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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断灯灭之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楚梦梦寻

    可是没过多久,这山中矿脉的消息不胫而走,被几个大户人家买了下来开矿。这就难办了,总不能大动干戈,杀戮多了凡人,迟早要被别人发现,另移他处也不可能,母盅雕能够勉强封住已是万幸,哪里还能带着满天下跑,只好临时布下了一层幻化石头封门,糊弄凡人,好待自己恢复。

    不久前,这人发现洞中当年那母盅雕产下的卵蛋居然自行孵化,生出了一只小盅雕,此人不禁大喜,大的对付不了,这小家伙还不是手到擒来,于是当场就炼化了这小家伙,成为了自己的灵宠。这盅雕嘛,要想存活,必要吃人,而且要活人,只好带着这小盅雕,夜晚时分,随便挑了一户人家,沿着水塘,放出去下了杀手。至于那狗嘛,当时是扑上来咬这男子,被这男子一举手,用魔气魔化了,想让他来镇上流窜,到时候为祸大家,自己也好收集活人尸身,饲养盅雕,免得要天天出来,带着它觅食,抛头露面的。

    听到这里,楚寻语眉头微皱:“这么说,看来你没见过那黑色宫灯了”

    那男子一听,奇道:“什么灯”

    望尘二人在旁边看了许久,此人神态正常,不似撒谎,只好轻叹道:“看来确实和此人没有关系。”

    那男子一听,心中明了一些,恶狠狠的对着望尘说道:“真是运不待我,居然是要找什么东西,误打误撞来的,我还在暗自寻思,你这实力,居然亲自来拿我,当真笑话,果然是另有原因。”

    楚寻语一听,也只好作罢:“什么昏话,既然遇见了,自然要出手,你杀戮无故之人已成事实,今天断然是饶不得你了。”

    望尘忽然问道:“你刚才提到那母盅雕呢”

    那男子大笑一声,全身汗流浃背,却毫不畏死的说道:“在这里。”说罢,右手一抬,准备了半天的法诀,顺势就要打在右边的墙上,他二人戒备已久,早知道这厮必有后招,楚寻语一道青色剑气激射出去,正中此人右腕,直接斩断其手,谁想此人毫无在乎,左手紧跟一抬,原来正真的手段在左手,打在了左边的墙上,这倒是二人始料未及的,没想到这将死之人居然如此果断,不惜自断一手。

    但是此时也已经顾不得感叹了,那人掐的法诀已经打在了左边的墙上,顿时间,只见得洞内天塌地陷,乱石纷下,左面墙壁逐渐坍塌出一个洞来,楚寻语二人只是匆忙看了一眼那个洞里,只见得两只红眼亮起,洞踏在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望尘冷静的抬手向上,喝道:“只手托天,气贯河山,破。”

    望尘那瘦弱的手掌之上,凭空生出一股莫大的力量,硬生生的从这地下深处的洞穴之中,迎难而上,顶出了一个出口小口来,直通外界,可见其手段的高深,看见了出路,便一拉楚寻语,顺着这向上的出口小洞冲天而起,向外飞去。

    楚寻语走之前,回首看了一眼那人,那人却




第十一章 法家故人
    话说那望尘与楚寻语二人在东山大战盅雕,宏道门梅晚亲自下山寻此二人,中原道门和平的水面下却是暗流涌动,各怀心思。咱们在看看那南阳城外,咱们故事的另一条线索,从这里开始。

    一轮骄阳挂在天边,这夏日酷暑当真难耐,尤其是这正午时分,田中劳作的农人辛苦劳作,顶着炎炎酷暑,却毫无怨言,当真是:“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这田中尽是短衣农夫,但是仔细看来,其中有一人,身着黄杉,半短齐耳发,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也在那一片稻田之中,挥土抡镐,干的不亦乐乎,对着炎热高温丝毫不以为意,但是嘴里却在嘟嘟哝哝,似乎在埋怨什么。

    “唉……小僧苦也,小僧苦也,谁知道夜深人静之时,出门去邻家厨房拿了些斋饭,被那师傅撞上了正着,结果被罚劳作三千里,苦也,苦也。”这黄杉年轻人便是金陵天界寺住持坐下得意弟子,也是默崖大师要望尘照顾的慕缘小僧,这不,被罚出师门,劳作之中。

