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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张维卿

    历史上,郝尚久反正发生在一年半之前,正值李定国发动肇庆之战期间。原因,是被清廷的调动逼得反正的,这一遭却是日子过得好好的,被陈凯逼得不得不起兵抗清,直道是遇人不淑。

    不过,历史上起兵时遭到了吴六奇许龙以及苏利的三雄锁钥,全然动弹不得,只能指望着郑成功能够不顾金砺的威胁来为他脱困。这一遭是被陈凯忽悠的,且吴六奇许龙和苏利也早已被陈凯送去投胎了,唯一一个能够对他起牵制作用的张进还是听从陈凯军令的。于是乎,三县一夜间变了颜色,紧接着郝尚久更是尽起本部兵马西进,过清溪通衢老龙埠,直攻龙川县,为他接下来入主惠州做先期准备。

    郝尚久出兵的消息迅速的传到了潮州,这是陈凯与其早前就已经商量好的。不过以下僚口吻送至的正式报告进入巡抚衙门时,陈凯则还在后宅逗着两个孩子。

    双胞胎,生产时着实将郑惜缘累得个够呛,此间还躺在床上,裹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唯恐吹了风对身子不好。

    陈凯坐在床边,逗着孩子,也把郑惜缘逗得不住的欣笑。直到,一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哭了起来,紧接着另一个孩子也哭了起来,整个屋子里当即就是一片大乱,郑惜缘又开始担心起孩子是不是饿了什么的。

    你们先下去吧。

    女儿生孩子,郑鸿逵的夫人便一直在此看护着。此间孩子哭闹起来,以她的经验该是饿了,干脆让奶妈婢女们带着孩子先去喂奶睡觉。正好,这时候她也有些话想与陈凯说来。

    竟成啊,我见这些天巡抚衙门一直忙得脚不沾地,是不是又要出征了?

    毕竟是郑鸿逵的夫人,这些年见过的总比常人要多。此间问及,郑惜缘显然是早已预料的,陈凯看了看妻子,叹了口气,才转而对她回答道:是的,岳母大人,已经基本准备完毕了,就这两三日间,只等平夷侯的护航舰队抵达了就出发。

    战争,两个女眷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些许担忧。对此,陈凯也只能以此番是与前年两蹶名王的那位西宁王配合作战为说辞,尽可能的请她们放宽了心。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是兵行凶险,哪有必胜之说。

    说起来,新会之战,陈凯只记得李定国是败了,但是怎么败的他却没有半点儿印象,似乎就连以前也没有看过听过旁人提及过其中的细节。唯一知道的,便是李定国围困新会,期间病了四个月,清军利用这段时间把援军调到了广东战场,然后援军与平南靖南两藩藩兵一起与李定国决战,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这里存在着不小的隐患,但是,既然决定了去做,陈凯也从未想过畏缩不前,否则也更不会强行说服郑成功。

    从郑成功席卷福建之始,陈凯便已经勒令广东方面开始准备。武器,早前是由于扩军力度过大,军器局无能为力,广东这边的产能要向福建倾斜,因此很多部队的装备率完全不足。等到郑成功出兵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无非是武器的修补和补充,军器局足以胜任。广东这边的产能就可以全力供应此间的需求,凭着韩江水力工坊的产能迅速的恢复装备率。

    距离武器的全军装备,实际上还是有一段不小的差距。但是,时间不等人,陈凯已经安排好了,大军分批次出动,这样就可以尽快的抵达新会,哪怕一开始只是先头部队。

    安抚了家眷,陈凯照例上值。事务基本上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得到了郝尚久尽起大军西进的消息,集结在潮州府城的各镇兵马也按部就班的乘船南下,前往海澄县和南澳岛做最后的准备。

    到了下午,丁有仪派人相请,陈凯自然明白会是何事,连忙启程赶往韩江水力工坊那里,那里有一片武器试验场,就像是当初在南澳岛的一般。丁有仪将陈凯请到那里,命人抬上了一个箱子。打开箱子,内里是两个瓷瓶子,其区别,无非是一个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而另一个则是用塞子塞住了瓶口的。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拿起了那个没有塞上的瓷瓶子,陈凯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内里空空如也,倒也密不透风。再拿起那个带着塞子的时候,手上的动作轻柔了许多,颠了颠分量,随手将其放了回去,便对丁有仪点了点头。

    试试看。

    来到武器试验场,自然是试验武器的。丁有仪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自有试验场的士卒操演武器用法,并展示使用效果。

