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贩子的逆袭
作者:炮兵
一本古老的族谱,一段传奇的故事,文物二贩子沈文,阴差阳错之下回到大明嘉靖后期,此时大明内忧外患,内有奸臣弄权,山河褪色,外有南倭北虏,狼烟四起,看一个小明士,在这山河沉沦的岁月里如何指点江山、书写风流。
二道贩子的逆袭 001 一块碎银引起的疑案
扬州千载繁华景,移在西湖嘴上头。[
这是明初大学士邱浚路过淮安府山阳县河下村时,看到河下繁华昌盛,有感而发作的一首诗,然而,诗中的西湖并不是杭州的西湖,而是山阳县城西闻思寺前面的湖,原名叫管家湖,百姓觉得名字有点俗,就简称西湖。
西湖的由来和河下有些相似,河下原来还有一个名字叫满蒲,古人认为河下与河北分隔大江两岸,本称为河南才对,但地势北高南低,就有河下的名称。
满蒲和河下,一个俗称一个官称并存多年,到后来就剩下河下。
河下的繁荣昌隆和两件事分不开,漕运和淮盐。
所谓漕运,就是的用水道运输,在古代,南北交通、物资交流主要靠大运河,明朝年间,别的不说,光是粮食,每年就向北方输送高达五百万石,河下处于西湖和大运河之间,是河道必经之处,南北物资均在这里集散。
苏北沿海所产的盐统称为淮盐,产量和质量在大明都是首屈一指,朝廷特派的盐运使就进驻在河下,大批商人到这里投足盐业,就这样,河下就昌盛了起来。
邱浚的诗,是写在明初,经过百余年的休养生息,到嘉靖年间,河下变得更加繁华,昔日的小山村变成一个大型集镇,地方繁荣、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河下的繁华和稳定这份红利,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半躺在河下壶嘴街的沈文,就是感受不到这份红利的其中一份子。
原因很简单,沈文是一个外来户,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河下人,准确来说,沈文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人,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
沈文原本的职业是二道贩子,这是行内话,二道贩子就是贩买文物的人,平时穿街走巷、上山下乡,收一些老物件转手赚钱,刚开始时沈文是跟师傅,因为他脑子灵活、能说会道,不到三年就出师,慢慢混出名堂。
听说河下古镇有人要清拆古屋,就跑来淘宝贝,没想到来得晚了,最后只淘到一本鸡肋般的沈氏族谱,回到旅馆还没来得看,累得一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就到了嘉靖32年的河下。
醒来后,意外发现自己短发变长发,不知是不是穿越空间的结果,不管怎样,可以省下不少麻烦,至于衣服和来历,沈文也应付过去。
大明是天朝上国,国大民骄,百姓见多识广,对沈文的奇装异服只是稍为好奇,并没有把他当成怪物一样看待,更没有把他当成异端审判,至于来历,这些年沿海闹倭寇,不少百姓被迫流离失所,大明的路禁制度也没建国初期那样严,沈文编一个悲惨的故事、送上一点孝敬,再挤出几滴眼泪,那地保胥差也就一只眼开一只眼闭。
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这是华夏子孙的共同特征,其它人就是想假冒也假若冒不出来,沈文很快就融入这个社会,并慢慢适应了这个身份。
哭没用,还不如笑着面对,幸好父母都是退休公务人员,有医保有退休金,就是请个保姆照顾也足够,再说还有弟妹帮忙照顾。
只是自己失踪,估计要让二老伤心。
眼下沈文顾不了那么多,一来他性子豁达,二来是因为肚子饿了。
大半天没一粒米进肚,那肚子饿得咕咕叫。
本来身上有个金戒指,这些天为了打发地保、胥差,外加吃住、换衣服,花得一干二净,不夸张地说,现在沈文的兜比脸还干净。
“灌汤肉包,刚刚蒸好的灌汤肉包。”