    “呜,这一路,不知有多远,要劳作而去终南山,师傅也是故作样子,说什么机缘在至相寺,去那里问候海博掌门,当真是晦气,去厨房拿斋菜,大半夜的,堂堂掌门站在那里作甚还偏偏去的是邻家的厨房,真是晦气了,分明就是故意来拿我的……”擦擦头上汗水,慕缘一路上嘀嘀咕咕而来,一直为这事情感到不满,撇着嘴角,满口抱怨之声不绝于耳。

    这慕缘虽然是当年的中原八俊之一,天资横溢,但是却是个好动之人,不似一般的佛门中人,庄严肃穆,而是天性活泼,喜欢调笑众人,正所谓佛门广大,无不可度之人,所以慕缘在这佛门中也算是异类,明明性格放荡不羁,嬉笑怒骂,但是天资聪颖,修为佛法无一不精,连天界寺掌门方丈惠昙住持也忍不住夸奖他,这些年来,在佛门中,人们倒也逐渐接受了他。

    这不是,一身修为明明已达立见,即将突破悟真期,早已辟谷多年,可以不吃不喝,却独爱凡尘美食,隔三差五的要去寻摸一些人间食物以慰口腹,好在他不违师门规矩,只食素食,倒也算勉强守了清规。前不久,半夜乘黑摸到邻家厨房,拿了两个馒头,还准备再盛碗汤带走,刚一转身,只看见一个老僧手持念珠,默不作声,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一下,可把慕缘吓了一大跳,饶是修为高深,也给惊的不轻。

    这老僧正是当今天界寺主持惠昙大师,也是慕缘的师傅。结果嘛,当然不必说,第二天就公开批评了慕缘不守寺规,犯了贪、吃、盗三项,是无意中给为师本人撞上云云,要罚他劳作去终南山的至相寺。

    这可把慕缘给气的直翻白眼,这、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半夜的,我去厨房,正好给你撞上了,而且去的还是邻家的厨房,你一个堂堂主持,居然早就躲在里面,藏了气息,拿我个现行,这不是摆明了等着我嘛,还说什么佛门广大,机缘甚深,要我前去拜访一行,这可真的是哭笑不得。这一路上,慕缘都在嘀嘀咕咕的,满口抱怨。

    就这样,慕缘一路劳作一路向前,来到了南阳城外,南阳城,古时候又称“宛”,因地处伏牛山以南,汉水之北而得名。在历史上倒是与很多著名人物有关联,例如什么商圣范蠡,医圣张仲景,科圣张衡,智圣诸葛亮,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日的中午,慕缘在郊外刚刚劳作完毕,往城中走去。

    走在城中的大街上,看看时间,慕缘摸了摸肚子,又看了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觉食指大动,从口袋里摸出了点散碎银子,这可是一路上做苦力换来的,师傅说要劳作而去,没说不准收获劳动所得,哼哼,慕缘想到这里,自己倒是有机可乘。

    闻着香味,走访了几处摊子,买了一堆小吃,一边走一边品尝着,这可真的是不错的享受,就这样,慢慢的来到了城外,继续向终南山进发。

    城外,一片山林茂密之处,慕缘站在高处,看着远方,轻叹一声,忽然,听闻了一阵歌声,是一女子,只听得歌曰:

    清风扬,云嫁裳。

    雀低语,花言妆。

    抚琴歌晨,

    一路叹伤

    盼月圆,茶已凉。

    能解几分忧伤。

    但见晨露已话晓,

    岚吹裳,散尽芳。

    慕缘听此曲,心念微微一动,身形一闪,寻得了那歌声的出处,原来是郊外一竹居前,便静静的等在门外,等主人抚琴完毕,不多时,只看见竹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侍女出门负手问道:“来人可是慕缘小师傅”

    慕缘连忙用手扯掉嘴角边挂着的莲藕片,双手合十,正色答道:“正是小僧。”

    那侍女点点头:“我家小姐恭候小师傅多时了,请随我来。”

    随后,慕缘便随那侍女进得门去。来到屋中,只看见一女子正坐在琴台前,起身回转,微微一颔首,道:“慕缘师兄,等你多时了。”

    慕缘这时候看那女子,青丝用一个檀木发卡束于背后,身着青衣,眉清目秀,举止得体,手腕之上,挂着一个小型度量尺形状的手链。在看背后,竹居之墙上挂着一副字,上书四个大字“定分止争“。

    慕缘微微一思索,惊问道:“某非是商芊师妹”

    那女子笑道:“没想到师兄还记得我。”