    看过了试验,似乎比他预期的要差上一些。不过,对此陈凯已经很是满意了,毕竟是工期紧,任务重,能够折腾出来已是极好的了。

    夸赞了一番,陈凯与丁有仪问及了产量的问题,后者的回答,陈凯细细算了算,第一批应该赶不上了出发了,但是过些时候应该能够跟进,无非就是需要船运罢了。对此,他也能够接受,况且这东西他本也未必一定要用,更多的还只是一种尝试罢了。

    看过了这东西,陈凯便将更大的精力放在了水力工坊上面。机械轮转,噼里啪啦的声音有节奏的嘈杂着,工业化的噪音在此时显得份外的悦耳,陈凯偶然间想起,都会觉得他的审美出现了问题——若非是紧接着就能想到那物以稀为贵,以及未来广阔的前景,他都觉得他是不是真的应该去看看郎中了。

    自嘲的笑了笑,陈凯准备回城,临别之际,丁有仪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无不看在了陈凯的眼里。

    放心吧,会回去的,谁也拦不住咱们的脚步!

    永历八年九月二十八,平夷侯周鹤芝的舰队浩浩荡荡的驶入南澳港。

    此人,福清松潭人士,表字民稠,号九玄。根据迁居印尼的福清松潭周氏支谱的记载,周鹤芝在崇祯十三年得授温州府磐石卫黄华关兼卫绛营守备加衔游击,到了隆武二年,奉钦加御营右翼正总兵,随后封升分守浙江温州等处地方前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挂平海将军印。至于爵位,则是源于鲁监国朝,官职很高,钦命总督闽浙水陆官义节制文武兼理粮饷,挂平夷大将军印,赐尙方剑,坐蟒王带便宜行事,加太傅兼太子太保平夷侯。但是那时的其他勋臣一样,辖区很小,仅限于海坛岛南日诸岛,再到后来的温州三盘。到了现在,已经彻底跟了郑氏集团开工了。

    说起来,周鹤芝与闽安侯周瑞是堂兄弟的关系。不过,当年三盘内讧,周家兄弟早已形同陌路。此人的舰队是郑成功派来协助于他的,既然如此,那么早前曾经在珠江水战中合作过的周瑞就肯定是不会过来的了。

    周瑞现在还忙着防御闽南沿海,这是郑成功最早安排下的,陈凯接掌福建军政大权的那一个月里也没有进行变更。说起来,郑家的水师在闽粤沿海是有着统治力的,但是大员那边还住着个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的人马,海上马车夫在这个时代还是威名赫赫的。轮单体,西方战舰在海战上对福船广船在排水量火炮上都有着不小的优势。虽说,双方现阶段还处于是和平发展,海贸上也有着贸易关系,但是谁知道那边的心思如何,尤其是荷兰方面几次往诸如南澳等岛屿派遣人员探查的情况下,就更须得在沿海地区留有一定的军事存在,以免遭人觊觎。

    陈凯与周鹤芝不算太熟,但也并非不认识,起码他成亲时人家还是送过一份贺礼,并且亲自前来道贺过的。

    此间舰队抵达,稍作休整,大军开始按部就班的登船。第一批次的出征部队,主要是抚标前冲镇后冲镇中权镇后劲镇以及铁骑镇这六个镇的兵马,另外还要携带大量的武器粮草以供军用。至于其他的参战部队,则由左提督柯宸枢率领,在大军抵达香港后再由水师运输。

    到了十月初一,第一批的部队以及需要运输的粮草武器尽数登船。陈凯上了船,舰队拔锚起航。算算日子,这正是历史上郑成功开始调动大军的日子,约莫早了二十来天。

    船,在海上急速行驶。从南澳到香港,这条路陈凯已经走过太多次了,但是这一遭,却总是唯恐会迟到了。哪怕,这才刚刚十月,距离腊月李定国兵败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可是既便如此,也一样无法遏制住他的担忧。

    所幸的是,一路上风平浪静,十来天,舰队就已经出现在了香港左近的洋面上。看着远处那座熟悉的岛屿,陈凯不由得松了口大气,可担忧却还是愈加的深重了一层。

    上了岛,一切如故,无非是往来的海船更多了些。这里面,有隶属于郑家的有陈凯交给老鼠须子建立的那处广东贸易商社的也有来自于南洋诸国各地的海船。有的是前来缴纳牌饷的,有的则是到此进行贸易的。这几年下来,郑氏集团在粤海的统治地位已经深入人心,香港作为海贸港口的地位已经开始在向着中左所之于福建那般大步前进。

