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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容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一见真金白银,安嬷嬷喜得两眼放光。再听说“小姐”要将她接进京城“享福”,压根没多想。当日就随两个婆子启程动身。

    两个婆子将安嬷嬷领进了小宅子里,有新衣穿有肉吃,还有一个十几岁的丫鬟伺候。安嬷嬷别提多快活。安心地在宅子里住下了。

    “……奴婢白日悄悄出府,去见了安嬷嬷一面。”紫苏低声道:“隔了这么多年,安嬷嬷倒是还记得奴婢,也彻底去了疑心。”

    程锦容嗯了一声,轻声叮嘱:“以后你别再去了,免得行踪惹人疑心。”

    紫苏点点头应下。额间一缕发丝随着点头的动作晃了晃。

    为了遮掩额角狰狞的伤疤,紫苏留了厚厚的刘海。秀丽的脸孔也被遮了小半。

    程锦容伸手,为紫苏拂起发丝:“紫苏,我为你寻一门亲事可好”

    紫苏今年三旬,已过了花信之龄。虽然额角有伤,可紫苏温柔秀丽,相中她的侍卫管事着实不少。只是,紫苏一心伴在程锦容身边,从无嫁人之意。

    “奴婢要一直陪着小姐,谁也不嫁。”紫苏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小姐别劝奴婢了。”

    程锦容无奈地笑了一笑,未再多言。

    或许,等合适的那个人出现了,紫苏哭着喊着要嫁,到时候她想留也留不住。

    紫苏很快扯开话题:“小姐送给姑爷的信,姑爷也该收到了。”

    永安侯府里处处耳目。回了程家之后,程锦容才提笔写信给了父亲程望。

    边关千里之遥,日夜兼程快马送信,也要半个月。程家送信的速度,自然不及永安侯府,会更慢一些。

    她的信,已送出一个月了,也该到程望手中了吧!

    程锦容站在窗边,抬头凝望天边明月。

    这一轮明月,同样照在边关。此时的程望,也会在月下思念她这个女儿吗

    ……

    千里之外的边关,此时夜黑月明。

    十万边军,分做五个军营。每隔军营里住着两万士兵。大小将军们,也都住在军中营帐里。

    平国公贺凛住在中军营帐。

    两万中军,是边军精锐,由平国公亲自统领。其余四个军营,各有大将军领兵。每个军营皆有军医营,约莫三十人左右。当然,最好的军医,都在中军。

    被誉为大楚神医的医官程望,自然在中军的军医营里。

    天一黑,军汉们就各自入了营帐入眠。军营里内外皆紧,天黑之后,除了值夜巡逻的士兵,任何士兵不得胡乱走动。违此军令者,当场立斩。

    不过,军医营却不在此列。

    每日都有许多伤兵送进军




第八十四章 程望(二)
    皎洁的月光下,程望俊美的脸孔冷漠如冰。

    梅娘心里涌起熟悉的酸涩苦楚。

    两年前她腹痛如割,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被抬进军医营时,这个俊美男子出现在她眼前,温和地对她说:“不用担心。睡上一觉,醒来之后就都好了。”

    她喝下迷药,一睡就是半日。醒来之后,腹部里的恶疮已被割除,伤口被仔细地缝合,敷了伤药,包裹着干净的纱布。

    照顾了她一整夜的俊美男子,温柔耐心地叮嘱她好好休息:“恶疮已去,你安心喝药养伤,一个月左右,便能痊愈。”

    一个月后,她果然病愈。一颗心也就此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知道,他是最年轻有为的军医,是正经的朝廷医官。

    她生得再美,也只是一个军妓。根本配不上程望。她也从未奢望过别的,只想以仅有的身体来慰藉丧妻鳏居多年的程望。

    可是,自她露出自荐枕席之意后,程望就对她不假辞色,不理不睬,冷若寒冰。

    “程军医,”梅娘不肯死心,张口哀求:“奴家并无他意,只想伺候你一夜。露水姻缘,军中比比皆是,程军医为何拒奴家于千里”