“快来看咧,烧鸡,外焦里嫩,香喷喷的烧鸡。”
“刚出炉的烧饼,又香又脆,一咬一口香。”
河下壶嘴大街是河下最繁华的一条街,这里游人众多,商业繁华,在并不是很宽阔的石板路上,小贩们卖力的吆喝着,闻着诱人的香味,再听到这些吆喝声,沈文忍不住摸摸快要饿扁的肚子,感到更饿了。
要是天下掉锭金子就给自己就爽了,沈文心里幻想着。
就在沈文想入非非的时候,突然有马“嘶”长叫一声,有人大叫有马受惊,接着听到有年轻女子“啊”的一声惊叫,沈文看得清楚,有一匹驮着货物的马不知为什么受惊狂奔,抬轿的轿夫吓得剧烈晃了一下,轿里的女子因轿子不稳惊叫一声。
沈文突然眼前一亮
这也太灵了吧,刚刚祈祷,虽说天没掉金子,轿子却飞出银子。
沈文眼疾手快,一手就把银子拿到手,刚拿到手,那轿子的珠帘一下子让人掀开,一张动人的俏脸出现沈文面前,就在两人对视的一刹那,沈文感到自己心跳好像停止了。
脸如梨花带雨,眉如柳叶、樱嘴琼鼻,特别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像藏了一泓春水,穿着粉色交领儒裙,梳着苏扬最流行牡丹发髻,容颜绝美,气质淡雅清新,美得就是从画卷中走下来的仙女一样。
这是没有整容的年代,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然而,沈文忽然发现,这位美女的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那块碎银上......
“喂,你们怎么抬轿的,吓着小姐,负责得起吗?”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也不知那畜生怎么突然发疯。”
惊马跑后,跟着的丫环一边训斥轿夫,一边问自家小姐有没有事,而轿夫不敢分辩,只好低声认错。
河下很繁华,但是街道大多是五尺左右宽的石板路,勉强能并走二辆马车,来往有些挤拥,稍不注意,就会发生碰撞事件。
“我没事,青儿”轿子里传出一个宛如黄莺的声音“停轿。”
轿夫们应了一声,忙小心翼翼地把轿子放下,青儿连忙上前把轿里小姐扶出来。
沈文一看情形不对,拿着银子转身想跑,没想到那少女早留意沈文的一举一动,看到马上说“这位公子请留步。”
不走才傻,现在就想靠这块碎银填饱肚子,沈文快步走开,可是刚走二步,还是装作一脸糊涂装地转过头说“小姐,刚才是你叫我?”
没办法,前面挡着一个五大三粗、一脸煞气的轿夫,要是不转头,估计得吃拳头。
美女啊,看她的脸蛋就觉得惊为天人,现在看到她高挑的身材,更觉得眼前这位美女简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大明百姓的身高普通不高,沈文目测大约是163左右,而眼前这位美女,至少有168,比普通男子都高,而比沈文也是矮半个头,站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粉衣少女看得清楚,眼前这登徒子,眼晴盯着自己,嘴里说着话,可是那捏着银子的手,却毫不犹豫把银子揣进袖筒里。
可恶,这银子是自己给姑母去文楼买灌汤包的钱。
“公子,刚才轿夫受惊,小女子不小心遗失了一块碎银,不知公子有没有看到。”粉裙少女笑颜如花、声如黄莺地说。
声美人更美,说话婉转,笑脸如花,对男子有莫大的杀伤力,粉裙少女认为,只要不是铁石心肠,都会选择把银子还给自己。
可是他太低估沈文的脸皮,或者说,她没想到人在饥饿时,食物对人的诱惑力有多大,沈文只是稍稍有些心软,很快“道心”坚定地说“没看到。”
再不弄到钱吃饭,估计自己要做第一个穿越饿死的人。
美女和美食,在平时沈文肯定选择美女,可是现在快要饿晕了,自然是把吃的放在前面,也就是先保往银子。
要是人饿死了,就是博得美女好感也没用,再说现在自己这么落魄,别人看中自己的机率....极低。
粉裙的少女的俏脸抽了抽,轻咬着红唇说“公子,你袖筒里的那块银子是小女子的,请你还给我吧。”
不会吧,用得起丫环,坐得起轿子,还在乎这块小小的碎银?