    一应人等已经在码头等候,陈凯下了船,见过了众人,便直接前往官署。洗洗风尘,稍作休整,是不可免的。期间,与老鼠须子了解了下广东贸易商社的运作,用老鼠须子的话说自然是一切大好,有着陈凯的名头,他们与南洋的很多华商都已经搭上了线。

    大伙儿都说,当年参军义救广州的壮举天下仁人志士无不崇敬向往,有参军在,他们在南洋的日子也能过得更舒坦些。

    是否真的如老鼠须子所言,陈凯并不太在意。这已经是永历四年的老底子了,人不能躺在功劳簿上过活,就像是他这些年也从未闲着过,就像是他这一遭放着福建的全胜之局不去轻轻松松的捞取他造起大势而收获的成果,而是千里迢迢的跑到此间来冒险是一样的。

    商社的事情,并非陈凯这一次的主要工作方向,甚至连次要都算不上。

    香港这边早已开始兴建了一批营地,大军下船进驻,迅速休整。武器粮草同时搬运下船,存入库房。同时,舰队依旧是有周鹤芝护航返回,去接后一批的主力部队。

    此间,依旧是江美鳌负责水师,聂一娘负责岛上守备,而李建捷则带着骑兵在此协守。按照作战计划,江美鳌和聂一娘是不动的,香港岛的重要性极高。至于李建捷所部,则要随军出发,而且是立刻出发,因为陈凯需要与李定国一晤。

    休息一日,骠骑镇登船护卫陈凯出发。根据这段时间香港方面搜集来的情报显示,新会那边,李定国是从开战之初一直到九月底一直没有露面的,但是到了十月,李定国亲自率军抵近城下。如此,陈凯想要与李定国相见,就要直接赶往新会。

    这支装载着一个骑兵镇的舰队从香港岛出发,过零丁洋,经十字门水道,走浪白外海,这一路上都有水师巡视。再向西,已经进入到了陈奇策的防区,路遇陈奇策的水师,带队的副将见过陈凯,当即转而护送陈凯进入虎跳口,进入新会水域。

    李定国全面围困新会县城,八月时,陈奇策大败清军水师,阵斩水师总兵盖一鹏,为李定国任命为水师都统,屯江门两岸。

    江门在新会之北,陈凯急于与李定国会面,骑兵在仙洞村一带下船,由向导带领,前往牛肚湾,准备从那里渡过恩平江。及至下午,骑队已经距离那里不远,但是打着各色旗号的明军也层出不穷。

    陈凯一行是五百余骑的大部队,沿途的明军义军们是不敢招惹的,一个个的纷纷派人赶往牛肚湾方向报信。为此,陈凯也放慢了速度,干脆缓缓而行,以免闹出什么不必要的误会。结果没过多久,一支上千人的明军打着鲜明的靳字大旗就真的赶来施以拦截。

    对面的王师可是西宁王的部队?本官,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巡抚漳泉潮惠四府,提督军务兼管粮饷陈凯,特来与西宁王共商大计!




第六十四章 相见(上)
    李定国的大营设在新会城北,本部四万大军,连带着一众来自各处的明军义军,连营直接把新会县城不濒临水路的方向都包了起来,端是一个密不透风。

    方才前来拦截的乃是李定国的心腹大将靳统武,近来是渡过恩平江协调几支新宁县境内的明军义军的纷争的。结果,纷争还没调停完,倒是先碰上陈凯了。他是李定国的心腹,当然知道李定国一直在极力拉拢郑成功的用意。而且,上个月的回书他也晓得一些,知道陈凯不日将至,只是不知道这个不日到底是哪一日罢了。

    经过了短暂的慌乱,当得知是陈凯率军赴援,那些原本互相还别着苗头,多少有些仇怨的明军义军们纷纷忘记了彼此间的矛盾,一个挨着一个的凑了上来,只想要看看传说中的陈凯到底是长着什么模样的,才能把尚耿两藩折腾得几年也闹不出大动静来。

    陈巡抚,是陈巡抚啊!

    义救广州两败耿继茂炮轰广州城的陈巡抚来了,真的来了!

    有西宁王在,现在就连陈诸葛也来了,鞑子必败。大明万岁!皇上万岁!