    慕缘也笑了笑:“许久不见,没想到商芊师妹已经结丹,当真是恭喜了。”

    这商芊是何许人也为何与慕缘这佛门中人称兄道妹

    原来这商芊,正是法家传人。姓商,自然是当年法家代表“商鞅”的后人,背后墙壁之上上书四个大字“定分止争”,乃是当年法家师祖韩非子所提出的法家精髓。当年春秋战国时期,天下大乱,百家争鸣,法家分三派:一派以慎到为首,主张在政治与治国方术之中,强调“势”,即权力与威势最为重要。一派以申不害为首,强调“术”,政治权术。一派以商鞅为首,强调“法”,法律与规章制度。

    直到韩非子出现,统一了观点,使法家第一次正真的统一了起来,韩非子当时著书《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十余万言,成为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书成后传至秦国,秦王读后说:“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从此,法家算是真正出现在世人的视野当中,在诸子百家的百花齐放的局面中,独树一帜,为世人广为流传。

    闲话不多说,转回原题,这商芊乃是法家商鞅一脉的传人,年纪比慕缘稍小,多年以前,洪武元年,那时天下初定,朱元璋立金陵天界寺为天下佛门领袖,观礼之日,诸多门派都派人前来祝贺。

    那时候,商芊的父亲作为法家的代表人,带



第十二章 盅雕伏诛 再见宏道
    话说这慕缘与商芊一同游历,梅晚与观月二人下山寻人之时,我们在看东山矿脉那边,楚寻语与望尘也与那盅雕动上手了。

    古书有记载: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看眼前,果然与古人所说无二,楚寻语与望尘站在空中,平静的看着对面,那盅雕此时已经出来了,身型与之前的幼子相比,庞大的太多,带着漫天腥风,满嘴皆是倒牙尖刺,双目赤红,发出了阵阵婴儿哭闹之声,让人心烦不已,其背上,赫然就是刚才那个黑衣中年人,只不过与刚才相比,形象上倒是差了许多,只见左手捂住了右边那只胳膊,血流不止,面目苍白。

    望尘平静的看着那人,语重心长的说道:“道友何必如此,今日一败,已成定局,莫在做那无谓之争扎,你若是现在放弃抵抗,我便保你一丝魂魄,重新转世,还可继续修行,总比负隅顽抗到最后,落的个形神俱灭的下场好。”

    那男子冷笑道:“何必再说着堂而皇之的理由,我这一身修为来之不易,你们说废旧废真是玩笑了。”

    楚寻语踏前一步,冷然喝道:“也罢,多说无益,今日看来定要将你斩杀于此了。”

    那男子忽然笑了起来:“开玩笑吗和你们硬拼,那真的是毫无生机了。”

    说罢,身形一沉,左手一拍雕背,盅雕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婴儿叫声,忽然往下急速飞去,不过一个呼吸,就到了地面之上。

    望尘与楚寻语自然紧随其后,也就在后一瞬间来到了地上,然后看到此处的情景,脸色不由得一紧。

    原来,一开始,那个被楚寻语吓走的工头根本就没有走,一路连喊怪叫,虽然将矿洞中的劳工都给吓出来了,可毕竟是一家之言,这里的劳工少说也有四五百人,怎么能轻易的相信他一人所说。

    这不,就在矿洞口聚集议论此事的真假。一直等到那黑衣男子忽然发难,楚寻语与望尘破空而逃,飞到了空中,引起了底下矿工的一片惊讶,纷纷上前来围观。

    各位须知道,大凡这世上之人,不管遇见了何种情况,不管遇到了怎么样危机,只要事不关己,必然悠然自得,一旁围观,走到哪里都一样,这凑热闹,起哄子,架秧子的人历朝历代都不缺少。眼下也是一样,这不,看见楚寻语二人飞在空中,地上的这些凡人,也是自发的聚集在脚下,对空中指指点点。

    本来以为外面没人了,谁想飞出来一看,外面这不明真相的平头百姓居然在看热闹,没有及时的逃走,这下可让楚寻语有些生气,可是又没有办法,只好和望尘一起,升到空中,将那男子连同盅雕一同引上来,希望在空中将他击杀,不会殃及下面凡人。

