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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饲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免费阅读/葛巾
    李恭和深呼吸了一口气:“所以,公孙兄弟,其实一直果然是崔氏的人崔氏如今推什么两税法,自己带头交了一大笔税,正是肉疼之极,少不得想要发这门绝户财了,真正是好一门生意!”他来回走了几步,仿佛在沉思。

    孙乙君也不说话,他是不明白的,崔氏和太子本来就是李恭和的对立面,皇上装了这么多年的样子,还没装够如何在这样的事情上,反而优柔寡断的,如今太子在朝中地位越来越稳固,名声越来越好,难道他就不担心,有朝一日起来,就已经变成太上皇连自己亲儿子都猜忌的人……如何反而在太子上如此好面子。

    李恭和果然没有当机立断,而是问:“次卿的意思是,朕该怎么做”

    孙乙君道:“虽说是个妾,但也总要过宗正寺那边,让宗正寺那边压着太子纳妾的事不批,再请皇后娘娘出面,送两个妾给太子殿下,再先下手为强,将那白家女纳入宫中。皇上到时候也只管把这事推给窦娘娘,只做不知便是了。”

    李恭和断然道:“这不行。”那样崔氏肯定是要恨死自己,虽然她本来也讨厌自己……他来回走了几步,道:“朕再想想。”

    他这夜却难得的到了窦皇后宫里,想探探她的口气。

    窦皇后却是一如既往地唠叨和不知所谓:“太子要纳妾,让崔娘娘管便是了,我管什么,白白得罪人,吃力不讨好。管我自己儿子还管不过来呢,上官家那丫头,别提了……宫里如今这上下这么多事,忙都忙不过来,依我说咱们还是请人来宫里唱个傩戏,去去邪也好,前儿不知怎的,井里翻上来一具内侍的尸体,据说还伺候过先帝的,好生不吉利……”

    也不知哪句话戳中了李恭和的神经,他猛然抬起头:“哪个伺候过先帝的内侍”

    窦皇后吓了一跳,微微抬起头茫然道:“好像是叫青钱忘了,下边报上来说应该是贪杯酒醉了失足下去溺死了,听说因着是伺候过先帝的,他一直在御膳房里没当什么差,只是荣养着,平日里就好酒,没想到就这么死了,宫外并无家人,只收养了个小儿子养在外宅,已吩咐尚宫局安葬了,赏了十两烧埋的钱,还让人把他屋里的东西都领走去给他那养子了。”

    李恭和没说什么,挥了挥手,又应付了窦皇后几句,就回




第一百六十二章清醒
    因为有孩子,他们走得不算快,为避人耳目,他们都避开了大城镇歇宿,而都是在野外歇宿。越往北,天气就越冷起来。

    李知珉向来不是个多话的人,自重逢之后的坦诚和亲热以后,他又恢复了从前那大部分时候深思和沉默的状态。虽然不爱说话,他病好以后,却一直让赵朴真带着孩子和他坐同一辆大车,仿佛时时刻刻,都希望他们在自己身旁一般,哪怕是大多数时候,只是看着赵朴真哄着孩子,换尿布,哺乳这些枯燥而重复的事情。

    有一天赵朴真迷迷糊糊抱着孩子睡了过去,醒过来外边晚霞漫天,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帘子挑开了,应该是在休整。宽大舒适的车厢内明亮温暖,她尚未从这难得的安闲舒适的美梦中完全清醒过来,懒洋洋地在柔软的枕头里转了个头,看到了身侧李知珉的侧脸,他的脸颊瘦削,轮廓清晰,嘴唇苍白,正专注地凝视着她身侧的小婴儿。

    她这才发现身旁的七斤不知何时早已醒了,安安静静地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对着凝视着他的父亲,露出了一个纯挚无辜的笑容,而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李知珉,这一刻也回给了他的儿子一个笑容。

    这是赵朴真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如果非要形容,就是一个十分单纯的,没有戴上王爷面具,轻松柔软而温暖的笑容。

    孩子显然对父亲的互动很是喜悦,于是又露出了更明显愉悦的笑容来,然后将自己雪白小巧的脚丫子往空气中蹬了蹬,然后那掩盖在柔软尿布里头的粉嫩小芽就露了出来,日光之下毫无廉耻,甚至还骄傲地挺了起来。这画面显然极大地愉悦了新手父亲,千军万马中冷静犹如岩石的李知珉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默默看了一会儿,直到李知珉转头发现了她醒来,又恢复了之前那冷静沉着的样子——王爷的面具又戴回了他的脸上:“醒了快到长安了,今晚在这里歇一晚,明天就到了。”

