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钟声晚之雏凤涅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栩然
“那易公子便只是个修行的凡人,并非神子,不是吗”临川说得理所当然,未觉自己的回答有丝毫的不妥。
钟晚笙看了易桦安一眼,笑了笑,那无奈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下你明白了吧这事儿解释不清楚。”
这边正聊着,突然从人群中钻出了一张传讯符——
“阿晚,宴会结束后你留一下,我们叙叙旧。”
陆瞳的声音传来,语气听着有些欲言又止,仿佛话未说全一般。
“阿晚知道啦。”钟晚笙指尖轻点符篆,有些撒娇的回道。
传讯符飘走之后,钟晚笙只觉四周异常安静,左右环视了一周,疑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
“你平时和陆瞳小兄弟就这么说话”易桦安疑惑道。
钟晚笙怔怔的的望着易桦安,点了点头,心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陆瞳小公子当真是柳下惠第二啊……”柳扶风在一旁阴阳怪气的慨叹道。
反应过来的钟晚笙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道:“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那是我堂兄。”
不过抛开亲戚关系,陆瞳当真是对钟晚笙没有任何非分之举,说他是柳下惠倒也没说错,确实是坐怀不乱。
二更起更后,钟晚笙将临川安置在客室,独自一人去了陆瞳的房间。
莫羽葳哄了孩子刚睡下,陆瞳瞄了一眼,领着钟晚笙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有日子没见,阿晚最近可好啊”陆瞳有些拘谨的寒暄道,显然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也…不能算是好吧但终归是有惊无险。”钟晚笙这一段时间的经历,让她实在说不出一个“好”字,“陆瞳哥有什么事就说吧,此处没有别人。”
陆瞳稍有迟疑,钟晚笙随手设了个隔音结界,看了陆瞳一眼。
陆瞳这才叹了口气,开始跟钟晚笙说正事了。
“莫俨他们,最近突然暴毙,此事你可知晓”陆瞳循序渐进的问道。
钟晚笙一直隐居山中,最近状态也一直都不大好,这些事,陆瞳多少都有所耳闻。
故陆瞳怕不小心伤了钟晚笙,不敢操之过急。
“知道啊因为这事儿还有好多人去逸兴里找我的麻烦,虽然没有多少修为像样的人,但还是很烦人。陆瞳哥你是不知道啊……”钟晚笙絮絮叨叨的跟陆瞳抱怨道。
“对不起……”钟晚笙话刚说了一半,陆瞳忽然低下头,神色凝重的道了个歉。
“什么”钟晚笙愣了一下,转而又安慰陆瞳道,“武修莫氏做的事情又不一定要陆瞳哥背锅,我本身也确实有杀他们的动机,这事儿不怪你……”
“是我做的。”陆瞳再次打断钟晚笙的话。
钟晚笙静止在原地,一时无言。
“莫俨他们,是我杀的。”陆瞳一字一顿的对钟晚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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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拾、欲立威晚笙闯幽宫
“一场恶战之后总要恢复一阵儿,门里的丹修手艺再好,身子也要一点一点儿养啊。”缄默了须臾,钟晚笙开口不急不缓的替自己的门人辩解道。
“你从小就这样,不舒服也不愿意找丹修替你看,以前是怕身份暴露,现在又是因为什么”陆瞳一边替钟晚笙把脉一边疑惑道,“我给你开几剂药你带回去好生养着,现在天下太平了,你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钟晚笙在一旁又不作声了,她现在是一宗之主,就算想示弱,又能像谁示弱呢
“想什么呢”陆瞳见钟晚笙正在发呆,忽而打断道。
钟晚笙摇了摇头,轻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切尘埃落定,忽然不知道那些事倒底是真是假。”
“真假不论,至少我和林三公子他们还在你身边,你不是一个人,不再是文修钟氏唯一的遗孤,而是广结善缘,友遍各家的文修钟氏新宗主,受众人仰慕关爱的人。”陆瞳柔声安慰道,“总之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永远都不是。”
钟晚笙扑上去抱了陆瞳一下,道了声谢,回到客房歇息。
次日一早,陆瞳谴人把药给钟晚笙送去,钟晚笙谢过了陆瞳,带着临川返回逸兴里。
家门重兴,为立威敛财,钟晚笙继续向各处征集灵异事件,有偿解决。
十几天后,临川带来消息。
长卿峦向西北百二十里,原是一处名唤“滇珞”的小国,三百年前因战争而亡国,留下了一座诡异的宫殿。
滇珞国习俗诡异,整个民族都喜圆形,故所有的建筑都为圆柱形,仿佛客家土楼一般,透着神秘的色彩。
最近有藩王想拆了土楼建自己的行宫,谁知零零星星派去三波拆迁工人,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
藩王心下觉得奇怪,张榜招高人调查此事,前前后后又有三四波和尚道士栽在了那座旧土楼里。