    军汉们得了饷银,大半都花在了军妓身上。

    军中的大小武将,也都有召军妓的习惯。

    平国公身边有几个美妾伺候着,倒是不沾军妓。大将军贺凇,身边没有美妾,便轮换着召军中最美的几个军妓。

    军医们也是男子,背井离乡,在军营里一住多年。找军妓也是常事。

    唯有程望,从未碰过军妓。

    洁身自好,十三年如一日。

    一开始,军妓们背地里私下闲谈,总会拿此事来说笑。时日久了,没人再取笑程军医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程军医亡妻无法言喻的希冀和艳羡。

    这世间,女子为亡夫守节是美德。肯为亡妻守节的男子,又有几人

    有这样深情专注的夫婿,便是年轻早亡,也值得了。

    梅娘想,她这一生都不可能嫁人,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夫婿。便是做一回露水夫妻,也是好的。

    可程望不愿意。

    两年了,程望对她的态度从未变过,甚至愈发冰冷不耐。

    他所有的情意,都给了亡妻,眼里心里再容不下任何女子。便是碰一碰别的女子,他也不肯。

    “我不想口出恶言。”程望皱着眉头,声音冷硬:“梅姑娘别再纠缠不休,快走!”

    ……

    梅娘红着眼眶走了。

    程望这才松了口气。

    长随川柏,忍不住低声道:“公子何必这般自苦。梅娘有意伺候,就让她留下。少奶奶地下有知,也不会怪公子……”

    话没说完,程望已冷冷地瞥了过来。

    川柏立刻噤声不语。

    早逝的爱妻裴婉如,是程望心里最深的伤疤。十三年了,依然未曾愈合。稍微碰触,便痛彻心扉。

    程望站了片刻,平定心绪,才进了营帐。

    他是六品的医官,有资格独住一个营帐。营帐里堆满了医书和各式药方。榻上的枕畔,放着一个木匣。这个木匣子里,放了厚厚的一摞信。

    这些都是女儿程锦容写来的信。

    自六岁识字后,程锦容每个月都会写一封信送来。每年十二封信,七年就是八十四封信。每一封信都被反复看过数次,信纸被摩挲得泛黄发皱,又被仔细地压平重新叠起。

    “对了,小姐的信又送来了。”川柏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这桩要紧事:“公子当时正为伤兵看诊,奴才就将信放进匣子里了。”

    女儿来信了!

    程望眼睛一亮,满身疲累尽去,快步走到床榻边,打开木匣,拿出最上面的一封信。迫不及待地打开信。

    和往日不同,这封信格外厚一些,粗略一看,竟有五页。

    程望还没仔细看信的内容,已经笑了起来,眉眼间俱是愉悦的光芒



第八十五章 提亲(一)
    一炷香后。

    川柏端着一碗热粥进了营帐,笑着说道:“热粥已经熬好了,公子趁热吃吧!”

    程望恍若未闻,眉头紧皱,目光定定地落在手里的信纸上。

    每次京城的小小姐来信,公子都是满心欢喜,少说也得将信反复看个十数次。这回是怎么了为何一脸异样

    川柏自少时起伺候程望,主仆相伴二十年,情意深厚。私下里说话,也没那么多规矩。很自然地张口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小小姐在信里说什么了”

    程望显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神恍惚地说道:“锦容说不想嫁人。还说,裴家写信来提亲,我绝不能应。”

    川柏:“…”

    川柏也被震住了,脱口而出道:“小小姐和裴家表公子不是青梅竹马两情相许吗怎么忽然又不愿嫁了”

    这门亲事,虽未挑明,彼此却心有默契。

    往日小小姐来信,提起裴璋来,也是一口一个表哥。

    怎么忽然间就不肯嫁了

    程望也想不通,低头将信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可看来看去,也未能从字里行间窥出缘由。

    “公子打算怎么办”川柏小心翼翼地问道。

    程望定定心神,缓缓道:“我不知锦容为何忽然有此念头。不过,她既是不愿,我这个当爹的,自要依着她的心意。”

    锦容想做女太医,去太医院考试便是。

    锦容不想嫁裴璋,那就不嫁。

    “川柏,取纸笔来。”程望吩咐道:“我要写信。”