    赵朴真心中柔软,也对着李知珉微微笑了下,李知珉被她这一笑,心中仿佛蓄满了一湖的春水微微荡漾,几乎忍不住又要把持不住吻上去,到底碍着七斤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好奇地看着他们,控制住了自己,笑着叫人送了晚膳来。

    夜里,李知珉却被马蹄声惊醒了,坐了起来,看了眼仍然拥着七斤熟睡的赵朴真,起了身来,掀开车帘,高灵钧已经过来道:“禤海堂带着人赶上来了。”

    禤海堂李知珉对这人的印象只是白素山的得力助手,一头海上的野狼,狠绝阴冷,他皱了皱眉问:“追上来做什么”

    高灵钧苦笑了一声:“皇后那边有懿旨到了羊城,将白家女儿许给您做妾了,要求立刻送进京,禤海堂那边带了白家的信赶上来了。”s3;

    李知珉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发现自己错算了一着。他曾经深谋远虑,步步为谋,几乎也没有错过,然而,从决定娶上官筠开始,他就似乎一直在犯错,错娶了王妃,几乎错杀了赵朴真和孩子,之后又放任赵朴真和孩子在外差点被崔氏误打误撞杀了,要不是神佛保佑,每一个错,都有可能让他万劫不复,悔恨终身。

    如今又是纳妾一事,皇帝怎么会让自己一直猜忌着的皇长子,来娶崔氏所觊觎的,象征着财富和势力的白家女儿

    皇帝如此神来一笔,一种失控的挫败感涌上了心头,他看了眼闭着眼睛和七斤脸挨着脸的赵朴真,直接掀了车帘下车来,连狐氅都没有披,慌得高灵钧连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替他披

    上。

    凛冽的冬夜,让他冷静下来,他沉声道:“带禤海堂来见我。”

    天蒙蒙亮的时候,七斤一如既往地因为饥饿而啼哭着,赵朴真迷迷糊糊地将他揽入怀中哺乳,却忽然发现车中少了李知珉,她忽然清醒了些,坐起来,听到外边仍然是安静一片,只听到远处山里传来的呼啸声,车子里软榻上李知珉的狐裘凌乱地堆着,显然他起身得非常仓促。

    她有些不安地抱紧了孩子,侧耳倾听,忽然看到帘子一掀,帘外是李知珉令人安心的沉稳眉目:“孩子醒了你安心带着,我这边有些事,小事,你别担心,有什么事只管叫人。”匆匆说完又放了帘子,转身走了,原来是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担心她起来见不着他而忧心,特意过来说一声。

    赵朴真的心果然安了一半,但却也知道定然是有急事,借着火把,她注意到外边几乎所有的护卫都已站着,一副严阵以待戒严的样子,但并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大概还不是最坏的情形。

    等到天大亮的时候,外边又有人送了煮好的热燕窝奶粥来给她吃了之后,李知珉才带着外边的冷风回了车里,车队又缓缓动了起来。

    赵朴真看李知珉仍然不慌不忙地坐下来,仍然一派从容,她问道:“有什么事吗”

    李知珉看了她一眼:“母后下了懿旨,宗正寺的遣婚使带着官媒和聘礼飞马赶到了广州,将白家女儿指给了我做妾,即日便要送到长安。”他的声音沉着而冷静,仿佛一切都仍在他掌握之中。

    赵朴真吃了一惊,抬眼看向李知珉,李知珉继续道:“自然是父皇的主意,他好办法,自己不出面,把这事往母后身上一推,让她挡着崔氏的怒火。我之前以为他一直猜忌我,我手里有兵权,老二有王家在,妻族母族都已是世族,不能再增加砝码,老三又还没娶王妃,断没有纳妾的礼,白家女儿不论嫁给谁都是心腹大患,所以我当时认为他应该是拖着这事,让太子另外纳妾才对。没想到还是错算了一点,他实在太贪心了,白氏这笔钱财,他舍不得放过,但是给谁他都要猜忌,想来想去,倒是有个眼瞎残疾的长子能用一用,我有那等名声在外,白家女儿真的嫁进来,就算没有饱受凌虐,也是守活寡,不可能生出孩子来,这么一来,我无论如何都



第一百六十三章归真
    抵达长安的时候,仍然是夕阳西下的黄昏。

    冬日的长安,处处萧索,当初战乱留下的荒凉并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天冷得紧,人们很少出外,车子穿过冷清的街道,抵达修好的园子的时候,赵朴真甚至有自己走入了一座巨大的陵墓中一般的错觉。