沈文有些无奈,眼睛转了转,很快就昂首挺胸,用出自认为最帅的笑容道“小姐,冒昧问一句,小生帅不帅,嗯,或者说,我是不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一旁的青儿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粉裙少女让沈文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厚脸皮的人,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勉强说道“公子仪表堂堂。”
“这就行了”沈文一本正经地说“你说,我这么一个仪表堂堂的人,怎么会贪你的银子,小姐,你不是...没睡醒吧。”
粉裙少女一阵气结,没想到自己再一次低估了沈文脸皮的厚度,她还没开口,那个一脸横肉的轿子一手执着沈文的衣领,一脸凶猛地说“大胆,你这泼皮,还敢拿我家小姐的银子?”
本想吓一下沈文,让他乖乖还回银子,没想到沈文突然杀猪似的叫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在光天化日下抢银子。”
本来围着的人就多,沈文这一吼,一下子吸引了更多人,一名捕头带着的两名捕走了过来,为首的捕头一脸严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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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道贩子的逆袭 002 奴婢护主
“钱捕头”沈文认出来人是山阳县的钱捕头,一个箭步冲上去,抢先说“你来得正好,我好端端的在街上走,这些人好生无礼,硬是说我拿了她们的银子。{
恶人先告状,青儿气得圆乎乎的小脸蛋都红了,忍不住气愤地说“钱捕头,你别听他一面之词,这人是个无赖,明明是他拿了我家小姐的银子,还恶人先告状。”
沈文笑呵呵地说“你家小姐的银子?你们叫,它会应吗?”
“你...”青儿被沈文气得有些抓狂,指着沈文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钱捕头没有理会二人,而是向那粉裙少女行了一个礼说“林小姐,请问发生什么事?”
一个是丫环,一个是小百姓,没什么好听的,现场能让钱捕头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位林若兰,她是河下沈家沈二夫人的外甥女,说起河下沈家,整个淮安都知道是高中状元沈坤家。
沈坤在嘉靖二十年高中状元,这是河下的第一个状元,也是淮安的第一个状元,是整个淮安的骄傲,整个地区的人对河下沈家极为推崇。
这位沈二夫人并不是状元沈坤的妻室,她是沈坤弟弟沈坊的正室沈崔氏,林若兰是她妹妹的女儿,由于林若兰的母亲染病早逝,林家也家道中落,姐妹情深的沈崔氏就是把林若兰接到沈家抚养。
沈氏家大业大,而沈崔氏有二个儿子,没有女儿,对这位外甥女格外宠爱。
河下归山阳县管辖,人员变动要到官府报备,别人不知道,而作为捕头的钱虎,对这些一清二楚。
不管谁对谁错,先表明态度很重要。
林若兰轻轻行了一个礼,柔声地说“回钱捕头的话,刚才有马受了惊,轿夫为了避马晃动轿子,小女子不小心把一块碎银掉了出去,掀起窗帘时,正好看到这位公子手里拿着银子。”
精明啊,沈文心里暗自感叹这个林小姐没有一口把话说死,但又把嫌疑指向自己,进可攻,退可守,一下子立于不败之地。
钱捕头点点头,对沈文拱拱手说“这位公子,不知怎么称呼。”
“回捕头大人的话,我姓沈,单名一个文字。”
“沈公子,林小姐的话,你也听到,不知你有什么要说的。”
沈文点点头说“没错,刚才的确是惊了马,但是,我并没看到什么银子,更没有捡到什么银子。”
“说谎”青儿马上跳出来说“我亲眼看到你把银子放进袖筒里的。”
“你是林小姐的人,自然是替她说话。”沈文不慌不忙地说。
钱捕头有些为难地看着两人,想了想,便派两名手下去询问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证人,可问了一圈,没有找到有用的人证或物证。
当时在场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惊马上,谁会注意路边的沈文干什么。
这下钱捕头有些郁闷,换作普通人,早就捆人,回到县衙再慢慢审问,不用时刻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又有好处拿,问题是林若兰是沈府的人,沈府在整个淮安都非常有脸面,是不折不扣的地方大族,一个女子人家,要进衙门,说出去可不好听。
要是沈府的人以为自己行为不当,或不给沈府的人脸面,递上一张名刺,捕头这碗饭自己也就吃到了尽头。
这么多百姓围着,现在不仅仅要破案,还要让围观的人心服口服,要不然自己也脸面无光。
钱捕头感到自己这是骑虎难下。
只是犹豫了一下,钱捕头对沈文拱拱手说“沈公子,那块银子,能不能让我看看?”