    夹道欢呼之中,陈凯记得他明明是与粤西的文官不怎么合得来的,现在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人望,一时间都有些恍惚了。

    恍惚间,陈凯自然也不会失了礼数,频频向周遭的明军义军拱手行礼,更是引得阵阵欢呼。待到过了牛肚湾,欢呼告一段落,一行人继续向北,直入那一片看似绵延不绝的围城营区。

    营区,是按照各部兵马的划分修建的。新会城外最主要的还是李定国的大军,位于最核心也最受力的所在。陈凯带着那一支骠骑镇在靳统武的引领下穿行其间,亦是引得人人侧目。他的旗号是已经打出来的,不过识字的不多,刚开始也没有引得太大的反应来。

    说起来,自打李定国再度率大军入粤,先后赶来助战的明军义军如过江之鲫般蜂拥而至,几乎隔不了几天就要有支新的部队赶来扎营。乍看去,此刻的陈凯这群人无非就是另一个新来的罢了,最多也就是清一色的骑兵,带队的是个文官,还比较乍眼,大抵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然而,待到有人认出陈凯的旗号来,口口相传的声音越加密集嘹亮,下午时的欢呼很快就重现于此。

    诸葛重生伯温在世的陈抚军到了!

    四年前小人一家得蒙陈抚军相救,方能得脱虎口,陈抚军公侯万代啊!

    义军中,夹杂了一些广州的百姓,他们是那场浩劫的劫后余生之人,对于高官显爵弃城而逃,对于从清军屠刀下将他们拯救出来的陈凯自然是感恩戴德。

    这是救命之恩,施以三十万人的救命之恩!

    天已入夜,热情却更胜下午之时。不断的有人涌出营寨,想要将陈凯看得更近些,到此时,就连靳统武和他手下的那些西南明军们也无不是怀着敬佩的神色看着陈凯。毕竟,类似的场面,在他们看来只发生在他们的主帅身上过。

    骠骑镇护卫着陈凯直奔李定国的大营,越是向内行去,所见之处,营寨更为严整,军士看上去更加精锐,武器甲胄方面更是配备齐全。

    行到临近李定国的主营,靳统武突然停下来,表示已经为骠骑镇安排了营区。其言下之意,自然是李建捷的骑队不便深入,陈凯对此到也并不在意,与李建捷吩咐了一声,后者便自顾自的带着部队随着靳统武的一个副将前去休整。

    陈凯和靳统武继续行进,已然能够看到了前方的大营。密布的鹿角丫杈背后,寨墙整齐划一,望台高耸,当可俯视这一大片营区,营中位置,一面鲜明的李字大旗迎风招展,向所有人彰显着这座大营的主人的身份地位与过往的那些光辉荣耀。

    及至营门,卫兵挺直了腰板矗立于两侧,一个军官上前,无视靳统武的亲信身份,照例是检验腰牌,而靳统武也没有半分的犹豫或是不满,一切行云流水般进行着,似乎这才是平日里的常态。

    这个时候,明军操练早已结束,正是用饭的时候。炊烟袅袅,营中却是极静的,检查完毕腰牌,守门的军官又要上前检查陈凯,这时候靳统武倒是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了,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李定国治军素来是讲究令行禁止,这一点上与郑成功倒很是相似。此刻见那军官上前,陈凯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直接从挂在官服上的一个皮袋子里掏出了一把手铳,手握着枪管便直接递给了那军官。

    陈抚军,这是?

    一个文官,身边有五六百的骑兵护卫,竟然还随身携带着一把短火铳,这实在让靳统武有些看不明白。至少,当年征战北地乃至是后来附明,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见过一个文官是这般作态的,更多的还是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即便是有,也基本上都是一把宝剑佩在腰间,用以临危时自裁用的。

    靳统武不解的目光传递而来,陈凯却是哈哈一笑,继而对其解释道:靳帅,有的时候,面对一些特殊的情况时,哪怕你智计百出口灿莲花,也远不如直接掏出手铳,对着对方的脑门子来上一发要更加有效。

    陈凯说得理所当然,倒是把靳统武听了个一愣。眼前的这个文官,实在是和他见过的那些文官截然不同,那些文官就算是真的狠的,最多也就是背地里暗算别人时能够如此,真正到了面对面的时候,却只剩下所谓的临危一死报君王。哪里像是眼前的这位,危难之际,不光要绝地反击,还要给对手来上一发,这似乎比他们那些武将还要亡命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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