在场的诸位衮衮诸公当中，并有一位来自吕夷简刚才提到的福建路。

    章得像缓缓的走到皇帝赵祯面前拱手一礼，然后拉开了他反击的序幕。

    “陛下，臣来自福建路，比身居庙堂的吕相更加了解那里的情况。八山一水一分钱的福建路，其实并不能养活多少人，如果不参与海贸的话，当地恐怕就会有很多人活活饿死。康采恩准备在福建路设置海报集团，于我福建百姓来说，无异于一件大好事。根据康家父子的学说，农业能够养活的人口终究是有限的，除非我们能够拿到更多的土地而我没有华夏文明，一向缺少对外扩张的野心，这就让我们不得不用有限的土地养活逐渐增加的人口，如果不给这些新增加的人口提供足够的工作，让他们拥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从而可以购买必要的生活必需品，那么他们将会成为灾荒的牺牲品，或者造反的参与者。这显然都不是我们朝廷愿意看到的事情，因此，即便为了朝廷着想，也应该积极的创造各种他们所说的工作岗位，臣认为，如果他们在福建路开设韩茂集团，那无疑能为福建路带来大量的工作岗位这样福建人就拥有了养活自己的新办法，这显然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