“啧,这种小国的事最难解决了,尤其是滇藏那边的小国,莫名其妙的会一些奇怪的巫蛊之术,中了就不好解,麻烦的很。”听完事情的概况之后,钟晚笙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那…要不要换一个”临川手头还有几件别的破事儿,想说这件事如果实在不好办的话倒也不勉强。
“算了算了,这件事是藩王提出来,办好了名声就起来了,好好查查,过些阵子去试试吧。”钟晚笙急于立威,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下了。
“既然小国擅蛊,可要带着红绡去万一要是……”临川温和的提议道。
“让红绡留下吧,万一她也折进去就麻烦了,门里就这一个丹修,你最近也快结丹了,让她留着也好照应你。”钟晚笙想到临川金丹雷劫渡劫在即,拒绝了临川的提议。
临川原本是中等资质,在国庙修行这许多年,也只得筑基修为。
跟了钟晚笙之后,虽然麻烦事儿多了些,日子苦了些,但修为确实比原来进步的快多了。
“那…师父这次要带谁去”临川还是不放心钟晚笙一个人,追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你们的修为都不够,去了反而麻烦。”钟晚笙话说的那叫一个直。
确实,门中徒弟修为都不够,小打小闹的带出去还好,这次滇珞国的事不像是小事,钟晚笙心中暗自警惕,不肯带人一起去。
临川看着钟晚笙,一副有话要说不说的样子。
“好了,有传送阵呢,没事儿啊。”钟晚笙心道临川又太小心了些,好歹我也是元婴期的修士了,哪儿那么容易就挂了
“临川去准备晚饭,师父吃过了再走吧
玖壹、世家子齐聚滇珞宫
就在林怀竹恶意揉乱了钟晚笙的发型的瞬间,从刚才的洞里缓缓走出两位白衣人——是易杏安和易桦安。
“原来是你们啊,还以为是谁想偷袭我们,对不住了。”易杏安见此情景,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手打错了人,赶忙道歉。
“看来指了婚之后,怀竹兄和陆…哦,不对是和钟小宗主越发恩爱了,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啊。”易桦安看到钟晚笙和林怀竹一起出现,忍不住调戏了一番。
“哪里哪里,易公子与柳公子才当真是如胶似漆,怎么今日不见柳公子”钟晚笙也不甘示弱,反过来调戏易桦安,说他与柳扶风更加恩爱。
易杏安在一旁捂嘴偷笑,心道钟晚笙当真是同自家弟弟混熟了,什么话都敢说了。
“扶风修为不济,带出来怕是不大安全让他留下看家了。”易桦安收了轻佻的语气,正色道。
跟钟晚笙不愿带临川他们来一样,易桦安也不愿带柳扶风来。
因为他们都隐约感知到了,这次的事情不简单,稍有不慎,就会身死道消。
“也是,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留下也好。”钟晚笙似是而非的应和道,转而又问易家那姐俩,“杏安姐和易公子既然已经进去过了,可发现了什么”
“我们两个刚进去走了十米都没有,还不知道有什么。”易桦安实话实说,“不过里面看起来比外面景气多了。”
“外面看上去像贫民窟似的,里面再破算什么皇宫啊”林怀竹看着滇珞宫破到掉渣的外墙,嫌弃道。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外面破的跟贫民窟似的,哈哈……”钟晚笙刚想吐槽,话就被林怀竹说了,只得补一句英雄所见略同。
“别傻乐了,进去吧!”林怀竹在钟晚笙的背上拍了一把,跟钟晚笙一起进了滇珞宫。
易杏安和易桦安对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是一处环状的回廊,围栏被漆成了红色,每一根柱子上都被刻上了不同的神秘图案,图案凹陷之处被刷上了金漆。
钟晚笙吹了吹灰,掏出符纸朱砂,挨个图案拓,林怀竹就在一旁看着钟晚笙吹灰,涂朱砂,然后再往柱子上拍符纸。
“这有什么好玩儿的你们两个玩儿的这么开心”易桦安看不下去了,随口酸了一句。
“什么叫玩儿啊折了这么多人在里面,这个楼里多半是有一个覆盖整体的阵法,多收集点儿线索总没坏处。”钟晚笙振振有词,半点儿也不着急。
“可以了吗”易杏安也不耐烦的催促道。
钟晚笙点了点头,跟在易家那姐俩身后一两米远的地方,一边跟林怀竹聊天一边往前走。
“你…伤怎么样了可好全了。”钟晚笙抬头用手虚遮着嘴,小声问道。
“已经无碍了,没伤到内脏,没事的。”林怀竹也偏过头小声道,“倒是你,新官上任是非多,有没有照顾好自己啊之前我…嗯……”
林怀竹想问他捅的那一剑好了没有,话到嘴边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想问你捅的那一剑好没好”看林怀竹那副样子,钟晚笙便已猜出了七七八八,“我倒还没问你怎么真下手了”
“我哪儿知道你连躲都不躲啊我出手那么慢……”林怀竹也委屈啊,他就想吓唬吓唬她,跟她发发脾气,谁知钟晚笙竟连躲也不躲。
“我以为你是闹着玩呢,谁知道你真砍啊,疼了好几天呢!”钟晚笙更委屈了,我这是信任你,谁知道你来真的
玖贰、风吟处暗响亡国音
林怀竹看清了连着乐器的墨线之后,果断御剑入室,斩断了满屋的墨线。
线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屋室中,屋室内刹那间鸦雀无声。
刚安静了没多久,墨线再次自自梁上降下,乐声再次响起,凄寂似杜鹃啼血。
“看来是砍不完了,要不试着交流一下”钟晚笙嘴上是这么说,脚却是一步未迈。
“你们不觉得这个曲调有些耳熟吗那个叫什么来着……”易桦安性格轻佻,最喜欢这些所谓的“靡靡之音”,“对对对,后庭花!”