    川柏应了一声,取来纸笔。

    程望略一思忖,先写了一封信给兄长程方,请兄长多多照拂程锦容。然后,又写了回信给女儿。

    这一封信,写得格外长,足足写了六页才停笔。

    “趁夜将信送出去。”程望将两封信给了川柏,川柏点头应下。

    粥已经微凉。

    程望喝了半碗,上榻闭目,久久难以入眠。

    ……

    隔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永安侯的亲笔书信就被送入程望的手中。

    前来送信的,是永安侯府的亲兵。送信的亲兵日夜兼程赶路,一脸疲累,强打起精神奉上书信:“这是侯爷的亲笔书信,请程姑爷过目。”

    程锦容前一日来信,永安侯隔日就来了信。

    程望将心里的疑惑按捺下去,不动声色地笑道:“你一路奔波辛苦,先去帐中歇一歇。待我看信后写好回信,再命人去叫你。”

    亲兵恭敬退下。

    程望默然片刻,才拆了信。

    不出所料,永安侯这封信果然是来提亲的。

    “……锦容在裴家长大。我这个舅舅,对她视如己出,疼爱备至。如今锦容已长大成人,生性温柔,善解人意。阿璋和她青梅竹马,彼此熟悉,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亲笔写信提亲,想来妹夫一定会点头应允…”

    “日后锦容嫁为裴家妇,我会为阿璋请封世子,锦容就是世子夫人。衣食无忧,安享富贵。阿璋敢待她有半分不好,不必你说,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他……”

    永安侯位高权重,不容人拒绝的口吻在字里行间透露了出来。言语中已将程锦容视为裴家妇。

    有了程锦容的来信,再看这封信,程望忽地满心不快。

    借住裴家怎么了难道就要将锦容嫁去裴家不成口口声声说视锦容如己出,又何尝不是挟恩图报

    怪不得锦容不愿嫁。

    想来,这些年寄人篱下,锦容心里总是委屈的。

    程望没怎么犹豫,很快提笔回信。信中先是对舅兄多年来的照拂表达了谢意,然后,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提亲之事。

    理由也是现成的。

    家世门第不想当,不敢高攀。

    &



第八十六章 提亲(二)
    程望满心疑虑,面上却未流露,恭敬地问道:“国公爷相召,想来是身体偶尔不适。下官这就为国公爷看诊。”

    “看诊之事不急。”平国公今日的态度亲切和善得令人头皮发麻:“我还没用早膳。程军医来得巧,不如一同用早膳吧!”

    不等程望拒绝,平国公已张口吩咐亲兵:“命人传早膳。”

    程望:“……”

    这样的礼遇,令人诚惶诚恐心中忐忑。

    程望连连推辞:“国公爷有事尽管吩咐,下官一定尽心尽力。下官官职低微,岂能和国公爷同坐一席用膳”

    平国公笑道:“程军医不必惶恐。快些坐下吧!”

    程望推辞不过,只得在平国公对面坐了下来。

    殊不知,对面的平国公心里也复杂得很。

    他一大早就接到了亲娘的来信。

    信中内容只有一个,就是他那个纨绔恶名在外的儿子贺祈,相中了一个姑娘,要娶人家做媳妇。

    这个姑娘的亲爹,就在边军里做医官,正是被誉为边关神医的程望。

    “……三郎相中了程姑娘,我也亲自见过程姑娘了。她年少貌美,聪慧无双,医术高妙。这个孙媳,我也中意得很。”

    “你接了这封信,立刻就去和程军医提亲。别耽搁了时间,这么好的姑娘被别人家抢先一步聘了去。”

    “我只给你三日时间,将事情办妥当。”

    自小被亲娘“管教”到大的平国公,看到亲娘这封霸气威武的来信,头痛不已。

    贺祈那个混账任性胡闹,身为祖母的太夫人不拦着也就罢了,竟还为贺祈撑腰!

    未来的平国公世子夫人,怎么也该是名门闺秀。一个六品医官的女儿,这门第出身,委实低了些。

    不过,平国公很了解太夫人的性情脾气。她既是为贺祈撑腰出头,这门亲事他乐不乐意,都得点头。

    于是,平国公忍着闷气,让人去请程望过来。

    提亲什么的,暂时不急,先探一探程望的口风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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