    修好的园子十分守卫森严,赵朴真注意到她们的马车一路走了好几道门,过了好几个守卫,才到了园子门外,下了马车,从这里开始,大概园子里伺候的人,就都是实实在在的王爷的心腹了,因为他们看到王爷下来掀了帘子接赵朴真的时候面不改色,显然是早就知道王爷的眼睛是好的。

    园名叫归真园,赵朴真抬头看着那匾,心里想着,若是没有白家那事,自己看到这个园子名,应该会感动吧。

    园子并不算大,寒冬之时,却仍能看出不少花木,一路行来,可见到跑马场,花亭、湖畔、雪屋等地方看得出费了许多心。

    李知珉伸手牵了她进了园子里,罗绮已经迎了出来行礼,看到熟悉的罗绮,饶是之前知道罗绮嫁给了高灵钧,她还是有些窘迫,罗绮却已快人快语笑道:“见过王爷、英夫人,昨儿已得了信,房间和小王爷的床、衣服都已收拾好了,奶娘也都准备好了。”

    李知珉边走边问:“宫里皇后娘娘那懿旨是怎么回事。”

    罗绮笑道:“皇后娘娘特意派了人来传了口信,是皇上的意思,她后来了解了下,原来那竟是崔娘娘想给太子殿下纳的妾,娘娘想着不过一个妾罢了,若是王爷不喜欢,就送回洛阳和王妃一块呆着便是,如今且先抢了来,让崔娘娘不痛快也是好的。”

    倒是简单粗暴,十分符合窦皇后一贯的作风,罗绮看了眼赵朴真,仍然含笑到:“王妃那边也来了信,说是商户女,门户低微,也不必王妃操持什么仪式,一顶小轿抬进来服侍着便是了,让英夫人好生伺候着王爷。”

    李知珉冷冷道:“不必理洛阳那边,天也晚了,命人备热水,外边客房可安置好了且安排英夫人的兄弟和他带来的人手住下。”

    罗绮忙道:“安排到了和光院,那边另外有门出入,也方便舅爷一行出外,又好内外隔绝。”s3;

    李知珉点了点头,带着赵朴真和孩子往里走,主院的名,却是“见素”,实在太有些露骨,赵朴真脸一红,抱着孩子就往内室走,内室里样样齐备。难得的是,居然也配合着赵朴真一贯的喜好,蚊帐绣了梅花,屋里也供着腊梅,罗绮笑道:“为着有孩子,想了下怕水仙味儿不好,便换了腊梅,夫人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我说。”

    赵朴真抱着孩子,轻声道:“谢谢姐姐。”高夫人在舌尖上打了个滚,到底还是觉得太生分,赵朴真仍是沿用了从前的称呼。

    罗绮眼睛一弯,笑盈盈看了她一眼,她虽然领了差使过来替李知珉管着园子,却如今也是正经的官夫人了,并不会再做从前服侍的事,只是又捡着几样紧要的事回了李知珉,便知趣的退下,去伺候同样刚回到京的夫君高灵钧不提。

    很快有勤快能干的奶娘上来抱了孩子,带了环儿都下去歇息,热水也打了上来,路途遥远,一直不曾洗浴,如今正好好好连着头发擦洗了一通。洗完后有小丫鬟上来替她擦头发,面生得很,想来这园子的奴婢,都不是在洛阳用过的人。

    她侧躺在床上,屋里炭用得很足,暖融融的,没有孩子需要照顾,她难得放松,一路风尘仆仆,赵朴真累得不行,小丫鬟梳着头发的时候,她就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地睡着过去了。

    这一觉十分香甜,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背后是一个温暖的胸膛,李知珉紧紧抱着她,也在安睡。窗外应该已经是早晨,但并没有听到七斤的哭声,想必奶娘十分称职和熟练,一点都没有让孩子打扰到他们的歇息。

    她转过身也没有惊醒他,两人是这么的近,她能感觉到薄薄的衣物隔着他的肌肤上的体温,他均匀放松的鼻息轻拂在她脸侧。赵朴真出神地看着他睡着的面容,挺拔的鼻子,放松的薄唇,纤长的睫毛,浓黑的眉毛,他

    一定也很累,如今总算平安回到,他很放松,很开心吧她这一颗节外生枝的棋子,如今终于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踏踏实实的在他控制之下了。

    她默默地看了他那么多年,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在他的面前,她还是那样喜欢他。她曾经悄悄对着这张脸,画过一遍又一遍,闭上眼睛她都能再次画出来,如今也能看出他和分离之前的样子,瘦,瘦了太多了,他还是那样心