“后庭花那不是亡国之音吗”林怀竹这样想着随口就说出来了,说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点儿傻。
滇珞国亡国已数百载,乐师奏亡国之音也没什么不对。
“所以…他们的执念究竟是什么”信息太少,钟晚笙也是一头雾水,“要是复兴滇珞国那岂不是永远都超度不了了”
“一群乐师,志向应该不会那么远大吧大约也是被贵族连累了,在这里无端横死,心有不甘而已。”易桦安不屑道,心中默默腹诽钟晚笙是不是想得忒多了点儿,大不了强行净化嘛。
钟晚笙鼓鼓捣捣掏出一管玉箫,摸索着照着刚刚听到的曲调吹。
吹了几节之后,梁上七八个蓬头垢面的乐师灵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钟晚笙,且炯炯有神,精神的不似鬼魅。
以为找对了方法的钟晚笙继续吹奏,谁知屋室内的灵反倒怒了,齐齐的冲出屋室,易桦安随手拿了个编钟似的东西,一把扣住了那些个乐师灵,回头朝易杏安得意的一笑,反被易杏安白了一眼。
“行了行了,多大了抓个鬼还邀功。”易杏安有些不耐烦——做点儿好事就要邀功,跟十二三岁的时候一个德行。
钟晚笙围着编钟似的东西转了一圈,噼噼啪啪的往上面贴符,继而念动咒语,净化恶灵。
“行啊,一口气净化了这么多个,小娃娃长本事了~”跟易杏安不同,林怀竹倒是没有吝啬他的夸奖。
“谁是小娃娃啊二十多的人了……”钟晚笙显然不领情,觉得林怀竹又拿她当孩子看。
易桦安求夸被亲姐姐嫌弃,林怀竹主动夸钟晚笙,钟晚笙反倒嫌弃林怀竹拿她当孩子,这点儿小事也要夸一夸。
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易桦安撤了编钟,几个人围成一团开始了惯例的唠家常…哦不,是找线索。
几人称他们是宫中御用的乐师,大理的军队即将打入滇珞宫之前,滇珞国国师将他们变成了不受自己控制的牵线人偶。
至于之后他们做了什么因何停留于此滇珞国国师因何将他们变成人偶,困于此处,他们一概不知。
打探好情况之后,几人欲去地府投胎,却无论如何都出不了滇珞宫。
“那你们还是待在这里吧,乱跑又不知道触动什么机关了。”最年长的易杏安忽然发话,语稍急却简洁有力。
恢复理智的灵连忙点头,老老实实坐在原地。
收服了这几只灵,众人隐隐嗅到“听风吟”中传出一阵难闻的恶臭。
钟晚笙挥了挥手,戳破了门口那脆的跟鸡蛋壳似的结界,进到了“听风吟”之中,其余三人也尾随其后,走了进去。
屋内数百年没有活人进入,所有的摆件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地上乱糟糟的印着一堆没什么规律的脚印。
脚印延伸至“听风吟”的角落,残破的琴桌下,尽头歪歪斜斜的躺着一具道士扮相的尸体,面色乌青,皮肉顺着骨头的形状凹了下去,几乎已经是皮包骨状态。
可以说死的非常惨了。
玖叁、饮月居偶见风流故
“委身狼藉下,犹有风流夸。不错,不错……”易桦安“哗啦”一声展开折扇,面露喜色吟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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