事情就是因那块银子而起,还是先从它入手。
“没问题!”沈文很爽快地把还没捂热的银子交了出去。
“林小姐,你看,是这块银子吗?”拿到银子后,为了稳妥起见,钱捕头还特意问过林若兰。
“应该没错。”
钱捕头点点头,收好银子,看了一下二人,然后开口说道“请两位说一下这块碎银,有什么特征。”
既然是银子的主人,自然对自己的银子很了解。
沈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女士优先。”
林若兰机警地说“要是我说了,你跟着说,那怎么办?”
“这样吧”钱捕头在一旁说道“两位把自己知道的都写下来,到时一对照就知道了。”
说完,吩咐手下到旁边的字画店借来笔纸,供二人写。
林若兰拿到笔纸,很快就开始写了,而沈文拿到笔纸后,并没有写,而是站在一旁发呆。
不会写啊。
后世学的是简体字,而大明写的,是繁体字,一写出来就得露出马脚,到时还不知怎么解释。
“沈公子,你怎么不写?”钱捕头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个,没念过书,所以.....”沈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会林小姐写完,我再当众说出来。”
一旁的青儿听到,有些不屑地说“嘴上说得那么花巧,连字都不会写,原来是个草包。”
林若兰闻言,有些不悦地说“青儿。”
当众嘲笑别人,这是很不礼貌的,再说这年头不认字的人多了去,一不小心就会犯众怒。
“是,小姐。”青儿扁扁嘴,不过还是住了口。
一小块碎银,不外乎是色泽、重量和形状几个方面,林若兰很快就写完,写完后让青儿交到钱捕头手里。
钱捕头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个绢秀的字雪花银,重约二两,三角状。
“沈公子,现在你可以说了。”看完林若兰的描述,钱捕头转头对沈文说。
沈文应了一声好,然后一脸从容地说“这块银子是雪花银,表面淡黑色的斑点,被剪成三角形,重一两九钱七分,嗯,这块银子是悦丰钱庄所铸的银两剪开,所以有一角隐隐有悦字的左半角。”
什么?说得这么详细?
钱捕头有些吃惊,而林若兰、青儿主仆则是大眼望小眼,眼里全是迷惑,而一股不祥的预感也从两人的心头升起。
林若兰甚至有一种错觉那块碎银还真是沈文的。
不对,不对,自己明明看到银子飞出去,落在这姓沈的脚边,也亲眼看到他捡起揣进袖袋,奇怪,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怎么知道得比自己还要仔细?
就在林若兰疑惑的时候,一旁的钱捕头已经拿出银子检查了。
雪花银,没错;
银子表面有不是明显的淡黑点,确认;
三角形,在一角有隐隐看“悦”的一角,也没有异议;
“水勇,去银店借个秤来,嗯,顺便叫一个会用秤的伙计来。”银捕头稍稍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
“是,捕头大人。”
一名衙差应了一声,便跑去借人借秤。
壶嘴大街就有二间银店,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恭恭敬敬地向钱捕头行礼。
“不用多礼,称一下这块银子有多重,越精细越好。”钱捕头也懒得和这种小伙计寒暄,径直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咧,捕头大人,我马上就称。”
伙计用的,是一种类似天秤的称,作得非常精巧,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称完,最后一脸肯定地说“捕头大人,这块碎银重一两九钱七分。”
话音一落,在场的人一起哗然,不少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林若兰。
这结果和沈文说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位林小姐的证供就有待商榷,因为她写好后,钱捕头并没有公开宣读。
银子只有一块,而抢它的人有二个,也就是说,这二个人中,有一个是骗子。
林若兰看到钱捕头的神色,就感到有些不秒,听到银店伙计大声公布银子的重量,整个人都糊涂了。
碎银就是碎银,谁会留意有没有斑点,有什么暗记,又或精确到几钱几分,这是吃饱撑着吗,问题是,眼前那个姓沈的家伙,竟然说得分毫不差。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可是林若兰顾不得想这些,因为钱捕头的目光已经看过来,那目光,有些疑惑、有些不解,还有一些不知所措。