    可不妙的是,那男子也发现了这下面有甚多的寻常百姓在围观,便索性往下飞去,一直飞到众人的头顶上。那盅雕体型庞大,飞到众人头顶上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遮天蔽日,不辨东西,众人惊恐连连,纷纷想要夺路而逃,那男子控制盅雕在空中两翅一扇,无数山坡碎石落下,堵住了唯一的出路,众人无法,只得唯唯诺诺的退到了一处断崖那里,纷纷后悔刚才围观的举动,何不早逃出去,唉……

    楚寻语和望尘二人也已经追了下来,看见眼前的情景,明白了这人的用意,那男子在盅雕背上,叫嚷着:“你们两个,立刻自封修为,远远退去,否则,我便自毁元神,我一旦身死,让这盅雕再无拘束,对下面这些凡人大开杀戒,让你二人承受这无尽的冤魂杀孽,到时候渡劫之时,你二人形神俱灭,可怪不得我了,还不快快退去。”

    这时候楚寻语冷哼一声,盯着下面的这些凡人,当真是恨极了,方才不逃走,在这里看热闹,现在城门失火,你们这些池鱼如何不被殃及

    望尘依然平静的教导他:“道友何必如此,做出这样玉石俱焚的事情,我刚才有言,可保你魂魄转世,还可修行,何必做出这样不值当的事情呢。”

    那黑衣人恼怒的说道:“少废话,你知道什么,我这身金丹当真是历尽万苦,尝遍千辛才结成,你二人说的好听,要我放弃,我怎能愿意”

    这话说的楚寻语和望尘当真是心中一叹,须知,这世上修为的高低,和很多种条件因素都有关系,自生的天赋,根骨,修为的环境等等等等,都有偌大的关联。

    在这当今世道之上,修真之人如黄河泥沙,数之不尽,可是能得天道渡劫者,又如凤毛麟角一般稀少。别看楚寻语才堪堪结成元婴,但是放眼整个世上,又有多少人一生都无法达到这个境界大门派地广物博,条件得天独厚,结成金丹的几率在药物和长辈的指点下,轻松了许多。可是这些小门小派,江湖散修,根本无人问津,只能在这天道上,摸着石头过河。若是搞错了方向,也只能望而兴叹,最后空老与山林之间,阳寿用尽,客死于不甘之中。像这男子说的,他这金丹期的修为,在那些小门派中已经算是不易了,也许他们的掌门都未必能到元婴之期,现在让他放弃这些,或许对他来说,当真是生不如死了。

    当然了,同情归同情,可是事情还是要做的,如果让他逃了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丧命。

    望尘还是那么苦口婆心的开导他:“道友,你的想法我们也能理解,可这又何苦呢我愿保你转世,数年之后,也能帮你引入名门,重头开始,做个行善之人,何苦这样呢,还是放下吧。”

    楚寻语眉头一皱,没过一会,便明白望尘为何依然不放弃对他的谆谆教诲了,原来这男子看起来持物挟人,但实际上,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本来修为就低,那黑衣之下,血迹是越来越多,望尘在拖延时间,过不了多久,这男子必定自己气血衰竭而亡。

    男子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本来修为不过尔尔,被楚寻语一击,又受了伤,现在燃烧着这最后的本命精血、生命精力,维持住局面,控制住这盅雕,现在每过一刻,自己的生还希望就少一分,胯下的这只盅雕,反抗情绪也越来越大,等时间一到,自己法力不济之时,失去了控制权,这孽畜必然第一个暴起找自己报仇,顾不得为难那一众凡人,那时候,对面那二人拿下自己,救出下面百姓不过是举手之劳。

    想到这里,这男子在盅雕背上,惨然的一笑,“罢了,终究是时运不济,挣扎到后来也是难逃一死。”说罢,眼中闪过绝决之色,左手一扬,对着那盅雕的脑袋就要拍去。原来,他已经心生死念,要和他们来个玉石俱焚。

    望尘这里倒是失算了,还在面前口若悬河,大谈天命,先前看来,此人乃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便以生还机会为由,希望能够开导他,没想到突然这人看透生死,不求生机,丧心病狂,暴起发难。

    楚寻语也是一惊,不过暗自戒备多时,忽然看到这男子的举动,就知道这厮必然要杀戮凡人了,第一时间,闪到了众人头顶,准备接下这妖兽的下面一击。

    那男子狠狠的将左手扬起,一个圆环就要打出去,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背后一声大喝:“妖人,看刀!”眼角余光之处,只见暴起一个身影,一个壮汉从凡人之中高高跃起,从背后就是一刀力劈下来,正中自己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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