第一百六十四章往事
    罗绮果然过了一会儿就来了,看着七斤满眼喜欢,一边逗着一边笑:“这孩子真是太像王爷了,呀,吃手呢。”却不似从前一般尖酸刻薄,反而眉眼弯弯,看得出是真心喜爱孩子,又笑:“到底还是你拔了头筹,得了尖儿,咱们这几个,没一个有你这般大福气。我只有一事不明,从前你那根本就是一副孩子心性,我只想着王爷待你那点情,竟似都是俏眼做给瞎子看看了,白糟蹋了你这福气,最后还非要回家里去了,怎的如何到底又成了我实是想不明白。”

    赵朴真脸一红,反问她:“我也不明白,那高灵钧就是个缺心眼的傻子,看着每日也只是引着王爷斗鸡走狗的,你这百伶百俐的一朵花儿,如何不知什么时候,却又搭上了那傻大个儿”

    罗绮睁大眼睛瞪着她,终于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好吧好吧,算我多嘴。”两人对着笑了一会儿,似乎都想起了过去的岁月,罗绮过了一会儿微微有些惆怅道:“当初娘娘把我挑去,是通过窦家选的人。窦家什么都不懂,只是花钱专门买了一家子在家养着,指明要有漂亮女儿的,窦家书香门第,这事儿到底是做得不严实,我当初也一心想着,能到了太子身边,到时候势要活出个人尖儿来,再不让人给我搓圆搓扁,没想到最后,是到了王爷身边,窦娘娘的亲儿子,我哪敢乱动,然后清清静静养了一段日子,忽然觉得,就这样找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嫁了,过个平凡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就看上了高灵钧,这人虽说是勋贵家庭,却门庭凋零,已经不得势了,只是借着点余荫在王府谋职,父母都不在了,家中人口简单,长得……也还不错……”罗绮脸上飞红:“我想着不用伺候公婆,又算有点儿钱,反正我全家都在窦家,这辈子想要挣脱窦娘娘也不太可能了,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嫁人,能过几天舒心日子也好,所以就下了些心,去勾引他。”

    赵朴真笑得不可抑止:“怎么勾引的你可真是没羞没臊了……”

    罗绮眉毛一抬,媚眼如丝:“女人要勾引男人,真是太容易了,掉个手帕,他还来的时候,轻轻勾勾手心啊,给他倒茶的时候,多放几个甜果子啊,打湿手巾擦汗的时候,故意帮他多擦几下……你不懂……都是只可意会,他一定能知道。”

    赵朴真想了下高灵钧,更好奇了:“后来呢这就成了”

    罗绮却双眉竖起:“别提了,明明都已被撩得不行的样子,每次看到我都脸红,看都不敢看我,我觉得这事儿已有了**分了,就等合适的机会。那日天气热,书房里无人,他在那边等王爷午睡起来有事吩咐,午睡时间还长着呢,他也打盹起来,我故意打翻了水盆,替他宽衣,又穿了纱衣就往他怀里靠,他居然坐怀不乱起来!还把我给推开跑了!”

    赵朴真睁大眼睛,罗绮脸上微微有些出神:“当时我也吓得厉害,怕他去和王爷说,到时候定要撵了我,没想到一直没事。之后就是战事起了,王爷忽然就领兵出征——这下我才知道我看走眼了,王爷可真是藏得好啊,骗过了所有人,连高灵钧,也是个深藏不漏的。”

    “你们出征的时候,每接到一次捷报,我就彻夜难眠,又怕又羞,既怕等王爷回来的时候,就是彻底清算我的时候,又羞耻那高灵钧既然是个藏拙的,想必也早就清楚我那点儿盘算,那当初看着我天天去接近他,勾引他,是不是当成笑话一样看的,是不是就像那猫儿戏弄老鼠,定要把老鼠戏耍在股掌之间,高兴够了,老鼠也煎熬够了,才一口吃掉。”

    赵朴真回想了下,颇为感慨:“可苦了你了。”

    罗绮叹道:“后来你也知道了,王爷毒伤失明回来,然后就说要遣散身边的女官,这时候高灵钧忽然求娶我,王爷居然也应了……他明明战功在身,完全可以娶一个家世更煊赫的女子,对他的前程更有裨益……”s3;

    赵朴真料不到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些转折,点头笑道:“可见老高还是对你有一片真心的,不肯轻贱了你。”

    罗绮细长的眼皮微微发红:“算他有心,我也只一心对他便是了。”

    赵朴真知道她如今忽然给自己说这不可告人的隐秘事,却是另外一种隐晦的表忠心的方式——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同,生下了王爷的嫡长子,罗绮作为王爷心腹高灵钧的妻子,自然不会再拿出从前那平等的女官姐妹身份来,而是小心

    委婉地透露了自己当初那和高灵钧的情事,以取得她的信任和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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