一瞬间,林若兰有一种想逃避却又没法逃避的无力感,那张动人的俏脸,一下子红了。
沈文看到林若兰种尴尬的场境,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笑容。
前世是文物贩子,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晴”,那银子一到手,就已经把它的色泽、形状、重量还有标记弄清楚了,而沈文还有一项绝技,就是手秤,所谓手秤,就是不用重量器具,光是用人手就能称出物体的重量。
这缘于后世的一些游戏,就猜重量,例如卖一头牛,有些人为了好玩,就来猜有多重,只要买卖双方都同意,不用秤就交易,带有搏彩的成分,是赚是赔,全作凭一个人的眼力。
沈文不是牛贩子,当时收了不少金器银器,对金银研究了不少,无聊时还试着猜重量,没想到在这方面还真有点天赋,只是练了三个月,可以说一掂一个准,那块碎银一到手,马上就知有多重。
没想到以前无意练的小技能,在关健时刻发挥作用。
这叫钱财是身外物,只能知识和技能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钱捕头把目光投向林若兰,沈文把目光投向林若兰,围观的群众也把目光投向林若兰,一时间林若兰感到一股莫名的屈辱感和无力感。
明明自己是苦主,一下子剧情反转,反而成了小人。
就当林若兰尴尬时,一旁的青儿突然跪下哭道“小姐,我,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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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道贩子的逆袭 003 我改还不行吗
林若兰楞了一下,很快说道“你哪里错了?”
青儿在怀里摸索一下,拿出一块碎银说“小姐,你丢的银子在这里,都是小婢不好,一时起了贪念,所以...请小姐责罚。?
精明啊。
林若兰还没有开口,钱铺头还没有表态,沈文暗自感叹这个青儿机灵啊,眼看自家小姐陷入尴尬,主动出来背黑锅。
她是一个小婢女,别人怎么处置也没关系,反正有沈家撑腰,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而林若兰是小姐,有身份有地位,要是把不好的名声传出去,不仅自己失礼,就是河下沈家,也会受到嘲笑。
“青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林若兰也是一个聪明的女生,很快就想清因果关系,闻言当场训斥道“差点就误会了这位公子,现在脸面都让你丢光,钱捕头就是把你抓走,我也绝不替你求情。”
钱捕头面带笑容地说“青儿能主动承认错误,知错能改,善莫大蔫,依我看来,她的本性并不坏,再说当中只是一个小误会,沈公子也并无损失,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说完,扭头盯着沈文说“沈公子,你觉得呢?”
林若兰要真心处罚婢女,早就撇清关系,现在只是说青儿就是被抓走,她也不会求情,明显是要偏袒自己人,钱捕头见多识广,早就变成人精了,哪能听不出来?
于是,他就做一个顺水人情,暗暗威胁沈文识趣一点。
沈家是什么人,那是河下的名门望族,也是河下百姓的骄傲,钱捕头自然要维护沈家,说不定沈家大老爷一高兴,稍加提拨,那好处数之不尽。
过龙江不敌地头蛇,现在沈文算是“穿越虫”,钱铺头目光有些不善,再说好处也到手,也就不纠缠下去。
“捕头大人所言极是,只是一场误会。”沈文点头认同。
钱捕头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对围观的人说“好了,一场误会,散了,散了吧。”
等人群散去后,钱铺头对林若兰拱拱说“林小姐,钱某还有公务在身,那就先行告退。”
“有劳捕头大人,小女子回去,一定教训这贱婢。”林若兰连忙回礼。
顺便表表决心。
钱捕头没有再说什么,笑了笑,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小,小姐,我...”等钱铺头走远,青儿有些委屈地说。
“好了,知你立了功,一会请你吃红豆糕。”
青儿左右张望一下,突然吃惊地说“咦,那个小贼呢?”
就在说话的功夫,哪里还有沈文的身影。
林若兰气得直跺脚“不好,让他给跑了。”
“小姐,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